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1)

傅言归一时忘了脚伤,就要站起来,嘴里说着:“你需要静养,我自己来――”

麻药劲儿已过,脚痛让他嘶了一口气,重新跌回沙发里。

“我没事了,”任意端着水杯走过来,递给傅言归,“医生说的是你需要静养。”

傅言归沉默着喝完一杯水,苍白疲惫的脸上红润了些。那诱导剂分量下得太重,生怕放不倒这个3S级alpha,他就算解了毒也跟经历过一场严重的信息素失控一样,从里到外都没一丝力气。

“脚还疼吗?”任意没话找话。不管对方针对的是谁,傅言归在那种情况下自伤,于情于理任意都应该关心。

“暂时没法走路。”

“那我让陶然来照顾你?”任意提议,“这孩子心很细,做事放心。”何迟他们有工作要忙,傅言归的饮食起居交给他们几个alpha,未必能照顾好。

傅言归没意见,说“好”。他看得出来,任意挺喜欢那个叫陶然的孩子,里面倾注了多少对小五的移情,他们如今都说不清。

没过一会儿,何迟敲门进来。他进门就把外套脱了,扔到玄关处的垃圾桶里,然后又去卫生间洗了很长时间手才出来。

何迟把自己弄干净了,开始说正事。

偷袭他们的人已经抓到了,是华光会的对家做的。这对家和华舒光的梁子结了好多年,华舒光死后,原以为自己能出头,没成想被任意截胡第四区总长的位置,并且眼看着第四区就要被新联盟国收编。

第四区被收编,对老百姓来说是大福利,但对霸占着第四区的几方势力来说,就是手里的蛋糕被打碎,他们不但保不住现有利益,将来的生存也是个问题。

最近傅言归在第四区进出,总是和任意在一起。那对家便想出一个损招,将人安插到工地上,等两人落单。他们的计划简单而低劣,先是引两人进仓库,然后用诱导剂强制傅言归发情。

傅言归在仓库里标记任意也好,发疯发狂也好,都会被提前安置在高处的摄像头拍下来。

到时候,新联盟国军委会傅主席强迫第四区总长的视频一发出来,必然会引发沸反盈天的效果。新联盟国可能要耗费很多年才能消化掉这个丑闻,而收编大概率会半途而废。

计划很简单,但够恶毒。何迟抓住人后亲自审的,当时没忍住,生生踹断对方几根肋骨,溅了自己一身脏污。

傅言归听完气得眉头肌肉跳了几跳。他当时进仓库就看到了摄像头,一开始以为是防盗,可当诱导剂扔进来,他就知道那摄像头是做什么用的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问何迟:“你看视频了?”

何迟正喝着水,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傅言归脸色难看起来,又问:“还有谁看了?”

“只有我啊。”何迟有些疑惑,那视频没放出去,而且傅言归也没对任意做什么,顶多就是撕了人家外套,有什么可着急的。

不对,等等,撕了……外套?

“哦,这样,我也没时间细看,只扫了一眼,就忙着审人了。”何迟冷静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内存卡,递到傅言归跟前。

傅言归接了,脸上表情缓和了些。

他清楚记得,任意外套被撕了之后,里面只穿着一件很薄的长袖T,也被他在失控之下撕烂了。到现在,他眼前还晃动着那片莹白的肩和勾人心魄的锁骨。

还好没人看到。

任意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跟傅言归要过几次那天的视频,傅言归没给,后来又说销毁了。

视频后来确实销毁了,傅言归自己看了都觉得吓人,更怕吓着任意,毕竟自己在视频里的样子跟野兽没区别,虽然野兽最后为了不伤害自己的爱人,将自己搞得鲜血淋淋,但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怕任意看了,会想起之前那些不太好的事,会更想远离他。

之后没过几天,袭击他们的那个帮派头子便被发现被人勒死在桥头上。那高架桥横穿第四区市中心,位于最繁华地段。第四区虽是龙蛇混杂的法外之地,横死一两个帮派头子不是大事,但这种明目张胆的“嚣张”死法实在少见。

第二天,就有民众自发组织起来,聚集到第四区任总长的办公大楼前,高举着“加快收编,安民乐业”的牌子,乞求见一见任总长。

任意很快便出来了。他站在高处,拿着扩音喇叭,说话温柔而有力,承诺自己会尽快促成收编,也会将三大救助中心工期提前,让第四区民众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傅言归看着电视里的任意,他的声音穿过液晶屏传出来,带着一点瓷质的震颤,说出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他亲切、诚恳、美丽、善良,是即将改变第四区的执剑人――这是来自一些小报和电视台对任意的评价。

再后来,那个帮派解散,彻底消失在人们视野中。其他还在蠢蠢欲动的人,在这场杀鸡儆猴的大戏中,窥见危险,没人再不自量力跑出来挑衅任意,以及那个在酒店里住了快一个月的傅言归。

之后过了一段平静日子,傅言归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至少下地走路时,外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异样,他才收拾一番回新联盟国去。民调基本结束,后期工作还要做好梳理和准备,收编流程冗繁漫长,后面还有的忙。

任意松了一口气,傅言归不在,他做事更随意一些,也不用每天听傅言归告诉他早中晚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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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伤筋动骨的失去

送走傅言归,任意没过几天清净日子,又迎来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梁都一个人来的,行色匆匆,连行李箱都没拿,搭乘一辆出租车停在办公楼前,经过三道预约程序,才进了任意办公室。

他穿着深蓝色大衣和一条休闲裤,脚上是一双运动鞋,搭配不伦不类。他看起来很疲倦,黑眼圈明显,也瘦了很多。乍见到这样的梁都,任意心里一惊,便猜测是形兰有事。

“形兰不见了。”梁都开门见山。

“我找了十几天,到处都去过了。”梁都看着任意,语气尽量沉稳,但浓浓的不安像漏沙,从字里行间泄下来,“我想他也许会回第四区,我去了照相馆,那里没人,但有生活过的痕迹,他一定回来过。小意,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任意坐在他对面,安静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梁都这样出生即在罗马的人,连傅言归都比不了。他从小金贵,成长过程中有家族强力庇护,后来跟着傅言归在第四区打拼,经历的艰难险恶太多,让他渐渐变成一个不动声色的狠角色。但他内心是富足的,并未真正尝过伤筋动骨的失去。

为此,也就不明白安全感这种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