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凶手。◎
鹿鸣微忍俊不禁：“不过好歹也有些知道的了, 比如对方应该就是在害死你的前后时间结婚，同时你死亡不久城隍庙便坍塌了，最重要的是你还被抢走了银行卡……你记得里面有多少钱吗？”
野鬼瞬间支棱：“两三万呢！”
在场的家长瞪大双眼：“两三万？”
二十多年前, 那可不是个小数字！
老太太醒过神来：“哎呀，那时候提大两千块, 银行里都要咱们登记信息，说不定还能找到那时候的提款记录？”
“真的假的？”
“你们年纪轻没经历过，我那时候常常打钱回老家哩，钱只要多点就得登记资料，就是时间长了, 不知道记录还在不在。”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你们在找什么记录呢？”
这个声音来自众人的背后。
学生家长们悚然一惊, 猛地回过身去。几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后方：“你, 你们是谁？”
小刘摄像机一转, 直直对上手电筒。
且不说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惨遭暴击的直播间观众更是惊叫连连。好不容易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以后，学生家长和直播间观众终于看清了来人。
学生家长：“！！！”
直播间观众：“！！！”
不知何时，后面来了一群人。
最让人震惊的当属带头的那名中年人——他看起来五六十岁，秃顶、淡眉、鹰钩鼻且有一张小嘴。
所有人齐齐倒抽了口凉气。
学生家长们没忍住, 直勾勾盯着中年人不说, 直播间更是直接炸开了锅。
【刚刚小刘说的啥来着——】
【五六十岁、秃顶、淡眉、鹰钩鼻和小嘴。】
【艹，这不全部都对上了吗？】
【没那么准的吧？就刚刚好碰上人了？】
【这个特点也是挺常见的……】
【对对对对对……这个特点挺常见的……我靠, 我编不下去了！】
【这个是凶手吧？】
【啊啊啊啊这也太完美对上了吧？】
【大家冷静冷静，还有一个可能——】
【对对对, 万一这人不是化肥厂, 更没有接近过这里呢？】
中年男人察觉到众人神情的异样。
他皱了皱眉, 恶狠狠地走上前来：“喂！我和你们说话呢？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在厂里就听到你们叽叽歪歪的声音……”
还是化肥厂的！
学生家长们内心尖叫, 直播间观众更是呐喊连连：【救救救救命！】
因不想惹上事而退到最后面的学生家长，现在是最后悔的。他们偷偷瞄着恶形恶状的一行人，心里直犯嘀咕，有人勉强笑着：“那个哈哈，哈哈……我们马上就走。”
中年男人抬高声音：“谁让你们走了？”
后面跟着的化肥厂员工恶狠狠地走上前，拦住众人的去路。
直播间观众：“？？？”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等等？现在不是讨论凶手不凶手，这是啥情况？】
【拦着不让走是几个意思？】
【我懂他们的意思！他们就是想打架吧？】
【我估摸是想抢小刘的摄像机】
【哦哦对，估计以为是来拍排污问题的？】
中年男人目光往后移，最后视线落在那露出的水管上。他目光微沉，冷冰冰地扫视众人：“你们都看到水管了？”
学生家长们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鹿鸣微淡淡扫了眼，淡定地点头：“嗯，看到了。”
中年男人目露凶光，看向鹿鸣微。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小刘手上的摄像机上，男人嗤笑一声：“你们不会以为报警，又或者是告到环保局就有用吧？”
【……】
【好的，懂了。】
【哈哈懂了，沆瀣一气哈】
【怪不得big胆，半点不怕的。】
【直接说墓园管理员也是一伙的吧？最后面那个是不是？】
扫到弹幕的鹿鸣微抬眸看了一眼。
刚刚一行人走进来时遇见的墓园门卫，正缀在队伍的最后面，探头探脑看着一行人。
鹿鸣微挑了挑眉：“怎么没用？”
她指向小刘手上的摄像机：“我们都拍下来了。”
中年男人眼里的凶光越发浓了。
他上下打量着鹿鸣微，皮笑肉不笑的：“小姑娘啊？你们是哪里的记者啊？”
鹿鸣微笑了笑：“就个网络频道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你们想采访就去厂里嘛，到这里来做什么对不对？厂里有吃的有喝的，咱们坐下来好好谈，对不对？”
鹿鸣微也笑了笑。
她环视周遭围上前来的化肥厂员工，嘴角微微上扬：“就这么请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绑架呢？”
中年男人笑了笑，脸色猛地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记者么我当然会让你采访的闹，就是假的嘛——”
他嘿嘿一笑：“咱们这乱葬岗上也不缺个多吃香烛的是不是？”
“识相点赶紧交出来！”
“这里都是咱们的人，你们走不了的！”
“快点把摄像机交出来！不然老子打死你！”
中年男人身后的人叫骂出声。
他们声音洪亮，模样嚣张，熟练的架势看来已不是一回两回了。
学生家长倒抽了口凉气。
鹿鸣微神色不变，挑了挑眉：“你们还想打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男人乐了，而后又面色一沉。
他大手一挥，化肥厂的员工恶狠狠地往前走了一步。
中年男人吐了口唾沫：“王法？”
他一脚踩在地上，破口大骂道：“这里老子说得算！老子就是王法知道不？你现在报警看看？我看谁能过来？”
直播间观众：“！！！”
看着中年男人嚣张跋扈的模样，观众们气极反笑：【赌他知道是直播会下跪求饶。】
【这种垃圾做了多少坏事？】
【这里还是北城郊区啊？疯了是吧？】
中年男人不知道的时候，他嚣张的话语已经登上了微博头条，很快有人人肉出他的身份信息。
【笑死这男人叫牛粪：）】
【哈哈哈哈哈是牛奋啦。】
【父母取名字没取错，可不就是一坨屎吗？】
【人肉犯法，此时我却喜闻乐见：）】
【就区区一个化肥厂老板，咋能有这么大胆量】
【没看有人爆出来，以前是个□□】
【细思极恐……会不会宰了人做肥料？】
【？？？？？前面的不要吓我。】
【直接说报警也没人来呵呵】
【那边派出所现在是啥反应啊？】
【看到是鹿大师直播的，屁都不敢放，电话早就打不通了】
遗憾的是在场众人都没看到直播间弹幕。
后头的学生家长听得心惊胆战，吓得脸都白了。他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您弄错了！弄错了，咱们不是记者，我们那个，就孩子不是在这里撞鬼了吗？咱们来瞧瞧……”
牛奋愣了愣：“撞鬼？”
他呸了一口：“撞个屁鬼，这世上哪里来的鬼……你们要找点借口也好好找找……等会儿，我怎么好像看见过你？”
牛奋盯着这名学生家长。
他一把揪住对方领口：“你是我们厂里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学生家长惊叫一声：“不是！不是？”
他连连摆手：“真的……我们真的是来抓鬼的！鬼，鬼就在那边——”
牛奋嗤笑一声：“还有鬼呢。”
他一边顺着学生家长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老子最看不上你们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对付你们这种人的吗？我会把你们……”
牛奋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双目发直，死死看向野鬼那边。
学生家长还在喃喃：“您，您不一定能看到，但我们真的是在抓鬼……现在还想给鬼抓凶手，凶手……额？”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学生家长都发现男人的表情不对劲，更发现野鬼的反应……好像也不对劲。
【？？？？？】
【那个人好像看到鬼了？】
【我靠？】
【呵呵，看来咱们猜对了呢：）】
野鬼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它扭动着身体，头却是一动不动，双眼更是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我想起来了……带头那个人叫牛奋，因为嫌谐音太难听……所以才让人都叫他牛老大。”
牛奋的脸色骤变。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没有野鬼那没有影子，且隐约浮在半空中的脚上时才骤然僵住。
牛奋的鼻孔大张，牙齿打架。
他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又努力支棱起哆嗦不断地双腿：“不，不，不……哈哈你们选的演员还挺真的吗？居然，居然没有影子。”
后头化肥厂的员工阵阵骚动。
助手犹豫着打量四周，尤其是在自家老大目光所及之处停留片刻。
不会吧……？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讪笑一声：“老大？您是，您是在和谁说话啊？”
整个山坡上静悄悄的。
牛奋背后冒出了一片冷汗，他打了个激灵。牛奋嘴角抽动一下，指了指前方：“你特么敢耍老子？这么大个人你们看不到？”
助手额头冒出冷汗。
他瞳孔地震，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助手几乎要哭出来，带着恐惧和慌乱看着牛奋：“……不是，老大，你，你，你指着的那地方，我，我，我，我真的没看到……有人啊！就，就，就只有一个坟包！”
助手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古怪。
他几乎不敢看前方，甚至第六感不断催促他赶紧走人。
牛奋的鼻孔大张，不断鼓着气。
他死死盯着助手，而后再次转身看向前方。
下一秒，牛奋屏住呼吸。
一张大脸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只鬼与他面对面的贴在一起。
牛奋可以确定。
对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是冷冰冰的。
阵阵凉意从他的身上传递而来。
牛奋的身体颤颤，所有的汗毛齐齐竖起，第六感疯狂给出信号——走！快走！立刻就走！
助手不安地倒退一步。
他总有种感觉……似乎有不知名的，散发着强大冷意的东西在自己身边游荡。
助手毛骨悚然，往后退了一步两步。
牛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鬼……鬼……鬼……”
野鬼咧嘴一笑：“不认识我了？”
他指着自己：“我啊我，是我啊……我是吴路啊！”
牛奋愣了愣：“吴路……”
他喃喃着：“吴路……吴路，吴路！？”
尘封的记忆如画卷般展开。
牛奋的眼神从茫然渐渐转向惊恐，他猛地后退两步。
吴路直勾勾地盯着他，缓缓向前。
牛奋继续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他强笑着，努力寻觅着解释：“吴路，吴路……不是，害死你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害死你的是张泽强和张泽法他们两个！你要寻仇也得找他们啊！”
野鬼吴路咧嘴一笑。
他歪了歪头：“他们两个不是已经死了吗？”
牛奋瞳孔地震：“不是……不是。”
鹿鸣微表情淡淡：“他没有说错，你杀害吴路并从其手上抢到了二万五千元，而后看到新闻上警察竟是凭借取款记录，破获一起水塔藏尸案后，你决定要对你的两名兄弟下手，彻底将所有证据毁灭。”
牛奋的表情凝固：“你……”
鹿鸣微抬步走上前去，所有人就如同摩西分海般四散而开，就连堵着门口的助手和员工也不敢拦着她。
鹿鸣微一路走到牛奋面前。
她轻声道：“你借着庆功会，给两人下了药，然后将两人齐齐杀害，为了防止腐败气体导致尸体散发抽气或者被人注意到，你更是将两具尸体分尸处理。”
牛奋强撑着笑：“你特么谁啊？”
助手睁大双眼，后知后觉地惊呼出声：“鹿，鹿，鹿，鹿大师——！？”
牛奋的大脑一片空白：“鹿大师？”
助手浑身打颤，挣扎着呐呐道：“就是那个，那个，网上直播，直播算命的……”
牛奋双目圆睁，表情呆滞。
豆大的冷汗从他的脸颊上滑落：“额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你这个是直播？”
鹿鸣微眨眨眼：“哎呀？”
她双手合十，歪了歪头：“抱歉，刚才你说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解释。”
什么来不及解释……分明是故意的！
牛奋双眼喷火地看着鹿鸣微，同时内心是无比的绝望。
直播直播直播……
自己那番话传到网上去的话……？牛奋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嘟嘟的电话声回荡，却是未曾有人接听。
牛奋的心渐渐往下沉去，他面上哪里还有几分钟前的意气风发，倒像是一只丧家犬般。牛奋暗暗在心中呐喊，却不料面前的手机上多出一只手。
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手。
野鬼吴路冷冷地看着牛奋：“你似乎忘了我的存在？”
第132章
◎拍摄记录。◎
冰冷的双手落在牛奋的脖颈上。
眼看野鬼吴路状态清醒, 鹿鸣微没有阻止，而是继续说道：“虽然身体和四肢被你清理得很干净，但头颅却是最难处理。”
牛奋没有说话。
无论是镜头前的观众还是现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随着牛奋脸色发青，努力张嘴喘息, 双手用力挣扎时脖颈上渐渐多出来的青色抓痕，仿佛有一双大手在用力。
直播间观众：“！！！”
【卧槽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鬼啊……】
【他的脖子都青了青了青了！】
【现实版鬼片（口吐白沫）】
牛奋的双脚渐渐离开地面。
野鬼吴路的双眼渐渐变红，力气不受控制地变大，脑海里仿佛有个念头不断催促着，怂恿着——用力, 再用力一些，杀掉他, 得到属于你的力量！
野鬼吴路的神志渐渐消散。
它的双眼渐渐泛红, 一缕缕的黑气四散而开, 像是毒蛇般爬上牛奋的身躯。
用力……再用力一点！
牛奋眼前发黑, 他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的身影，又仿佛看到被他杀害的两个兄弟。他们拖拽着残破的身躯，歪着头看着自己，冰冷的四肢缠上他的身躯……！？
突然一切散开！
下一秒, 新鲜的空气猛地涌入他的肺部, 牛奋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嗬嗬嗬地喘着气, 无力地抬头看去：“！！！”
救了牛奋的是鹿鸣微。
明明他刚刚使出浑身力气，也完全无法撼动野鬼吴路的束缚, 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是, 可是, 可是……
牛奋双眼圆睁, 看着不费吹灰之力拎住吴路的鹿鸣微。鹿鸣微神色平静，顺势将双眼赤红，喉间发出嘶哑怪叫的野鬼吴路重重摔在泥地里。
吴路眼里只有牛奋。
被扯开的它没有犹豫，几乎是在得到自由的瞬间又朝着牛奋扑去。
鹿鸣微再次将它拎了回来。
她面无表情，一脚踩在吴路的脑袋上：“真是的，一不注意就要发狂。”
而后鹿鸣微目光一转，落在牛奋身上。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是要我说，还是自己说——你把那两个头颅放在哪里了？”
牛奋打了个寒颤。
他恐惧地看看被踩在地上的吴路，没有丝毫逃跑的勇气。牛奋瘫坐在地上：“我交代……我交代……那两个人是我杀的……他们的头，头，头还在，在，在化肥厂里。”
在场所有人：“！！！”
前面叫嚣的那名助手和员工直接变了脸色，努力回想化肥厂的设备。
直播间观众：“？？？”
他们暂且忘记牛奋脖子上的抓痕，转而讨论两个头颅的去向：【卧槽……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
【就是拿去做化肥了啊……】
【不可能吧！！！还不如尸体的躯干四肢拿去做化肥来得实际点】
【对啊，谁会把头颅放进去……】
【不过这么多年，还能找得到吗？】
【只有我觉得，他比鬼更恐怖吗？】
【还有我】
【+1】
牛奋的心理防线已然彻底溃散。
他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我处理了尸体，头颅却没地方处理……后来，后来，后来我得到修缮城隍庙的工程，就趁着混凝土注入地基时，将头颅放了进去。”
【？？？？？】
【艹，这是什么离谱操作。】
【卧槽，就这样来修缮城隍庙？】
【艹，难怪城隍庙塌了！】
【怪不得人家城隍庙都得塌给你看……】
【谁能不膈应？换谁都忍不了啊……】
直播间观众觉得找到了城隍庙坍塌的真相。
牛奋还在往下交代：“哪里知道修到一半又遇到暴雨，城隍庙彻底坍塌了。政府那商讨之后说是不准备修缮，还要将地租出去……我怕被人发现，索性就将这块地租了下，做起了生意。”
“原本就想做几年跑路。”
“没想到化肥厂生意不错，一口气就做了二十多年。”
【……】
【未曾想生意做得还挺好。】
【艹这什么离谱事啊！】
【妈耶，要不是这个鬼冒出来，指不定都没人发现？】
【二十多年前，等于九几年的案子。】
【那时候人跑出去好多年不回来，后来就找不到了，太多太多。】
【真的，家属不知道的也好多】
【还有些家属反应过来就已经是好几年以后了，根本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
直播间观众听得一脸懵。
小刘搔搔头，举起手来：“等等？难道你不知道吴路埋在这里吗？怎么还敢从他的墓穴里通排水管的？”
牛奋愣了愣：“……啊？”
他抬眸看向排水管道裸露的位置，目光落在那破旧不堪的小土坡上。牛奋脸色越发青白：“居然是这里，怎么会是这里？哈……哈……哈哈哈……居然是这里！”
牛奋胡言乱语着，脸上写满了绝望。
小刘吓了一跳，悄声询问道：“鹿大师，他这是怎么了？”
鹿鸣微轻嘲一声：“他不知道。”
小刘脑门上都快飘出问号：“啊？他杀了人，怎么还会不知道尸体藏在哪里的？”
