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幼稚,任性,随心所欲,上蹿下跳,也会将宫里搞得鸡犬不宁,他显然具有挑战王夫地位的软硬实力,必将成为给她平静的后宫带来无限不和谐的因子。
她不需要一个太有主意的侧夫。
凯罗也确实心思灵巧,迅速明白了她的用意,虽然不甘,却也干脆地及时止损,立刻不在她身上耗费时间了,以向着名思想家拜师为理由出宫,寻找更好的女人,然而,到现在也完全没有着落。
身为高贵貌美的王子,多少女人追求他,可从没有一个让他觉得能强过阿琳亚。
也是,这个国家哪有第二个女王。
凯罗的骄傲不允许他吃回头草,他发誓绝对要找到比阿琳亚更优秀的女人!然而,在他听到温莎德侧夫的消息时,还是不爽到了极点。
而且,当凯罗和这个褐肤男人对视的第一眼,就察觉这人心中也有不少小九九!凭什么女王姐姐不要他,转脸却接收了一个他的同类!
“努塔,快给女王姐姐跳个你们温莎德女人最喜欢的舞吧!” 凯罗抱着手臂,挑着眉命令,恶劣地着重强调“温莎德”几个字眼。
阿琳亚显然对温莎德艳舞不感兴趣,她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凯罗仍然如此任性,在这里明着针对叶哈希雅。特意给她送个温莎德人,仿佛在讽刺她有什么关于褐色肌肤的性癖一样。
可她只是单纯中意叶哈希雅这个人而已。
不过难得血亲聚集,她懒得和凯罗一般见识。
阿琳亚微微沉声,淡淡道:“五王弟特意给侧夫送来了家乡的人陪他说话,虽是我的生日,心思也不错,礼物我收下了,先让他下去休息吧。”
凯罗无法反驳女王,而且眼看阿琳亚一直平静的神色中浮现不满,他突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沮丧如一只耷拉耳朵的猫,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大礼就这样被略过,但也无心阻拦了。
最终,众人各怀心思,吃了一顿难以言喻的家宴,结束后,各自坐马车离开。
唯有凯罗,迟迟不肯离去,找理由一直跟着阿琳亚,直到走廊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不明白,女王姐姐,我哪里比他差?”凯罗一手抵着墙,将金发白肤的女子堵在自己的身前,不依不饶,瞳中散发如猎豹锁定羔羊般的莹莹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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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过去的来客
“就算你嫌我不够听话,可现在的侧夫就是善类?且我的家世明明可以给你更多助力,这是身份低微的异国人所无法比拟的!况且我也是你的兄弟!如果我做王夫,也一定不会在神殿固步自封,肯定能帮你在露娜高层间穿针引线!”
“女王姐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凯罗低头凑近,玫瑰色的唇瓣诱惑地紧贴她的耳朵,“如果是你的请求,我说不定还是会回头的。”
十七岁的少年和十叁、四岁可不一样了,最明显表现在身高上。他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雄性肉体的温度极具侵略感得炙烫着阿琳亚的皮肤,让她感到冒犯,更别提凯罗大肆揣摩她的想法,怀疑她的理念,刚才还肆意排挤叶哈希雅。
月有阴晴圆缺,作为女王的丈夫,安普斯肯定“失职”,但他是个合格的神子。安普斯虽然对贵族间的人情往来从不过问,但他每年在各种节庆祭祀上的表现一向都十分完美,为王室在民间赢得了不少声望,且安普斯心思纯粹,笃信神明,阿琳亚从不担忧他利欲熏心,和神殿势力同流合污。
而叶哈希雅心思七窍玲珑,可从来都表现的温和乖顺,不露锋芒,安分守己,不会肆意挑战王夫的权威让她为后宫斗争操心,又可以帮她打理一定的后宫俗务,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一样能打入露娜的上层圈子。
如果是凯罗这样聪明自负又有野心,攻击性十足的家伙,肯定会闹得宫中鸡犬不宁。
阿琳亚认为,凯罗之前不声不响,今年发难,大概是自尊心做崇罢了。但实际上,凯罗只是被侧夫刺激,有了危机感。
