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那你们巨龙的宝藏是什么？”
姜瑶像个好奇宝宝, 抱着字典让闻默把她刚才没听懂的字词解释一遍，眼巴巴继续追问：“是金币，珠宝, 钻石吗？”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闻默笑着点头：“是的, 任何亮闪闪的物品, 都是我们喜爱收集的类目。圆圆真聪明。”
“这有什么聪明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姜瑶红着脸皱皱鼻子, 逃避似的躲开闻默充满真诚夸奖的眼神，把脑袋埋进字典里。
她有些不好意思，从小缺少关怀爱护的人, 不适应被如此轻易地夸赞。
闻默温柔地注视姜瑶：“大人也值得被夸奖呀, 圆圆本来就很棒。”
姜瑶被他的视线烫了一下，结结巴巴：“不、不说了, 我要看书！”
“好，我在旁边陪你。”
圆圆看书，他看圆圆。
完美。
闻默幸福地卷了卷尾巴，眯着弯弯的眼睛，近距离欣赏他漂亮的宝贝圆圆。
脸蛋软乎乎的, 翻动书页的手指也软乎乎的，皮肤透着浅浅粉色的光泽感，是硬邦邦又凶残的巨龙不曾有的柔软感。
闻默忽然感觉有些口渴。
他很想抬手摸摸圆圆的头发, 金灿灿的卷发非常柔软，也一定非常可口。闻默想将圆圆用翅膀圈在怀抱里面, 就像日常给自己清理鳞片一样，用舌头为她舔毛。
涂抹他的气味, 标记他的烙印。
要是能舔一口她的脸蛋
巨龙光是想想，就脑袋幸福到冒烟-
雄兽在某些特殊时期, 不可避免本能各种想要标记专属物，强调绝对的占有权。
没有伴侣的巨龙会产生空虚感，想要啃咬，想要用利爪撕碎，用尾巴横扫破坏，发泄基因里最疯狂的躁动和暴戾。
闻默靠着各种磨牙棒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他在许多拍卖会专门购买硬度最大的宝石、珊瑚石，利齿咬得咔嚓脆响，能够稍微减缓他想要破坏的念头。
曾经少年时期的闻默更加狂妄嚣张，他的世界观里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控制，恣意地将眼睛能看到的所有物品全部啃碎。甚至曾经横扫第一星区的王城，把那群外界畏惧的雄狮王族追得鸡飞狗跳。
这也是为什么裴青欢送来止咬器，就是担心闻默那一嘴兽齿没轻没重，把细皮嫩肉的人偶小姐啃破皮。
却没想到，在今天兽化进程最尾端、也本该是最难熬的第十五天，闻默这头基因注定暴戾凶残的巨龙，温温柔柔坐在粉色铺满的毛绒地毯上，耐心陪着他的人偶小姐背字典。
啊，圆圆的刘海好像有点遮挡视线。
闻默沉浸在他的视角里，完全忘记思考，为什么一个机器设定程序的人类玩偶，头发会自动生长。
他在想，他应该给圆圆剪头发。
闻默那头齐腰长发就是自己用爪子剪的，巨龙的爪子比任何剪刀都锋利，“唰唰”两下，就能收获整整齐齐的发尾。
闻默自信满满，把给圆圆理发这件事安排上日程-
姜瑶不知道巨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拿出高三临时抱佛脚复习文化课的专注度，认认真真记忆字典上每一个字的笔画。
在陌生环境沉浸式地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听和交流其实要比写稍微简单一些。
尤其是闻默这个语言陪练非常称职，一整天不做其他事情，耐心体贴地陪在身边，时时刻刻和姜瑶进行对话训练，姜瑶的星际语沟通水平突飞猛进。
“我终于看完整本字典了！”
一旁闻默适时捧场：“圆圆好棒！”
看完书，是不是可以看看他了。
巨龙期待地晃晃尾巴。
姜瑶学会一门新语言非常充实，此刻斗志昂扬，欢呼一声，扭头兴奋地对闻默说：“帮我找本书，我要好好巩固一下学到的知识！”
闻默：“？”
一头没有上过学的巨龙，丝毫不知道人类高中生卷学习的能力，甚至主动给自己找“课后习题”。
现在还要看书。
明明看他才更有趣！
闻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努力保持微笑：“学这么久应该休息了，你现在又是生理期，我带你去睡觉吧？”
睡前要是能邀请圆圆用光脑一起看场电影就好了。