牛奋面目扭曲：“是他们埋的！”
他双手捂住脸，嘶哑着声音：“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兄弟两个将尸体拖走埋掉，还让我放心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艹我特么怎么会放心？要是他们拿了钱，又把罪证嫁祸到我头上怎么办？”
牛奋双手抱头：“我根本不知道啊……”
他双目发直，喃喃自语：“我真的不知道啊……”
鹿鸣微嗤笑一声：“他们想法比你单纯多了，纯粹只是觉得吴路此前将房子借给他们居住，因此过意不去，决定将吴路入土安葬……算是有点良心但不多。”
【有点良心但不多】
【真是……】
【天理昭昭，终有轮回】
【杀人者，人恒杀之】
【就连他也想不到，尸体就在这地方。】
【……一时间不知道说啥。】
【反正就四个字：畜生不如！】
【可怜又可恨】
【前面的你在想什么啊？还可怜？他杀了三个人，还分尸啊？而且他涉及黑暴势力，天知道还干过什么事，装装可怜就让你们同情了，傻不傻？】
直播间观众义愤填膺，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数辆警车迅速感到牛家屯墓园，连带着化肥厂一起都团团包围。
鹿鸣微示意小刘关闭了直播间。
她拎着恢复理智的野鬼吴路，冲着走上前来的民警点点头。
看着来人的牛奋，面无人色。
往日称兄道弟的警察竟是一个都没出现，出现的全部都是陌生脸庞。他甚至没有勇气询问一二，任由民警给他拷上手铐，押送出墓园。
助手和化肥厂员工也没讨得好。
刚才威胁恐吓的内容都被直播录了下来，迎接他们的也将是严格的处理。
学生家长心有余悸的往回走。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他们见到了名高大男子。对方冲他们点点头，又抬步往墓园方向走去。
走到路上，轩轩妈妈醒过神来。
她停下脚步，回转身去：“嘶……那个人，我好像见过的。”
轩轩妈妈想了想：“就是那个……”
一名学生家长接话：“郭警官对不对？八块腹肌的那个！”
轩轩妈妈：“咳咳……！对，就是那个。”
八块腹肌郭警官打了个喷嚏，稳稳走上墓园一角。他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在鹿鸣微的身侧，略显好奇地打量着鹿鸣微手上拎着的野鬼：“引发事件的就是它？野鬼吗？”
鹿鸣微笑道：“是啊，你怎么来了？”
郭警官耸耸肩膀，漫不经心道：“你那直播放出去，整个西海区大震动，特异局调查发现野鬼缠上这么多学生的大事完全没有传到总局这边不说，就连卫生部门也没有收到消息……”
一个部门这样，两个部门这样。
就如同卡洛琳·里维特所说，如果你看到一只蟑螂出没，代表有成千上万只蟑螂在埋伏。
一个无所作为，两人无所作为。
在上面人看来，整个区政府怕是都大有问题。
随着牛奋那句老子才是王法在网上走红，随着触目惊心的污染水域出现在人前，西海区上下乱成一团。
市政府及时介入，特异局也匆匆赶至现场。
郭警官一边吐槽目前情况，一边冲着出现的黑白无常打招呼。
黑无常反应平平，白无常态度和善：“这不是小红吗？王真人提起您几次，您要是有空可以去嶓冢山上坐坐。”
郭警官怔愣一瞬，笑着应了下来。
白无常又转向鹿鸣微：“大帝请我转告您一声，十殿阎王都已准备就绪，就等您去拍摄素材了。”
鹿鸣微想起这件事：“那就明天？”
第二天一早，她就前去地府采集素材。
鹿鸣微先拍摄秦广城的市容市貌。
从最近建设的现代化都市，到颇有熟悉感的上世纪弄堂老巷，再到千年以来的古建筑群……不同时代，不同装束的魂灵交织走在一起，奇异独特的感觉定能满足凡人对地府的想象。
再来是整个地府的流转。
鹿鸣微从鬼门关拍起——魂灵们排着长长的队伍，一路走到奈何桥旁，由夺衣婆和悬衣翁来称取每人衣物的重量，判断其罪行，而后善人走桥上，恶人淌河过。
维持秩序的牛头马面，抓捕逃犯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脚步一顿，喊住鹿鸣微：“你昨日送来的野鬼吴路正在秦广王那，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鹿鸣微欣然应许。
她跟着白无常，来到第一殿阎罗殿处。
鹿鸣微来的时间刚好。
秦广王在为吴路敲定罪责——其有滞留人世间，并伤害他人的行为，不过介于其本应长命百岁，却遭凶手加害并受困无法返乡，且受伤者为杀害其的凶手，最终改判其需成为义务狱卒八年。
鹿鸣微皱了皱眉：“他本该长命百岁？”
秦广王遣人送走吴路，而后看向鹿鸣微：“的确如此，他因是被人盗用了寿命和福运。”
鹿鸣微忍不住联想到招财树和转运术，沉吟片刻后轻声问道：“能查出后面的人是谁吗？”
秦广王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他沉声道：“唯有等罪人落下地府，罪人的同生同名神将生平信息全数转交给记录部门，再由他们转交入十殿，我们才能清楚知晓他们曾经做过的善事和恶事。”
鹿鸣微：“……也就是那人还活着。”
秦广王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鹿鸣微回想吴路的面相，心情微妙。
她放下这件事来，又好奇提问道：“狱卒还有义务的？”
这回回答的是白无常：“没错。普通魂灵容易受到地狱能量的冲击，大多数都无法成为狱卒，像是吴路这种野鬼既没有伤人前科，又曾为鬼怪，当然是狱卒的最佳鬼选。等他八年义务劳动之后，八成会被留在某个地狱做全职狱卒。嗯……你将其看做人世间工作的实习期？”
鹿鸣微恍然大悟。
告别秦广王后，她又跟着白无常前去别的殿宇参观。
这回他们来到的是第二殿。
楚江王早已等候多日，迫不及待地带着一人一鬼前去他所掌握的寒冰地狱。
被投入此间的亡者多为在世冷漠，心狠手辣，间接或者直接害死人者。楚江王还贴心地准备了位亡者：“此人生前拐卖妇女儿童二十余人，其中因不服从其管教或者试图逃跑而惨死于其手中的有五人，于寒冰地狱处二百二十年刑罚后送往第三殿继续处置。”
顿了顿，楚江王看向镜头。
他笑得很是和善：“并不是说它总共罪行只有两百二十年，只是我这一殿要待上两百二十年哦。”
两名狱卒打扮的少女走上前来。
楚江王笑容和善：“这两名狱卒便是当年被害者之一，已在地府等了它三十六年。”
亡者听得清楚江王和鹿鸣微的对话，惊惧地看着走近的狱卒。它转身就跑：“不——不——不！我不要去寒冰地狱，我根本不认识她们，我不认罪！”
楚江王一掌而去，无数锁链冲天而起。
眨眼的功夫亡者便被锁链捆了个结结实实，或许是担心人世间害怕，楚江王将亡者重重摁在地上以后，又调出魂镜，慢吞吞地拉出一段记录：“三十六年前，一月二十七日，再过一天就是年三十了呢。”
镜子上的雾气渐渐散开。
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女人站在院子中间，她手上拿着手腕粗细的皮鞭，一下又一下抽打着雪地上的两个孩童：“浪费吃的贱蹄子！狗娘养出来的废物！连卖都卖不出去，还想老娘给你们花钱？我呸！”
冰天雪地之中，两个孩子衣不遮体的躺在雪地里。她们的脸色白惨惨的，空洞无神的双眼睁得溜圆，胸膛几乎没了起伏。
女人又叫又骂，而后更是气呼呼地走上前。
她一脚踹在女孩身上：“臭丫头，还学会装死了？给我起来，再不起来老娘我今天就宰了你！”
只是她又踢又骂，孩子也毫无动静。
女人终于发现不对劲，她半蹲下身体探了探孩子呼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骂骂咧咧的男人走了出来。
夫妇两人甚至没多犹豫，就将还存着一缕呼吸的孩子塞进麻袋，带去后山上。
两条小小的生命，终结在新年的前夜。
两名狱卒平静地看着影像，又缓缓将目光转回亡者的身上。
亡者怔愣一瞬，而后再次挣扎：“不是……”
层层锁链早已将它牢牢捆绑，无论亡者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两名狱卒冷漠地盯着它，将锁链挂在高高的吊钩上。
就像是上山用的吊索。
狱卒们转动旁边的转盘，链条缓缓收紧，拉着亡者向寒冰地狱行进。
寒冰地狱的大门缓缓撑开。
一望无际的冰山以及没有停歇的暴风雪出现在鹿鸣微眼前，这些暴风雪刮的不是雪花，而是冰刃，亡者刚刚落入其中就被割得惨叫连连。
即便如此，它不愿再往前去。
它的两手紧紧抠住大门，试图把自己拉出寒冰地狱。
它的身体被缓缓拉长，哀嚎声不绝于耳。
达到极限的瞬间，亡者的身体咔嚓一下断成两节。
血液喷溅而开，下一秒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见鹿鸣微被吓了一跳，楚江王笑着解释道：“放心。送入地狱受刑的亡者在被杀死以后，会立即复原并继续受刑，直至受刑的时间结束。”
几乎话音落下，那只亡者再次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上。它再次被吊索送进寒冰地狱，这回它没有抓紧大门，却又被扑面而来的刀刃剁成了肉泥。
鹿鸣微全数拍摄下来。
她翻看着录制的内容，略微有些苦恼：“这个程度能过审吗？”
白无常搔搔头：“唔……”
楚江王想了想：“要稍稍普通点的话？或许可以看下疱起地狱？那边乃是寒冰地狱的第一关。”
鹿鸣微：“？”
她指了指缆车：“那这里呢？”
楚江王眨了眨眼：“咳咳。”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最近到寒冰地狱受罚的亡者比较多，我也希望人世间的犯罪率能少一些……”
鹿鸣微：“……”
用个粗暴直接的恐吓下是吧？
疱起地狱相比较刚才那要稍稍好一些。
不过……这个真的好了一点点吗？鹿鸣微看着赤/裸身体走在冰雪之中，浑身上下被冻出水疱的亡者。它们需要忍受身上的疼痛，还要忍受寒风侵袭，一直走到尽头的疱裂地狱。
然后得到解脱？
别开玩笑了，这只是刚刚开始。
亡者紧接着会遭受水疱破裂，通体出脓出血乃至身体整个裂开的痛苦，又再次在原地复活，继续经历下去。
鹿鸣微：“……”
鹿鸣微拿着摄像机的手微微战斗，突然觉得前面的死法也挺痛快的了。
这还是开始……
鹿鸣微又前去第三殿、第四殿、第五殿……轮番拍摄完素材，她心情复杂地返回秦广城。
秦广城的居民热情地迎上前来。
听闻鹿鸣微去地狱逛了圈，他们忍不住面露同情：“地狱的日子那可是……我看了一眼就庆幸自己还好没犯罪！”
“那些内容真的能给活人看嘛？”
“……不能过审吧！！！”
“我刚刚也在想这个问题：）”
“果然，鹿大师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就是说啊。”
“不过听说隔壁除去地府还有天国呢！”
“那有什么好的？我听过来游玩的魂灵说进入天国就会被洗涤记忆，一辈子无忧无虑，可是我还想记着亲朋好友哩。”
“说来也是。”
“要是地府里能多点游戏啥的，那我都不想转世了！”
“那可不行。”
“等排号到了，遗憾消了，总归是要走的。”
“李老爷子和老太太去转世了吧。”
“对，对，听说他们的孩子也在考虑准备转世了，就是还想去做个登记，让几个孩子也能投胎在自家膝下呢。”
秦广城的居民嘻嘻哈哈说着笑。
年轻魂灵也在托着脸考虑：“等我转世的时候，也不知道游戏能出到什么程度？”
“你脑子里就这点游戏！”
“嗐，谁让我都没玩上几个就猝死了嘛。”年轻鬼嘀咕一句，“也不知道我爸妈咋样，到底有没有怀上二胎啊？我可是向很多魂灵推荐我家了。”
“肯定会有的。”
“你们家条件，估计还得摇号呢！”
鹿鸣微笑吟吟地听着。
她没有停下拍摄，将眼前平凡而普通的闲聊也纳入记录之中，统统转交给特异局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捧着摄像机。临走以前他又被鹿鸣微喊住：“对了，你回去帮我问问伍局长，他的羽毛该给我了吧？”
第133章
◎本命灵器。◎
特异局里聚集着各部门的领导人和助理。
他们面色严肃地坐在议事厅内, 焦急地看向大门口。有人指节敲击桌面：“伍局长，负责取回视频资料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回来吗？”
伍局长合拢书籍：“来了。”
工作人员匆匆而入，第一时间将摄像机并内存卡送到负责人手中。随着内存卡的内容被播放在大屏幕上, 工作人员向伍局长汇报鹿鸣微的吩咐。
伍局长：“……”
面对形形色色的古怪视线，他清了清嗓子。伍局长尴尬一笑, 回头摸着鼻子嘀咕：“都什么时候还记挂着我的羽……”
郭警官双手抱胸：“你答应过的吧？”
伍局长啧了一声，肉痛地摸摸胳膊：“我又没说不交出来……可怜我的羽毛好不容易才养好的！”
郭警官：“？”
他一脸迷惑，偏了偏头：“身为重明鸟，不是应该更喜欢无毛的模样？”
伍局长：“……”
在附近的工作人员没忍住，隐隐约约传出几声偷笑。
伍局长咬紧牙根：“小红——？”
郭警官眉心一跳, 右手握拳敲在左手心里：“还是因为你之前脱了太干净，结果以为是被待宰的呜呜呜呜——”
伍局长一巴掌拍在郭警官脸上。
郭警官也不甘示弱, 反手抓住他的胳膊。
正当两人掐做一团, 即将开打之际, 耳边忽然听到阵阵惊呼声。
两人动作一停, 齐齐朝着身侧看去。
只见大屏幕里已开始播放地府的场景——看不到尽头的亡魂队伍，狰狞恐怖的牛头马面，严格犀利的夺衣婆和悬衣翁，还有高帽宽袍的黑白无常……
要是前面的部分满足了众人对地府的幻想, 那后面出现的秦广城则让人大吃一惊。整座城市巨大无比, 秩序井然，街头鬼来鬼往, 叫卖声此起彼伏。要不是没有蓝天白云和绿树，要不是每只魂灵脚下都没有影子……这里简直和人世间无甚区别。
居然和人世间没啥区别！
要是领导们的反应还冷静些, 后排的工作人员已开始渐渐躁动：“过分, 太过分了！”
“呜呜呜呜呜谁哭了我不说！”
“都下地府了, 还要上班的吗？”
“人活着和死了有啥区别, 感觉不想干了！”
工作人员如丧考妣。
不过也有人发现了不同之处：“还是有区别的。”
“你们看到上次的地府网页了吗？”
“这里赚的好像是积分，积分够的话不上班也行。”
“直系后代烧纸？”
“艹，我不打算结婚的咋办？”
“多给父母爷爷奶奶烧点？”
“咦？这里还能种田？种啥？”
“还有图书馆、美术馆……嗯？那是游戏厅？”
“哇……电影院也有？我靠，居然还能追番的吗？”
工作人员围聚一堂，议论纷纷。
秦广城的模样给他们一些震撼以后，镜头一转来到寒冰地狱处。
光看着屏幕，众人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寒冷。
等看到寒冰地狱的操作，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断复生？一直受到刑罚结束？”
“我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
“这不是那个被判死刑的人贩子殷花么？”
“艹真的是她！”
“等等？死者五名？她还杀了五个人！？”
“那两个孩子才几岁？”
“我的天哪——丧心病狂！”
“把记录送到公安部门，需要再行介入核实。”
工作人员一边讨论，一边动作不停。
记录很快被送到相关人员的手上，又悄无声息的流传开来。
地府的存在已让人不安。
等到地狱的惩罚出现以后，骚动也不可控制的出现。有人翻看着记录，咽了咽口水：“那……贪污受贿呢？”
旁边的同事停下动作。
他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谁知道呢？”
要说一两年刑罚也就算了，可这起步就是几百上千的惩罚时间，还死了立刻复生继续执行的效率，甚至所有魂灵还保持着记忆，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当年做出来的事……
所有人毛骨悚然，恶寒不已。
整个会议室渐渐失去声音，大多数人都沉默不语。
郭警官环视在场所有人，轻笑一声。
他伸手拍拍伍局长的肩膀：“来，羽毛给我，我给鹿鸣微送去。”
伍局长：“……”
午后，鹿鸣微便收到了郭警官送来的羽毛。
羽毛颜色鲜艳，色泽明亮。
鹿鸣微望着点点透出的灵气，挑了挑眉梢：“伍局长刚好是今天换羽毛？”
郭警官眼皮子都没抖：“对。”
鹿鸣微狐疑地看看郭警官，拿起一根羽毛打量片刻。
入手柔顺，根本甚至带着点血迹。
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掉落的……鹿鸣微频频看向郭警官，而郭警官还是一脸正色，他转移话题：“你要用它的羽毛做什么？”
鹿鸣微收回目光，细细梳理羽毛。
她先将每一根羽毛上的杂质清理干净，而后再一根根对准阳光查看瑕疵。最后鹿鸣微回答道：“我想做一件灵器。”
郭警官面色微变：“不会是本命灵器吧？”
他心意微动，下半身渐渐恢复原型——光滑细腻的蛇身，每一块鳞片都闪烁着光泽。
郭警官耳朵根泛起一缕红色。
他的尾巴轻轻跳动，慢吞吞地说道：“你别看伍局长是重明鸟身，又是特异局的局长，其实就修炼的水平还不如我呢！”
鹿鸣微点点头：“嗯，我知道。”
郭警官不死心地动动尾巴，期待地瞅着鹿鸣微。
鹿鸣微毫无反应，继续忙忙碌碌。
郭警官不死心地清了清嗓子：“你要做本命灵器的话，不如用我的鳞片，我的鳞片比伍局长的羽毛好用多了！”
鹿鸣微手上动作一停：“……”
郭警官自觉有戏，越发精神抖擞：“是真的！你别看伍局长他修炼的年数比我多，其实他这个家伙是个宅家属性，天天蹲着不动弹，偶尔出去一趟就会把羽毛脱个干干净净，赤身裸体在外蹦跶，特别，特别额……特别没素质！”
远在特异局的伍局长连打几个喷嚏。
他望着镜子里秃了一大块的脑袋，一张脸乌漆嘛黑的。
门口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温可可推门而入：“伍局长，会议马上就要……伍局长？”
伍局长：“我马上就到！”
温可可目光缓缓上移，最终视线停留在他头顶的高帽上。她像是触电般收回目光，乖乖点头：“局长您放心！”
说完话，温可可急忙关上门。
伍局长：“……”我一点都不放心。
他手上用力，直直将柜子门扯了下来。
看着碎裂成一半的木柜，伍局长又默默将其摆了回去：“……郭，小，红！！！”
郭警官揉了揉鼻尖，继续念叨着：“伍局长的羽毛换得很勤快，质量也不好，像我尾巴上的鳞片就不一样了——只有我每回境界上升时尾巴上的鳞片才会替换，平时除非是受伤了才有……”
鹿鸣微动作一停。
她偏了偏头：“鳞片的话我有哦。”
郭警官：“？”
鹿鸣微微微一笑：“可可没和你说吗？我们把你们打架时掉落的鳞片全部收集了：）”
郭警官：“？？？”
他长长的尾巴都僵在原地，掏出手机啪嗒啪嗒地敲打起来。
温可可很快给出答复：【对啊。】
她甚至有点疑惑：【难道老大你不知道的吗？我们就在你面前捡的哎！】
