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 / 1)

每过十五年,最初建立这座神殿的五个国家的统治者便会在此举行一次会议,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放下隔阂,促膝长谈。

在没有会议的时候,绿洲上的神殿便成了背井离乡、无家可归之人的庇护所。

当然,作奸犯科之人,是不会得到神明的庇佑的,只有善良虔诚者,才能找到通往绿洲的路,那些心怀不轨的,最后只会迷失在沙漠中,成为被黄沙淹没的白骨。

此时,在赫利克斯神殿的某间客房中,两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谋划着什么,在他们旁边,是个抱着小木剑玩得正开心的半大少女。

其中一个男人皱着眉抱怨:“王子殿下呢?又去神殿帮忙整理古籍了?我们干脆呆在这里多好,我看他混的也风生水起,去了露娜,反而落水狗一般,低人一等,露娜女王肯定也不愿意帮我们复国……也不知王子是怎么想的,一意孤行,在与日之国的边界附近还遇到了恐怖的马贼,何必呢。”

他虽年老色衰,却穿戴华丽,一身绸缎袍子,枯枝般的黄褐手指上戴着大块的蓝宝石戒指,头发长到腰间,披着姜黄色的薄头纱。

弗雷曼国临近温莎德,习俗便也偏传统保守,男人根据出身阶级和已婚未婚,要在头上松松垮垮地装饰不同颜色质地的长纱,且弗雷曼国有句俗语“头发是男人的第二张脸”,贵族男子都把头发留得极长,精心保养,说媒时,媒人也会仔细相看男子的头发。

另一个男人一脸讪笑,头发全都剃光用黑布包着,声音如同掐着嗓子的公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请亲王夫殿下稍安勿躁,为郡女大人多做考虑,进了露娜,咱们不再需要卫士保护,也就不用再忍气吞声了……”

他是打小服侍郡女麦里姆的太监,是战败国供奉的奴隶,为了防止带坏女孩,便像牛马一样被去掉了全部的生殖器官,也算是弗雷曼国的特产。

亲王夫瓦利在太监的劝慰下心情好受了些,假意讽刺:“他虽是女王的儿子,可到底是个没有继承权的男人罢了,有了点兵就嚣张地不行,反而爬到我们头上来!女王也是糊涂了,竟然将自己最精锐的卫队交给一个男人,爱非其道啊!我的女儿可是女王的亲侄女!”

瓦利全然忘了,若不是王子收留,他们早就死在了乱军的刀剑之下,也忘了当时自己是如何感恩戴德的了。

在弗雷曼,男人是不能成为统治者的,若没有女嗣,第一顺位继承人是王子之妻,然后才是其他血亲。早在五年前,女王便为独子约兰汀指了将军的女儿作为未婚妻,然而,二人至今也没有履行婚约,那继承权也是不成立的。

不过,将军的女儿德娜尔也在流亡的队伍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好事……可恶!怎么不让她也死在战乱呢!

要是哪天约兰汀王子的头巾换成了代表已成人夫的艳红色……亲王夫瓦利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定会窒息而死。

一旁拿着小木剑玩的郡女麦里姆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突然兴奋地跳起来,将木剑一下下砍到太监的背上,“姨母死了!表哥熬成老处男!弗雷曼国就是我的了!卫队也是我的!等我长大了,一定把敌人全都杀光!让父亲做王太夫!”

亲王夫和女儿笑得合不拢嘴,被木剑打倒在地上的老太监,则发出猪猡一样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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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男人番外暴露过名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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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亡灵的蛊惑

离丰收祭只有叁天了,露娜王城的大街上热闹非凡,卖糖果、零食、蛋糕的小摊琳琅满目。

突然,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传来,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一边向道路两侧疏散着人群,一边大喊着:“让路!让路!神子的马车要从这里经过!”

人群骚动起来。

“神子大人!?他不是从来不出王宫的吗?”

“你是外地人吧,每年丰收祭神子大人都会驾临王城的各大神殿,将神的荣光播撒至凡间……”

“啊!过来了!”

只见两匹白马拉着一个黄金色的中型马车徐徐而来,一阵微风吹过,车帘翻飞,隐约露出男子俊美的轮廓,然而仅仅几秒,马车便飞驰而去,人群安静了一瞬,尔后再次骚动起来。

“好想近点看神子和女王陛下啊!今年我们家明明去了很多次神殿了,仍没有拿到王宫月神殿丰收祭的入场券!”

“没办法啊,大家都很虔诚,我家叁十几年前抽中过一次,奶奶牙齿都掉光了,还每天都要叨唠一遍当时的盛况……”

而车内的安普斯呢,听着车窗外市井的喧闹声,心中更觉厌烦。

这几天,由于叁王弟奥德尼无意中说出的几句话,他非但没有食欲,晚上也睡不香,好不容易挨到清晨,白天又要顶着一身的疲惫,像猴子一样被平民打量,别提有多悲惨。

好在,今天就是最后的神殿巡游了,完成任务后,他也终于可以休息两天了。

近几天的夜里,每当他躺在床上,闭上眼,阿琳亚与那个褐肤男人相视而笑的身影就会如同梦魇一般在无边的黑暗中浮现。

‘所爱之人另有其人。’

安普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来清冷遗世的脸庞闪过一丝萎靡。

许是这两天太累,神经敏感了,才会被这样空穴来风的话牵动……静下心来多和神明对话,就可以解除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的焦虑状态吧……

真的可以吗……

安普斯沉浸在思绪中,没注意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这座神殿规模并不大,侍仆搀扶着安普斯下了马车,略过了让神子露脸和众祭司探讨神学的环节,直接令侍仆带他去休息室等候,而随行的一个高级祭司则去和这个神殿的人对接工作。

休息室装潢简朴,茶几上的叁层瓷盘中摆着几样招待神子的水果和小点心,厚重的米色纱帘遮住了阳光,看东西朦朦胧胧的,可却正合了安普斯的意,他挥退了所有侍仆,倚着长塌,一条胳膊支在扶手上托着下巴,慢慢合上双眼。

可就在他开始闭目养神的时刻,屋内却忽然多出了什么人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敲在木头地板上,在空旷的屋子内显得十分刺耳。

安普斯不耐地睁开眼睛,想着是哪个侍仆这样不守规矩,可视线里几米之外静立的人影却惊得他一下子没了困意,他慌忙从长塌上站起身,条件反射地后退,“你从哪来的?侍卫呢?都在干什么?竟敢放这种人进来?”

也难怪他会如此慌乱,任何一个露娜的已婚男子在看到有陌生异性闯入自己的空间都会感到不安,更何况,这个女人的肤色和泥土一样暗淡,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不似来神殿祈祷的,十分反常。

万幸,女人没有再上前,而是扬着下巴,抱着手臂,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安普斯,露出些许欣赏之色。她的穿着打扮破烂若乞丐,神色却透着股久居上位的肆无忌惮。

安普斯皱着眉,感觉自己和她待在一个空间里再多一秒就要昏厥了,随手拿起窗边的花瓶,质问道:“你是什么东西?卑贱的人,你知道冒犯了我是什么下场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侍卫听到了我的声音,就会冲进来把你碎尸万段!”

多么美丽的男人,连愤怒时的表情都可人的很,让她回想起从前风光的时刻,无数朵娇花一样的男人侍奉她,而她最喜欢的,便是一边饮酒,一边聆听鞭子抽在他们美丽肉体上发出的乐音……

花这东西,固然美丽,却总仗着好颜色得寸进尺,忘了自己本就出身淤泥,一朝腐败,便四散至泥土中,任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