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黛思?虑一二, 拿掉他手中作乱的毛笔,轻轻扒拉住他的手指,晃几下, 捏着嗓子, 努力使出这辈子最甜腻的声音,“陛下, 帮帮人家啦。求您啦。”
高龙启望着被她攥住的手指,无情申明?道:“撒娇没用。”
虞楚黛停止此招, 思?索下, 她?家的狗犯错装可怜时是怎么个调调来着?
她?抬起袖子擦泪,可怜兮兮哭道:“陛下,妾身真?的写不完, 看到妾身柔弱不能自理、又如此凄惨的份上,您就帮妾身这一回。嘤嘤嘤”
“噗哈哈哈哈哈”
虞楚黛耳边响起一阵爆笑。
高龙启方?才看她?撒娇还能忍住,现?在这做作的娇啼, 跟她?平时的性子一点儿都不搭边,太假了。
“假哭也没用。”高龙启抬手摸下她?的脸,“况且,你这光打雷,也不下雨, 太没诚意了。看,朕手上一滴泪都没有。朕以?前有个妃子, 能哭出八个调来,梨花带雨。”
“她?那么会哭怎么不去唱戏, 何苦在宫里湮没人才。”虞楚黛接连遭受打击, 甩开高龙启的手,“就知道你是在耍我玩儿。”
她?拿起毛笔, 铺陈纸张,气?鼓鼓道:“拉倒,大不了我重抄。谁哭得好听,陛下可移步去听。”
她?生气?时,总是声势浩大,然后虎头蛇尾,用最狠的语气?说最窝囊的话。
高龙启又是一阵笑。
他坐回椅子上,慢悠悠道:“这辈子是没机会听了。她?哭得朕很烦,后来……”他停顿下,望着虞楚黛,“或许现?在她?在地府里唱戏唱得挺热闹。”
虞楚黛背后一阵凉,“陛下真?难伺候。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再难伺候,肯定也比你抄这东西容易。”高龙启又从衣襟上扯颗宝石,弹过去,打扰她?写字,“过来。”
虞楚黛看着桌上又是墨点处处的白纸,放下笔,叹口气?,不情不愿挪到他面前。
高龙启躺着看她?,露出点笑,“撒娇和假哭都没有用……虞美人,你明?明?知道该如何做。刚才你的眼神告诉过朕。”
虞楚黛不自觉舔下唇,听懂了他的暗示,“这不太合适吧?”
高龙启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大胆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虞楚黛:“……”
居然有皇帝亲口这么说自己,他永远如此独特?。
可奇怪的是,听完他这句话后,她?还真?想试试。有他在这里闹腾,经书已注定交不了差,他不剐她?,德妃明?天也会剐她?。
虞楚黛弯下腰,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缓缓凑近。
高龙启仿佛毫无杀伤力般,瘫靠在椅背上,眼神直直看着她?。
她?轻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旋即立马站直,看上去十分清冷矜持,如果不是脸颊红晕出卖了她?的话。
她?问:“可以?了吧?”
千万别?再给她?来一句“流氓”或“亲也不行。”
高龙启伸手将她?拽到自己腿上坐着,“策略正确,程度不够。”
他坐的椅子是把圈椅,扶手挡住身子,她?只能侧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并不稳当,她?整个人都朝他歪斜,导致两人靠得很近。
虞楚黛双手抵在他胸膛,尽力拉开点距离,“陛下得寸进尺,妾身不想求了。”从刚才到现?在,就没见?着一点点收益,保不准还是在耍她?玩。
很有气?势的话,被她?说得像撒娇。
高龙启笑得和煦,循循善诱道:“可是,你都求了这么久,现?在放弃多可惜。进过赌坊吗?下注时,要有魄力,尤其?是一时挫败时,绝不能后退,否则血本无归。只有再多投一点,才有回本的可能,甚至还能大赚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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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黛一听,有点道理,都费这么大劲儿,现?在撤退,好像是挺亏。
她?看着高龙启的眼睛,他双眸黑沉如深潭,看久了,仿佛有种要将人吸进去的蛊惑之感。
神使鬼差的,她?的手由抵在胸口变为轻轻搭在他肩上。
她?凑上去,贴在他唇上。
就浅浅贴着,一动不动。
静默中,好似听到他胸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
她?分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这次可以?了吗?”
高龙启将她?再度拉近,“不妨想想,上一次在温泉,朕是如何教你的。”
他并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可是今日,却觉得,此事竟也有点乐趣。
虞楚黛脑子里瞬间涌入上回的事,看着他的双唇间的缝隙,猜到他的意思?。
她?耳尖红得仿若滴血。
她?想放弃,可是突然想起今日那些妃嫔们骂她?的心声。
大家都骂她?不择手段勾引高龙启,觉得她?是个心机祸水。
但是,此时此刻,她?做的事情竟然恰好落实了这些无端谩骂。
她?之前觉得委屈,是因为自己并没做过这种事,平白被冤枉却无法辩白,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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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当真?坐实,那些骂就不算冤枉,而是陈述事实,反倒委屈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