郭警官：“……”
他咬紧牙根，将手机摁得咔咔作响：【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以前都不用说的啊！】
【郭老大您以前不是说，要用的就拿去用的嘛QAQ】
【啧……】
【嗐，郭老大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刚刚我去局长办公室看到什么了不？】
【？】
【局长他戴了一顶棒球帽[大笑][大笑]，真的好离谱，一点都不适合局长！】
【有没有拍照？】
【那倒没有……】
【那你去拍来】
【？？？？我会被局长打死的！】
【那你开会的时候把他帽子拿下来，他定然藏了其他秘密。】
郭警官吧嗒吧嗒按手机的同时，鹿鸣微则是忙忙碌碌。她将羽毛搁在一边，又从柜子里翻出其他的炼材来——这些都是阎家上千年所储存下来的珍贵之物。
随着阎家祖辈的真人去世，这些珍贵之物也被藏入库房，千百年来无人问津。被蒙尘多年的宝物普一露世，竟是散发出阵阵灵气，渴求着鹿鸣微的接触。
鹿鸣微挑挑拣拣，只选了三五样和重明鸟羽属性相符的炼材，用灵气淬炼，再与羽毛融合。
明明淬炼时，羽毛的颜色变得越发明艳动人，可当一切淬炼结束，它的颜色骤然黯淡，光芒内蕴，看起来变得就像一把普通的羽毛扇。
鹿鸣微满意地看了一眼。
她在手机上发了个消息，而后又拿起羽毛扇灌入灵气。
刹那间，光芒四射。
羽毛扇像是点亮的白炽灯，每一根羽毛都散发着明亮的光芒，甚至让鹿鸣微都眼前一黑。
她连忙收敛灵气，又轻轻摇动羽毛扇。
羽毛扇骤然发出刷拉的声响，不经意的微风如刀刃般尖锐，朝着四面八方冲去。
郭警官瞬间醒过神来。
他身体弹射而起，勉强避开扫射而来的风刃。他的眼睛睁得溜圆，警惕而防备地看着羽毛扇，第六感隐约勾勒出目前身处的危险。
这东西的威力——
郭警官的喉结轻轻滚动，双目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鹿鸣微的指尖。
只需她的手轻轻一动……
郭警官的瞳孔渐渐竖起来，警惕又防备地盯着鹿鸣微不说，更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鹿鸣微抬眸看来。
郭警官正艰难地与本能做对抗，他不安地晃动身躯，双目死死盯着羽毛扇。郭警官声音沙哑：“你，你，你……你这是做了什么？”
鹿鸣微收回灵气，眨了眨眼。
她没有回答郭警官的问题，而是好奇反问：“现在呢？”
郭警官：“……”
他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而落，顺着衣领滑入沟壑之中。
郭警官双脚一软，跌坐在椅子里。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鹿鸣微：“……好了。”
鹿鸣微满意的收回手：“临时做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是我的本命灵器。”
郭警官干巴巴地应了声。
他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羽毛扇，炸毛的模样简直像一只忽然看见黄瓜的小猫。
鹿鸣微轻轻挥了挥。
郭警官整个人都紧绷得厉害，眼睛都直接露出竖线。
鹿鸣微哭笑不得地收起羽毛扇。
她想了想：“你刚才说——想让我用你的鳞片？”
郭警官清了清嗓子：“不错。”
鹿鸣微点了点头：“那也没问题——你的鳞片硬度很强，刚好可以做件防护用的背心……”
恰好此刻，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随着时间接近越发沉默的阎辛异推门而入：“鹿大师，关于……嗯？郭警官，您好。”
鹿鸣微抬起头：“你来得刚好。”
她比划了下阎辛异的身体：“郭警官愿意将他的鳞片贡献出来，给你做件防护用的背心。”
阎辛异：“？？？”
郭警官：“？？？”
阎辛异脱口而出：“他能这么好心？”
郭警官猛地抬声：“把我的鳞片给他用！？”
鹿鸣微点点头：“对啊。”
她歪了歪头，认认真真解释道：“羽毛扇威力稍微有点出乎意料，因此不能给他用了，我还在担心要怎么办呢。”
“不过要是郭警官愿意提供鳞片做防护背心那就最好了，免得我到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人打死了：）”
可能被打死的阎辛异：“……”
他没忍住：“为什么我有可能会挨打？不是，不是要保护我吗？”
鹿鸣微平静解释：“之前我和伍局长郭警官了解了下，他们对于它和你们的关联有其他的怀疑，或许到时候它可以操纵你的身体，甚至占用你的身体。”
阎辛异面色微变。
郭警官沉默半响，居然觉得鹿鸣微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他还是不太乐意，又补充一句：“那你呢？”
鹿鸣微偏了偏头：“我？”
顿了顿，她恍然大悟：“我的本命灵器吗？”
鹿鸣微眉眼弯弯，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我已经想好了，把它宰了以后就用它的尾羽做本命灵器~！”
别说这个世界，上个世界的凤凰也很少见呢！
想到可以用凤凰制作本命灵器，鹿鸣微心情很不错，郭警官和阎辛异恍惚间，似乎看到她的身后飘起一朵两朵小花花。
阎辛异想了想自己那名倒霉祖宗，沉默了一小会后他果断鼓掌：“鹿大师说得对！”
郭警官：“……”
第134章
◎宣传片的制作。◎
另一边, 安顺影视城内。
《月照江山》的拍摄团队正忙得如火如荼，身为男主角的张大志坐在休息室里，一边翻看剧本, 一边和几名演员一起琢磨下一场戏份。
高助理推门而入：“哥。”
张大志抬起头来：“怎么了？”
高助理笑着道：“是赵导的电话。”
排练的女演员停住话语，笑了笑：“大志哥, 那我们几个先去前面看看。”
张大志笑了笑：“好嘞，我一会来。”
等几名演员离开以后，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赵导，您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的赵导哈哈一笑：“怎么？没事不能找你？还是小诸怕我把你拐跑了啊？”
张大志忍俊不禁：“那我回头告诉诸导了啊？”
赵导唉唉叫停，连忙转移话题：“大志啊, 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张大志笑了笑：“还挺不错的？”
赵导意味深长：“不是一般般的不错吧？”
张大志苦笑一声：“一定要说的，好像是太好了些, 好得让人毛骨悚然的。”
上回直播间的事情发生后, 张大志粉丝的宣传语中都多了一条：从鹿大师直播间里全身而退的男人。
张大志：“……”
老人, 地铁, 看手机。
虽然对家吐槽不断，表示鹿大师根本没提张大志的私生活，但架不住大家都觉得只要有问题，鹿大师肯定会提。
没提意味着没问题。
反正这一段时间以来, 张大志的粉丝们是春风得意, 借此大展身手，好好吸纳了一圈粉丝。
张大志：“？？？”
还别说, 粉丝们就吃这一套。
张大志外貌出色，演技也不错, 之前就被称之为现象级的男星。随着他在鹿鸣微直播间的破圈, 粉丝和人气又迎来一次暴涨, 往昔还算得上矜持的节目组纷纷投来橄榄枝不说, 各大品牌公司更是蜂拥而来。
最近的工作量，暴涨三倍都不止。
张大志想想最近忙碌的工作，欢喜的同时还有些紧张。
赵导意味深长：“你没做什么——”
张大志连连摇头：“赵导您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顿了顿，他放低声音：“再说……”
张大志没好气地反问：“赵导你想想那天的事，你还有做坏事的胆子吗？且不说那位大人抓到的黄父鬼，您看看您后头的运气……”
自打黄父鬼被抓走，赵导的运气瞬间回来了。
蹉跎数年没能上映的电影齐齐排片，甚至还有没有上映就夺得大奖乃至海外电影节青睐的。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
张大志每每被金钱权利引诱得心思晃动，只要想到赵导的经历就立马清醒。
赵导哈哈一笑：“那就好。”
他声音渐渐严肃：“你迟点到我这边来，我给你看看一份资料。”
张大志微微一愣。
赵导深吸一口气：“据说是鹿大师拍摄的，关于地府的……视频。”
张大志瞬间瞳孔地震：“视频？”
他内心惊骇，面上维持冷静，顾不上助理古怪的目光急声应道：“好，好，好，等拍完今天的戏……我马上赶到您那边！”
高助理：“？？？”
等张大志挂断电话，他急忙凑上前去：“哥？什么视频啊？”
张大志摆摆手，没有回答的打算。
高助理并不死心：“哥……不会是您约会什么的被拍到了吧？那可得提前告诉公司和工作室，咱们得做好准备才行啊。”
张大志身体一歪，差点没摔在地上。
他没好气地白了高助理一眼：“别瞎说，我是那种人么？啊？”
高助理讪笑一声：“那是什么？”
张大志摆摆手：“不是那些东西——嗐，不能和你说的，你就别管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公司那也别说。”
高助理老老实实地应了声，只是目送张大志离开以后他的心思渐渐活泛。
随着张大志爆火，高助理也是水涨船高。
只可惜张大志对代言乃至节目都是精挑细选，斟酌再三，以至于他这当助理的也没捞到多少油水，比其余一线明星的助理更是逊色了一大截。
高助理眼底闪过光。
他迟疑犹豫片刻，而后还是躲到阴影处。高助理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是我……哎，对，他出去了。”
“听说是去赵导那，有什么视频。”
“具体什么我没打听出来，反正他的脸色特别不好看，就很严肃的那种。”
“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
“说好的……我告诉你们行踪就行，你们查不查的东西那得看你们的本事。”高助理没好气地回答道。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转好。
到最后高助理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你们小心点，别被逮住了！”
挂断电话，下一秒他就收到一条短信。
看着短信上的金额，高助理瞬间喜出望外。他将手机塞回口袋里，遥望张大志离开的方向：“哥……您可不能怪不仗义，谁让您推了那么多节目……”
“鸟为食死，人为财亡。”
“反正您洁身自好那么多年，总不会闹出什么大尺度的东西来……吧？”
高助理安慰自己几句，又匆匆离开。
张大志开车赶到赵导居住的酒店，刚刚打开门就被顶着黑眼圈，神情憔悴的赵导吓了一跳：“赵导您没事吧？”
赵导深吸一口气：“没事。”
他拿出一支烟想抽，而后又重新塞回烟盒里。赵导上下打量着张大志，沉声询问道：“你确定没做什么坏事吧？”
张大志：“？？？”
他一蹦而起，左右查看。
还好酒店走廊上空无一人。
张大志黑着脸，拉着赵导进了房门：“不是，赵导，您这是说什么呢？”
赵导神色严肃：“我是说真的。”
他拍了拍张大志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房内：“要是你做过什么混蛋事就赶紧走，不然我怕这玩意能把你当场给吓死！”
张大志咽了咽口水：“就那记录？”
赵导没吱声，他点击遥控器将窗帘合上，而后又点开屏幕：“从头……不，从这里看起吧。”
张大志：“？？？”
下一秒，镜头里出现了一位白无常。
张大志仔细打量：“这人的帽子服饰是哪位大师设计的？回头可以介绍给诸导。”
赵导：“……你是不是傻？这是真的白无常。”
张大志的表情渐渐凝固，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赵导喊自己来的事。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双目直直盯着眼前的白无常。
白无常：“您昨日送来的野鬼吴路正在秦广王那，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视频不算长，却让人大脑放空。
直到变成蓝屏，张大志还没有回过神来。
赵导关闭电视，又拉开窗帘。
他去厨房端了杯水，送到张大志跟前：“来，喝口水。”
张大志呆呆地接过，呆呆地喝了口水。
他渐渐醒过神来，同时一张脸也变得青白无比。张大志哆嗦着手，他指着屏幕：“赵导，你说这是……这是……这是……”
赵导点了根烟：“真的吧。”
张大志抱着头：“卧槽……我靠……沃日……”
赵导痛苦闭眼：“你说有什么能相信的人吗？”
张大志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哎了一声：“啊什么？”
赵导深吸一口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张大志：“剪辑什么的……这玩意得做成宣传片。”
张大志：“……”
这玩意做成宣传片？开玩笑的吧？
两人面面相觑，却忘记身处环境。
烟气缕缕上飘，最后涌到天花板上。随着烟雾警报器的一声嗡鸣，下一秒洒水器瞬间启动。
赵导：“！！！”
张大志：“！！！”
两人狼狈逃开，想要关闭却是来不及。
整座酒店的警报声哔哔响起，引得楼道里一片骚动。赵导和张大志狼狈而出，又被惊讶的工作人员和路人团团围住：“真的是张大志？”
“卧槽，是张大志啊！”
“还有赵导？？？”
涌上前来的观众神色兴奋。
赵导忙着道歉，张大志手忙脚乱的安抚受惊的房客，完全没有发现一个身影偷偷溜进了房间。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跟踪到此的狗仔险些笑出声，他拔下插在仪器上的内存卡，急急小跑而出。
全程都没让赵导和张大志发现。
狗仔一溜烟的跑出酒店，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同事一脚油门，车子迅速汇入车流之中。
而后他侧首看向狗仔：“酒店里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还有房客跑出来了。”
狗仔笑道：“是消防警报响了。”
同事吓了一跳：“卧槽！”，他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大胆？要是酒店里发现的话，你可就麻烦了！”
狗仔嘿嘿一笑：“不是我搞出来的。”
他举起手里的内存卡：“老天爷都在帮着咱们呢！我和你说赵导和张大志在酒店房间里抽烟，这才触发的烟雾警报，刚好现场乱糟糟的，我就直接溜进去把这玩意拔下来了！”
同事面露兴奋：“卧槽！牛逼啊龚哥！”
他嘿嘿一笑：“里面八成是赵导和张大志的大料！咱们现在怎么办？拿回公司去？”
龚哥捏着内存卡还在琢磨。
他压低声音：“其实咱们也可以有别的用处，比如卖给张大志的对家？”
同事吸了口气：“咱们两个？”
龚哥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先回公司去，问问主编的意思。”
主编想法也差不多。
他笑眯眯地将茶盏搁在桌上：“拿到一手资料嘛，也要看看情况的。咱们可以问问赵导和张大志那边愿不愿意出钱，也可以问问他们对家那边嘛……”
主编笑容款款，摸了摸内存卡。
他意味深长地看看两人：“当然前提得这东西值那个钱！”
主编将内存卡插入电脑内。
他饶有兴趣地点开视频，聚精会神的看着。
看到开端，主编皱了皱眉：“这是拍戏？”
龚哥也敛了笑容，：“……哎？不，不，不会吧？”
主编心情不太好，又细细看了一段。
明明他是娱乐周刊的主编，却是没看到任何一个眼熟的演员。
主编啧了一声：“连个出名的角色都没。”
他抬眸看了龚哥一眼：“就这？你偷出来有屁用，要是拿起……哈！”
别说拿钱了，还得惹上一身腥！
龚哥涨红了脸，努力转移话题：“老大，您说赵导是什么时候拍了这么个大片，瞧里面的服化道应该花了不少钱，咱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过？”
说到这里，主编也皱了皱眉。
他低头又继续盯着屏幕：“也是，我也没见过……我拉到后面去看看。”
主编操纵鼠标，将进度条往后拉了一截。
屏幕一晃，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险峻高山，乍一看平平无奇，再细细一看，只见如蚂蚁般的小人儿正在缓缓移动，期间还有点点反光。
主编微微一愣。
没等他细看，屏幕里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阎罗王，这里就是刀山？”
阎罗王笑道：“正是。”
总编愣了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时镜头猛地拉近，瞬间凄厉的惨嚎声响彻了整个办公室，引得门外众人频频侧目。
“龚哥是拿到什么大消息？”
“艹不知道啊？太吓人了吧？”
“你们傻不傻，这一听肯定就是电视剧电影带的音效……牛逼啊，这个程度。”
门外工作人员听得毛骨悚然，门外三人已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的身体完全僵硬，眼睛睁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屏幕里的景象。
那是无数哀嚎惨叫的人……？
他们被后面的人推挤着，满脸绝望却不得不一步一步向前，亲自将自己送到锋利的刀刃上。即便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剖开他们的脚掌，砍断他们的四肢，这些人还在不断蠕动着身躯往前挪动，将仅存的身体继续送到刀尖上。
主编的呼吸急促：“这电影……这电影……”
龚哥嘴角抽动一下，下意识接话：“CG水平还挺好的……”
三人齐齐沉默。
明明这么假，这么离谱的影像在面前，他们居然有一种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真的的感觉？
镜头里又响起女声：“这里受刑的皆是诽谤欺诈、捏造是非、发人隐私、阻人行善、谋财害命者？”
前面被称为阎罗王的男声平静回答：“正是，这些年这种类型的罪人突然加了好多，让刀山的队伍都变长了许多，我已经遣人员建造新的刀山，力求将面积再扩大……”
没等说话，主编忙不迭往后拉去。
可是每一次暂停都是各种受刑罚的场面，直让三人看得面色发青，胃里翻江倒海。
盯着屏幕的龚哥受不了了。
他双手撑着桌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啊！”
