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黛没想到林城竟然这么快就纳了妾,但想想看,人家只是在高龙启面前是个臣子,在外,则是位高权重的?将军新贵,下边儿的?人上赶着巴结,免不得送金银送美人,黑白珍珠闹着抵挡过一次,并不意味着能抵挡过每一次。
见虞楚黛神情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小白笑?劝道:“娘娘,我?们也就是说?说?自家的?私事?,您倾国倾城,独得圣心,自然与我?们不同。”
虞楚黛听完,笑?道:“不,你们说?得在理。人心如此?,人性如此?。我?并不是为自己担忧,只是在想,当初让你们嫁给林城,是不是做错了。”
小白笑?道:“当然没有。我?们姐妹能有这么好的?归宿,一直都很感谢娘娘。说?实话,陛下的?性子,没有娘娘你的?本事?,一般人扛不住。我?们在宫里整日忐忑,出嫁后感觉浑身都松快了。再说?起林城,他得陛下重用,前途无量,我?们可以安享富贵。他性格温和,待我?和小黑很好,至于?说?纳妾,这种事?,嫁给谁都一样。您自己想想,整个临京城中,哪个达官显贵没有妾室?连穷乡僻壤里有钱点儿的?乡绅都免不得养几个小老婆。”
小黑亦是点头附和,道:“小白说?得对。我?和小白自幼在宫里长大,对这些都是司空见惯。拦得住就拦,拦不住,就好好摆好自己的?位置,等孩子生下来,好好养孩子,把持住后院,稳固好自己的?地位,便也没什?么想不开的?。”
虞楚黛对二人心生佩服,笑?道:“你们倒是厉害。若换作是我?,我?定然做不到你们这么好。”
小黑笑?道:“没关系呀,娘娘有福气,陛下虽有后宫佳丽无数,但宠爱的?也只有你一个。至于?身孕,缘分到了,自然会有。到时候,我?和小白都生过了,有经验,就进宫来侍奉娘娘。想来陛下也会看在娘娘和孩子的?份上,准许我?们入宫。”
虞楚黛笑?着点头。
三人又说?了些宫里宫外的?趣事?,下午则去织造坊挑选衣裳首饰。
黑白珍珠留在宫里住了十来天,期间?,张泰田还从宫外叫了班说?书?唱戏的?人进来表演,颇是有趣。
高龙启知晓她爱看那些,如今他不在宫中,特许碧芳和张泰田帮忙置办些新奇活动供她消遣。
等黑白珍珠出宫后,天气也越来越冷,虞楚黛便不如先前那般活泛,开始窝在甘泉宫中看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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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龙启给她寄过两次信,看内容,他一如既往嚣张,将蛮狄狠揍了一顿,再过一个月就能回来。
她见此?,心里安定许多?,每日泡泡温泉,吃点心,看话本,清闲惬意。
若说?有什?么不好,便是心悸气闷的?症状,比从前频繁许多?。
她找太医们看过许多?次,太医们除了建议将药加重剂量外,并无其他新方。
一日早上,她正在梳妆,忽然心脏抽痛,继而口中腥咸,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她以手捂住,掌中,血色鲜红。
结香吓得梳子落在地上,立刻要去找人传信给陛下。
虞楚黛一把抓住她,道:“陛下在外征战,正是忙碌之?时,让他知晓此?事?,除了徒增心烦,也无其他用处。况且我?这病是宿疾,陛下走前,又大张旗鼓重金寻医过一次,还是没有找出确切病因来,因此?他赶回来了也没用。你别慌,去叫小寿子将院判和另外几个新入宫专治心症的?太医传过来替我?诊治。注意别声张,只当是寻常问诊。”
结香点点头,连忙去传话。
虞楚黛将染血的?手洗干净,拿起帕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她算算日子,如今重阳已过,距离她的?生辰,还有不到四?个月。
她不是没有过心存侥幸。
这半年来,她怀疑,是不是当真?就是小时候遇到的?江湖术士误诊胡说?。
高龙启替她找了那么多?名医,没有一个人,说?得同那术士一样。
每一个大夫都说?,她只是心脉比常人弱一点罢了。
她听得都快觉得,确实如此?,毕竟她除了偶尔的?心悸难受,并没有很严重的?病状。宫中饮食和药物滋补都齐全,她亦是觉得自己身子还不错。
可是今日,她竟会呕血。
此?等症状,前所?未有。
第77章 晋江77
院判和?两位心症太医, 以及一位经验老道的资深太医,很快赶来,一一对虞楚黛进?行诊断, 说法大差不差, 心脉紊乱,心脉微弱云云。
虞楚黛对他们的说法, 都能背下来了。
她拿出方才擦过血的?帕子?,让太医们过目, 道:“这上面的?血迹, 是本宫方?才吐的?。”
雪白丝帕上,鲜红点?点?,触目惊心。
太医们纷纷跪下, 一身冷汗道:“臣等无能,求贵妃娘娘责罚。”
他们身为大夫,比谁都清楚, 呕血这种症状有多严重,普通疾病不会有此表现。可贵妃这病,着实诡异,他们已经应对了大半年,就是看不出?端倪来, 陛下几次三番重金寻求天下名医,那些人亦是束手无策。
虞楚黛听到他们的?心声?, 便?详细告知近期自己的?身体状况,又让他们一一给自己望闻问切, 再诊一次。
辛苦折腾过后, 太医们商议讨论一番,自觉跪在地上, 叩首而不敢起。
院判擦着脑门?儿上的?汗,伏地道:“娘娘,臣等医技浅薄,臣等有罪。”
虞楚黛知晓这些人并非有心渎职,一旦她有事,高龙启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比谁都想治好她的?病,只可惜,已是黔驴技穷。
虞楚黛屏退其他太医,单独留下院判。
院判紧张不已。
虞楚黛道:“院判,起身说话?,赐座。”
院判不敢,依旧跪着,羞愧道:“娘娘,微臣着实无能。”
虞楚黛道:“我?知道,此事你已尽力。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症状之类,皆不明晰,你们诊断不出?来,陛下找的?民间大夫们,也诊断不出?来。你年纪也大了,坐着说话?吧。”
院判这才敢起来,坐下后,道:“娘娘,说句实话?,您当前喝的?药方?,微臣们研究过,觉得此药方?颇为诡异,有些药物寻常,却也说不上难得,可按照此方?,凑在一起,竟然效果奇佳。药方?里的?搭配,路数同寻常医者不同,臣等断然配不出?来。不知娘娘从何得来此方??若是能找到这人,娘娘的?病,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以陛下的?本事,无论这人在哪里,都能掘地三尺,给他找出?来。”
虞楚黛道:“此药方?是多年前,我?还在家时,家人替我?寻找的?江湖术士所配。我?还记得,那位术士当时已是耄耋之年,老态龙钟,我?娘扶着他才勉强能走路,恐怕如今,已驾鹤西去。纵然他还在世,怕是也难,他跟我?家父母说过,他只能开药方?替我?续命,至于根治,怕是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