她懒得解释,“这就是你的礼仪?质问你的女王?”阿琳亚淡淡道,突然猛地踢了凯罗的小腿一下,趁他发出抽气声吃痛弯腰,摆脱他的包围圈,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我才不稀罕!我一定会找到比你好的女人做妻子!”留下凯罗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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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琳亚没有浪费凯罗的礼物,还真的把努塔送给叶哈希雅做伴了。远离故土,有个能说话的人确实难得。
温莎德风格的侧夫寝室中,墙上挂着精美的刺绣装饰画。
叶哈希雅请努塔坐下,萨雷斯端来了浓郁的奶茶,尔后轻轻退下,给予二人空间。
努塔一点不见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享受地眯眼,“这不是来自温莎德本土的茶叶吗,不愧是做侧夫了,要知道,我已经几个月,没喝过故乡的味道了,真奇怪,离开的时候那么雀跃,现在竟然会想念那糟心的地方……”
叶哈希雅却满脸警惕,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和这人精周璇没有用,直接开口问:“你为什么会在这?你有什么目的?”
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摆脱过去的生活,然无论梦境还是现实,那些黑暗曾经存在过的残迹却如影随形,如荆棘般纠缠。
他不能放过任何搅乱如今幸福的因子。
努塔没有错过叶哈希雅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放声大笑:“你要杀我?明明我之前算是帮了你的!不要担心,我已经赎回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流浪者。”
叶哈希雅内心惊讶,隐晦问:“你脱会了?”
对于努塔这样出身的人来说,一颗药,基本就要用一生来偿还了。
“毕竟我做的都是最要命的活。”努塔得意地点点头,指尖玩味地绕着黑色的头发,“所以,我真的只是碰巧在祭典上看到了你,就想起临走前,会长跟我说,如果在露娜碰见了你,帮他带句话:‘愿花神的祝福与你同行’。”
“所以呢?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传递他区区一句祝福,才想方设法来找我?”叶哈希雅不为所动。
黑发男子轻轻提了提唇角,“我还以为你会感激会长。”
“不过是银货两讫罢了。他的“货”千金难求,每次交易完后我都一贫如洗,本来我就只是个被遗忘的王子,将绣品偷着拿出去卖才能换到一点钱,之后的成功与否他也从不负责,我还要自己创造利用的机会,但凡失败,我就会被送上绞刑架。”
努塔气定神闲地点着下巴,又毫不客气地吃了口茶果子,“一分钱一分货,你至少支付得起,而不用向我一样赌命,稍微错了一步,身后就是万丈深渊。现在没了会的保护,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回温莎德了。何况会长知恩图报,一直记得你父亲的事,每次都有给你打折。只要能成功,受益无穷。要不,你哪有现在的舒坦日子?”
“我不想和你闲谈,你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我现在就让侍仆送你出宫吧。”褐肤的少年讽刺地抿抿唇,正是因为所谓的上等人厌恶他父亲出身微贱,他才在禁宫中举步维艰,可要不是父亲心地善良,碰巧有这份机缘,他恐怕早已在绝望中自我了断了。
在十四岁的叶哈希雅得知自己将被养父“卖”给权臣之女卡提南后,他没有任何办法,决定搏上一把逃出禁宫,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无意在妆匣中发现了一条老旧的手帕,其上用血迹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串地址和一段话。
‘遇到麻烦就来找我。’
他冒着触犯宫规的风险溜出宫,找到了那处不起眼的小屋,一个声称是他父亲旧友的男人答应给他提供帮助,他忐忑不安地回去,几天后,一个宫人在打扫时,偷偷塞给了他一个纸包。那个宫人就是努塔扮的,他专门负责传递交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