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厨房很快忙活起来。已经睡下的冯泽也起来了,有些着急地看着厨师把冻得邦邦硬的羊排解冻、架烤炉,又用研磨机做调料。

傅言归平常对吃食并不在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半夜大费周章要吃这个。冯泽一时无法理解,但既然老板想吃,就没有敷衍的道理。

安静的深夜里,稍微出点动静就听得清楚。齐颜刚睡下,这会儿被吵起来,心情更差,结果一出门就闻到浓郁的烤肉味道,登时清醒了。

“凌晨一点吃烤羊排,你说你像话吗?”齐颜站在厨房门口,边吞口水边控诉。

傅言归不理她,自己动手将烤好的羊排架拿到餐厅的环形落地窗前。齐颜赶紧跟过来,手里端着两碟蘸料,不客气地坐在傅言归对面。

烤得焦黄的羊排油光光的,撒上孜然,咬一口,齐颜只觉得幸福得要死。

可是这幸福被很突兀的一幅画面打断了。

玻璃窗对着小花园的一角,从齐颜的位置,如果抬头看向窗外,很快就会发现灯柱后面被风吹起的蓝色衣角。

“什么情况!”齐颜扔下手里的羊排,走到窗边往外看,这次终于看清楚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的。

“这是你那个小O?”她瞪圆了眼睛,问傅言归,“不是吧!这么冷的天,你这是要冻死他?”

傅言归头都没抬,冷声说:“不长长记性,下次还犯。”

“你要是这样绑他一晚上,我觉得他没下次了。”

傅言归指了指羊排:“少管闲事,过来吃饭。”

“我偏管。”齐颜走出去几步,又停下,威胁傅言归,“你最好对我好一点,不然我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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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归:弄那么大动静,可不就是为了让女朋友发现男朋友在受苦吗?

第12章 第一个杀了你

手脚已经僵住了,胸口那一处位置像是漏风,刺痛麻痹着神经。胖猫从窝里出来,绕着灯杆转圈,喵呜喵呜地叫着,又去拱一拱任意的脚。

“傅言言……”任意嗓子打颤,轻轻动了动脚,想把胖猫赶走,“你回窝里去,别出来,太冷了。”

胖猫围着他打了一会儿转便跑走了,但很快又回来,嘴里叼着一块猫咪饼干,放到任意脚边,又去拱他的脚。

“傅言言,”任意努力挤出个笑来,“你把饼干放到地上,我也够不到啊,你看,绳子太结实了。”

胖猫卧下来,歪着脑袋,似乎在听任意说话。

“傅言言啊,我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之前想着……不管以什么身份,能留在他身边就行……”任意低着头,声音渐渐有点磕绊,“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么难过……我是不是太理想化了,他应该对我完全没有感情了吧……可是我不想放弃,再等等看好不好……”

傅言言住惯了安乐窝,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会儿就受不了,再也顾不上任意,一溜烟跑回去了。任意视线渐渐不能聚焦,还在喃喃自语。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这样守着他也好……”

手脚渐渐发麻,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的,任意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从鼻腔里出来,带着滚烫的热度,融进冷风里。他头一次恨自己信息素不中用,要是以前,就是这样被绑三晚,他也能顶得住。

可是现在他好累,眼睛渐渐闭上,心里想着如果熬不到明天早上,会不会让这个小花园充满晦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睁开眼,认出是齐颜站在他面前,已经换了衣服,穿着棉质睡袍,外面还披了一件厚外套。

齐颜三两下把绳子解了,问他:“还能走吗?”

任意很慢地点头,扶着灯杆许久没动。

知道是他脚麻了,齐颜很有耐心地等着,还把身上外套脱下来给任意裹上。

“……谢谢。”任意有气无力的,他脸色薄得像纸,嘴唇上起了皮,眼底也毫无神采,却会在齐颜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量对方。

等他缓了好一会儿,齐颜伸出手抓住任意一条手臂:“走吧,回房去睡。”

任意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

“放心,傅言归没意见。”

齐颜心想,大半夜整那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引她出来嘛!

再次捕捉到任意偷偷看她的眼神,齐颜扶着他边往回走边说:“有话想问?”

“你不是他女朋友?”虽然之前在房间里的对话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但任意还想再确认一下。

“自己都要冻死了,还在计较这种问题。”齐颜笑了笑,莫名对这个omega产生了好奇和好感,她把这归结为自己的职业本能――她方才在房间里靠近任意的一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出对方不是简单的S级omega,并且腺体和信息素都有被压制过的痕迹。

“他是我的兼职老板,付费的那种。”齐颜说。

然后又问,“你呢?有什么要说的?”

任意顿了顿,说“没有”,他没什么可说的,如今的身份就是一个缓解剂那么简单,不过傅言归没有未婚妻这件事,明显让他重新振奋起来。

他的情绪起伏挺大,齐颜觉察到了,若有所思看了他两眼。

他们从客厅穿过的时候,傅言归已经不在了,餐厅里那架羊排还冒着热气,没吃几口。任意在楼梯口再次和齐颜道谢,便上了楼。

齐颜给何迟打电话,扔下一句“出来吃肉”。

何迟不敢惹她,很快便顶着一头乱发出来。他睡眼惺忪地坐在齐颜对面,默默吃着羊排听齐颜说话。

“你也是,不知道拦着点。”齐颜吃一口羊肉,喝一口冰镇橘子汽水,棉质睡袍穿得乱七八糟,何迟一直不敢正眼看她,只管闷头吃东西。

“不想放他进来,干嘛非要大半夜吃羊排,非要吵醒我!我看啊,言哥对这个人的情绪挺复杂的。不罚说不过去,真罚又别别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