本就忍耐到极致的主编和同事也忍不住了。
三人的呕吐声此起彼伏，一直传到门外。
听到动静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有人伸手敲了敲门：“主编？主编！主编您没事吧？”
没等里面的人说话，一名助理小跑过来。
她敲了敲办公室大门：“主编，赵恩平导演的电话！对方指定要找主编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酸臭的味道瞬间涌出办公间，引得所有人尖叫连连。
主编的脸色青白青白。
他强撑着身体，红着眼盯着女助理：“是，是，是赵恩平，赵导打来的电话？”
女助理懵了一瞬，呐呐应是。
总编黑着脸：“接，接，接进来……还有，找个人来搞卫生！”
女助理急急应了声。
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小声道：“总编……要不要叫救护车？”
这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
总编面无表情：“叫个屁——”，他凶狠地瞪着龚哥两人，只恨不得能先将这两个混蛋丢出去。总编恨得牙痒痒，同时又捏着鼻子接起电话：“赵导……”
赵导声音平静：“是你们新日报做的？”
总编冷汗直冒的同时，还想挣扎一下：“您，您说的是……什么？”
赵导冷笑一声：“上面内容都是真的。”
总编的表情凝固，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真的！？”
赵导呵呵一笑：“你果然看了？”
不等总编反驳，他没好气的往下说道：“我没骗你，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全部鹿大师亲自拍来的素材，广电总局要我制作宣传片用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总编：“……”
意思是他们惹上大祸了呗！
总编眼皮直跳，寒颤连连：“真，真的？”
赵导乐呵呵的：“对啊，你是不是看过了？你说做了那啥盗窃、勒索、诽谤、诈骗……回头下地狱得受多少苦头。”
总编：“……”
赵导笑眯眯的：“现在有个可以帮忙的机会，你要不要？”
总编：“……”
赵导冷漠：“不要我挂了啊？”
总编闭了闭眼：“要，要，我要！”
赵导满意地嘀咕几句，而后直接挂断电话。他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心情不错地看向张大志：“新日报的人同意了，回头他们的摄影师、剪辑和编辑会过来帮忙。”
张大志竖起大拇指：“牛逼。”
赵导谦虚地笑了笑：“这不他们自己送上门，不用白不用吗？”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那个助理……”
张大志面色微沉：“我待他不薄，他却是给我这么个答案，回头我就让他走吧。”
新日报里的骚动很快传开。
自家公司上下议论纷纷不说，别的媒体机构也是好奇满满。和新日报算得上是死对头的派鹏新闻也是派遣人员仔细探查，最后查到被张大志开除的高助理身上。
派鹏新闻立马派出专人，请这位高助理聊聊天。随着酒意上升，高助理没三两下说出自己被开除的真相：“他，他和赵导鬼鬼祟祟的……！特意不让人跟着到酒店里碰头……嗝！还说有什么视频，拍额……什么片嗝！哈哈！”
男演员密会导演！
知名导演和男明星密会酒店！
最重要的是——活着走出鹿大师直播间的男人塌房了！
派鹏新闻的工作人员激动得很。
他们双眼亮晶晶，脑海里瞬间冒出无数个新闻标题。几乎是送走高助理以后，工作人员匆匆赶回公司，迅速编织好新闻发布出去。
派鹏新闻的新闻一经发布，登时让整个微博闹翻了天。联系起张大志维护赵导而被夸有义气的事，再配合上什么密会，小视频……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张大志和赵导的绯闻那是噌的一下窜上了天。别说两者的工作室遭到媒体围攻，更有甚者发私信询问【灵虚门鹿鸣微】的微博账号。
看到微博私信的小刘：“？”
第135章
◎子弹到位了。◎
小刘揉了揉眼睛, 又掐了掐自己的脸。
他点击到微博首页，入目的热搜让小刘陷入沉思。
等全部看完，他的脸上已经写满问号。
尤其看到有人振振有词表示：【鹿大师上回没有提及赵导和张大志的感情情况, 指不定就是知道其中内幕！】
【前面说得有道理啊！】
【有道理个屁！张大志和赵导是朋友，到酒店里谈剧本又怎么了？】
【？？？？谈到衣衫不整？】
【？？？？谈到两眼泛红？[图][图]】
图片是几名路人和粉丝先前发的。
图片上赵导眼底青黑, 瞧着神情憔悴，而张大志衣服乱糟糟的，眼眶更是微微泛红，与平时硬汉形容有着极大的区别。
小刘：“？？？”
就怎么说，原本没觉得有啥问题……可是看着看着总觉得很有问题啊！
小刘表情古怪, 越看越是槽多无口。
他看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索性拿着手机来到鹿鸣微的房间。绕开大眼瞪小眼的郭警官和阎辛异, 他直直走到鹿鸣微跟前：“鹿大师, 鹿大师！您看到新闻了没？”
鹿鸣微：“？”
小刘长舒口气：“您没看到对不对？我和您说！现在的新闻超级离谱, 太离谱了！网上居然说说张大志和赵导有一腿！”
别说鹿鸣微手上动作一停, 就连郭警官和阎辛异也投来疑惑的眼神。鹿鸣微偏了偏头，很快给出肯定的答案：“他们两个是普通朋友。”
小刘哭笑不得：“所以说新闻嘛……啊。”
他又收到了张大志和赵导的私信：“咦？啊，鹿大师，张大志和赵导都发来私信道歉了。”
鹿鸣微手上继续动作：“什么情况？”
小刘一边看, 一边概括：“说是张大志的助理气不过自己被开除, 胡说八道来着，他们聚在一起是为了讨论地府宣传片的制作？”
鹿鸣微想了想：“哦, 对，是有这个事。”
小刘继续往下说：“嗯……因为地府宣传片的制作和播放时间都没有确定, 他们还不能公布情况, 所以只能先道歉, 等后续才能出面解释？”
鹿鸣微皱了皱眉：“闹得很厉害？”
小刘看了看热搜：“我看看。”, 紧接着他倒抽了口凉气：“哇哦！有品牌和张大志解约了……”
鹿鸣微道“这些人是不是傻？”
小刘眨眨眼，愣了一愣：“哎？”
鹿鸣微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
她一边拿起手机点进微博查看，一边向小刘解释道：“赵导本身便是有福之人，加之黄大仙庇护，福运要比一般人强很多，至于张大志嘛——”
鹿鸣微拉长声音，却是没有往下说。
小刘只觉得心上有无数蚂蚁爬过，痒痒得很。他忍不住催促道：“张大志呢？”
鹿鸣微笑了笑，没说话。
张大志不但有影帝之姿，而且还是一本小说的男主角。起码在小说剧情开始以前，张大志的福运会一直向上，不太会出现问题。
那新闻又是怎么回事呢？
随着鹿鸣微点开微博首页，并开始一条条翻看热搜，她的表情也渐渐古怪，大约是从=-=到O-O再到(ΩДΩ)！？
小刘：“？”
他小心翼翼喊道：“鹿大师？”
鹿鸣微久久才回了一声：“……嗯。”
小刘满眼好奇：“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总，总，总不会他们真的……”
鹿鸣微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她扶住额头：“我就是觉得有点点……离谱。”
小刘连连点头：“对啊，我也觉得！”
鹿鸣微微妙的看看小刘——不，你的觉得和我觉得完全不一样！
她低下头，看着热搜继续瞳孔地震。
按照小说的剧情，在拍摄《月照江山》的期间，张大志会和其中一名背负着诸多黑料的女演员发生绯闻，闹上热搜，引发不小的争论。他先对这名女演员产生不小的偏见，而后两者间又发生了一些误会，又逐一解除并最终走到一起。
重点：女演员。
或许是因为要拍摄地府宣传片的缘故，所以张大志更改了去酒店的时间，他不但没有碰见女演员，而且还被路人拍下他与赵导从一个房间走出来的照片，从而闹上热搜，引发争论。
重点：男导演。
鹿鸣微表情扭曲，痛苦地闭上双眼。
里面个角色性别都变了啊！
为什么小说剧情还能往下走的？
鹿鸣微看不懂且大为震惊。
看着每条热搜下的议论，她忍不住心生同情。鹿鸣微思考片刻，而后示意小刘：“把摄像机打开，咱们来直播下。”
小刘啊了一声，而后双眼放光。
他急急将摄像机搬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地准备就绪，然后点击连线上直播间。
原本不抱多少期待的观众：“！！！”
眨眼的功夫直播间人气便飙升到热搜榜第一，进来的观众纷纷发布弹幕：【啊啊啊我是不是第一？】
【鹿大师又又又加班了！】
【普天同庆，鹿大师加班啦~！】
【传下去，鹿大师以后996！】
如往昔般的热情招呼后，是另外几个不同的弹幕：【鹿大师是为了热搜上线的吗？】
【热搜是真是假啊？】
【？？？？不会真有人信张大志和赵导有一腿吧？】
【服了，脑残真的有？】
【鹿大师，大志哥是冤枉的吧？】
【热搜出来就直接蹦到第一，说没人推动我都不信。】
【派鹏新闻又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
【谈素素上回去楼下倒垃圾，碰上住在一个楼的甘东宇，派鹏新闻直接说两人在同居。】
【谈素素那是故意的好吧……】
【上回还故意摔倒谢东树怀里。】
【祝慕兰上回都出来锤她了，你们还帮她说话啊】
密密麻麻的弹幕遍布屏幕。
小刘看了眼手机：“某鱼平台的官方账号发布了鹿大师您开直播的消息，怪不得啊。”
鹿鸣微扫了眼弹幕，看到了熟悉的人名。
这位名叫谈素素的女星，原本才是张大志这回的绯闻对象。
看来其他地方，剧情还是在推动的。
不过这种推动好像也没啥用吧？鹿鸣微思考一瞬，一边点击抽奖按钮，一边开口道：“抽奖的同时，先来说一说今天热搜上的事。”
直播间观众：“！！！”
甚至没等众人醒过神来，鹿鸣微直接说道：“派鹏新闻发布的内容不实。”
话音刚落，直播间弹幕安静一瞬。
下一秒，整个直播间炸开了锅：【卧槽！卧槽！鹿大师好刚！】
【我早就想说派鹏新闻真的很离谱】
【他们家老是把受害人的信息公布出来】
【对！加害人的信息遮遮掩掩，受害人的名字年龄还有公司都曝光出来，超级恶心！】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的同时，派鹏新闻的微博账号和微信公众号下也刷新出一片留言：【呵呵，鹿大师都说是假的了】
【又来吃人血馒头】
【人血馒头好吃吗？】
【太离谱了，这算不算是公然诽谤？】
负责微博账号的工作人员面色微变。
他们第一时间联系到负责人处：“老大，鹿大师出来反驳……说，说咱们新闻是假的！”
派鹏新闻并没有惹上鹿鸣微的打算。
应该说他们在发布新闻的时候，已经避开了鹿大师，鹿鸣微之类的字眼，可架不住张大志作为成功从鹿大师直播间离开的艺人，早已与鹿大师三个字紧紧捆绑。
几乎张大志和赵导新闻登顶的同时，他们在鹿大师直播间的影像也同时送上热搜。工作人员也尝试过压下热搜，不过显然事情并没有他们想得那么顺利，甚至还舞到了本人面前。
负责人心里一咯噔。
他面色微沉：“鹿……鹿大师出面了？”
工作人员面色紧张：“是，是的。”
负责人眼神晃动，心下已是有些胆怯。
作为新闻媒体，负责人哪里会不知道鹿鸣微。
他们顺着鹿鸣微的直播，可没少给受害者们做采访。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负责人回话，工作人员试探着说道：“老大……现在咱们要怎么办？”
负责人的喉结滚了滚。
环顾周遭下属的表情，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负责人很想直接滑跪。
可是吧……他们这么大一个新闻媒体，直接滑跪是不是太过丢脸了？正当负责人左右为难，迟疑不定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困惑的低语：“就直接回复呗！”
负责人和工作人员齐齐看去。
说话的是负责微信公众号的员工小彭，他一脸莫名地看着众人：“要我说指不定她也在现场，只是没被人拍到而已！”
负责人：“？”
其余工作人员：“？？？”
那人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不然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
此话一出，引来一片侧目。
负责人怔愣一瞬，猛地扑上前去：“等等？小彭你不，不会写了什么吧？”
满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齐齐屏住呼吸。
小彭被负责人推倒在地，爬起来的时候还满不在乎：“你们这是怎么了？”
【酒店房间内疑似还有第三人？】
【隔壁住户听闻房间曾传出疑似女性尖叫声】
【辣眼睛，2男1女在酒店开房，内容不可描述】
【张大志，赵恩平恐有不良嗜好，房间内有大量惨叫声】
看到公众号的内容，负责人眼前一黑。
无数人也看到了派鹏新闻发布的公众号内容，齐齐打出一个问号：【？】
【？？？？？】
【派鹏新闻这是疯了？】
【被人绑架了你就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路人都说就见到两个人，你们直接还多出一个女性？谁？】
没多久之后，消息便传入直播间。
本就怒火高涨的观众更是义愤填膺：【哇，这派鹏新闻真的疯了吧？】
【他们家一贯来不正常】
【他们家是官媒吗？还是网络媒体？】
【我今天就放话了，要是抽到我我就要问问他们记者还有几年好活：）】
【我直接举报了！】
【冲冲冲，我也去举报！】
派鹏新闻的负责人进入直播间，看到的就是观众们愤怒的话语。他的心骤然下沉，连连发话：【鹿大师您好，公众号的事情是误会，是工作人员擅自的行为。】
【？？？？】
【洗地的来了？】
【我是派鹏新闻的负责人，这件事我们可以解释的。我们目前已经暂停这名员工的工作，并且将公众号上的推文下架了。】
【emmmm那微博上其余的不实新闻呢？】
【之前曝光别人信息的推文，北城人民日报出来批评了你们还当不存在哦？】
【踢上铁板了，知道害怕了？】
【哈哈哈哈哈哈坐等派鹏新闻倒霉！】
鹿鸣微笑了笑：“不用解释了。”
她嘴角上扬，眼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你们公司不是一贯如此吗？”
负责人瞳孔微缩，办公室阵阵骚动。
鹿鸣微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新闻采编的第一原则是真实性，你们发布新闻的时候，有想过吗？”
【啊啊啊我想尖叫！】
【呜呜呜呜鹿大师说得对！】
【光凭一方供词就进行道德绑架，派鹏新闻绝不无辜！】
负责人的冷汗滚滚而下。
他已是濒临绝望，却还不肯死心：【鹿大师，这个事情我们可以私下再商量】
鹿鸣微摇了摇头：“不用联系我了。”
她清澈的眼眸直视前方，像是手术室里明亮的无影灯，将所有观众的内心放在阳光中暴晒，让污秽阴霾再无藏身之地。
直播间弹幕渐渐减少，最后消失殆尽。
明明直播间有上千万名观众在场，所有人却是屏住呼吸。
鹿鸣微睫毛轻颤，微微一笑。
她温声说道：“我看新闻之前都挺爱说一句话，叫做：让子弹再飞一会。如今我觉得子弹也应该飞到位了。”
第136章
◎第十一次直播。◎
【啊啊啊啊啊！！！】
【子弹到位了！！！】
【呜呜呜大家懂不懂, 我眼眶突然就湿了】
【恶人有恶报，好人有好报，我真的很想看见！】
派鹏新闻的负责人身体一晃。
他面色发白, 双手无力地落在桌面上，大大的两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完了。
周遭的工作人员一阵骚动。
而后一名女孩站起身来：“我辞职……我辞职！我早特么不想干了！”
“我也辞职！”
“对, 我，我也不干了！”
一时间，居然有七八个人站起身来。
整个派鹏新闻办公室内骚动不断，引得一幢楼里的其余公司频频侧目：“这是怎么了？”
“你没看鹿大师的直播？”
“现在不是在上班嘛……”
“偷偷看吧，我感觉他们家要完蛋了！”
“卧槽？真的假的？上次那个受害人上门, 他们不是连出门回应都懒得出去吗？”
“还有假？快看快看！”
“艹我也去看看！”
直播间里人潮汹涌，所有人屏息凝神。
随着十分钟的过去, 抽签出来的三人也是新鲜出炉。
鹿鸣微点击连线第一个人。
与往日不同的是被抽中的算命人久久都没有点击连线, 直播间观众没有耐心等待, 而是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嘲讽：【呦, 刚才不是还说好好商量的吗？】
【刚刚不是还要鹿大师给你个机会的吗？】
【怎么了？现在给你机会了，你又不愿意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
【我想说……emmmmm得做多少事，连接连线的勇气都没有？】
也难怪直播间观众会如此嘲讽。
被抽中的第一人赫然是刚才以派鹏新闻工作人员为名，在直播间联系鹿鸣微的负责人。
负责人鼻尖冒出一滴冷汗。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 半响招来一名实习生。负责人粗暴地将她推到电脑屏幕前：“你, 你，你接连线！”
实习生吓得面色发白：“……哎？”
负责人咬着牙根：“你接, 回头我就给你的实习报告打优秀！”
一听实习能得优秀，实习生终于同意了。
他连忙点击连线, 滚了滚喉结：“鹿, 鹿, 鹿, 鹿大师，您好。”
屏幕前出现了个青涩男孩。
直播间观众又不傻，很快发现眼前是只替罪羊羔：【真的胆小鬼哦，让别人出来算什么？】
【就这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大学生无疑】
【想想就知道咯，估摸是实习生吧？】
负责人假装没听见，用眼神示意实习生。
接收到视线的实习生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鹿大师，这个……是，是，是我抽的奖。”
【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实习生好惨呐……】
直播间观众根本不相信。
鹿鸣微忍俊不禁：“盛晓雷？”
实习生坐直身体，眼睛溜圆。
他不安地晃了晃身体，茫然地说：“是，是的？您，您算出我的名字了？”
鹿鸣微摇了摇头：“不是。”
她抬手指了指实习生的胸牌：“你脖子上挂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
