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 if线 庄周梦蝶
林西乔心血来潮整理自己的衣帽间, 意外翻出了一套学院制服小裙子和书包，书包上印着星星幼儿园五个字。
她拿着衣服想了想，应该是去年自己捡到杳杳时她身上穿着的衣服。
不知不觉, 杳杳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刚好一年了。
林杳杳恰时从门外经过，注意到门缝漏出光线便钻了进来, 她咬着一根奶酪棒口齿不清地问：“妈妈你在干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林西乔举起了那件小衣服道。
“嗯？”
杳杳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是我以前那个幼儿园的校服, 书包也是。”
“是呀, 当时我见到你的时候, 你就穿着套裙子。”
她一直觉得现在杳杳的幼儿园校服比不上这间星星的好看。
杳杳想试穿旧校服，背着书包, 在全身镜前臭美地转了一圈。
“短了。”
林西乔比了一下裙摆的长度。
这一年杳杳长高了不少，跟抽条似的, 去年刚刚好的衣服一下子就变得不合适了。
校服裙摆去年差不多到杳杳脚踝的位置, 今年再穿已经到小腿中央了。
她着：“你长高了杳杳。”
杳杳没什么感觉, 可能真的是长高了吧，但是距离超过妈妈还差好远, 更别提爸爸了。
每次都要仰头，好累。
突然, 杳杳抬起头, 直愣愣地看着妈妈。
“怎么了？”林西乔好奇地问。
她的话语带着不确定, “妈妈你在哭吗？”
林西乔觉得有些莫名, 随即答说：“没有啊, 我没哭。”
“可是我听到你在哭。”杳杳上前想够到妈妈的脸。
她蹲在杳杳面前，让她的手摸自己, “杳杳, 我真的没哭, 你怎么了？”
杳杳摸着妈妈的眼角，确实是干的。
“……可是你在叫我的名字啊！”
耳边听到杂乱的对话声，妈妈的哭腔被淹没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名字。
“好像要碎掉了。”
杳杳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她的手指怎么不见了！
杳杳在消失！意识到这一点的林西乔惊慌失措地握住她的手臂。
是因为旧衣服和书包的原因吗？
她立即喊到，“快脱掉书包和校服！”
杳杳吓了一跳，连忙丢下了书包。
只听见咚的一声，书包安然落地了，但它的主人却凭空不见了。
“杳杳！”
林西乔手指抓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杳杳在自己面前消失。
*
“我交了几十万的学杂费，现在我女儿在幼儿园里面不见了！你们怎么好意思的！”
“我叫你查监控，你和我说杳杳是消失了！警官，一定是这家幼儿园的问题，你一定要查清楚。里面的老师或者是其他人，甚至是园长都可能是人贩子！”
女人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怒吼。
她濒临崩溃，情绪极度不稳定。
“江太太，我们非常能理解您的情绪，林杳杳在园内失踪一事我们已经立案调查了，我们会将园内所有的监控录像带回局里重看。如果存在园区故意删除或者损坏录像的行为，我们将依法对幼儿园负责人进行处罚。”
“当务之急，我已经让我们的同事都周边的街道调查询问，如果有新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您。”女警官在林西乔的身边安慰着她。
这大概是他们从业生涯以来，遇到的最为诡异的儿童失踪案。
他们第一时间查看了监控录像，林杳杳的行动轨迹很正常，和其他幼儿园的小朋友没有区别，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她背着书包跟在老师身后走进教室。
但是就在迈过门框的一瞬间，她就突然不见了。
没有任何视觉死角，监控录像径直对着每一个踏进门口的学生，只有杳杳，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令人毛骨悚然。
她们仔细对比过录像前后，并没有窜改或删减的痕迹，具体还要拿回去给专业人士看看。
“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杳杳，一定要找到她，我就只有她了！”林西乔红着眼眶，声音半哑。
得知杳杳失踪，她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在幼儿园待了大半天，又是报警又是把幼儿园翻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现在临近傍晚，太阳准备下山，还是没有任何关于杳杳的消失。
林西乔失魂落魄地坐在石凳上，整个人都变得颓靡。
未干的泪痕将她脸上的妆泡化了，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杳杳不见了。
“江逾白人呢？”
林西乔睨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人。
“江先生刚下飞机，现在马上赶过来了。”江逾白的生活助理小赵汇报道。
