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说我妈的？
霍纾没说什么, 只等到红绿灯路口停下的时候凑过去吻了吻沈霁的侧脸。
温软的唇瓣跟微凉的脸颊一触即分。
末了没忘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叹气说一句：“霍总可不小气。”
对方淡漠深邃的侧脸被光线照得柔和，连带着嘴角的笑意也极为温和。
“嗯，霍总不小气。”
到家后沈霁帮忙提包跟在霍纾身后进了主楼, 因为霍纾在会场里喝得都有些饱了也不算饿, 便问沈霁饿不饿。
“还好，我去做点夜宵吧。”
沈霁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大衣, 然后看向霍纾，“你想吃什么？”
霍纾挑眉, 好奇道：“你也会做饭？”
沈霁颔首，微睨了瞬，慢悠悠问回去：“也？”
黑漆漆的眸子里蕴着未知的险意：“是不是霍总那些合适的前男友也会呢？”
霍纾：“…不是前男友，是路衍。”
沈霁松了松系着的领带，“抱歉，误会了。”
虽然这样说，但霍纾对上他眼眸总觉得他有着莫名的笑意，似是爱溺又像是愉悦。
“煮点面条吧。”霍纾说完后想着难不成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做饭, 这样想着也跟他身后进了厨房。
对方挽起袖子露出流畅的小臂线条, 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煮一锅看起来很丰盛的面条。
霍纾就侧身慵懒倚着墙看着他, 从他熟稔的动作看到今天的穿搭。
她觉得沈霁这身衬衫格外修身，从后看去最显眼的就是那宽阔的背以及劲瘦的腰身。
不过霍纾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 有点可惜, 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印象了。
只能说她当时找合作伙伴的眼光真的很好。
或许是霍纾盯着的眼神太过直接，沈霁感受到后出声道：“是不是饿了？”
“马上就好。”
霍纾慢吞吞地嗯了一声，还是站在那里盯着他。
“洗好手去餐桌旁等我，马上过来。”
霍纾闻言就走到他身边水池洗手, 在凝望他的侧脸的时候，莫名觉得现在好像真的不一样。
难道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跟过去自己以为的家庭完全不一样, 她现在有路衍有…沈霁。
将手擦干净后霍纾安静走向餐桌边等着，没过一会沈霁就端着面过来了。
他将筷子放在她碗边，语调低沉：“尝尝看怎么样？”
番茄鸡蛋面香味浓郁，汤汁颜色鲜亮，瞧着就让人食欲顿起，霍纾拿起筷
依譁
子吃了一口后感觉很是好迟，连带着浑身都暖和许多。
“很好吃！”她夸人总会找不同角度说上许多话，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被夸的沈霁表情平淡，只有嘴角的笑意表达出他不一般的心情。
“沈霁你厨艺为什么这么好？”
“我只是会做些简单的。”沈霁被夸的有些不自然，现下他才知道为什么每次沈路衍被夸都会脸红。
就好比现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碗番茄鸡蛋面在霍纾口中似乎抵得上满汉全席了。
“嗯…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就多学一点。”
霍纾这次没有拒绝，只是盯着他，潋滟凝着光点的眼眸弯了弯。
“嗯嗯！以后做给我吃。”
在两人说话间，一道声音忽地开口。
“咳咳，吃什么呢？”放学回来的沈路衍一脸不解地凑过来。
霍纾坦然的随便他打量，回答道：“面。”
沈路衍嘟嘟囔囔说一声，“吃饭就吃饭，笑什么笑。”
他爸平常那么冷着脸的一个人，现在笑的太过分了。他还以为干什么呢，只是吃个饭而已，笑什么…
沈路衍刚准备上楼，步伐顿住又转身过来：“对了，有事问你。”
霍纾嗯哼一声，“怎么了？”
“你最喜欢的一句座右铭，什么话都行。”
沈路衍说完后补充一句：“要励志的，不要情情爱爱的。”后半句指向性很明显，就是对着他爸说的。
霍纾：…
一时之间让她想还想不出什么，下意识回了一句：“加油加油再加油？”
沈路衍听这草率的座右铭，默默点了点头：…“行。”
*
第二天沈路衍要在班主任发来的纸上填自己的座右铭。
“都让开都让开！让我看看衍哥写了什么座右铭！”他们围成一窝好奇地凑过来。
没别的，单纯是好奇写了什么座右铭。
因为只有年级前五可以写了贴在光荣榜自己的名字下面，过往每次他们路过光荣榜都看见上面写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励志诗词，这次终于轮到他们班的同学了！
是写“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还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哎你们懂什么，我们衍哥肯定不写这些被别人写过的诗词。”
“来，语文年级第一的衍哥挑个没人知道的小众的有气势的，足够显眼的座右铭！”曾高轩激动地说完后，看向坐在座位上的沈路衍。
众目睽睽下，沈路衍拿着笔潇洒一挥写下七个大字。
不是七言绝句，是：…加油加油再加油？
围着的人群哑言，“？”
“衍哥你…”曾高轩要说的话在看见沈路衍欣赏的表情后生生忍下，“不过有一说一，的确很小众，你们不觉得吗？”
大家眼睁睁看着班主任把沈路衍的座右铭贴到光荣榜上，感慨一句：…真不是一般的小众啊。
