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手字快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姚元清喝道,不过倒是消气又笑了出来。
浅云出来又嘱咐姚仕安:“你爸说什么你就答应着,答应了不照做不就行了,你就和他拖,天长日久的拖着拖着他也没办法啊对不对。”
第42章 大结局
姚仕安便听他妈的一年一年地拖了下去,问他就说明年回来,只是这个明年永远看不到到不了,院子里如今只住着浅云和姚元清,姚元清不是个很难伺候的老人,他虽然很多以前遗留下来的生活上的坏毛病,比如难伺候,但他身体睡眠好血压血糖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体检报告比浅云的都好看,世外桃源深居简出的但是以往的仇人却找上了门。
浅云冷笑道:“我就说你们的……那什么有问题吧,钱保东这种人也能官运亨通。”
目前此人身居高位,县城要重新规划的事便由他主办,姚家这一片老房子也在动迁范围里面,但有人说是不是跳过姚司令的老宅去,根据规定姚元清的这个级别祖宅倒是可以保留,但钱保东不同意,姚元清这边呢,真用人的时候他倒是清高了起来。
“我算什么人物,我的故居有什么保留的必要,县里发展才是大事,我们搬家就是。”
浅云暗骂他冷心冷肺,她只觉得看看房子看看门窗看看柑橘树便要哭出来。
“哭什么呀,这种老房子已然过时了,我们住楼上去。”
浅云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让人欺负?你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钱保东又不是为了他个人的事,我的房子留下别人的房子也留下,那就都别拆了,都留着吧,只有我的房子也拆了别人才不好说别的。”
家中房产有几套,姚元清不喜欢高楼,便定了个四层的楼来住,他们的房子在二楼,三室一厅的格局,收拾东西添置家具便搬了进来,姚元清住主卧,厚重的窗帘子拉着各种书占了一面墙,于是屋里便黑洞洞的十分陈旧,浅云的房间则布置的热带雨林一般。
“小也有小的好处,咱们自已打扫卫生就行了。”浅云穿着拖鞋边扫地边道。
“哦。”姚元清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拿着遥控器左歪右歪探着身子看新闻浅云扫地挡了他的视线。
浅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扫帚先去别的地方了。
家里也有烦心事,浅云的弟弟上门来借钱,因为他思量着浅云刚拆了房子家里定然有闲钱,以前也借浅云的,说是借,但从来不还,浅云想给就给不想给就说没钱他若是一直不走便让他去找姚元清借去,一般浅云这么说他也就悻悻地走了,今天竟真的凑到了姚元清面前亲热地叫姐夫,姚元清正在看报纸,从老花镜上面睨了浅云一眼,意思是他好意思叫我不好意思答应,胡乱点头应了一下。
“姐夫,俗话说天上雷公地上舅公,以后我姐和康康有什么事还要靠咱们自已人,姐夫你放心万事有我。”
姚元清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风不对啊?”
浅云早看不下去了喊着滚滚滚把人赶了出去,姚元清若有所思露出担忧地神色来。
离了外人房子小了也有好处,浅云时不时就去姚元清屋里和他说话,关了灯躺在床上说一些小辈的事,从年纪最大的姚仕绣说到姚仕安。
“我们家的男孩都不怎么出息,仕家心思深沉仕国奸猾又早逝,仕安让我一味的宠成了天真的性子。”姚元清感叹道。
“因为你太出息了,官运都被你透支了。”浅云神神叨叨地说。
姚元清想了想竟点了头:“父辈有一个出息的孩子就很难出息了,过一辈再出一个败家子,这便是富不过三代的道理了。”
“我说着玩呢,仕安又不是那样的孩子。”
“他二叔不就是嘛。”
两人便又说些再往前的闲话,他们认识的早便有说不完的事,姚元清偶尔答应一声慢慢睡着了,浅云只觉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什么可挑的了,若是能长长久久过下去就好了,也不回她自已房间,把下巴搁姚元清肩膀上也睡了。
然而姚元清是个老人,他是没有什么长长久久的,他没有老梁那样的福气,一天晚上他关了电视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摇摇晃晃倒了下去,浅云父母健在且姚元清一直身体康健,所以她很疑惑为什么医生朝她遗憾地摇头,姚仕安正在往回赶,现下只有姚仕家在这里,姚仕家扶着她往病房里走她还生气。
“你扶我干什么!”说完她甩开了姚仕家的手。
她走进病房便不敢往前了,姚元清的头发被剃光身上插着很多管子陌生的厉害,她便离得远远的看姚仕家上前低头听姚元清说话,姚元清的声音很小浅云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姚仕安回来也是难以接受,但他不像浅云那样,他立刻扑到姚元清床边握着他的手失声痛哭起来,众人便退了出去,医生进来给姚元清撤了麻醉的药物又注射了别的药物,让他清醒无痛地交代遗言。
“康康,不要伤心,伤心也不要伤心很长时间好不好,死亡对于我们来说是大豪情,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只是仕安啊,你回来吧。”
姚仕安茫然抬头。
“我让你回来并非是为我,是为你的妈妈,我还没有去世便陆续有人找麻烦,她,她是个厉害女人,她不需要人保护,可她需要一个人和她作伴,仕安,爸爸不需要你多么听话,你的人生你自已做主,你也可以和她吵架拌嘴,只是让她不要孤零零的。”
姚仕安闻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姚元清看着他的神色心疼道:“仕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把你制造出来却让你上半生来陪伴我下半生去陪伴你的妈妈。”
姚仕安忙哭着摇头否认。
姚元清又喃喃重复道:“回来吧,你不需要太乖,但你替我陪着你的妈妈好不好?”
姚仕安便不再纠结使劲点头。
姚元清放心地笑了,又问:“你的手机呢,给我我打几个电话”。
浅云只觉得恍恍惚惚,大家都以为她伤心过度什么也不让她做,她便看着姚元清的照片微笑着挂在了墙上,他的人躺在了大厅中央,来客给姚元清鞠了躬便过来和她握手,她这里昏昏沉沉她的弟弟还要过来添乱。
“姐,你还年轻,你得为你以后打算,姚家那几个人你得防备点,公账上的钱你怎么让他们管呢,你,唉。”
这边她还没听明白又看到了来吊唁的钱保东,他在灵前惺惺作态假意悲伤实则颠倒是非。
“老姚啊,你这辈子不亏啊,你看娶了仨老婆就算了,我还记得你和我们家那个童养媳的事……”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浅云只觉得头疼欲裂,姚仕家握着拳头使劲按捺,若是在葬礼上打起来便出了大丑了,姚仕安听不下去红着眼就要上前打人。
这时几辆吉普车在厅外停下,十几个穿军装的人走了下来有的在厅外站岗有的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姚仕家姚仕安看到来人俱都松了口气,浅云却恍惚起来,进来的人背着光只看到高挑身量身板挺直,她走近浅云才认出来,姚家的男孩确实不怎么出息,最出息的是个女儿,去首都接了姚元清班的姚仕绣。
“大姐姐!”姚仕安惊喜地叫。
姚仕绣板着脸环视四周等静下来才给姚元清鞠躬,钱保东眼神闪烁退到一边。
浅云要和姚仕绣说话她却举手制止道:“闲话少叙,我还在护卫。”
她护卫的是一个年轻人,大家都没有见过,但他带来的花圈上的名字大家都认识。
“父亲事忙,特安排我来吊唁,节哀。”来人握着姚仕安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