【清澈又愚蠢，果然是大学生！】
实习生啊了一声，连忙捂住胸口。
鹿鸣微哑然失笑：“你想要拿到实习证明吗？最好还是优秀的那种？”
实习生愣了愣，双眼闪闪发光。
虽然他没有回答，但直播间里所有人都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
鹿鸣微残酷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她耸了耸肩膀：“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你的实习证明恐怕会出现一些小小的问题。”
实习生：“？？？”
他大惊失色：“不是，什么问题啊？”
负责人撇了撇嘴，背着手准备离开。
他刚刚抬起脚，就再次听见鹿鸣微的声音：“比如不得不换个负责人什么的？你说对吗？准备要走的黄乐先生。”
负责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办公室的呼吸声猛地变重，还停留在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下意识偷偷看向负责人的表情，甚至有人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跑路？
【哈哈哈哈哈不出现有毛用。】
【这个叫黄乐的是谁啊？】
【十有八九是经理？主理人？】
【看镜头对面那小年轻的模样就知道了，应该就在旁边？】
负责人黄乐一动不动。
鹿鸣微偏了偏头：“唔，你站在旁边做什么？”
黄乐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红忽紫。
他迟疑一瞬，还是选择回到座位前。黄乐整了整西装领子，故作严肃：“鹿大师，您好。”
实习生蹑手蹑脚地挪开。
黄乐轻声道：“公众号上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是我们这里的一位工作人员自发的行为。”
鹿鸣微点点头：“我知道。”
没等黄乐升起欢喜的心思，她清亮的声音又缓缓响起：“他会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过去也是这样操作的，不是吗？”
黄乐的表情瞬间凝固。
鹿鸣微笑了笑：“对于他来说，这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你们是媒体嘛，谁会冒大不韪来找你们的麻烦？反正无论说真说假，无论是不是在激起网民的愤怒，你们都只要轻飘飘的一句：我们是在追寻真相，提出质疑是媒体的权利，不是吗？”
黄乐冷汗涔涔而下。
直播间观众却是深以为然：【鹿大师说出我心声】
【预设立场、断章取义、标题党，假新闻】
【派鹏新闻为流量不择手段，吃相真的太难看了】
【其实不止他们一家】
【对，最恶心的是有时候官媒也在搞这种，故意搞起男女对立，就是为了流量点击更高】
【新闻媒体的初心，还有几个人记得？】
【值得尊敬的记者越来越少了。】
直播间观众苦不良媒体已久。
或者说不止是他们，很多有良知的网民都在苦不良媒体。
黄乐努力撑起笑容：“鹿大师言过了。”
鹿鸣微偏了偏头：“言过了吗？质疑受害者家属，导致受害者家属跳楼，是假的吗？”
“质疑司法公正，实则是收取了加害人的金钱，这是假的吗？”
“故意挑起男女对立，甚至自行准备水军来引领舆论，这是假的吗？”
鹿鸣微给出三个反问句。
不等黄乐反驳，直播间里已是哗然一片：【付钱就按他们的话题走？那还是新闻媒体吗？】
【艹艹艹，怪不得立场这么奇怪！】
【新闻标题总喜欢用被，也估计是这种人搞出来的吧。】
【卧槽疯了吧？】
【哈哈哈怪不得要说哪里来这么多境外势力。】
直播间里哗然一片。
黄乐的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他毫不犹豫地反驳道：“鹿大师，这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的，我，我，我可没有花钱雇佣什么水军啊！”
鹿鸣微嘴角上扬：“对，最后水军那个是我擅自加的。”
没等黄乐松口气，她又补充道：“你看到了吗？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相信我说的话，就像你们作为媒体，普通人都会相信你们一样。”
黄乐的脸从煞白到涨得通红，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鹿鸣微话锋一转：“不过——除去水军这一条以外，其余我可没有说谎哦？”
黄乐眼神闪动，心神不宁。
鹿鸣微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对了，你还收受贿赂，将某些并不符合岗位要求的员工提拔，比如说那位负责公众号运营的员工，对吗？”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一阵骚动，神情古怪。
他们看了黄乐片刻，目光又转向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小彭。对方没了先前的骄傲，反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偷偷询问身边的同事：“这个鹿大师，是什么来头啊？”
同事表情奇异：“……你不认识？”
小彭讪笑一声：“我不太清楚？”
周遭同事的表情渐渐古怪。
有人没忍住：“不是？咱们做新闻媒体的……你连鹿大师都不认识？”
直播间观众：“？？？”
从镜头那段传来的低声让人错愕：【那个是公众号的负责人？】
【？？？？我服了】
【派鹏新闻你们的专业性到底在哪里？】
黄乐心里怒骂彭家焕祖宗十八代，面上还是努力解释：“小彭他是归国子女，虽然可能不太了解这方面，但是他对新闻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对对对对对。】
【虚假的新闻敏锐度：发现问题，真正的新闻敏锐度：无中生女】
【哈哈哈哈哈哈连鹿大师都不知道】
【我甚至开始有点好奇了，你们说这人是真混子，还是完全不相信这种？】
【我也开始疑惑了】
【应该是后者吧？前者混子好歹会去吃瓜吧？总会注意到鹿大师的。】
直播间观众议论纷纷。
鹿鸣微注视着黄乐：“是——吗？”，她的目光越过黄乐落在小彭身上：“就如你所说，彭家焕是归国子女，回国时间有些短，不过他拥有非常亮眼的学历，因此越级提拔也算正常。”
明明是夸赞的话语，黄乐却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下一秒，鹿鸣微话锋一转：“不过，他稍微有一点点的问题。”
黄乐的心骤然跌至谷底。
鹿鸣微深深凝视着他：“彭家焕以自己要学习了解的名义，跟着你采访了不少重要人物，也索要了许多相关资料，对吗？”
黄乐硬着头皮：“……对。”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我可没，没收什么钱！我纯粹就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挺聪明挺好学的，想要，想要带带他而已。”
鹿鸣微意味深长：“带带啊……”
她耸了耸肩膀，又摊开双手：“这事你还是和安全部门探讨下吧。”
黄乐的表情凝固了：“……？”
他起初眨了眨眼，没有回过神来，而后黄乐的双眼渐渐颤抖，逐渐连脸庞也扭曲成一团。他猛地转身看向彭家焕：“他，他，他，他是——”
鹿鸣微面无表情：“是间谍呢：）”
黄乐如遭雷击，脑袋里嗡嗡直响。
鹿鸣微慢吞吞地再插上一柄刀子：“你这算收取境外人员的贿赂，并协助将资料传递到国外……吧？”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
直播间观众：“！！！”
片刻以后，全场哗然。
直播间屏幕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弹幕所覆盖：【鹿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假的？】
【这特么是汉奸？】
【卧槽，活生生的50w啊！】
【沃日！举报举报】
【怪不得这么垃圾，人渣啊！】
【我觉得这个公司大有问题。】
【真的！上次直播倭国首相去世时还嚎啕大哭，有人说他们家就是一帮二鬼子了！】
【垃圾去死！】
【出卖国家的人都应该死刑。】
黄乐额头滑落豆大的汗珠。
他面色苍白，身体后仰重重跌坐在地上：“不，不，不……我是不知情的！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有问题啊！我，我，我是无辜的！”
鹿鸣微眨眨眼：“真不知道？”
她偏了偏头：“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发现异常？”
黄乐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
鹿鸣微平静地凝视着他：“多年不见，身处国外的老朋友委托你多照顾照顾彭家焕，为此还给了你不少钱，对吗？”
这里面的猫腻，黄乐真没感觉吗？
黄乐目光闪烁，下意识避开鹿鸣微的视线。
【呵呵】
【果然有猫腻】
【好处拿到手，另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黄乐眼底映照出的，都是直播间观众辛辣讽刺的话语。他像是被沼泽地吞入其中而无力挣扎的动物，四肢绵软无力，根本无法逃脱。
黄乐低下头，避开屏幕间的话语。
他想离开，想要离开，他现在就想要离开！
只是挪动几步，黄乐跟前便出现一双脚，而后是两双三双四双五双。
他微微抬起头，对上一双双愤怒的眼睛。
黄乐的心重重跳了两下，他色厉内茬，大声怒吼道：“你，你们——你们围着我做什么？现在还在上班时间，知道吗？”
所有人冷笑一声。
两名工作人员重重压住他：“我们已经报警了，老实点！”
另一边也传来剧烈的声响。
实习生盛晓雷一把扑住想要逃跑的彭家焕，大声怒吼道：“别想跑！”
“混蛋——！”
“丧尽天良的垃圾！”
怒吼声不至在办公室内响起。
派鹏新闻的门口很快围聚上不少人，愤怒的目光像是刀刃般扎在他的身上。
厌恶的怒骂声此起彼伏。
黄乐过去见多了网民的嘲讽怒骂，他从未在意，也从没有放在心上过。甚至他还经常借此来教育下属——我们只是对新闻进行一些修缮，让更多人看到这件事，同时也让我们赚取到更多的流量，更多的金钱，至于骂声多点也无所谓啊。
至于被曝光的受害者——
他们的感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黄乐只要安抚上两句，或者直接让保安将他们驱逐出去，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到所有的指责落在自己头上为止。
黄乐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自己像是被卷入暴风雨上里的独木舟，顷刻间就被卷入黑沉沉的深海底部，再无浮出水面的希望。
黄乐下意识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鹿鸣微补充道：“对了，赵导和张大志所看的视频的确和我有关——那是我发给他们的，日后会公布于众的宣传片资料。”
黄乐猛地抬起头来：“！！！”
鹿鸣微思考了下：“算一算时间，或许你和彭家焕还在看守所的时候就会看到了。”
她眉眼弯弯，笑得灿烂：“老实说，我还挺期待你们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黄乐：“？？？”
直播间观众：“？？？”
随着派鹏新闻门外传来警车的声音，鹿鸣微也直接挂断连线。直播间观众没询问黄乐和彭家焕的下场，而是对鹿鸣微口中的宣传片更感兴趣：【鹿大师，宣传片是什么啊？】
【鹿大师与赵导合作？】
【这是什么东西的宣传片？】
鹿鸣微偏了偏头：“这是个秘密。”
她嘴角上扬，眼底含笑：“到时候宣传片发布……你们记得不要吃饭的时候看就好。”
【？？？？】
【啊？为什么啊？】
【估计是恐怖的内容？难道是介绍鬼怪？】
【不是，介绍鬼怪啥的要赵导也就算了，要张大志做啥？】
【做……挨打的？】
【艹，前面的你是魔鬼吗？】
直播间里，所有人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也有少许人看到了鹿鸣微很是微妙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那宣传片到底是什么？
随着第二位算命人出现在镜头前，直播间观众也渐渐将宣传片抛到脑后，不少人惊呼出声：【这不是一粒樱桃吗？】
镜头前出现的是名时尚女孩。
她有一头长长的大波浪，妆容精致又靓丽，赫然是网上颇有名气的美妆博主：一粒樱桃。
【哇，我居然同时看到鹿大师和樱桃！】
【这就是我上班偷偷看视频的福利吗？】
【前面的你是不是想要笑死我】
【哈哈哈哈哈哈带薪看直播，美滋滋】
【嘿嘿，我老板和我上司都在看，鹿大师yyds】
一粒樱桃落落大方：“大家好，我是一粒樱桃。”，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焦急地看向鹿鸣微：“鹿大师，我有一件非常急的事情，想请您帮我算一算！”
鹿鸣微提醒道：“你的妆容有点浓，要先卸妆才行。”
一粒樱桃啊了一声：“抱歉抱歉。”
她扇了扇脸颊：“我前面在拍摄视频……我现在卸！鹿大师，那我我一边卸一边说？”
鹿鸣微颔首：“可以。”
一粒樱桃一边摘下睫毛取下美瞳，一边说着自己的情况：“鹿大师，我想问的是……我家里人一直在给我托梦，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鹿鸣微道：“梦到几日？内容如何？”
一粒樱桃将眼唇卸妆液倒在卸妆棉上，贴在一边眼睛上，而后她一边轻轻按揉睫毛根部，一边努力回想。片刻后她给出肯定的答案：“第一次梦见我奶奶，应该是三个月前！”
“一开始还是隔三差五。”
“而现在的话，几乎每天都会做梦，而且梦到的人还不一样！有时候是我奶奶，有时候是我爷爷，有时候是我大伯和伯母，还有时候是陌生人……”
“每回内容都大差不差……”
“他们的表情总是很焦急，嘴巴更是开开合合的，可是我站在那边什么都听不见。”
【嘶……原来眼妆是这么脱的？】
【咳咳，我也开始跑题了，甚至拿小本本记录】
她擦完一只眼睛，又来处理另一只眼睛。
一粒樱桃忧心忡忡：“我起初以为是我爸妈那出了什么事，回家问了好几遍都没发现有什么事。可是我爷爷奶奶伯父伯母他们还在不断托梦，我心里着实有些忐忑，特别是上回看到鹿大师您的直播——”
一粒樱桃卸完眼睛，又卸掉嘴唇。
紧接着她将卸妆膏放在手心里，揉搓开来后涂抹在脸上：“看到那个野鬼以后，我，我心里就有点担心，会不会是我家祖坟出了事，才让大家不得不托梦来找我！”
【家里其他人有没有收到哦？】
【我之前好像也听说过这种情况，一般被托梦的去墓地烧点纸就可以了。】
一粒樱桃轻柔地搓洗着脸颊。
反反复复几次以后，她又拿起洗脸巾轻轻拭去脸上的水分，最后抬眸看向弹幕。
一粒樱桃愁眉不展：“我还没说完。”
她苦笑一声：“因为时间真的太长了，所以我上个月底又和我爸我妈说了这件事。我爸和我哥特意坐飞机赶回老家，亲自去祖坟那边转了一圈，还问了周遭的亲戚朋友，回来和我说祖坟那一切正常……”
一粒樱桃拿出乳液倒在掌心。
她揉搓着乳液，愁眉苦脸地念叨：“我爸非说是我做视频太累，想得太多了。”
【被托梦的是你啊，应该你去。】
【对对对，说不定是家里人好久没看到你了，想你去看看她】
一粒樱桃的动作僵了僵。
她沉默一瞬：“不瞒大家说，我老家是在农村里。咱们那边还比较遵循传统习俗，额，就是我们女孩子是不能去上坟的。”
【传统习俗？？？】
【啥东西都能叫习俗，这是恶俗。】
【神经病吧？】
【我们家那边也有这种习俗，还说女人去扫墓祭拜会分走家族福气，我吐了，这福气送你们我可不要】
【排前面的】
【嗐，我家那边也有，不过我爸妈不管就是了】
一粒樱桃怔怔地看着屏幕。
她揉搓乳液，轻轻按摩着脸颊，沉默很久后轻声说道：“我爸妈很反感这些，因此这些年都不让我回去……不过你们说得对，或许我是该回去看看。”
一粒樱桃的眼圈微微泛红。
她抽了抽鼻子，又紧张地看向鹿鸣微：“鹿大师，我爷爷奶奶，伯父伯母他们，他们是不是很想我？是想让我回去看看他们吗？”
鹿鸣微抬眸细细查看一粒樱桃。
无数信息瞬间涌入她的心头，最后编织在一起。鹿鸣微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叹了口气：“你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还有伯父伯母的确挺记挂你的，托梦倒不是祖坟的事，主要是在轮流在骂你。”
一粒樱桃：“！！！”
直播间观众：“！！！”
【好家伙，你这是做什么了？】
【笑死，轮番来骂一顿是啥意思？还一骂骂了好几个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托梦不一定是有事，还可以是骂人的吗？】
一粒樱桃下意识咕哝：“骂我干嘛……等等？”
她猛地回过神，惊疑不定地反问道：“父亲母亲？我爸爸妈妈……我爸爸妈妈都还活着啊？”
直播间观众：“？？？”
第137章
◎他不是人。◎
【难道樱桃姐姐不是亲生的？】
【？？？？？卧槽？】
【这不对啊？】
【我记得樱桃的父母好像出镜过的？】
【对对对！】
【还有哥哥也出场过的, 一家人还挺像的！】
直播间里，不少一粒樱桃的粉丝反驳道。
愣神的一粒樱桃也回过神来：“对，对！”, 她连连摆手加摇头：“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叔叔阿姨都对我很好，而且我长得特别特别像我奶奶！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一粒樱桃越说越肯定。
担心其余网民不相信，她站起身拿出照片集逐一翻了出来：“闹！这是几年前我爷爷奶奶还在世时候拍的……你们看！我爷爷，我奶奶，这个是我爸我妈, 还有这是我哥和我……对了，这是我爷爷奶奶年轻的照片！”
一张陈旧的黑白照上, 浓眉大眼的麻花辫女孩对着镜头微笑。除去颜色和发型以外, 里外祖孙两人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脸颊上的黑痣位置也是刚刚好。
