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承捷也站起来之后,他才看向他的那条胳膊,发现衣服都破了,裂口处还沾了血迹,脸上立马露出明显的担心来,望向他说:“这里流血了。”
傅承捷拍掉袖子处的雪,向上卷了卷,忽然听到谢怀恩说了这么一句,能听出来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微怔片刻,看向他,看着他快拧到一起的眉毛,就想说自己没事,让他放下心。
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怀恩就抢先道:“我去喊人来!”然后撒腿就跑,身上的装备都还没脱,护目镜也没摘。
他离开后不久,刚才差点撞到谢怀恩的人从远处跑过来,一手扶着护目镜,边问道:“不好意思,你没事吧?附近有医护室,我带你去。”
“不用,你该道歉的不是我。”傅承捷回绝,想到如果他没跟上来,可能发生的后果,目光有些冷沉,“遵守雪场规则,下次看着点。”
对方也晓得自己有错在先,摸了摸鼻子,诚恳地承认错误,“好好,下次一定注意。”
谢怀恩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傅承捷还在原地等着,他的护目镜也没摘,望过来的时候,光线照到雪地上,再反射到护目镜表面,映出彩光。
过来这边的人除了谢怀恩,还有跟着傅承捷来的助理和保镖,只不过他们开着车,稳稳地跟在谢怀恩后头。
“我问过了,附近有医院,我们现在过去吧?伤口这么深,可能需要打针。”谢怀恩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着急开口道。
边说边看向他手臂上衣服裂开的地方,虽然衣服里边黑漆漆的,看不清伤口具体有多深,但血迹看上去还不少,估计也挺严重的。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谢怀恩抬头,犹豫着问:“你怕打针吗?”
“......”傅承捷的注意力成功被他从他脸上担忧的表情中拉了出来,目光转向一边,沉默片刻,“挺怕的,你呢?”
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能看出谢小兔会问这个问题,肯定有部分是基于他自己的情况来考虑。
果不其然,谢怀恩脸红了红,略低下头说:“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怕打针,每次我妈妈都会想办法逗我,转移我注意力,现在应该也是怕的......”
傅承捷若有所色地点点头,然后问他:“那如果我太害怕了,你会怎么做?”
谢怀恩愣了一下,颇为艰难地挠了挠额头,说:“念诗歌?”
有段时间他特别喜欢听人念诗歌,他妈妈就会安排上他最喜欢的那首。
被他类比成小孩儿的傅承捷再次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到时候不仅有你我,还有很多其他医生护士在,给一个大男人念诗歌,你确定不会不自在?”
“......”谢怀恩认真地想了下那场面,似乎是有点尴尬。
“你亲我一次就好了。”
“......”,好叭,更尴尬了。
不远处,助理从车上下来,看样子铁定是过来催人的。
“我们还是先上车吧。”隔着护目镜谢怀恩都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再待下去他恐怕要钻雪地了。
傅承捷无视助理着急催促的目光,微俯身,在谢怀恩上方说:“刚刚腿好像被谁压到了,疼,走不了,可能是压折了吧。”
“......”罪魁祸首谢怀恩忍着遁地出逃的冲动,默默往他身边靠了靠。
傅承捷看他如此乖巧主动的样子,忍住抱他的冲动,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
毕竟腿折是他编的,走得过程中并不艰难,谢怀恩架着他也不是很费力。
也不知是他演技精湛还是什么,直到钻进车里坐下,谢怀恩都没发现异样。
医院很近,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下车进去医院大门后,谢怀恩忽然就担心他害怕时会不会真的叫他亲......
他一走神就会走得很慢,傅承捷扶着他的背往前走,才不至于让他落在大后头。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傅承捷一低头,就看他一脸忧愁,红润的嘴唇紧抿,就差直接把心里想的写在脸上了。
直到挂完号,他才揉了下谢怀恩的后脑勺,“在那边坐着等我就行了,不用进去。”
?谢怀恩还沉浸在他自己的想法中,乍一听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眼睁睁看着对方步伐矫健地前行,他才后知后觉。
他好像被骗了......
傅承捷进去的时间不是很长,打了针包扎完手臂就出来了,虽然留了很多血,但伤口还算浅的,只是皮肉被刮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一出到大厅,他第一眼就看到谢怀恩静静地坐在后头,看神情还颇为郁闷似的,眉眼间似乎还有些愤懑,不知道是掉钱了还是被人骗了......
想到这,傅承捷略微心虚地轻咳了一下。
谢怀恩听到动静立马回过神,收了收脸上的表情,抬头看过去。
不错,知道隐藏了。
傅承捷装作没看见,走了过去。
谢怀恩顺势起身,上前问:“严重吗?医生怎么说啊?”
他的心思全在傅承捷身上,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语气与平时又有很大的不同。
傅承捷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拿开外套,露出胳膊上包扎的地方。
他里面穿了件白衬衫,此刻上臂那里被剪掉了一块。
谢怀恩皱了皱眉头,有些沮丧。
这伤毕竟因他而起,他却什么忙都没帮上。
“还行,也就差点骨折的程度。”傅承捷盯着他微变的脸色道。
谢怀恩本来还在忧虑,一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
“骨折?”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