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哈希雅不说话,俯身向她的方向挨去,阿琳亚又闻到了那股花果香味,很浓,但并不刺鼻,反而,有点让人头晕晕的,就像喝醉了一样。
全身被这样醉人的气息包裹,阿琳亚感觉自己的耳垂挨上了珠宝的切面,与她发烫的耳垂相较,冰冰凉凉。
“陛下要想看,就晚上到奴屋里来看。”热气喷洒在她的那侧脸颊,她一侧头,那人却迅速地缩回了原位,露出的一双水润的眼睛里,含着调皮的笑意。
这样纯净如小鹿的神态,让她怀疑,刚才那样暗示性的勾引话语,是不是她听错了。
阿琳亚悄悄咽了口水,还是感觉自己的嗓子很干,仿若有野火在往上烧。
奇怪,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烫的,她醉了吗?
“陛下。”
一双褐色的骨节分明的手包住她的手,方才拉起他的时候没注意,他指尖被染成了暗红色,手上带了好多指环,手背上还有黑色的花图腾纹身。
“陛下,我们去跳舞好不好?”他用暗红的指尖挠了挠她的手心。
从他挠的地方开始,酥酥麻麻的痒意扩散到全身,阿琳亚收起放在他手上的视线,面上神色平静,扫过他的弯弯的眸子。
“跳舞?”
“是呀,奴看他们那边在跳温莎德传统的民间舞蹈,很简单,陛下今天穿的裙子很配这个舞,刚吃了一些东西活动活动也能消食,您想不想试试呢?陛下您的话,肯定比太女王姐跳的好看。”叶哈希雅循循善诱道。
阿琳亚不喜欢在人声嘈杂的地方待着,往日里的运动多是去骑马游猎,但今日,不知怎么,她却有点跃跃欲试。
结婚前,她还是会跳舞的,不是本身喜欢,只因为自己跳的好看,受人追捧,可自从和安普斯成婚后,就不怎么跳了。
奇怪,她为什么不跳来着?因为叁、四年不跳,原因都忘记了。
哦对,是因为安普斯不喜欢,最初的原因是这个,所以她辞了一场场舞会,渐渐地,忙于政治,没人在给她递请函,她也就忘了有舞会这件事了,连同她不再穿上舞鞋的原因一起。
既然都被人邀请了,她有什么不能跳的呢?
“好,那就去吧。”
阿琳亚牵上叶哈希雅的手臂,被他拉着向花园中心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一对对在舞池中的男女见女王亲自前来,都纷纷给她让道。
当阿琳亚察觉时,他们已经站在了舞池的正中央,而周围众星捧月,人们二叁聚在一起,看着她满脸惊讶。
阿琳亚不禁有点后悔,她从来不在公众场合与安普斯亲密,现在带着叶哈希雅这样高调出场,估计第二天,女王更宠爱侧夫的传言就会满天飞了。
可是现在下去的话……望着叶哈希雅期待的眼神,她有些不忍。
………………………………
月神殿内,烟雾缭绕。
淡金色发的白肤男子静静跪在巨神像的脚下,双眸轻合,双手交叉在胸前作祷告的姿势,若是有人这时候来看,很有可能将他误认为是下凡的新月神本尊。
突然,一道惊讶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你怎么在这里?”
安普斯皱着眉回头,发现是自己的父亲,眉头舒展,“您怎么到这来了,您不在宴会上吗?”
欧瑞涅恨铁不成钢,“我才想问,身为王夫,你为什么不履行陪伴在女王身边的职责,反而在这里一个人形单影只的?”
真是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你一走,不正好给了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安普斯反驳:“到了神祈的时间了,我身为神子,怎能流连在凡人的宴会上。”
他有一丝心虚,其实不是这样的,当他看见阿琳亚碰了别的男人的时候,他实在太难受了,心中又生气,阿琳亚很少在众人面前和他这个王夫有肢体接触。
于是,他干脆眼不见为净了。当然,这样做了之后,有多期待阿琳亚能挽留一下他,又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他越是渴望什么,就越不愿意让人看出来,踩碎他的骄傲,表现在外,就是他的神色愈发冰冷:“是父亲告诉我要专心敬神的,现在又让我去侍奉女王吗?”
欧瑞涅一噎,他为儿子想好了今后的路,可到底还心存一丝期望……因为是自己的儿子,亲情所致,难免为他打抱不平,是他上了年纪,糊涂了。
算了,任安普斯自己这样下去是最好的,他永远也想不明白,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他恢复以往的温和,“是父亲说错了,你做的是对的,那你就不要去了,人多你也不喜欢,专心敬神吧。”
转身,离开了神殿。
安普斯的心中却越来越杂乱,没有那样清净的心境与神沟通了。
要不……就去看看吧,去散散心。
他想着,站起身整理袍子上的褶皱,带上侍仆,向宫廷花园走去。
花园离神殿距离很近,因此,他没走多久,便到了。
好像花园的中心,有什么事发生。以那里为中心,聚集了乌央乌央的人。
他们的眼神都向着一个方向,兴奋地讨论着,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王夫。
“王夫殿下,这里人太多了,您最厌恶人群,我们到边缘的位置歇一会吧。”侍从劝他说。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听。
于是,他穿过一重重人群,绕过一丛丛花木,终于眼前一片开阔。
他看见了人们视线的焦点。
淡金色发的美丽白肤少女,她的裙子旋转起来,像开了一朵银紫色的花,而全身裹着华丽披纱的褐肤少年,他的长袍旋转起来,像一朵金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