【我靠！奶奶美到爆！】
【樱桃长得和奶奶好像啊！】
【那颗痣真的是绝杀！！！】
【很有辨识度的颜, 绝对是亲生的】
【可是……鹿大师说的不会有错。】
【……其实还有可能的啊，是爷爷奶奶的孙女，但不是叔叔阿姨的……】
看到弹幕的一粒樱桃心里一咯噔。
她难掩紧张，同时努力挤出笑容：“鹿, 鹿大师, 是您说错了吧？”
直播间观众惊呼连连，同时越发疑惑。
鹿鸣微神色平静, 笃定地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不过你的爷爷奶奶，的确是你的爷爷奶奶。”
一粒樱桃抿紧嘴唇：“……难道是叔叔, 不可能啊？我叔叔叔母去世前都没有孩子, 以前还, 还说要是……”
鹿鸣微接话道：“要是你是他的女儿就好？”
一粒樱桃屏住呼吸, 眼睛渐渐睁大，后知后觉想到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叹？
一粒樱桃的嘴唇渐渐发白。
鹿鸣微轻声道：“你知道你父亲有几个兄弟姐妹吗？”
一粒樱桃下意识开口：“有三——”
她忽然变了脸色：“我爸，我叔我叔喊我爸爸……曾经喊二哥，也就是说……”
鹿鸣微摇了摇头：“没错。”
她看着一脸懵圈的一粒樱桃：“你现在的父母，从血缘关系上应该是你的二叔和二叔母。在你的父母去世后他们收养了你，并将你抚养长大，你梦里见到的那对陌生男女才是你的亲生父母。”
一粒樱桃如遭雷击：“？？？”
她心中生起一丝荒谬的感觉，一粒樱桃满脸茫然，无法想不通这件事。久久她才艰难地开口：“不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你是不是没有小学以前的记忆？”
“……对。”一粒樱桃渐渐放缓了呼吸，“我爸妈说我以前出了一场事故，让我记不起就不要再想了。”
说到这里，她嘴唇轻颤。
一粒樱桃情不自禁地问：“鹿大师，难不成，难不成就是……”
鹿鸣微深深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没错，你六岁生日那天，你的爸爸妈妈带你去山上游玩，然后遭遇了泥石流。你的父母用最后的机会将你丢出车外，随即双双遇难身亡。”
“你撞在石头上，受惊过度而失去记忆。”
“看到你白天呆滞麻木，夜里又不断做噩梦，你的爷爷奶奶和父母决定隐瞒真相，并搬离你的老家，为的就是让你不再回忆起那些记忆，让你能够好好长大。”
一粒樱桃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颤抖着双手拨通手机，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桃桃，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妈妈过来来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一粒樱桃鼻尖酸酸的：“妈——”
她抹着眼泪，抽噎出声：“我，我，我不是你的，你的亲生女儿？”
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沉重的呼吸。
片刻以后对方似乎才醒过神，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声音：“傻孩子，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是不是做噩梦做的？”
一粒樱桃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抽了抽鼻子：“妈——是鹿大师说的，我梦到了爷爷奶奶，还梦到了叔叔和叔母……还有对陌生人……鹿，鹿大师，他们才是我的亲生父母……”
电话那头的神鹰再次消失。
一粒樱桃又是茫然又是伤心，抱着手机痛哭出声：“我呜呜呜……我，我，我不是呜呜呜你们的女儿……我呜呜呜呜……”
【这都什么事啊……】
【嗐，其实家里人都是好意吧。】
【樱桃的生日就是父母的丧日……那种感觉……】
【可是爸爸妈妈被忘记了啊……】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要想记住父母的模样】
【受刺激失忆了啊】
【才读幼儿园的小孩子，肯定是以安抚为主的嘛。】
电话那头的人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她用力抽着气，忍不住泣道：“谁说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当然，当然是我的宝贝女儿……”
一粒樱桃控制不住情绪：“妈……”
她顾不得是在镜头前，放声大哭着：“妈……呜呜呜……妈……”
好半响，一粒樱桃才调整好情绪。
她揉着红通通的眼睛：“那鹿大师，他们托梦给我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我，我一直没有去看他们，他们不高兴？”
鹿鸣微摇了摇头：“不是。”
她目光扫过一粒樱桃的身后：“事实上，你的父母一直没有前去地府。”
一粒樱桃：“！”
她呆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半响一粒樱桃才猛地回过神：“难道……难道他们，他们都在我身边？”
鹿鸣微颔首：“没错。”
她深深凝视着一粒樱桃：“你的父母，一直都在你身边守护你。”
一粒樱桃：“！！！”
直播间观众：“！！！”
【啊啊啊啊啊我眼睛尿尿了】
【呜呜呜呜呜樱桃姐的家里人都好好啊】
【父母去世了也在担心樱桃】
【叔叔叔母就像照顾自己孩子般照顾樱桃姐姐】
一粒樱桃思绪更是复杂，忍不住环顾四周。
她眼圈微红，怔怔地看向四周：“竟然是这样子，我居然，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一粒樱桃感动半响，又回过神来。
她歪了歪头，表情有点困惑：“等等？鹿大师您刚才不是说……他们在骂我吗？”
【！！！！】
【对哦？我都快忘记了】
【叔叔阿姨守护在旁边，为什么又要骂樱桃。】
鹿鸣微神色平静：“你有男朋友了，对不对？”
一粒樱桃背脊僵直一瞬，而后搔了搔脸颊：“是的。”
【？？？】
【樱桃有男朋友了？】
【啊啊啊我老婆怎么已经有男朋友了？】
【前面的笨蛋，都在说了】
【樱桃都挨骂了，八成是男友有问题吧？】
一粒樱桃脸色瞬间变了：“不，不会吧？”
她认真想了想：“我男朋友和别人不太一样，他长得很帅而且不太爱出门，我和他商量过的，等咱们结婚以后他，他那个当咳咳……”
直播间观众：“？？？”
一粒樱桃搔搔脸颊：“他当家庭主夫来着。”
【那不就是软饭男吗？】
【啊啊啊啊姐姐看清楚啊……】
【人各有志，小姐姐自己同意就行吧】
【家庭主夫啊……我还没见过（笑）】
【emmmmm就我对帅比较纠结，不会说是很帅待会儿蹦出一只河童吧？】
一粒樱桃连连摆手：“别说得这么难听啊。”
她一脸认真：“我男朋友烧得一手好菜，而且家务活做得顶呱呱，除去不太爱出门以外真的超级好！我爸妈还有我哥都见过他，刚开始大家也不太满意，后来看他照顾我的样子……也渐渐觉得挺好的。”
鹿鸣微想了想：“嗯……怎么说呢。”
她微微叹气：“你死去的家人们对此比较抗拒，因此一直想找你谈谈。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所以他们只能入梦，试图引起你注意。”
一粒樱桃：“？？？”
直播间观众：“？？？”
【……为什么啊？】
【因为爷爷奶奶也看不上软饭男吧？】
【无语，只有两人感情好，人品好就行了，谁赚钱谁做家务，这种夫妻之间自己考虑就行的吧？】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声咔嚓声。
一粒樱桃站起身来，不多时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出现在镜头中：“回来了？你买了什么菜……烤鸡？”
“嗯，这家的烤鸡超好吃的！”
“好吃你也不能天天吃烤鸡的啦——蔬菜也要吃。”
“好好好，我还买了里脊肉哦。”
“不准转移话题……晚上烧糖醋里脊？”
“嗯嗯，再来个上汤菠菜和肉末蒸蛋怎么样？”男声温温柔柔的，“说起来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哭了？还是睫毛掉到眼睛里了？让我来看看——”
【……】
【我就像是路过被莫名踹了一脚的狗】
【孤寡孤寡孤寡孤寡】
【可恶我是多余的嘛……】
【热闹都是别人的，唯有狗粮是我的QAQ】
一粒樱桃过了一会回到房间。
戴着口罩的男人紧随其后，高大修长的身材，蓬松凌乱的头发，白皙的肌肤以及一双上翘的笑眼展现在所有观众面前。即便口罩遮住大半脸颊，宽松的衣服和裤子遮住了身材，也依然让人觉得……这肯定是帅哥。
还是——超级大帅哥！
直播间观众双眼圆睁：【小哥哥摘下口罩咩？】
【啊啊啊男貌女才，我先磕为敬！】
【拜托！男的口罩都还没摘，你们怎么知道帅不帅的？】
屏幕上的弹幕疯狂刷新，也引来男人的注意。
他脚步微顿，惊讶地看向屏幕：“你在看鹿大师的……回放？”
一粒樱桃笑了笑：“是直播。”
男人的动作僵硬，肉眼可见的有些局促起来。他下意识想往门外走，又被一粒樱桃拉住：“你不会……真的有事在瞒着我吧？”
【卧槽？小姐姐怎么直接开口说了？】
【晕！万一真的有问题，会出大事的啊！】
男人眼神慌乱：“不是……我，我没有。”
一粒樱桃紧紧拽住他的手：“那你说你干嘛想逃？”
鹿鸣微清了清嗓子：“咳咳，你死去的家里人反对的原因是……”
一粒樱桃竖起耳朵。
鹿鸣微沉声道：“你的男友，他不是人啊！”
一粒樱桃：“？？？”
直播间观众：“？？？”
第138章
◎执念。◎
一粒樱桃双眼圆睁, 愣在原地。
直播间的弹幕都消失片刻，随即被一片问号所覆盖：【？？？？？？】
【卧槽，鹿大师说他不是人？】
【这人得做了多少坏事啊？】
【报警？报警！】
【小姐姐注意安全啊！】
【前面的是不是傻？鹿大师说的不是人应该不是这个不是人, 而是物理上的不是人吧？】
直播间的弹幕刷地消失了。
包括一粒樱桃在内，所有人死死盯着这一条弹幕。
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人！！！
所有人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尤其身为女主角的一粒樱桃更是瞳孔地震，表情渐渐凝固。她的目光渐渐上移，又缓缓下落，最后停留在男友的脚边：“难道你是……鬼？”
一粒樱桃咽了咽口水。
等她看到男友脚踩的影子以后, 没忍住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鬼！”
男人沉默地立在原地。
直播间观众纷纷将目光投向鹿鸣微, 屏住呼吸等待答案的揭晓。
小刘也伸长脖子。
同在室内现场吃瓜的阎辛异和郭警官也没能忍住, 好奇地探头看了眼。郭警官眨眨眼, 后知后觉地喃喃道：“……这是九尾狐？”
从鹿大师直播间传出来的声音登时引发一阵骚动：【卧槽？这声音是谁？】
【听起来不像是小刘！】
【不会吧不会吧？继樱桃之后, 连鹿大师都有男朋友了？？？】
【这世道只有我一个单身狗吗？】
【你们急毛线啊，这个声音一听就是郭警官啊！】
【噢噢噢噢】
【原来是郭警官，吓死我了。】
【重点是——九尾狐？他是狐狸精？】
直播间观众：“！！！”
一粒樱桃更是眼睛圆睁，小嘴溜圆：“狐, 狐, 狐狸——！”
说起狐狸精，所有人的第一印象是妲己, 又或者是一系列迤逦妖艳、千娇百媚、人间尤物、倾城倾国……的女妖精。
【狐狸精还有公的吗？】
【这个狐狸精我可以！】
【前面的，人外啊！！！】
【人外有什么？人外更香啊嘿嘿：）】
【等等！家里人都在反对啊！】
【狐妖不是好东西吧？不然家里人为啥死了都要反对！】
直播间观众回过神以后, 弹幕瞬间爆炸。
看到弹幕的一粒樱桃局促不安, 嘴巴开开合合。她用力拍拍脸颊, 睁着圆圆的眼睛望向男友：“有狐狸精……不是, 有九尾狐就很离谱了！”
还是和自己谈恋爱的九尾狐。
一粒樱桃用力揪住胳膊：“不痛！我一定是在做梦。”
男人忍不住低笑一声：“桃桃，你捏的是我。”
一粒樱桃目光下移，落在自己的手上——她的手指正死死揪着男友的胳膊，又狠又重的那种。一粒樱桃吓了一跳，又讪讪然地收回手：“……哦，哦。”
室内气氛有点古怪。
一粒樱桃沉默许久，睫毛轻轻颤动：“你……不是，你真的是九尾狐？不是人？”
男人摘下口罩，平静颔首：“我是。”
话语一出，弹幕如同火山爆发瞬间爆炸。眼前的男子俊秀至极，五官比例完美到极致，每一寸都像是精雕细琢造就，他的双眼含情脉脉，紧紧地注视着一粒樱桃。
一粒樱桃红了眼：“你，你骗我？”
她抽了抽鼻子，瞬间想起小说的内容来。一粒樱桃眼眶微微泛红：“你想采阴补阳，然后修炼？”
【！！！】
【脑洞大开WWW】
【不算脑洞大开吧？以前的志怪小说上真的有狐妖□□修炼的……】
【还有那些修仙小说】
【以前我当看假的，现在我又觉得真了……】
九尾狐：“……”
他还没说话，鹿鸣微先忍不住笑了。
她眉眼舒展，笑容像携着清晨阳光流淌的泉水般干净透亮：“世上觉得九尾狐乃至狐妖恐怖，多是因魏晋时期起，神怪小说里频频出现蛊惑男子形象的狐妖，等到明朝时期以《封神演义》为主的书籍中更是将妲己描述成艳如桃花、妖媚动人，由千年狐狸精幻化成人，并蛊惑纣王荒淫误国，不误正事，使商朝灭亡的元凶。”
“事实上再往前推，九尾狐是祥瑞的象征。”
“我们人人知晓的大禹，其妻便是供奉九尾狐的涂山一族，更有人认为其妻便是九尾狐，夏朝一脉便有九尾狐的血统。”
【……啊？】
【我居然还是头一回知道】
【汉代的时候，九尾狐、玉兔、蟾蜍和青鸟被并列画在西王母座旁，属于祥瑞之兽。】
鹿鸣微笑道：“没错，随着各种文化的传入，对于每一种的存在的想法也会逐渐改变。大家只要记住并非所有妖魔精怪都会作恶，也并非所有人类神明都是好的，只要在做善事，那就是好的。”
【噢噢噢噢】
【想来也是——混沌初开的时候，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还不是后人所描述？】
【嘶……听起来像是成王败寇。】
【的确就是这个理。】
一粒樱桃若有所思，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脸色不好的男友，她下意识抱住男友的胳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哦……额。”
一粒樱桃身体一僵，眨巴着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该抱着男友继续撒娇，还是应该离男友远一点，一时间竟是凝固在原地，看着cpu都要烧干的架势。
九尾狐：“……”
直播间观众：“……”
【原来樱桃是软萌属性的？】
【艹，我樱桃姐的形象破灭了】
【笑死，以后不能叫樱桃姐，得喊小樱桃才对（。】
一粒樱桃很快还是寻回理智。
她松开手，轻轻拍了拍脸颊。紧接着一粒樱桃深吸一口气，仰着脑袋看向男友：“那你既然是九尾狐，又为什么要与我谈恋爱？还，还向我求婚的？”
九尾狐嘴角上扬，散发着奇异的魅惑力。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因为我喜欢你。”
直白的话语让一粒樱桃心跳错了拍，脸颊微微泛红，同时也让直播间观众激动起来。看着英俊逼人的九尾狐，不少人纷纷叹道：【可恶啊，怎么还是狗粮！】
【啊啊啊啊可恶啊……】
【原本以为是变质，结果发现发酵后味道更好了】
【其实也可以磕啊！】
【这是九尾狐哎！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
【我有个问题，九尾狐和人真的没有生殖隔离吗？】
【？？？？？？】
【艹，前面的你想啥呢！】
一粒樱桃犹豫了下，还是紧紧握住男友的手。
她的耳朵根微微泛红，避开男友惊讶中带着欢喜的目光，抬眸看向鹿鸣微：“鹿，鹿大师，您能不能告诉我爷爷奶奶，叔叔叔母，还有，还有……爸爸妈妈，我，我，我也，我也很喜欢他。”
说到最后，一粒樱桃的声音细如蚊蚁。
红晕从她的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朵根，又往下来到脖颈处，红通通的看着下一秒都要冒烟了。
九尾狐的手指轻轻用力。
他反手握住一粒樱桃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侧颜。
【啊啊啊啊啊——】
【快快快快快！都给我进来磕！！！】
【啊这个眼神闪动，纯爱选手到场暴毙！】
【呜呜呜呜呜救命救命】
【这真的不是在拍电视剧吗？】
直播间观众已经快疯了！
鹿鸣微的神色一如刚才那样平静，没有丝毫波动。她冷静地凝视着一粒樱桃，颔首道：“我用一道符箓，你和他们好好谈一谈吧。”
一粒樱桃怔愣一瞬。
紧接着她眼前一晃，被男友紧紧护在身后。房间内阴气缭绕，片刻间六个鬼影齐齐闪现，同时低呼一声：“桃桃！”
一粒樱桃探出身去，而后愣在原地。
她噙着眼泪环视面前几人：“爷爷！奶奶！叔叔，叔母，还有……”
一粒樱桃看向最后那对陌生男女。
她捂住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爸爸，妈妈！”
陌生男女动作一停，眼眶含泪。
一粒樱桃下意识向前两步，想要扑入对方的怀抱。不过九尾狐却不愿意，拽着一粒樱桃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已是游魂，桃桃你不能多靠近。”
“应该走开的是你！”
“你这个臭狐狸，离咱们家桃桃远一点！”
“咱们哪里会害桃桃？”
“桃桃，你可不能上当，不能和狐狸在一起啊！”
游魂们义愤填膺，怒目而视。
它们努力靠近一粒樱桃，可是刚刚走近又被推开。
直播间观众虽然看不清，但从一粒樱桃的神色变化和九尾狐的反应上都能看出两方关系不太好。
一粒樱桃喊住家里人，又拉着九尾狐。
她急得脑门冒汗，只好求救于鹿鸣微：“鹿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鹿鸣微道：“你家人执念于你，因此你身上的阴气过盛。你过去是否身体孱弱，经常生病住院，还有见鬼之兆？”
一粒樱桃愣了愣：“……是？”
她呐呐着：“不过从去年起就不太有……嗯？”
一粒樱桃喃喃着：“是你？”
鹿鸣微颔首道：“你男友和你在一起以后，就禁止你的家人靠近你。”
一粒樱桃张了张嘴。