也许他有机会留在房间里，和圆圆躺一张床-
姜瑶纠结：“可现在还早，没有到睡觉的时间”
她的生物钟很规律，尤其是现在不用上学了，每天都规律地熬夜并晚起。
“那要看电影吗？”
闻默试探着提出自己的邀请，怕姜瑶觉得不感兴趣，又抛出一个新提议：“或者玩玩游戏，光脑可以下载双人游戏。”
当然，单人游戏更多。
裴青欢那只红毛狐狸曾经激情邀请闻默玩各种游戏，都被巨龙公爵冷冰冰地拒绝，高傲地讽刺他真无聊。
——哪怕整个游戏公司都是闻默投资的，他也不感兴趣。
闻默作为幕后老板只无情敛财，用赚来的钱继续发展各种其他赚钱业务，在没有圆圆的每一天，脑子里都是赚钱。
但现在，他脑子里想的却是：
希望聊天记录还在
闻默：“圆圆，我想用一下光脑。”
赶紧查查有什么促进感情的双人游戏。
光脑终端绑定在姜瑶的胳膊上，闻默很心机，每次“借用”都可以趁机摸摸圆圆的小胳膊。
姜瑶果然“哦”了一声，没多想，将手臂伸到闻默面前。
她还格外天真，感谢闻默的慷慨：“我字典背完了，不需要用光脑查询发音，要不然把它还给你吧？”
“你戴着就行。”
闻默当然不肯要回来，这么好的和圆圆肢体接触的机会。
他也故意不告诉圆圆，其实人偶们可以配置和主人关联的附属光脑，只要主人愿意开通各项权限，和主光脑终端基本没有差别-
闻默精挑细选，选中了一个双人挖金矿的游戏。
当全息投影出现在黄金山洞，以及自己一身小锤子小铲子的装备，姜瑶整个人表情都麻了。
“”
黄金矿工（星际全息版）。
闻默的审美，真的不愧于他的巨龙属性。
但不得不说，这游戏能从裴青欢那只狐狸推荐到闻默这里，确实有它上瘾的地方。
一开始姜瑶还是象征性敷衍某头幼稚的巨龙，拎着个小号挖矿铲跟在他后面，时不时叮叮咣咣敲两下山洞。
直到真敲出一颗硕大无比的大钻石——！
姜瑶兴奋尖叫：“啊啊啊，我挖到矿了！”
就算知道是游戏里的钻石，但亲手挖出来的成就感，真的超级足！！！
而且钻石还可以累积合成，兑换颜色更漂亮、纯净度更高的各种宝石。
姜瑶完全无法抵抗这种经营类游戏的魅力。
“圆圆好厉害，我挖到的都没有你多。”
闻默的储物篮里收获并不多，趁着姜瑶没注意，他迅速用尾巴卷起一块金砖，扭头“嗷呜”一口吞进肚子里。
飞快擦掉嘴角碎金屑，闻默问，“圆圆喜欢钻石吗？”
“喜欢！”
姜瑶开始沉迷了。
“那我送”
富有的巨龙试图诱惑姜瑶，姜瑶却激动地举起小铲子：“我要挖更多的钻石。”
她注意到闻默空荡荡的篮子，同情拍了拍他的尾巴，元气满满鼓励他：“我们一起赚钱！”
一起？
闻默放弃解释他才不是不会挖黄金，喜欢圆圆用“一起”这个词形容他们的关系：“好，一起！”-
最后是闻默好声劝阻，把沉迷合成游戏的姜瑶从全息设备拉出来。
“该睡觉了，圆圆。”
姜瑶试图挣扎：“我可以熬夜的”
她还差五百颗碎钻，就能合成等级和成色更高的珠宝。
“生理期的女孩子不可以熬夜。”
闻默不赞同，他虽然不太了解雌性的生理期，但不动脑子都知道，流血对身体的损伤多大。
再加上圆圆是人类玩偶，流失的都是她宝贵的能量。
不知道她那个愚蠢的旧主人，为什么要设置这样损害人偶健康的特征。
姜瑶蔫巴巴地上床，闻默不忍心看她失落，于是说道：“明天过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各种非常漂亮的矿石。”
“咦，我们要离开星舰了吗？”
来这里这么久，她还没有离开过这艘星舰呢。她甚至以为闻默的家就是这艘星舰，飘荡在浩瀚无边的宇宙。
闻默以为姜瑶的反应是不舍：“圆圆很喜欢这里吗？”
“”
姜瑶沉默，表情犹豫了一下。
她当然更喜欢拥有自然山川河流风景的环境，感受风吹，听窗外的雨声。这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景象，现在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了。
不过姜瑶也清楚，蓝星估计大概率是回不去了，这里的其他星球，她也没有去过。
算了
不想这些复杂的事情了。
随意而安吧-
“等这次兽化结束后，我要清点我名下的房产。刚才说的矿石就是我名下房产之一的特产资源，”闻默对圆圆发出邀请：“圆圆愿意陪我一起吗？”
说这句话时，闻默看起来文质彬彬，谦虚至极，实际上某头巨龙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暗戳戳耀他数不清的财富和房产。
