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笙乖乖回了医院，一见医生便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院说至少再观察个一周。
一周，江月笙一天天掐着手指算。
白滢除了偶尔回趟酒店休息，白天的时候带着平板陪在病房里画画。
江月笙看到她就摇尾巴，但也不吵着她。
公司上的事他很头疼，许多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还需要沈雁从旁一个个解释处理。慢慢的，他也熟悉很多了，也能单独决策些文件。
这天白滢起晚了，下午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白滢一进去就闻到了一阵香水味，同时也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之前在试衣间看到的那位，她能到这儿了，无非是江月笙跟她有联系。
竟到了这关系地步……
女人看了白滢一眼，继续跟床上的江月笙说话，从她眼神里看出来，她对江月笙是有爱慕的。白滢在小客厅给她倒了杯水，她抬起头向白滢温柔微笑：“嗯，谢谢。”
白滢没打扰两人，顾自在旁边做事。江月笙也没跟女人介绍她，大概待了一个多小时，女人才起身告别，江月笙让沈雁把人送出去了。
人走后，江月笙头转向站在窗口的白滢，闻到一阵清甜的柚子香。
白滢把柚子前段切去，在厚厚的柚子皮上划了五道，然后回到床边的桌子开始处理果肉。
江月笙对她说：“刚才那位是董家的二女儿，上次跟着董夫人来医院探望过一次。”
那会儿白滢不在医院，所以之前没见过这位董小姐。不过这豪门里的事，白滢多多少少也有听说。
她低头剥着柚子皮，一边点头应，脸上一副不关己事。
江月笙瞧着她好像不大高兴，像又恢复成之前那样的冷漠。
“沈雁说，这个董氏集团在我住院期间，就像只苍蝇处处干扰公司项目。我看他们那么闲，就想找点事情让他们分心。想踩着我江氏上位，可没那么容易，别最后落得个自身难保才好。”
江月笙解释，他没打董小姐的主意，但打了董氏的主意。
白滢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动动唇低声：“那你之前给董小姐买衣服，难道是为了……”
第116章
她从不主动去了解江月笙运筹商界的手段，但听江月笙这样说，那他肯定是从董小姐身上，下手了。
“一件衣服，换了几个情报，挺值的。”江月笙从她手里拿起一瓣柚子，慢慢剥掉果皮，“想打听点关于董氏后面的走势方向，可董家那几个的嘴太硬了，沈雁想了很多办法都撬不开，我只好从他们女眷中打听点什么了。正巧，那天陪你狂街的时候碰到了董小姐，她说那身衣服是准备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穿的，我就顺手把账结了，当作礼物送她了。小姑娘，哄开心很容易。”
他把剥好的果肉喂给白滢，白滢摇摇头，把果肉放碗里了：“可你这样，岂不是欺骗了董小姐对你的感情。”
江月笙笑道：“我又没跟她表示过什么，改天介绍几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帅哥，任着她挑，也就把我忘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难怪你那天脾气这么大，原来是因为她吃醋了。那以后我不亲自下场了，都让沈雁来好不好？”
见白滢还是闷闷不乐，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她：“聊天记录全部在这儿，老婆你慢慢看，慢慢查。”
白滢也不想心里憋着，不客气地接过手机开始翻各种记录。
看了十几分钟，里面大多是公司那边发来的消息，董小姐的聊天记录也是从那天开始断断续续，不过聊的都还算正常，也看得出江月笙有几句话是故意套人家的。对方心思单纯，又对他有所爱慕，便也没防着，不知不觉被江月笙套去了几件事，也就能从这儿预测董氏集团后面的动作。
白滢把手机还给他，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江月笙拉着她的手：“想吃老婆，还有两天就可以吃了。”
到了饭点，白滢从楼下打包了一份快餐给江月笙。
江月笙觉得油腻，吃了两口就不要了，白滢给他敲了个咸鸭蛋，让他拌着白米饭吃饱。
他有点不情愿：“味同嚼蜡。怎么？家里厨房炸了？煲碗汤都没有？”
白滢说：“我问过了，今天家里没买鸡没买排骨，只能煲素汤，也就不麻烦他们了。”
江月笙想着，反正也快出院了，这些忍忍就过去。
出院前夕，白滢收拾病房里的东西，并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这时，病房门打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进来，两人目光触碰。
程雪……
程雪头戴棉帽，身上披着厚厚的大衣，宽长的毯子严严实实盖在双腿上。她脸色雪白，仍是那副软弱病虚的样子。
仿若白滢之前的那趟到访，从来没有过一样。
程雪在看到江月笙都那一刻，眼眶蓦地湿了，她张张口，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月笙……”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个人，江月笙眉心蹙了蹙，视线转向白滢。
白滢抿着唇，站在角落一言不发，脸色冷淡着没有情绪。
佣人高兴地把程雪推到床边，大声说：“江先生你看，程小姐已经能简单说一些话语了。”接着，她眼睛有意无意扫着那边的白滢，叹气，“江先生，您别怪我们来得晚，在知道你住院后，我们一直想来看你的，可我们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告诉我们你在这个医院。想来是白小姐担心打扰你休息，所以才不肯让人传出来的吧。”
白滢抿了抿唇，目光与江月笙短暂对视。正巧有医生过来有事要说，白滢便转身出去了。
江月笙望着跟前这个纤瘦柔弱的女人，脸色始终硬邦邦地沉着。
程雪缓缓抬手，想去握他手指。刚一碰上，江月笙皱皱眉避开。
“月笙……”
她眼眶红起来，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在脸上滑落，哭得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