看着冲着男友怒目而视的家人，她有点不可置信：“我爷爷奶奶，叔叔叔母都是脾气很温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身体不适还强行要靠近我？”
鹿鸣微道：“这就是执念。”
一粒樱桃张了张嘴，抬头环视四周的亲人。六人明明见到了自己，却没有说话的意图，泛着红色的双眼死死盯着男友，嘴里还咕哝着听不懂的话语。
一粒樱桃：“……”
她艰难开口：“要是再下去的话，他们会？”
鹿鸣微道：“大概会变成厉鬼吧。”
一粒樱桃脸色煞白：“厉，厉鬼？那不是要杀了人才会……？”
鹿鸣微颔首：“他们现在还有着神智，不会攻击其余人。等到他们化作厉鬼，失去理智，凡是只要伤害到你的人……都会遭遇他们的攻击。”
“伤害到我的人？”
“比如路上不小心碰撞到你，又比如和你争执吵架。”鹿鸣微简简单单地说明。
一粒樱桃听得瞠目结舌。
光是想想，她便是不寒而栗——到那时候还有人能靠近自己吗？
【！！！！】
【卧槽卧槽卧槽？】
【鹿大师的意思是樱桃的家人因为执念而不肯离开，已经开始变成厉鬼了？】
【……那不是人人都有可能。】
【对啊！不放心孩子不肯走的人肯定有很多的吧……】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
即便提出的人是鹿鸣微，直播间观众依然也提出不少疑问。
一粒樱桃也愣了神：“对啊。”
她眨巴着双眼，喃喃自语：“这是为何？”
鹿鸣微目光上移，落在九尾狐上。
一粒樱桃也顺着鹿鸣微的目光，看向男友：“是你？不对……我爸爸妈妈早就去世了，为什么，这怎么会……”
一粒樱桃思绪混乱，理不出头绪。
鹿鸣微轻声道：“你的男友已有五百岁。”
一粒樱桃杏眼圆睁，下意识屏住呼吸。
鹿鸣微突然转变话题，忽然笑道：“五百年间，你觉得他喜欢上几回人过？”
一粒樱桃：“！！！”
直播间观众：“！！！”
【五百年？？？】
【那不是明朝开始就活着了？】
【我靠，说是初恋不可能吧？】
【五百年还初恋才是神仙吧？三十岁都能成为魔法师了！】
【……人家是狐狸精！】
【没有五百个也有一百个了！】
【……救命】
【要是这么多个的话……海王啊！】
一粒樱桃的眼角余光扫过弹幕。
她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情绪，脱口而出：“九尾狐会得……”
说到一半，一粒樱桃回过神来。
豆大的冷汗从她的脑门上冒出来，她支支吾吾着：“额，一些，不是就是那个……额。”
九尾狐咬紧牙根：“我没有。”
一粒樱桃尴尬一笑，默默坐回座位上。她低垂着脑袋，不敢看男友也不敢看屏幕，乖巧可怜的模样简直像是课堂上走神还被老师抓了个正着的学生。
【噗哈哈哈哈哈哈】
【樱桃的担忧我可是太懂了】
【五百年的狗狐狸——退！退！退！】
【我忽然间就不好奇了呢：）】
【毕竟五百岁，也不能强求只有一个配偶吧？】
九尾狐黑着脸：“没有。”
直播间观众齐齐一愣：“？？？”
九尾狐面无表情，沉声说道：“□□魅惑什么的，只是你们人类的臆想，我们涂山一族对配偶从一而终，而我也只喜欢过桃桃一个人。”
一粒樱桃猛地抬起头来。
九尾狐别过头去，耳朵根微微泛红：“这是真的。”
一粒樱桃没忍住：“那你五百年都是处——”
九尾狐伸手捂住她的嘴，黑着脸咬牙道：“你就不能别想黄色废料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狐狸精劝人不要想太多】
【艹！这也过于离谱了】
【帅归帅，五百年的处男（欲言又止）】
【男人贞洁是最好的嫁妆，这门婚事我同意了QAQ】
一粒樱桃呜呜两声。
她还是有些忐忑，认认真真打量着男友：“五百年间，你都没有遇见过心动的人吗？”
九尾狐垂眸望着她：“……有。”
一粒樱桃的心渐渐往下沉去，又抿着嘴直直盯着九尾狐：“……”
气氛渐渐凝固。
鹿鸣微指尖敲了敲桌面，轻声说道：“四百八十年前，一名女孩救了尚未幼狐的你。”
“四百二十年前你终于化形成功，却未曾找到她，便发誓定要寻到她报答恩情。”
“三百年前你找到了她，可对方已然去世。”
“两百四十年前你找到了她，可仅仅对视一眼。再寻到她，她已是香消玉殒，不在人世。”
“两百年前……”
“一百二十年前……”
“八十年前你再次遇见了她。乱世中的她只和你对上一眼，就葬身在火海之中。”
【卧槽卧槽，狐狸这么深情的吗？】
【只因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
【呜呜呜呜那些辜负狐妖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一粒樱桃呆愣愣的：“……那个人。”
她傻傻地指了指自己：“不会就是我吧？”
鹿鸣微颔首：“对。”
一粒樱桃捧着自己的脸，倒吸一口气：“难道我是绝世美人？我不知自己美！？”
【……】
【哈哈哈哈哈哈哈昂】
【把感动的眼泪还给我啊！】
【我服了樱桃的脑回路哈哈哈哈】
【是是是，樱桃你是绝世大美女！】
一粒樱桃很快回过神来。
想起自己说的话，她脸上烧得慌。一粒樱桃手扇着风，定了定神又看向男友：“……不是，你怎么这么执着……嗯？”
一粒樱桃眨眨眼：“执……执着？”
第139章
◎处理。◎
一粒樱桃失去笑容, 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劲。
随着她的反问声响起，直播间观众从感动中醒过神来，登时感觉浑身汗毛齐齐竖立。
【执念……？】
【整整五百年时间！】
【卧槽, 这个执念会不会太持久了？】
【我开始怀疑男友不是狐妖，樱桃才是狐妖了！】
【真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
直播间观众看着九尾狐的眼神, 有点不对劲。
一粒樱桃抿着嘴，也开始有些怀疑自身：“鹿大师，难道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会让别人对自己产生执念？
一粒樱桃看着围着自己的亲人，又看看神色平静的男友，心里别提有多焦急。
鹿鸣微摇了摇头：“不。”
她注视着九尾狐：“想要寻觅到灵魂转世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更不用说次次都能找到你，而他偏偏和你的缘分极为淡薄……”
一粒樱桃：“……什么意思？”
鹿鸣微轻声道：“就像你先前说的——人妖殊途。你和他本来只有那一次交汇, 他却硬生生将你们两者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一粒樱桃：“！！！”
直播间观众：“！！！”
一粒樱桃轻声道：“这就是执念的来源？”
鹿鸣微颔首道：“没错,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尽快寻到你, 只是没想到你的父母会早早去世, 更因他留存的执念和妖气得以留在你身上。”
“经年累月之下，执念越来越深。”
“本就牵挂你的爷爷奶奶，叔叔叔母也在死后跟随在你的身边，又导致你接触鬼气的时间太长, 身体孱弱, 然后越发让他们担忧，无法解除执念回归地府。”
一环紧扣一环。
鹿鸣微看着九尾狐：“或许连你的男友都没想到, 居然会引发出这样的结局。他试图将你的亲人送走无果，只能暂且阻拦它们靠近你, 以至于游魂们越发愤怒, 最终选择入梦来寻你。”
一粒樱桃情绪复杂：“……原来如此。”
她抬眸看向还在絮絮叨叨的家人们, 抽了抽鼻子：“爷爷奶奶, 爸爸妈妈，还有叔叔叔母，你们不用担心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对我很好，而且阿晖对我也很好，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六只游魂渐渐安静下来。
只是平静一刻，它们很快又开始暴躁：“不行不行！”
“坏妖怪会伤害你——”
“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爸爸妈妈会保护你——”
它们此起彼伏的呼喊着。
它们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却让一粒樱桃总有种非人的感觉。
六只游魂猛地飞上前来。
九尾狐下意识将一粒樱桃拉到身后，却不料让六只游魂越发躁狂。一粒樱桃的妈妈头发边长，指甲变尖，直直朝着九尾狐扑了过去：“放开，放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九尾狐的手指颤了颤，没有出手。
一粒樱桃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象，却是被一片蓬松绵软的存在挡住了视线。她下意识伸手拍了拍，而后听到男友低低的呼声：“……不要……拍。”
一粒樱桃：“？？？”
直播间观众眼前一片白茫茫，而后又变成黑色。
【？？？】
【啥情况？】
【我好像听到了樱桃的声音】
【有东西挡住摄像头了？】
【啥东西？】
在鹿鸣微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六只游魂中已有两只有了厉鬼模样，剩下四只也是双眼赤红，暴躁非常。它们默契十足，前仆后继，冲着九尾狐袭击而去。
瞬间，九尾狐的尾巴窜了出来。
蓬松又绵软的长尾灵活又敏捷，像是绳索般紧紧缠在厉鬼和游魂们的身上，既控制住它们的动作，也没有伤害到它们。
游魂还好，最多还是发出恐吓的声音。
两只厉鬼却与过去不同，黝黑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地划拉着九尾狐的尾巴。
被触碰到的白色发毛像是被火焰点燃，迅速化为灰烬不说，长长的指甲更是在粉嫩的皮肤上留下道道伤痕。
九尾狐吃痛，身体微微颤抖。
听见男友的闷哼声，一粒樱桃神色微变。她确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定在发生着什么，急切地呼喊着：“阿晖？你没事吧？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叔母——你们快停下来！”
厉鬼和游魂没有停止动作，反而越发暴躁。
九尾狐额头泛起豆大的汗珠，紧紧摁住怀里的一粒樱桃：“不要……说话。”
一粒樱桃的脸紧紧贴着胸膛。
她没有看到男友的头顶冒出一对白色的耳朵，紧接着揽着自己的手也在变粗变大，最后化作巨大的兽爪。
九尾狐竭力控制自己的反击欲望。
只是随着厉鬼和游魂的袭击一轮超过一轮，它的身体也开始控制不住变幻。
不要——不要——不要！
九尾狐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狐型，身体上的白毛也在满满溢出。
一粒樱桃能感受到脸颊和手掌下触感的变化。
她怔愣的瞬间，突然耳边响起鹿鸣微清亮的声音：“停下。”
男友的身体骤然紧绷，又缓缓松弛。
脸颊和手掌能感受到的皮毛缓缓褪去，又重新变回结实的肌肉。一粒樱桃眨眨眼，又眨了眨眼，将这个当做秘密藏在心底——似乎阿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
同时，一粒樱桃也发现室内安静下来了。
她探出身去，紧张地看向前方——两只厉鬼和四只游魂都被一道光晕直直困在一小块地方，它们无法离开，只能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不存在的墙壁。
一粒樱桃抬头看到了将它们困住的符箓。
她没有犹豫地走上前去，手掌贴上那道透明墙，轻轻合上两只厉鬼的手掌。
焦躁不安的厉鬼渐渐安静。
它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粒樱桃，渐渐寻回理智：“桃桃……桃桃……桃桃……”
一粒樱桃眼圈微红：“我在。”
她贴在透明墙上，轻轻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随着一粒樱桃的述说，两只厉鬼表情渐渐安详，长长的头发逐渐变回原来的长度，就连黑色的指甲也收了回去。
它们安静地停在原地，听着女儿的念叨。
一粒樱桃抽噎着，说到最后：“……对不起，都怪我把爸爸妈妈……把你们都忘了，要是还记得你们就好了。”
“不，不用记起来哦。”
“！！！”一粒樱桃突然抬起头，呆呆地看向妈妈。女人的模样已经和刚才大相迥异，她有着一头乌黑的及肩长发，清秀温柔的眉眼正温柔地注视着一粒樱桃：“桃桃长大了。”
“你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
“原来他是想保护你吗？”爸爸也恢复了理智，复杂地看向九尾狐：“我们死后便发现了妖气和鬼气的存在，以为它一直在纠缠不休，因此停留在你的身边。”
爸爸自嘲一笑：“原来是我想错了。”
他看着一粒樱桃：“桃桃，该说对不起的是爸爸妈妈——要是我们能少加班，那时候能多陪陪你……就好了。”
“爸爸——”
“那孩子受伤了，去帮他包扎下吧。”爸爸轻声道。
一粒樱桃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回头看去。
站在身后的男友衣衫破了几个大口，背后的伤口撕裂，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
一粒樱桃连连往门外跑去：“我去拿医药箱。”
男男女女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又看向九尾狐。游魂们的眼底情绪复杂，或是感伤，或是愧疚，又或是欢喜，最后交织在一起：“桃桃，就拜托你了。”
等一粒樱桃归来，屋子里格外空旷。
她的脚步一顿，手上的医疗箱落在地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叔母？”
鹿鸣微道：“它们已经去地府了。”
没等一粒樱桃回过神，她又吩咐九尾狐：“负责登记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记得要登记下资料……还有应桃，你也要一起登记。”
应桃还在发愣：“哎？登记？”
话音落下，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
应桃小跑到门口前，惊疑不定地拉开门。
特异局的工作人员敬了个礼：“您好，我是特异局的，警号1007911，负责来对您和涂山晖先生的情况进行一个登记。”
应桃：“特异局？？？”
她呆呼呼地拉开门，带着两名工作人员走进房间。看到伸手脱下衣服的男友，应桃哎呀一声：“等等，你身上还有伤呢——你这样不疼的吗？”
“不疼。”
“瞎说，刚才都哆哆嗦嗦的。”
“……”
“我刚才感觉到毛绒绒的，那是不是你……”
“不是。”
“我还没说完呢。”应桃咕哝着，然后对上工作人员严肃的脸庞。她悚然一惊：“对，对，对不起……”
工作人员：“……没事。”
吃了一肚子狗粮的两人板着脸，认认真真的登记完资料，顺便科普了下特异局的情况。
修道！妖怪！地府！
应桃眼睛睁得溜圆溜圆，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不过没等她想清楚，门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同时还伴随熟悉的呼喊：“桃桃！桃桃！”
应桃哎呀一声：“爸爸妈妈来了！”
不管应桃和九尾狐这边的鸡飞狗跳，鹿鸣微已然挂断连线。
直播间观众意犹未尽，还在叽叽喳喳讨论。
有人感叹于九尾狐的忠贞，有人科普九尾狐的来源，还有人唏嘘应桃父母的拳拳爱女心，还有人则在幻想：【我也想要个狐妖男朋友呜呜呜】
【谁不想要呢！】
【狐妖男朋友+1】
【一帮子痴女，先现实里能找到再说吧？】
【艹，别把现实里的男人和九尾狐比好不好？】
【就是就是，忠贞不二！英俊帅气！八块腹肌！还会做饭！！！】
【呜呜呜呜呜呜呜】
【看得我更想要了……】
看到弹幕的鹿鸣微嘴角抽了抽。
同样注意到屏幕的郭警官沉吟片刻：“其实我们人蛇也是很传统的……”
小刘下意识：“蛇？不可能吧？”
他低估了一句：“不是说蛇性本淫……额，郭警官，我没说你！”
郭警官脸色黑沉沉的。
他收回目光，硬邦邦地回复一句：“我知道。”
与此同时，鹿鸣微也连接上最后一位算命人。
看到镜头前出现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以后，直播间观众瞬间兴趣缺缺：【嗬！又是一对？】
【我吃狗粮已经吃饱了呜呜】
【虽然单身狗不受法律保护，但是你们这样轮番来踢一脚是什么意思哦？】
【大家别气馁啊！】
【相信鹿大师过去的战绩，成功的情侣才是极少数！】
【对对对！】
【我们的目标是——能拆一对是一对！】
【艹……】
【前面的过分了哈哈哈哈】
【不一定不一定。】
【万一是兄妹或者姐弟呢：）】
【前面的你信自己说的话吗？】
镜头那边的男子笑了笑：“我们是情侣。”
他长得白净清爽，虽然远不及先前的九尾狐男，但也算是清隽少年了。坐在他身边的是个短发女子，她看着弹幕哼笑一声：“不过今天过后就不一定是了。”
【啧啧啧啧啧】
【这对都不用咱们拆，看着就快要完蛋了。】
男子哭笑不得：“我可没说要分手啊！”
女子别过头，双手环胸轻哼一声。
这样的反应倒是引发一些好奇。
直播间观众认真思考：【难道是小哥你有出轨迹象被抓到了？】
【噢噢噢噢噢有可能】
【要不就是偷偷藏私房钱！】
【要么犯错不老老实实道歉！】
【其实更有可能是比较敷衍，时间长了女友就生气了。】
直播间观众很快提出多种设想。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男子很快摆摆手：“不不不，不是因为这些啦……而是，而是。”
他搔了搔头：“就是刚刚派鹏新闻的事。”
女子气呼呼说道：“就是之前许素素的事，我曾经在片场见过谈素素，她很礼貌，做事也很认真，根本不是派鹏新闻里说的那样！”
【咋还有人给谈素素洗白的？】
【派鹏新闻是有些假新闻，但也不是全部假】
【不说碰瓷甘东宇的事，祝慕兰和谢东树无冤无仇，干嘛出来锤的，这些能有假？】
【对对对。】
【还有出事以后，其他品牌解约也能说明了吧？】
直播间里迅速出现不一样的话题。
男子看到弹幕，忍不住一拍大腿：“对对！我也是这么说的，念念你看大家也是这么……额。”
男子的声音骤然消失。
短发女子一甩头发，白了男友一眼：“才不是这样，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她犹豫了下：“而且……我曾经看到祝慕兰来找谈素素，虽然没听到他们当时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祝慕兰打了谈素素一巴掌。”
