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埋了吧。”他吩咐道。

浅云很好奇她的大孙子去了哪。

“外地做生意去了。”姚元清道。

“哦。”浅云不疑有他。

第25章 高考

姚元清病了,但浅云没有工夫搭理他,康康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整个人紧绷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浅云请了假专心伺候他,早上天不亮就给他做饭,春卷三鲜粉和骨头汤,营养均衡全面,送下他回来再给他做午饭中午去送,到了晚上亦是如此,康康晚自习结束还要做题到十二点,等精神松弛下来喊着头疼又腿疼,浅云便给他捏了头捏腿,一直捏到他睡安稳才悄悄退出去,看看手表已经是一二点,睡个两三小时便又要起床做饭,她想起自已高考的时候康康已经在她肚子里不由得暗骂这祖宗就是来讨债的。

姚元清倒不是大病,就是受了凉开始发低烧,可他年纪大经不起这个,很快就倒了下去开始输液,姚德致是给姚仕家开车的,他隐约知道点姚德致的真实去向,来探病的时候便宽慰姚元清道:“大伯不必郁结于心,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姚元清靠在床上拿手盖着额头,眼也不睁道:“嗐,他也配。”

姚仕家暗想他心狠,对亲孙子下手竟毫不留情,也不免觉得他昏聩好色以致色令智昏一味地偏向小老婆,英明一世还是折在了美色上便暗暗叹了口气。

姚元清睁眼看他神色明白了一二,也不解释,只感慨道:“我这一辈子亲手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死在我命令之下的更是数不胜数,犯不着为了一个跳梁小丑在这里忧思成病,只是有些惊惧,若我死了,你大伯母和康康,唉!”他笑着摇头,“我看我是真老了,老人心思重,一生病就想到了生死上。”

姚仕家不赞同他的行为便敷衍道:“大伯父正当年。”

“你管七十五岁叫正当年?好的不学怎么学了油嘴滑舌!”

“那让我怎么说,我倒想问问您老人家病了老婆孩子怎么都不在你身边又怕你生气。”

他直言不讳这点正对了姚元清的脾气,姚元清说着你啊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摇头:“孙浅云,唉,一个貌美的妇人……”有钱貌美往往都是惹祸的引子,想着人看着浅云又怕发生监守自盗的事,他看着姚仕家想到他们年纪相仿又把话收了回去。

姚仕家也是男人,自然看出了姚元清的想法,赶紧摆手以示清白:“大伯您放心,我对孙浅云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喜欢太厉害的女人。”

“我把你肠子踹出来!”姚元清闻言呵斥道。

爷俩玩笑开过了气氛也暖了起来,姚元清这才说正经话。

“我要是走了你得给我照顾好妻儿,也不枉你大伯疼你一场。”他确实让姚德致吓坏了,只是吓坏的原因不是姚仕家猜测的那样,人见惯了生死便不把生死当回事了,子生子生念叨了几十年也比不上眼下他妻儿的安危重要,人死了便永绝了后患,只是姚德致死了以后他不免想起了他的儿子,若是他没了康康落到姚德致的地步,若是孙浅云重病……

姚仕家正经地说不正经的话:“你的意思是那个贡献了平康县一半财政税收的女人需要我看顾?”

姚元清这才猛地被惊醒,是他犯了糊涂,人心疼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如此,觉得她事事不行样样稀松,离了自已是万万不行的,哭笑不得摆手道:“糊涂了糊涂了。”

姚仕家也做出承诺:“康康是我弟弟,我自然万事以他的安危为虑。”

姚元清欣慰点头,又叹了口气问道:“仕家,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姚仕家点头:“你确实老了,瞻前顾后谨小慎微,还心软了起来,可有时候又狠的出奇,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拨弄是否的缘故,可耳根子这么软除了你老了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姚元清看向窗外,外面暮色沉沉太阳眼看要落下去了,一天要结束了,可是这时桥那头慢慢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尽力而为就是了,这次又不是真的,模拟考嘛,你别慌,说不定到时候超常发挥呢。”是浅云在劝康康。

“不,这个分数我一定考不上首航大。”康康很焦虑。

娘俩说着话走进来,浅云继续劝:“考不上也没什么呀,你不是作为代表讲话的时候说过嘛,学习成绩不代表什么来着?”

“大伯母来了。”姚仕家站起来跟浅云打招呼。

浅云拿姚仕家劝康康:“就说你大哥哥吧,这么大的出息,他上的什么学你问问。”说完笑着示意姚仕家说答案,二世祖嘛,能上什么好学校,也就姚仕平那样的学校不得了了。

姚仕家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实话,他清了清喉咙回答了一个惊悚的答案,这是华国最高的学府,他看着浅云的脸色赶紧补充道:“不过我没上完,没上完。”

康康一听更绝望了,浅云没成想会听到这么惊人的答案,她用眼神示意姚元清说话,比如姚仕家上这个学校托了他的福之类的,但姚元清误会了,以为浅云在问他。

“我吗?我早稻田,我也没上完,让康康爷爷奶奶骗回来了。”

俩名校肄业生相视而笑。

康康绝望地从额头抓着脸皮撕下来,浅云气结,破口大骂道:”你儿子要高考了你在这里挺什么尸!剩下的一个月你照顾他!”

岁月催人老,但妻儿不许他老,姚元清把浅云的工作接了过来,也怪,他开始干活他的病就不药而愈了,晚上也是给康康捏了头又捏腿,看着可怜的孩子心疼道:“要是考不上也不要紧,爸爸给你想办法。”

康康断然拒绝:“我丢不起那个人,以后宿舍里说起来,你多少分进来的我多少分进来的,到了我,哦,我是靠我爸进来的,我宁可不去上这个学。”

姚元清老怀大慰,感叹道:“这才是我的儿子!”

两个人一心扑在康康的学习上,高考结束又怕他天天复盘,浅云立刻带康康出去散心了,姚元清这边却再次倒下,这次低烧变成了高烧,来势汹汹竟露出了下世的光景,小辈们都吓坏了,偷偷预备起了寿衣,浅云康康玩了十天才回来,他们俩没有姚元清是老人这个概念,康康拿着滇城买的纪念品就往床上扑。

“爸!你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赵秘书说你还在发烧?”浅云摸上了姚元清的脑袋,果然触手滚烫,“时间这么长了一直不好是不是去烧柱香啊。”

姚元清说话有气无力却不容辩驳:“我是唯物主义者。”

“我也是啊,我年年上供难道是真求神灵保佑啊,不过是个心理作用,遇事不慌敞开了去办。”说完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开始准备相关事宜。

香烟袅袅里一群唯物主义者冷眼旁观不上前,只有浅云煞有介事念念叨叨:“漫天神佛听信女祷告……”

姚元清嗤笑道:“还中西合璧了。”

“……请你保佑姚元清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他还有个未成年的儿呢,任务没有完成他死了倒是清闲了,剩下信女自已……”

赵秘书就算不信也见过,她嫌弃道:“谁家烧香说这个啊。”

“……孩子还要谈婚论嫁,若是人家因为他没有父亲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浅云把她的漫天神佛当隔壁二大娘一样对着抱怨,漫天神佛听没听见不知道,姚元清倒是都听到了,暗暗心惊被浅云描绘出来的未来吓出一身冷汗。

浅云照顾病人也神神叨叨,找出酒来要给姚元清发发汗,姚元清要说话,浅云不耐烦道:“不是让你喝,脱了衣服给你搓一搓。”

“酒精可以通过毛孔吸收,拿的离我远点。”姚元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