当然，在财大气粗的巨龙看来，一颗星球才能勉强算一处房产的计量单位，至于星球上的花花草草，矿石资源，则是房产附带的小赠品。
而这些东西，只要圆圆喜欢，那就都是她的！
姜瑶脑子里还在想游戏里宝石合成，有点后悔不该用五十枚金币合成欧泊石，后期转换价值不高，应该再攒攒合成属性值更高的翡翠。
她随口点头答应闻默的邀请：“当然可以呀，你是主人，你定就好了。”
“！”
主人！！！
他是被承认了吗？
圆圆第一次愿意承认他是她的主人了。
啊啊啊他好后悔，没有用记录仪将这珍贵的一幕录下来。
巨龙激动地翻滚着尾巴，懊恼又期待地说：“圆圆，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啊，说什么？”
姜瑶看了眼地上拧巴打成结的大尾巴，茫然疑惑，闻默的脑子怎么被他的“兽化”属性占据了？
真的说变就变啊，感觉像多了个第二人格似的。
咦，等一下
她刚刚好像说了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Σ(⊙▽⊙\"a！-
姜瑶呆呆回忆片刻，突然捧脸，脑中爆发无声的尖叫。
她是想说，闻默是星舰的主人，他想把目的地设置在哪里，都是他的权利。
果然，她就不该玩物丧志，好好学习才是真道理！
“圆圆不愿意说吗”
巨龙失落地垂下脑袋，翘起的两根龙角都笼罩着低沉的气息。
明明一米九多的大高个，此刻竟然看起来有点可怜。
姜瑶突然心软。
实在拒绝不了闻默这一副眼尾红红的样子，亮晶晶的黄金瞳里装满期待，眼巴巴祈求她给予一些零星的善意。
虽然没有毛绒绒的兽耳，可是
巨龙的尾巴看多了，好像也怪可爱的。
反正只是说一句，就当刚才他陪自己玩游戏的报答了。
姜瑶别扭地扭开头，声音超小：“主人。”
“嗷——！！！”
巨龙咆哮，他录下来了！
他要放大一百倍，在耳朵里循环播放！
“撕拉”
破空一声清脆的布料撕碎的声音，下一秒，姜瑶整个视线被阴影覆盖。
“？？？”
姜瑶震惊地看着闻默背后冒出来那对遮天蔽日的翅膀，骨骼崎岖凸出，顶部尖锐锋利，骨翼连接处覆盖着一层叠一层的鸦黑色鳞片。
扇动时带起阵阵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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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汹汹，威力十足-
尾巴，龙角，翅膀。
就差一对爪子，巨龙的基本要素就齐全了。
姜瑶傻乎乎仰着脖子，看着快把天花板顶穿的大翅膀，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下今晚上彻底精神了。
原来巨龙的翅膀长这样啊
没有柔软的羽毛，也没有蓬松轻盈的弧度，只有刀凿斧刻的硬质线条。凌厉强势如破空利刃，尖锐凸起的骨节轻易能将敌人对穿。
姜瑶第一眼看到，确实被吓了一跳，巨龙散发出浓郁的压迫感让她瞬间心脏悬起，砰砰直跳。
可当发现这对威风凛凛的大翅膀，慌张地扭来扭去，试图各种角度缩小尺寸，把自己塞回闻默后背的肩胛骨，结果卡在一半又迅速反弹变大，完全不听闻默的意愿。
姜瑶：“”有点想笑。
“对不起，圆圆别怕我！我马上把翅膀塞回去！”
明明都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他就能恢复正常。
巨龙脑袋的闻默懊恼又紧张，不停地道歉，手忙脚乱去捂姜瑶的眼睛，完全没有一点成熟稳重的样子。
生怕圆圆讨厌抗拒。
可是越急，翅膀越叛逆，左摇右晃地就是塞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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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的风将姜瑶的头发都吹乱了
噗嗤。
姜瑶小声笑了。
突然觉得闻默这个笨蛋帅哥的属性，真的有点萌-
姜瑶轻轻扒开闻默捂住她眼睛的手指，从指缝里眨巴眨巴眼睛，距离很近地在他耳边说：“闻默，我可以摸摸吗？”
