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都没穿外套,站在廊下,凉风一吹,原本温暖柔和的情绪霎时变得冷冽。
“回去好啊,但有个条件,她们当面给形兰道歉。”梁都低着头,看着比他还要矮一些的父亲,“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来,我说的是谁来道歉,父亲应该清楚。”
“你母亲和奶奶以后不会那么做了,他们当初是不对,可她们毕竟是长辈,哪里有跟个beta道歉的道理。”
“他不是随随便便的beta,他是我的beta,是我的爱人。”梁都说,“我和形兰作为一个家庭主体,如果你们容不下他,那我也没必要再回去。”
“父亲,你扪心自问,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缓和家庭矛盾而跟家族利益和前途地位无关吗?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回军部,也不会再成为你衡量标尺上有价值有前途的人,你还会劝我回去吗?”梁都顿了顿,看着他严苛了一辈子的父亲,继续说,“或者,这个家庭矛盾还有必要缓和吗?”
父子两人再次谈崩, 梁都站在廊下抽完一支烟,一转身,身后站着形兰。
他手里拿着梁都的外套,发现他长时间没回来便出来寻,两父子的对话不知道听见没,看神情,应该是听到了。
形兰勉强笑一笑,将外套展开。梁都大步走过来,将形兰和外套一起搂住,下巴放在对方头顶上,轻轻拍打着他后背,似乎在无声地告诉他,没事了。
没事了。形兰想,只要梁都需要他,他就会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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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之后,晚上傅言归和任意招待朋友们在家里继续吃晚餐。他们像过年那样在餐厅里BBQ,分工还是和之前一样。
每个人都是开心的,心境不同了,气氛也比往常热络。
梁都当着大家的面宣布,自己计划和形兰四处走走,陪形兰完成拍遍世界各地黄昏的梦想。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看形兰心情。
“我们要办个摄影展,主题叫暮景。”梁都说,“我以后有钱没工作,生活会比较轻松一点,你们有事呢就给我打电话,没事尽量不要找我。”
众人发出嗤笑,形兰也跟着笑,温温柔柔的,似乎还是之前的样子,似乎这四年从未离开过。
傅言归拿了一串刚烤好的肉串,用纸巾将签子头上的焦糊擦干净才递到任意手里。他也有计划。
“我请了一个月假,带小意出去逛逛,这么多年我们还没单独出去玩过,这次得补回来…”
“什么时候走?”齐颜咬了一大口肉,很是羡慕地问。
傅言归有些得意:“明天。”
齐颜不干了,扔了肉串就跳到何迟怀里:“我也要出去玩!”
何迟现在是第四区总长,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他看着齐颜急火火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任意探过头来起哄:“走!一起走!说走就走!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但是我们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呢!”
第二天下午,傅言归黑着一张脸提着行李箱,后面跟着任意,还有何迟齐颜、梁都形兰,坐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旅行专机。
机翼划过浓白翻腾的云,天空是火烧过的红,霞光散在云层中间,映照在任意眼底。他眼底有光,转过头来看向傅言归时光热更炙。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一起,走完这趟旅程。”任意牵住傅言归的手,薯*条*整*理*
“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们就随缘吧…”
傅言归抬手刮了刮任意鼻尖。
“你随缘吧。”他说,“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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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喽,番外有三四个吧,任意傅言归和小五的if线,形兰视角,还有任意的婚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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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我又遇到他 (上)
1.
他从小就是个奇怪的孩子,至少在大人眼里是。
不太说话,不爱笑,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喜欢随手涂鸦,画面是一些凌乱的线条,也偶尔会有人物速写,画的永远都是个笑容明媚的少年,寥寥几笔,却很传神。
青春期的年纪,很多同学打架抽烟,他从不参加。有几个学渣校霸的以为他软弱可欺,便挑衅他,被他一脚踹出去好远。小巷子里,五六个人被他揍得爬不起来,他打架拳拳到肉,招招见血,不像是学生能使出来的招式。
父母被叫到学校,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没错,但正当防卫得太过了,把那几个学生都打得躺医院里去了。
父母是正常人,家庭也是普通家庭,当即和老师保证,以后会好好和孩子沟通。但临走时,父亲嘟囔了一句,他从小在身边长大,连功夫片都没看过,是怎么学会这些打架招数的。
后来,学校里再没人敢惹他。当然,也没人和他走得近。
2、
后来他上了大学,之后创业,做出一点成绩,成为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可他好像永远不开心。也不能说不开心,就是让人觉得他很孤单,孤单到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作息规律,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七点下班,偶有应酬和出差,除此之外所有时间都窝在家里。没有特殊爱好,也没有不良嗜好。
他长得很帅,身材也好,虽然话少不笑,但没有狗血剧里那种霸道总裁冷漠无情的范儿。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朋友,身边除了客户就是同事。公司员工背后讨论他,是不是心理有什么问题。
有好事的合作伙伴给他介绍对象,他不见,理由是自己不打算结婚,也不想找另一半。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没什么情绪,很平静,像是经过很多年的深思熟虑,又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爱的人。
渐渐地,身边的人认可了他这种态度,给他安了个理由,大概是“爱无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