直播间观众：“？？？”
很快也有人醒过神来：【毕竟谈素素想勾引谢东树，祝慕兰生气之下也有可能的吧？】
【对啊，打小三而已。】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打人也不太好吧？】
【我以前觉得不太好，现在倒是觉得挺好的，她都不要脸了，还给她留脸面干嘛？】
【emmmm万一男方出轨呢？】
【谢东树绯闻也不少吧？之前传出好几次夜店传闻的。】
【亲亲男友怎么能打，当然打小三咯】
【就是打了一巴掌而已，你们这么爱给小三说话，自己也是当小三的啊？】
眼见屏幕上已然争执起来，短发女子的表情更微妙了。她清了清嗓子，然后丢出一颗炸弹：“可是他们是三月爆出谈恋爱的吧？我看到……我看到的时间是去年十一月。”
直播间观众：“！！！”
下一秒，直播间里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
【卧槽！那祝慕兰为什么想打谈素素？】
【他们之前有联系吗？】
【不清楚啊……好像没有媒体说过她们之前关系怎么样吧？】
【我不信，兰兰对粉丝很好的】
【兰兰肯定不是那种人！】
很快，有人将矛头对准了镜头里的短发女子：【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对啊，又是远远，又是没听见对话？】
【那照片呢？没照片你这种行为算不算诽谤？】
【赶紧道歉！】
【鹿大师直播间上千万人在线，这个程度能不能报警？】
【报警+1】
【我联系工作室了。】
短发女子深吸一口气：“我没有照片。”
没等弹幕里的粉丝再开口，她又补充道：“但……我拍了视频！”
直播间观众：“！！！”
短发女子显然被弹幕弄得有些恼火，竟是直接打开手机调出视频。即便录像的时候画面因放大多倍而有点模样，却也清晰地拍出两者侧颜，更是将祝慕兰伸手打向对方的景象全数记录下来。
鹿鸣微挑了挑眉。
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段视频正是影帝小说中被拿来当做证据的存在。
男主和女主都不熟悉，剧情也能连贯下去？
鹿鸣微好奇的同时，短发女子也震声道：“我想请鹿大师算一算，关于谈素素的新闻是真是假！”
鹿鸣微颔首道：“可以。”
她调出三人的照片，认认真真地看上片刻。
即便确定小说剧情，鹿鸣微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确定三人的纠葛之后，她看向短发女子：“首先，他们三人间的确有感情纠葛。”
男子一拍大腿：“你看嘛。”
短发女子皱着眉：“真的有感情纠葛？”
【呵呵！可以道歉了吧？】
【咱们兰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欺负人？】
【谈素素看脸都不是个好东西！】
【我还头回看到有人担谈素素的。】
短发女子眉梢倒竖。
没等她说话，男友急急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
话还没说完，鹿鸣微又道：“谈素素和谢东树曾交往过。”
第140章
◎愤怒。◎
话语一出, 直播间里声音瞬间消失。
所有人脑袋里一片空白，率先回过神的短发女子杏眼圆睁：“那祝慕兰……才是小三？”
鹿鸣微笑了笑。
虽然她没有回答，但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直播间里弹幕少得可怜。
先前为祝慕兰说话的观众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消失得干干净净。
【卧槽……】
【刚刚说话的粉丝也无了】
【当年鹿大师提及明星的时候，粉丝差点要把鹿大师撕了——现在盛况不复了啊】
【笑死】
【鹿大师太牛逼了, 就连脑残粉都要想一想】
【实话。】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祝慕兰和谈素素都喜欢谢东树啊？只有我觉得他很普吗？粉丝还经常把他和王大志放在一起比。】
【前面的姐妹也是这么觉得？】
【我我我我！我也是这么觉得！】
【卧槽，其实我也早就这么想了，不过身边的人都把他夸到天上去……】
【对啊，演戏那个油腻啊……】
【还有上次活动时候还揩小女孩……油】
【谈素素不说，祝慕兰是祝氏娱乐的大小姐吧？学历又很不错, 怎么就看上谢东树？】
回过神来的直播间观众讨论不停。
鹿鸣微想了想：“简单来说大体不过嫉妒羡慕，贪婪好色吧？”
【谈素素嫉妒祝慕兰？还是羡慕？】
【？祝慕兰都小三了, 谈素素还羡慕他什么啊？】
【谈素素家里情况不太好吧？】
【起码和父母感情不好吧？上回爆出她小三, 媒体不是回去采访她妈妈, 结果她妈妈上来就是鞠躬道歉, 说自己女儿不要脸，会好好管教……】
【对对对！】
【艹我也想到了，后来祝慕兰出来说原谅谈素素，这不就石锤了吗？】
【……谈素素真是亲生的？】
【要不就是给钱了吧？比如张X涵, 她妈妈不也是这种人？】
【还有贪婪好色又是啥？】
【这个说的应该是谢东树？】
直播间观众问题不断, 只觉得满头雾水。
鹿鸣微笑了笑，直接投出一颗炸弹：“谈素素和祝慕兰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直播间观众：“？？？”
镜头那边的男女也直直蹦了起来：“卧槽！”
【？？？？？】
【沃日？谈素素也是祝氏娱乐公司老板的女儿？怎么没人提起过？】
【这么大的新闻这么没人说过？】
【等等？既然是姐妹的话, 祝慕兰为什么要来锤谈素素？】
【同父异母啊！】
【谈素素是小三生的吧？】
【那更离谱了，为啥谈素素妈妈要帮祝慕兰说话啊？】
鹿鸣微看着弹幕, 摇了摇头：“不是。”
她没有瞒着所有观众的心思, 直截了当地给出结论：“谈素素才是祝先生和祝太太的女儿。”
【？？？？？】
【谈素素……才是祝先生和祝太太的女儿？】
【卧槽, 卧槽, 卧槽！】
【鹿大师的意思是——狸猫换太子？】
直播间内哗然一片，同时祝氏娱乐公司里也是骚动连连。听闻鹿大师直播间里有关于大小姐祝慕兰的事情，不少员工正在直播间里吃瓜呢。
看到这一幕，好些人卧槽出声。
与此同时，办公室外走过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约有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她妆容细致，穿着一身利落干练的工装西裙，踩着细高跟鞋。
听闻办公室里传来的声响，她脚步一顿。
女人抬眸扫向办公室，伸手敲了敲大门：“上班时间，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呢？”
“李，李总监！”
“李总监好……”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面色大变。
他们正襟危坐，紧张问好，认认真真敲打着键盘一副沉浸于工作的架势。等眼角余光送走李总监，他们长舒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心头的八卦欲：“喂，你们看了鹿大师直播间吗？”
“看了看了。”
“鹿大师说……谈素素才是老板和李总监的女儿？”
“天知道啊……”
“这事李总监知道吗？”
“不知道……你敢说？”
“我哪里敢？”
李总监走入电梯，能感受到员工的打量。
她走在走廊上，也能感受到员工的注意。
等李总监走入办公室以后，又迎上一片欲言又止的目光。这回她终于忍不住了，摸了摸脸颊：“你们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盯着我看？老童，你说到底怎么了？”
童副总监是李总监多年来的助手。
面对李总监的提问，她也是犹豫片刻。而后童副总监轻声问道：“李姐，您对谈素素有印象吗？”
李总监愣了愣：“谈素素？”
她颔首道：“我知道这孩子——这孩子的妈妈就是我家以前的保姆来着，她脾气好，成绩也不错，可惜孩子妈妈就是太执拗了，明明这么优秀的孩子还老是对她又打又骂。我那时候还挺不高兴的，特意让那孩子到家里来住了几天，可惜兰兰不喜欢她，后来也就来得少了……”
李总监叹了口气：“现在……”
她想了想网上的传闻，又摇了摇头：“希望那孩子能学好，别像她妈那……”
李总监的声音越来越轻。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童副总监：“老童，你这是怎么了？”
童副总监的牙齿咔咔作响。
她瞪大了双眼，忍不住抬声道：“等会？李姐！你说……谈素素妈妈以前是您家的保姆？”
李总监被副总监抬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等她说话，又发现办公室里的人齐齐投来视线——眼底是一模一样的惊恐。
李总监：“？？？”
工作人员小声道：“总监，您……您有没有看过鹿大师直播间啊？”
李总监茫然地点点头：“当然看过。”
说到这里，她微微收了表情。李总监环视四周，心情渐渐紧张：“难道我们公司有艺人塌房了？是谁？李仲卿？徐配月？欧阳泺雯？总不会是谈素素吧？那孩子的名声……”
说到谈素素，李总监心情复杂得很。
自家女儿自幼成绩不太好，艺术天赋也要比谈素素差一些……到后头也越发讨厌谈素素。
到最后，李总监也只好请走了保姆。
这些话可不好说给同事下属听。
李总监摇了摇头，微微喟叹一声：“那孩子本性也不差，可惜了。”
童副总监神色古怪：“不是，不是塌房。”
李总监长舒了口气，打起精神看着她：“那是怎么了？”
童副总监脸色忽青忽白忽红忽紫的。
她紧紧抓住李总监的手，声音微微颤抖：“鹿大师说——谈素素她才是李姐您和老板的女儿。”
李总监的表情凝固了。
童副总监都说出口来，又侧首喊来工作人员打开电脑，连接上鹿大师的直播间。
鹿鸣微正在解释三人的情况：“谈素素和祝慕兰出生相差不过一周多。至于换孩子的事，早在孩子出生以前她就有打算了，如果调查的话应该可以调查出，该医院妇产科当年有位姓谈的护士，这名护士是谈母的堂妹，也是她亲生调换的孩子。”
【？？？？？】
【卧槽卧槽卧槽……】
鹿鸣微摇了摇头：“对方做的还不止这些。”
她轻声道：“谈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继承家业，还特意毁了祝先生的身体。”
直播间观众：“！！！”
祝氏娱乐公司员工：“！！！”
李总监刚刚进入直播间，听到的便是这番话。
童副总监努力控制住八卦的表情，朝着李总监投去视线：“……这是真是假？”
李总监沉默不语。
自己的丈夫当然还想要孩子的。
在生下祝慕兰三年后，夫妻两个便有了二胎的心思。等过去两年没怀孕迹象，他们还去医院看了医生——结果让两夫妻绝望。
李总监没有任何问题，而她的丈夫却是无精症，甚至医生称他们能有个女儿已经是奇迹。
李总监艰难地点点头，脑袋嗡嗡作响。
久久她回过神来，颤声道：“不是，不对？我老公还和兰兰……兰兰做过亲子鉴定的！”
被确诊为无精症的那段时间，自家丈夫的状态非常差。除去寻医问药以外，他更是开始怀疑祝慕兰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李总监扶住额头：“我那段时间和他闹离婚，一怒之下就同意他们父女两个做亲子鉴定了。”
童副总监的神色越发复杂。
她轻声道：“那您做了……吗？”
李总监下意识道：“我做什么？这件事……”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绝望地看向童副总监。童副总监于心不忍，却还是轻声说道：“鹿大师说……谈素素和祝慕兰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李总监凝固在了原地。
她呆若木鸡地坐在椅子上，浑身轻轻颤抖着，往昔的景象一幕一幕展现在自己眼前。
谈母年纪和自己相仿。
虽然说是保姆，但是两人却相处得犹如姐妹，关系很是融洽。不过婆婆对此却是颇有意见，常常叮嘱自己不要和保姆走得太近，要有主仆区别。
李总监选择听从婆婆的叮嘱，两人关系也就渐渐淡了。等到住院期间，见到同在一个医院的谈母，李总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直到兰兰三岁，谈母才重回祝家当保姆。
李总监也是那时候，才第一次看到和兰兰年纪相仿的谈素素。
谈素素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起初祝慕兰很开心能有玩伴，拉着谈素素满院子奔跑。发现女儿有玩伴的李总监和丈夫都挺开心，甚至还让谈素素跟着祝慕兰一起上课。
渐渐地，大人们就感觉不对了。
谈素素很聪明，举一反三，学以致用，成绩让所有老师都赞不绝口，就连钢琴跳舞之类的课程也是天赋卓越。
对比起来，祝慕兰的成绩就糟透了。
要不是发现自己是无精症，几乎不可能再有孩子，李总监确定自己和丈夫会再要几个孩子才对。
无精症意味着祝慕兰会是唯一的继承人。
会打击到祝慕兰学习的谈素素立马被带走，李总监甚至看到拿着棍子狠狠抽打女儿的谈母，刺耳的尖叫声至今还能回想起来。
“臭丫头，不要脸的东西！”
“你以为跟着大小姐学东西就能变成大小姐？”
“还学钢琴跳舞！你就是个做女佣的料，老老实实给我整理东西！再胡说八道，老娘我就撕了你的嘴！”
李总监站在二楼卧室里，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的她觉得谈母有些小题大做，恐怕是担忧家里辞退了她，现在想来……
谈母会不会知道她在那边？
谈母会不会是故意打给她看？
谈母会不会是在朝她炫耀？会不会是在拿谈素素泄愤？李总监眼前一阵黑一阵黑的，双手死死地扣住桌面。她盯着直播间，还想听听鹿大师会说什么。
同样看呆的还有直播间观众。
没人反驳鹿鸣微的话语——事实上这大半年以来，凡是看过鹿鸣微直播间的观众都知道主播的神奇。
鹿大师，从未算错过。
安静片刻以后，有直播间观众弱弱开口：【祝慕兰应该不知道的吧？】
【对，对哦？】
【她也算受害者吧？】
【就是啊，兰兰对妈妈可孝顺了，节目的时候还特意买东西带回去呢。】
【emmmmm受害者？】
【受害者个屁，真不愧是小三的女儿，也当小三呢：）】
李总监目光落在弹幕上：“礼物？”
隔壁的工作人员小声道：“就是上回去《体验人生》时，祝小姐曾购买了当地特色，说是要带回去给父母的……”
工作人员努力回想了下。
紧接着她小小声补充：“好像是自己加工的手链来着吧？我记得准备了两条？”
另外人附和着：“对，对。”
李总监的手指颤了颤：“我丈夫……好像收到过。”
那另外一条呢？
李总监思绪刚刚落下，鹿鸣微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可不无辜，毕竟祝慕兰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祝太太的女儿，也知道谈素素才是祝太太的女儿。”
话语一出，直播间彻底沸腾。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在李总监脑海里爆开，她面上血色尽褪，死死地盯着屏幕。
【我靠我靠我靠？】
【这特么鸠占鹊巢啊？】
【十四岁就知道了？一直装作不知道？】
【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晕啊……这是真的吗？我不信QAQ】
【卧槽，她知道谈素素才是真千金？】
【那不会也是故意抢谢东树的吧？纯粹是不想让谈素素好过？】
鹿鸣微淡淡道：“祝慕兰讨厌谈素素，更不愿对方和自己待在一个学校，因此她特意将自己的衣服饰品等赠送给谈素素，并借由谈母的话语让谈素素不得不随身带着，而后再让人在学校里大肆宣扬谈素素身上用品的价格，引导学生将谈素素往千金大小姐上想。”
【这是捧杀？】
【我都可以想象后面的了……】
【弱弱举手，我是羊城英华学校的学生，和谈素素一届的。和鹿大师说的一样，我们当时还用贴吧吧？闹得沸沸扬扬，谈素素拿的丝巾说是要三四万，不过后来传出来她是小偷……】
【啊这……】
【我也是英华的学生，我没有听说小偷这个事，但好像有人说谈素素妈妈是祝家的女佣。】
【……】
【十四岁才初中生吧？我汗毛竖起来了】
【emmmmm……我想祝慕兰不会邀请同学朋友去自己家玩（比如里面还有谈素素的男友），然后不经意地让谈素素过来帮忙干活什么的？】
【给前面的点赞。】
【哇……我想说祝太太看到……会不会发疯啊？】
看到弹幕的童副总监和工作人员瞬间瞳孔地震，她们偷偷用眼角余光扫向李总监，唯恐李总监会因受不了刺激而出事。
十四岁？十四岁！
李总监闭上双眼，犹记得女儿那段时间的别扭。
突然间不愿意喊自己为妈妈。
突然间和谈母的关系渐渐亲密，却和谈素素的关系越发差了。
学校里传出谈素素自称大小姐的传闻，即便颇为喜欢谈素素的自己也心生不满。不过她还没发话，谈母就狠狠揍了谈素素一顿，还特地来找自己道歉，表示再也不会让谈素素再出现在大小姐跟前。
哈，哈，哈，哈，哈！
昔日越是疼爱女儿，今日李总监便越是愤怒。过去她单纯只是觉得女儿讨人喜欢，从没往其他方向想过，现在想来谈母和祝慕兰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再往深处想想，疑点越发多了。
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谈母不顾及谈素素，全将脏水泼在她身上的操作。
李总监猛地收回思绪，浑身微微颤抖。
她双手紧握成拳，修缮完美的指甲深深刻印入掌心。李总监咬紧牙根，双目充血：“真是……我的，我的好女儿啊。”
童副总监吓得魂飞魄散：“李姐！？”
李总监推开童副总监的手：“我冷静得很——”，她用力呼吸，沉声说道：“帮我问问鹿大师，能不能连线到我。”
工作人员一激灵。
童副总监眼睛圆睁：“李姐，李姐？你不会是要……要是这样的话，咱们祝氏娱乐……”
李总监嘴角上扬，笑容清浅。
只是她的眼底不含一丝笑意，反而如深潭般黑暗沉静。
李总监幽幽道：“对啊，祝氏娱乐。”
她侧首看向童副总监：“你说，素素是他的女儿，祝慕兰也是他的女儿，他会更喜欢哪一个？”
虎毒不食子。
想想祝总平日对大小姐的疼爱，童副总监登时没了声音。对上李总监越发幽深的目光，她打了个寒颤：“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联系鹿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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