江逾白最近几天都在B市参加交流会，在收到林西乔的电话，也是三魂不见了七魄，立即推掉会议订飞机票往家赶。
“叫他别过来了，我不想看到他！需要他的时候，总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到底和什么东西结婚了，是空气吗？”
林西乔把气撒在了江逾白身上。
小赵不敢说话，只好暂时间接地充当出气筒。
“妈妈？”
稚嫩的童声在她身后响起。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务，齐刷刷地转身，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小女孩看。
一开始安慰林西乔的那个女警官更是汗流浃背，她余光看到了一切，那个小女孩凭空出现在了所有人身后。没有任何脚步声，就忽然出现了。
林西乔怔愣了一瞬，她转过头，看到了一脸懵懂的杳杳。
“杳杳！”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冲过去搂住她。
林西乔摔在地上也顾不上了，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杳杳身上有没有伤口或者是被虐待过的痕迹，“你这孩子去哪了！你——从哪出来的？妈妈都快急死了！让警察叔叔也一块找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
杳杳看到面前聚拢了好多大人，还有威严的警察叔叔和阿姨，她吓得说不出来，往妈妈身后躲。
林西乔紧紧地抱着杳杳，生怕自己一撒手，杳杳就又不见了。
杳杳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像是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明明就在妈妈的衣帽间里换衣服，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以前的幼儿园里面了。
年轻的妈妈不见了，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她悄悄望了一下妈妈，她不是已经高过蹲下的妈妈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变成平高了。
脑子里面一下子收获了太多信息，杳杳思维转不过来，干脆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起来不说话。
“小朋友，你刚才待在哪里了？有碰到什么奇怪的大人吗？”
“没有。”
杳杳的声音细若蚊蝇，回复过警察叔叔的问题后，她转头小声地说：“我想回家了。”
林西乔吸了吸鼻子，忙不迭地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恐怕杳杳是吓坏了。
警察向上前询问具体
失踪的小孩找到了，虽然过程离奇曲折，小孩不明不白的失踪，然后又忽然自己出现了，怎么都觉得怪异。
结果是好的他们也能放下心来了。
“江太太，很晚了你先带孩子回家吧。”
女警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身边的同事询问她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吧，今天状态不太好。”
等杳杳坐上妈妈的车以后，她才敢大着胆子去观察车内的环境。
车里的显示屏显示今天的日期是：2050年9月1日。
杳杳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做梦一样，年轻的妈妈去哪里了？
林西乔坐在驾驶座上，她才是感觉像做梦，现在情绪缓和下来了，刚才在幼儿园里连手都在抖。
深呼吸了好几次，压下了心底的害怕和恐惧，她在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杳杳，我们现在就回家了。你饿了吗？你今晚想家吃饭还是出去吃。”
杳杳乖乖地点头，“我都可以，妈妈做决定吧。”
“那我们出去吃，去你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林西乔系上安全带，握着方向盘，强行打起精神。
“西餐厅？”
杳杳没有反应过来。
林西乔以为杳杳忘记了，说：“你说黄油面包很好吃的那家呀，之前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去那家餐厅吗？”
“啊——面包我记得了，它家的面包软软的特别好吃！”她想起来了。
笃笃笃——
正当她们说话时，车窗外传来敲击的声音。
林西乔摁下了车窗，只见小赵小心翼翼地探了脸过来，客气地说：“太太，江先生说联系不到您，他的电话在这，想和你说两句话，您方便听个电话吗？”
他将手机递了过来。
林西乔记起自己似乎早就把江逾白拉黑了，“不方便，你让他自己回家，晚点我和杳杳再回去。”
说罢，她将车窗合上，开车带着杳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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