他不信,只是约她第二天去酒店。他不顾沈豫反对,悄悄地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求婚,可她却没有出现。

出现的只有江霏,带着协议结婚的条件,和互惠互利的条款。

第二天当他醒来,他和江霏同进酒店一间房的照片已经铺满了各大媒体。

“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他儿子。”姜钰茗神情淡漠,“我当时缺钱,就答应了。”

沈慕青却一眼看穿,“你说谎。你缺钱你明明可以找我拿,你没有理由选择他。”

这话似曾相识,姜钰茗眼中浮现当年的画面。

当时妈妈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沈豫闻讯,拿着一张卡来找她,让她之后拿着这笔钱和沈慕青断了,出国起码两年不要回来。

“多少?”她夹着卡问他。

沈豫比了个“一”。

姜钰茗扯起嘴角:“我缺钱可以找沈慕青,更何况我不现在缺钱。而且我为什么要为了这点钱离开他?他的未来可比一千万值钱多了。”

沈豫:“一千万?小姑娘,你可真会说笑。不过十万而已,够你在国外生活几个月。”

“怎么?你儿子只值十万?”

“不,不是他,是你。”沈豫端起茶喝了口,“你只值十万。”

姜钰茗捏紧了卡。

沈豫丢过来一沓报告,看她的眼神如看蝼蚁,透着一丝悲悯和厌恶,“你先看看这个,再和我谈。说不定看完,你连十万都不用我花,就会乖乖离开。”

她至今也忘不了,打开那份报告时如坠冰窟的感觉。

“答应我的条件,拿着这十万走人。否则这份报告会在你母亲追悼会那天公开。到时候对你母亲的声誉,恐怕会是致命的打击。”沈豫慢悠悠站起了身,优雅扣上衣襟,结束这场碾压式的胜利,“而且我听说《青蝉》剧组最近找上沈慕青了,这个机会不错,你也不会想坏了他的前途。对吧?”

说完,也未等姜钰茗回应,带着绝对的自信,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之后,她并未有机会见到沈慕青。

母亲没几天便走了,追悼会那天,姜钰茗见到会场外有几个陌生的黑衣人远远站着,什么都没做,只是用他们的存在淡淡地提醒她沈豫的条件。

灵堂上,母亲的学生络绎不绝地赶来,哭成一团,一个又一个上台说着她的故事,悼念她,怀念她。这是属于她母亲的时刻,属于阮萍和她的学生,也属于她和她母亲最后的温情。

她几次想要播下沈慕青电话的手,最终垂了下来。她答应了沈豫,自此断了,追悼会结束便办签证,远走高飞。

“送上来的钱,有什么理由不要?”姜钰茗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而且最后你的钱我不也没少拿么?”

她指的是她分手时要的那一笔“分手费”。

回忆起这个,沈慕青又有些气,语气不佳,“当时阿姨已经去世了,你出国后也不宽裕,花的都是打工赚的钱。现在回来,你又因为缺钱才和我结婚。那么多钱,你用在哪里了?”

姜钰茗顿了顿,挑眉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国外不宽裕自己打工?”

沈慕青微怔:“我……”他话音刚起,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

他低头看了眼,“稍等,是符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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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可以了吗?”姜钰茗从客房探出头,朝客厅里还在擦着头的沈慕青招手,“你来看看,没什么破绽吧。”

她没想到刚搬进来几天,沈慕青一回家,符穗那头便像收到消息似的迫不及待要来“查岗”。

她一直睡在客房的事自然不能露馅,和符姨通过话后,两人便掐了话头,各自收拾。

沈慕青将这几天在外休息的行李收拾进房,顺便洗澡,将冷硬的衬衫换成一件白色长袖卫衣,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清爽。

她则把客卧散落的东西收进主卧,又给客房换了新的四件套。

应该是万无一失。

“大晚上来能有什么事?”姜钰茗给自己泡了杯茶,坐进单人沙发位。

沈慕青从沙发上捞过她常用的毯子,递给她,“你今晚的事着急吗?会不会耽误?”

姜钰茗看了眼墙上的钟,“今晚不去了,先应付了这边再说。”

“应该就是来探探虚实,不会待太久。”沈慕青也坐下,顺手打开电视,“辛苦你了。”

姜钰茗“嗯”了声。

两人之间还因为刚才的话题,有种看不见的距离感,中间的空气冷冰冰的,让人无法靠近。

“叮咚”。门铃紧促地响了一声。

沈慕青起身去开门。姜钰茗跟着站起来,想了想,三步做两步跨上前,在沈慕青开门前贴近他,紧紧挽住了他的手臂。

然后伸手拧开门,挤出一个微笑,“符姨。”

“慕青哥,茗姐,这么晚打扰你们。”跟在符穗身后的,是苏雅云。

符穗拉她一把:“正好她在我那儿,我想着来看看你们,就把她也带上了,你们不介意吧。”

姜钰茗微挑起一侧眉毛,侧头望向沈慕青。

沈慕青眉眼间都是不知情的无辜。

姜钰茗侧身让她们进门:“当然不介意,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