之后曾高轩想着自己是搞不懂学霸的脑回路，干脆也不纠结座右铭那事了，只兴致冲冲地说刚知道的消息。
“对了衍哥，你知道吗？林哥也来了。”
“林松？”沈路衍头都没抬，笔在纸上划动。
曾高轩忙不迭点头：“是啊。”林松跟自己一样，原先初中部的时候就跟在衍哥后面，也是个冲动的主，先前还跟他们一起整治了几个收保护费的混混呢。
“就是没转到我们班来，要是转到我们班就能让他好好看看，看现在我们衍哥变成好学生了哈哈哈。”
唐琳闻言白他一眼，“不转到我们班也知道好不好，上次月考沈路衍考年级第三啊。”
“名字就在光荣榜上挂着呢。”她补了一句：“还有你那小众的座右铭也在光荣榜挂着。”
曾高轩听到这笑完后还是忍不住感慨一番，“不是我说，衍哥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学渣，没想到你这几个月成绩窜这么快。”
第一次月考前三十，期中考第七，上次月考都变成第三了！
太逆天了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曾高轩也是每天看着衍哥认真的。
“那这个月月底的期末考试，衍哥你要考多少？”
沈路衍嗓音淡漠懒倦，没好气道：“肯定第一啊。”
要不然他这几个月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是为了什么，肯定就是为了要把那个方清越比下去。
然后再给他妈做一次烧烤，让她看看是不是年级第一烤得都很香？
真是物质的大人…
他们闻言感慨一声，“衍哥好志向。”
没人知道好志向的沈路衍就只是为了做出“状元”烧烤，只知道一中原先暴脾气的校霸转性成了学霸。
不过其中不包括刚转校来的林松，他一心想着来找原先的老大，跟衍哥一起混迹一中。
几乎是一放学，林松就飞也似地赶到衍哥所在的班级，激动的挥手打招呼。
“我靠衍哥，好久没见！”
“想死你了！”林松吊儿郎当的靠在窗口，身后还跟了好几个男生。
来之前林松就跟自己兄弟说过了，衍哥脾气暴躁很不好惹，虽然生人勿近但是特讲义气，这次约架一定要叫上他。
所以好几道眼神都热烈地看着沈路衍，却发现校霸沈路衍在订正数学试卷。？
“对，好久没见了。”沈路衍睨他一眼，闷哼声打了招呼后开始收拾书包。
这时候林松开始念叨着什么，然后问道：“衍哥，约架去，就在后巷。”
林松越说越激动，就连庆功吃路边摊的地方都想好了。
结果沈路衍背起书包，冷戾的面容上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他说：“不约架，我要回家陪我妈。”？？
林松差点没吓到把玻璃窗掰碎了，一脸震惊地看着沈路衍的背影，良久才反应过来：“什么？？？”
一脸怀疑自我的表情喃喃道：“特么的，是我疯了？”
他身后的男生们也摇摇头，谁能想到传闻中无恶不作暴戾恣睢的校霸沈路衍刚刚说要回家陪他妈。
这边坐在回去车程上的沈路衍还收到了林松的信息，对方说是今天让他大跌眼镜。
沈路衍好人做到底，把这三次考试的成绩排名发了过去。
【多买副眼镜。】
那边输入中很久，最后发了一句语音：“我草！！！”
沈路衍关掉手机时哼笑一声，因为上次打开手机正好播放视频被听到太丢脸了，所以这次下车的时候他特意检查好没什么能露馅的东西才下去。
今天周五，他回来时也才六点所以还没看见他那对工作狂父母，只在进入大厅的时候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
阴阳怪气的惋惜道：“哎，谁说不是呢？”
此刻，他那位陌生的奶奶正跟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妇人说话。不过沈路衍对此压根没兴趣，直到听见她们提到熟悉的名字。
“我早就说了霍纾她压根就不管孩子，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看见人也不知道叫一声。”陈芸英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沈路衍。
“小路衍，来。”陈芸英说完后笑了笑，眼角堆起的褶子有点渗人。
沈路衍停下脚步，只抱臂冷眼看着。
她们见状一人一句附和着开始说：“我跟你说，你妈妈小时候就不喜欢你，把你生下来没多久就走了，这么些年在家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是啊，谁说不狠心呢！”
沈路衍知道这是一回事，听别人用这种嘲弄责怪的语气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向来暴戾，况且心里也没多少尊老爱幼的道德观念，沉声嗤笑：“所以关你们什么事？”
沈路衍这话一出，陈芸英都愣了愣，似是没想到这人真的如此不服管教，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跟长辈说话。
她猛地拍了拍桌面，用有些粗的声线喘气，似是真的被气到了。“霍纾到底怎么教你的？！”
另一妇人开口安慰：“这也正常，小时候没有父母在身边教着自然就会这样野了，说到底还是你家小霍太狠心，也不管孩子。”
听到这的沈路衍眉梢眼角都染上躁意，漆黑的眼眸越发冷戾，脸色也沉得难看。
“谁让你们说我妈的？”
“不是说我不服管教跟个混混一样吗？”沈路衍随手将一旁放在壁橱中当装饰的花瓶拿下，将里面假花拔了扔开。
然后径直用略粗笨厚重的瓷花瓶指向她们。
一字一顿道：“现在，离开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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