闻默一顿。
“摸我的尾巴吗？”
闻默不敢相信，紧张兮兮地说：“你真的愿意摸摸吗？”
不会又像之前那样，摸了他的龙角，转身就不理他了吧？
姜瑶从闻默视线里明晃晃读出了控诉，心虚目移两秒，故意叉着腰问：“那你就说，让不让我摸吧！”
“摸！摸！摸！”
巨龙激动地答应，生怕说完了圆圆反悔。
尾巴卷起姜瑶，让她侧坐在腿上。
抬眼就是闻默线条利落的侧颜，和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姜瑶：“？”
这个距离
是不是有点太微妙了？
先前姜瑶被闻默用尾巴卷过，用手臂抱过，但都不像现在这样，几乎整个人嵌入了闻默的怀里，完完全全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闻默一脸无辜：“怎么了，圆圆？这样坐是不是可以更方便你摸我的翅膀。”
话这么说，好像也挑不出毛病。
可能兽人和她认知的观念不太一样吧。
姜瑶一抬手就能摸到闻默折叠收拢在身侧的大翅膀，确实挺方便的。
姜瑶被闻默带歪了思维，完全忘记如果她此刻站起来，走到闻默身后，同样可以摸到他的翅膀。
闻默不给姜瑶思考的时间，继续顶着那双热情的黄金瞳，将翅膀殷切地递给姜瑶手边。
“摸吧。”
强买强卖，像是生怕圆圆犹豫纠结，后悔不肯摸了-
姜瑶用手指戳了戳闻默的翅膀，和他尾巴一样温度偏高，硬度更大一些，暗色的鳞片整齐排列，每一次扇动都能卷起一阵小风。
闻默舒服地摇着尾巴，开始畅想用翅膀将圆圆完全盖住，尾巴圈在她的周围，严严实实遮挡在他的羽翼之下，专属彼此天荒地老
光是闻着圆圆的气味，闻默就足够喜悦，现在她开始愿意亲近自己，接受自己。
巨龙浑身血脉舒畅，尾巴尖尖绷紧翘起来。
“原来巨龙的翅膀长这样啊。”姜瑶小声自言自语。
闻默听到她说话，紧张了一瞬，几乎条件反射，飞速看了眼圆圆的神情，确定她没有露出丝毫讨厌，专注地观察着他翅膀上鳞片的纹路，悄悄松了口气。
神经也跟着放松。
谁知道这短暂的一放松，闻默刚才一直收不回去的翅膀，和拖在身后很多天的大尾巴，全部消失不见。
就连头顶那一对龙角，也缩回身体里。
先前被龙角卡住的发丝重新垂落下来，像瀑布倾泻，恰好落在姜瑶半举着抚摸翅膀的手臂上-
发丝微凉的触感，两人都是一震。
“你”
姜瑶手里一空，愣了愣，抬头和闻默对视。
男人脸侧镜架处的细链子微微晃荡，狭长的眼尾半垂着，更显得睫毛后那双黄金瞳流光璀璨。
没有那对显眼的龙角和尾巴，闻默此刻的模样，和姜瑶认知里人类男性没有区别，身上散发出温柔和煦的气息，是理智和冷静的表现。
而不再是刚才会各种打滚，性情直白幼稚，和她物种有差异的兽人。
而她，竟然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
天呐！
姜瑶瞬间脸涨红，害羞几乎将她吞没，连滚带爬蹦起来，钻头埋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闻默也愣神，完全没料到会突然变回来。
以前就算过完第十五天，也会拖拖拉拉许久，才能将尾巴彻底收回去。
人类玩偶都有这么厉害吗，只是随便摸摸翅膀，就轻易让他度过了整个兽化期？
就算是闻默先前对人类玩偶一无所知，可他这次兽化期戛然而止，让他彻底产生了困惑。
可惜短时期内，这个困惑谁也没办法给他解答，毕竟就连在文明水平最高的第一星区，也早已很多年没有人见过真正的人类了。
更何况现在是远离科技文明的荒蛮第三星区外？
闻默没有往那个方面想，他现在很担心，圆圆的安抚能力太过于强大了。就算在全部人类玩偶中，也一定是最特殊最稀有的一类玩偶。
那么匹配她的能量数据线，必定非常特殊。
第三星区外真的能找到吗？
“圆圆，你”
闻默哪怕再不情愿，此刻恢复正常理智后，不会再像先前那么情绪用事。他不得不直面，要和圆圆谈论起她旧主人的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在害羞！”
姜瑶打断闻默的话，她现在没办法面对他，“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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