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1)

恢复3S的事情任意没刻意告诉别人,但齐颜是瞒不住的。任意每隔半年就要复查一次腺体情况,傅言归来要过复查单,那些复杂的数据他看不懂,只看结果是恢复良好。

随着时间增长,任意的人工腺体和自身信息素越来越契合,出现问题的几率越来越小,傅言归查过几次复查单没发现问题后,算是彻底放了心。

楼下花园里,傅言归还不知道任意瞒着他这么大的事。齐母正拉着他聊天,问他什么时候结婚。

他沉吟半晌,说:“快了,顶多再有半年。”

齐母挺惊讶,问他:“这么肯定?”

“嗯。”傅言归露出个笃定的笑,说,“伯母,我说过的话可有不算数的?”

“算数。”齐母还是不敢相信,“可你连个对象都没有啊,是不是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傅言归说:“有。”

“谁?”

“伯母,我要是告诉您,明天整个联盟国就都知道了。”

“臭小子,长大了,就端副主席的架子了。”

“我怎么敢在您面前端架子。我有想要结婚的对象,但他一直不愿意,我正在想办法。”

“你可别拿身份压人家。”齐母有点担心,转而出主意道,“不过必要的手段得用上。”

傅言归笑起来,齐伯母跟齐颜还真是如出一辙。

这两年,任意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傅言归貌似不疾不徐,秉承着自己最初的承诺,不打扰,不逼迫,任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已经给了任意充足的缓和时间,散养了两年多,现在也该来一剂猛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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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得月台吃的,吃完饭何迟跟傅言归去了书房谈事情。任意抱着傅言言在客厅里玩,电视机开着,在播放一条新闻――

云城音乐节发生暴乱袭击事件,起因还是一年前那两个相邻独立区的矛盾没有妥善消化。经过一年的累积,双方又开始蠢蠢欲动。这次音乐节是云城当地政府为了恢复经济和活力举办的,范围广,很多独立区居民也慕名来参加。现在死伤情况尚不明朗,这样一闹,新联盟国势必要出面干涉的。

任意有一搭没一搭看着新闻,猜测着这次袭击事件需不需要傅言归再去一趟。

他心里有些乱,说不上来的感觉,干脆把傅言言放到猫窝,自己上楼去睡觉。他的房间仍在三楼,原样未动。这两年间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齐颜结婚、生子,再就是复查腺体,每次住个一两晚就离开。

路过傅言归书房,任意放轻脚步,书房门没关,傅言归和何迟的对话清晰入耳。

“粥粥太小,你在家好好陪着齐颜,我自己去就可以。”是傅言归的声音。

“梁都不在,我再不去,万一有突发状况,你身边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手又这个样子,风险太高。”何迟的声音充满焦虑。

“不是大事。”傅言归略沉思一下,说,“让成坤回来,跟我走一趟吧。”

“成坤不行,他应对能力弱了些。”

任意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谈话气氛是凝重的,这时候突然听见何迟说:“可不可以让小意跟你去。”

“不行,”傅言归立刻否定这个提议,“太危险了。”

他们达不成一致意见,正陷入沉默,门外传来任意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两人同时回头,任意站在门口,定定看着傅言归。

傅言归脸上接连闪过几个复杂的表情,最终说:“去云城。”

何迟上前一步,抢先道:“言哥这次去云城处理暴乱,我们收到消息,有人雇暗花要刺杀言哥。雇主初步断定是两个独立区的人,但不确定是哪个。军部也安排了狙击手,但是论反狙击能力……”

何迟顿了顿,剩下的话没再说,因为谁都知道,论反狙击能力,任意是独一无二的。

“军部部署了反狙击系统,不会有事。”傅言归看着任意,平静地说。

任意想了想,问他:“他们为什么要暗杀你。”

新联盟国军部高层被暗杀,从两个独立区层面来说意义不大,如此冒失反而会惹怒对手,导致两个独立区将来被强行收编也有可能。任意不太了解如今的政治局势,只是觉得对方如果真这么做,似乎弊大于利。

不等傅言归说什么,何迟接话道:“如果暗杀成功,新联盟国军部会陷入混乱,两个独立区想趁乱摆脱新联盟国辖制。就算将来被强行收编,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政局瞬息万变,再过几年谁当政还不好说,不如趁乱先捞一把利。”

“小意,事情没那么严重,你回――”

“好,我陪你去。”任意打断傅言归的话,看着他,很认真地重复一遍,“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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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没回康养小镇,在得月台住了一晚,以傅家私人保镖身份跟着傅言归去了云城。

他们坐军机去,飞行途中傅言归全程在听报告。他神情算是轻松,倒是一直安静坐在他身后的任意不时看过来,目光停在他身上,表情有些紧张。

傅言归将一份报告签完字,递给下属,嘱咐了几句。他说话很简短,不会多说一个字,下属已经适应了他的处事风格,个个效率极高。任意视线随着他右手晃动,看他翻完材料,又端着一杯咖啡在喝。

手背上的伤痕几乎看不出来,但任意知道,傅言归手心里有一块狰狞伤疤。那是他刚做完手术第一次用药时,企图拿瓷片自残,被傅言归徒手接下来受的伤。他后来问过医生,对方含糊着说没事,虽是贯穿伤,但只要治疗和复健跟得上,不会留后遗症。

事实并非如此。他昨天听何迟提起傅言归的手,起了疑心,打电话给齐颜,说自己想听实话。

“好吧,伤了神经没法控制手抖,日常生活不受影响,也能握枪,但只能乱射。”齐颜叹口气,“他怕你难过,就一直瞒着你,也怕你不难过,说了显得自己矫情。”

现在想想,任意确实没见傅言归再用过枪,一些需要爆发力的动作,他基本都是用左手。

任意觉得心脏里扯着一根绳,越勒越紧,紧到呼吸困难。

“累不累?”傅言归不知何时走过来,坐在任意对面,仔细看着他的脸,“还要飞三个小时,你去睡一会儿。”

任意揉揉发胀的眼眶,闷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