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全烧了他也无所谓，她想干什么都可以去干，陈济会，也愿意给她兜底。

他进屋子里绕了一圈，忽然有点失落的感觉。

如今虽然三八线没有了，但是楚乐的房间太大，床也大，楚乐睡相就算不好，也再不会有挨着自己的时候，白天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都放在了那对母女身上，和之前差距不小。

他想着想着忽然惊觉，自己此刻的想法像极了一个满心怨气的望妻石，天天盼着楚乐依靠自己，贴着自己，最好二十四小时粘着自己，以前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济走到客厅，那儿只烧了一点，大部分东西都还在。

他弯腰从小茶几下拿起那袋烟，打开来捏了捏，外层有点潮湿了，但是影响不大。

手撕了张纸，把烟放进去熟练卷起来，又拿了火柴点燃，指间星光亮起，他深吸一口，一段时间没碰了，脑袋有片刻的眩晕，却也让他忘记了刚才那些不愉快。

他又有点后悔了，不应该不和楚乐说一声就出门，万一她担心了怎么办？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常调侃好友是个恋爱脑，自己也很瞧不起他，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成了个恋爱脑，而且比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万万没想到。

他拿了烟和火柴坐在那屋檐下的一级小阶梯上，其实说是阶梯，不过是怕下雨天雨水倒灌，才特意弄高些，但也只有四十厘米左右，陈济脚长，坐在那里腿曲起来，有种颓然的感觉。

门前经过一道人影，直直走了过去，片刻之后忽然又回来了。

虚掩着的门被推开，蒋钦走了进来。

“陈哥？你怎么过来这里了，我刚才路过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陈济看他一眼没说话，又悠悠吐了口烟。

蒋钦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走到陈济身侧坐下，“呦，陈长官这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陈济扫了他一眼，带着警告，“别乱喊，被有心人听见了不好。”万一有心人拿着楚乐威胁他，他不敢想要怎么解决。

“行行行，咱们村里最帅最壮的陈哥，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看你脸都快结冰了，现在可还没到冬天呢。”

第19章 依赖之于需要

指间的烟烫了手，他把烟头扔在地上，顺势碾了碾，但还是没说话。

“那肯定是关于嫂子了。”

“你又知道了。”

“我是不聪明，但是我有眼睛有耳朵啊，最近楚家的事可有好多版本，我当听故事一样可有趣了。”

“滚。”陈济牙关紧了紧。

蒋钦摊了摊手，当然没走，“陈哥，不是我说你啊，我上回看你和嫂子一点也不像夫妻，两个人之间居然还带着拘谨，这结婚都这么久了，你俩不会还是那个吧？”

蒋钦说完，看到陈济的表情，不由瞪大了眼睛，又猛地捂住了自己嘴巴避免脱口而出的国粹惊呼，甚至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道：“不是陈哥，你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问题啊，这结婚可都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们一回也没有？一回都没有？”

“能不能闭嘴？”陈济脸色更差了，他不想谈这个，但是不由自主为自己辩解，“我要是不行，能把你们个个都打得心服口服？”

“哎陈哥，此言差矣啊，你是不知道这种事情是最容易表里不一的隔壁那个能俯卧撑半小时的，听说还没三分钟，他老婆经常对他每个好脸色的，来大院也是最少的，可丢人了……”

蒋钦说着说着又猛地看向陈济，“陈哥，嫂子生气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陈济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越来越离谱的猜想，“当时我们是被迫结婚的，我不想勉强她。”

“这……”蒋钦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可是你们都是夫妻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陈哥你不知道吧，女人对一个男人真正发自内心的依赖，就是那档子事儿之后，要是嫂子都对你依赖不起来，咱们回去的时候她不愿意跟着怎么办？总不能离婚吧？”

离婚？不要。

但是他不想把楚乐和夫妻两人的事被这样当谈资一样提起，于是顺势转移了话题，“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哎呦。”蒋钦一拍脑袋，“刚才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想着去找你的，一下子就忘了，那事儿成了，估计再过个几天上面就要派人下来秘密调查了，咱们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探底，总之小心点别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事儿就稳了。”

“嗯。”陈济应了一声。

蒋钦又道：“事情直达惊动了上头，速度比咱们之前预测的要快很多。”

“大概还要多久？”

“半个月吧。”

陈济皱眉，“这么快？”

“对啊，听说是忽然冒出来个不怕死的小子，直接就搞了不小的动静，也不怕被人报复。”蒋钦虽然话是嘲讽，但是心里却带着几分佩服。

在那种人吃人的地方，一个没权没势的人能够上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知道他是背后努力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有这么大的勇气和毅力。

“陈济。”门口站着个人，逆着夕阳，浑身都镀上一层光，有点梦幻。

认出她来甚至不需要时间，陈济猛地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怎么过来了？”

“我看你不在家，就想着你应该是来这里了。”楚乐舌头有点发麻，她好像很少叫他的全名，以至于刚才叫的时候都有点不好意思。

同时看到陈济真的在这里的时候，她有自责起来。

楚乐和他坦白过这件事情，当时陈济说的是不在乎，也不怪自己。

但是住了这么久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要是真的没有，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嗨，嫂子晚上好！”蒋钦凑了过来，盯着楚乐笑，“嫂子和陈哥真恩爱，一会儿不见就要找过来了，我也好想有个这么好看的老婆……哎呦……”

蒋钦话没说完就被一记肘击，脸色又白又红的，看得楚乐有点担心。

陈济冷笑一声，“他没事，装的，我都没用力。”说着还冷冷扫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