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步与晏渐对视一眼,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晏渐问道,“母妃为何突然准备这一桌的膳食,可是出了什么事?”
“宫里都风平浪静了二十年,昨天范凯死在东宫附近一事,宫里都传开了,这事吓到了本宫,”惠妃的话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虽然还不知道是何人杀的范凯,可那人敢在东宫附近杀人,杀的还是范家的嫡子,如此胆大包天,说明这宫里……估计今后就很难再太平了。”
“本宫一想到这些事情,心就烦的不行,静不下来,所以就去亲自下厨,想让这人间的烟火气来驱散那些”妖魔鬼怪”带来的烦扰。”
原来如此。
晏渐认真道,“刑部和大理寺一起查案,想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凶手也藏不了多久,母妃不必担心。”
惠妃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道:“聊了这么久了,也差不多该饿了吧,趁着饭菜都还没凉,快尝尝味道如何。”
苏步:???
这才刚刚聊了几句话的功夫吧,他们还一点也不饿啊。
刚好这时,有宫女进来禀报,说晏文帝让晏渐去一趟宣政殿,说是有事情要交代他。
惠妃顿时不耐烦,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毫不客气,甚至是恶劣,“平时上朝的时候不能交代吗,偏偏在来给本宫请安的时候把人喊过去,皇帝他这是存心和本宫过不去吗!”
苏步被吓一跳,心道,惠妃胆子这么大的吗,居然连皇帝都敢骂。
……不过想想也是。
这里是慧月殿,皇帝在宣政殿呢,隔着好几座宫殿那么远呢,骂他他又听不着。
放心骂,放肆骂。
惠妃骂了几句,就面色不悦的让晏渐去宣政殿了,又叮嘱几句,“若是你父皇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赶紧回来,母妃刚刚给你炖了鱼汤,你平日里忙,多喝点鱼汤补补。”
晏渐站起来行了一礼,“多谢母妃。”
待晏渐离开之后,惠妃想起什么,又对苏步说,“是不是吃不惯皇城的菜?本宫刚刚特意炖了排骨汤,是你们容城那边的做法,问御膳房要的配方,不过不太熟练,可能这汤炖的不会很好,你要不要尝尝看?”
苏步没想到惠妃会专门为自己炖汤,闻言怔了一下,这才道谢,“谢,谢谢母妃。”
惠妃让宫女去把排骨汤端来,又说:“听说你要和贤王一起合作开个什么玉石店?这是怎么回事?”
苏步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另一边,晏渐很快就来到宣政殿,一走进宣政殿,就见身着龙袍的晏文帝正在批折子,便走过去,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晏文帝让他起来,放下奏折之后,才说道,“昨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晏渐说:“是。”
晏文帝的双目深沉,透着些锐礼,“你觉得会是谁杀了范凯?”
“儿臣愚钝,猜不出来是谁。”晏渐说,“不过,大理寺和刑部已经开始查案了,想必他们很快就能查出真凶是谁。”
晏文帝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不屑,随后他又说,“老三,如果朕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来处理,如何?”
晏渐毫不犹豫的拒绝,“术业有专攻,儿臣不善于查案,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可晏文帝的意思却不是让他去查案,而是打算在大理寺和刑部查出真凶是谁之后,让晏渐去宣布结果,顺便把真凶给捉起来。
换句话来说,晏文帝这是打算让晏渐去当这个恶人。
可晏渐从来都不是一个提线木偶,聪明如他,一下就听出晏文帝话里的意思,所以,他没答应。
晏文帝的语气带有怒意,“老三,听说工部上下现在都更听从你的安排,唯你马首是瞻,而工部尚书却空闲的仿佛是个摆设……呵呵,老三啊老三,你本事可真够大的。”
晏渐不卑不亢,“分内之事,尽力而为,儿臣问心无愧。”
晏文帝的脸色稍缓,“话虽如此,只是,朝廷养着一个工部尚书,也不能让他是个摆设,往后你就收敛些锋芒,让他也出出风头。”
晏渐沉默了一下,才说:“是。”
然后他又说,“父皇,老五这两年一直无所事事的,是不是该给他找点事情做,或者……该让老五去他的封地历练了。”
晏文帝显然不想说这件事,敷衍的说:“封地的事情,朕还在考虑,以后再说吧。”
晏渐只能沉默。
晏文帝随手拿了一个折子,让旁边的太监拿去给晏渐,又说:“此事交给你来办,半个月之内搞定。”
晏渐看了一眼折子的内容,正色道,“儿臣遵旨。”
而此时,一个宫女急匆匆的离开宣政殿之后,又面色镇定的与巡逻的禁军擦肩而过,然后一路走到了聂皇后所在的凤鸣宫。
聂皇后听完了宫女说的话之后,因为熬夜而变得憔悴的脸色,现在更加难看了,她让宫女下去领赏之后,才冷嘲的一笑,说:“皇帝越来越煳涂了,最小的啸王都已经十九了,早就该给他们赐封地,让他们去管理自己的封地了,而不是把人留在皇城,时间长了,这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尤其是老二齐王!”
嬷嬷在一边忧心忡忡的说,“……听说贤王最近都开始打听玉石这一类的生意经了,贤王都无所事事这么几年了,陛下怎么还跟睁眼瞎似的,除了广淮王,其他的王爷怎么都不给他们赐封地呢?若是……若是早点赐了封地,又怎么会有昨天那事?”
一说起昨天的事情,聂皇后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范凯的死和太子没有半点关系,可范凯偏偏就是死在了东宫的后门附近,而且在这之前,太子又偏偏将范凯除去了御前侍卫一职,而且最重要的是,范凯昨天进宫,就是想去东宫找太子求情。
这些巧合加在一起,就算范凯的死不是太子所为,可是,也仍然会有人、不由自主的、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太子。
太子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聂皇后差点就要为这事给气死了。
聂皇后的目光盯着挂在墙上的震天弓,咬牙切齿的说话,“皇帝他生性多疑,一直拖着不赐封地,无非就是担心有人在封地,翅膀硬了,会起兵造反……呵呵,真是可笑的很,提防谁不好,偏偏提防怀疑自己的亲儿子,依本宫看,他这多疑的性子,迟早会酿成大祸。”
嬷嬷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