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之诚这才透过那个品学兼优学生的外表看到司令员公子的内核,他提出要和家长谈谈,不管谁的公子,得融入集体啊,但他是忐忑不安的,觉得司令员不可能来见他,他觉得对方可能不搭理他,就算搭理也会派人来接他,在对方熟悉的环境里被接见,结果来的是个女人。
姚仕安妈妈是个很俗艳的女人,但绝不是讨人厌的那种俗艳,烫头染指甲化妆戒指手镯项链一样不落,但她压得住,她是比这些外物更浓烈的存在,头发再张扬比不上她永远昂着的美丽脸庞,指甲再红也不会显得洁白修长的指头粗糙,首饰不大都是锦上添花,别人永远不会因为这些就忽略她本人的存在,孔之诚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浅云不是空手来的,她带来了一支精装的钢笔,其貌不扬但价格不菲,塞到孔之诚手里就和他熟的不得了了。
“我也干过老师!唉!劳心劳力待遇不高,老师都不容易啊!全靠责任心和良心!可进了社会,又怀念这种一心只有孩子和学问的日子,工资虽然不高但使命崇高啊您说是吧,您真是辛苦了!对了,我是西江师范毕业的,您呢?”
“我……”孔之诚暂时说不出话。???
浅云就笑了。
“孩子回家跟我说了,我听完就骂他了,一身小资产阶级的坏毛病,可没办法,这孩子让他爸爸惯坏了,从小就找了俩人伺候他,衣来伸手是饭来张口,长这么大针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没办法,老来得子,家里规矩是大,但还是娇惯,我就跟他爸爸说,他爸爸听了说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您就别管他了,咱们大人干了活身上粘腻腻的也不舒服,他不怕冷让他洗去,冻感冒了您也有的说,又不是没提醒过。”
孔之诚我了半天呆愣愣地点了头。
“那我就走了,您别起身,忙着,忙着。”
他发完呆才去问校长,校长便说了县里流传已久的故事,孔之诚不信。x?
“那样的女人会被人骗?”
校长笑得暧昧:“孔老师你还没结婚,男女之间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什么骗不骗的,你也见姓孙的女人那个样子了,浑身透着骚劲,姚司令好艳福。”
孔之诚这才问:“这个姚仕安的爸爸,多大年纪了?”
校长想了想道:“七十多了吧,不知道具体多大。”
孔之诚难以置信,那样的女人竟然嫁给了一个老人,到了学期末要开家长会,浅云给每个老师送了一个笔记本。
“这怎么好意思呢?”
“就是个本子您几位别嫌弃,公司采购的。”笔记本是made in Japan的。
表彰优秀学生肯定落不了姚仕安同学,让他讲话。
“爱迪生说,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我认为学习是一样的,智商不高再努力也没有用,但好在检验学习的地方只有学校,我们还是会在山顶相见,只不过不是一条路爬上来的,我的讲话结束了。”他说完不理会班里尴尬的气氛径自走了下去,姚元清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但他年纪大也经历的多,所以他掩饰,康康是他亲生儿子,还是手把手带出来的,他的内在康康有,孩子也天长日久察言观色看到了他爸爸的傲慢,如此便内外都学并且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浅云恨不得掐他:“你要谢谢老师同学!你说这个干嘛!”
“我为什么谢他们?我只谢我自已就好了,我要谢谢我自已这么聪明就算了还这么刻苦。”
孔之诚又留下浅云说话:“你也看到了,姚仕安同学的公子哥脾气,还是很严重的。”
浅云无话可说了:“等他爸爸回来我跟他爸爸说一下。”
这边还没有下文康康那边出事了,班里有个女孩子喜欢他,跟他表白被奚落了一顿。
“我们年龄这么小还在上学,还是不要考虑谈恋爱的事情,要用所有可以吸收到的东西充实自已武装自已,等变成更好的自已再去寻找生命中的另一半,你小小年纪满脑子什么东西,难怪学习成绩不好。”
小姑娘哭着跑了,人家有兄弟姐妹,有个凶悍的高年级哥哥堵着康康想打他。
“你有本事别找家里我们男人一对一的干一场!你爸爸是大官可我不怕!”
康康很无奈:“你不怕怎么还让我别找家里呢?”说完绕过他想走。
“哼!你爸爸是大官可你妈妈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你是婊子养的!我草了你妈做你爹!”
康康回身一拳打了上去,但人家比他大了两岁高了二十厘米重了五十斤,不是一个量级,很快就被摁在地上打了,彼时他那个出手狠辣以一敌百的老婆还在体校苦哈哈练跑步,所以没人替他出头,他咬着牙不求饶挨了一顿狠的,回家差点把老梁吓死。
“我的小东家啊!这是碰到劫道的了!”
“让别人打了。”
家里大地震,这个小东家从小娇生惯养油皮都没破过,卫海的爱人搂着他流泪,卫海要去揍那个小畜生一顿,老梁则要去他家教训他爸,直闹到姚元清回来。
“打架了?哦,是挨揍了,什么感觉啊?”
康康悻悻,他爸爸早就教过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得做意气之争,逃跑认怂都不丢人,但他没忍住,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贸然开战了,这是大忌。
“小孩子打架都正常,挨一顿揍也没什么,大人别去掺和小孩子的事,我要是去找校方也好老师也好定然给我个面子,这事于康康不好,留下仗势欺人的毛病,我不能见校方的人,你们也不许去。”
他这么说了全家只能放下不理。
姚元清说完了才问:“为什么打的架啊?”他去摸茶杯。
康康提起来还是生气:“他骂我妈婊子。”
姚元清喝茶的手顿住,想了想又道:“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君子有所不为亦有所必为,你说,父母被辱这种事,该不该为?”
康康想了想理直气壮道:“如若不为枉为人子!”
“好!我再教你一条,打架,不一定是拼力气,吃的饭算你自已力量的一种,你说,你裤兜里的钱,算不算?”
康康懂了,他去更高年级的膘肥体壮的孩子那里亮了一张有四个伟人头像的票子,他特意选在放学人来人往的校门口,看着对方被揍的吱哇乱叫,他心满意足道。
“谁说我妈就这个下场。”
第19章 历史
姚元清那点牛心孤拐的脾气从童年就开始了,他父亲是个老地主,他下了学去问安,姚老爷歪在床上姨太太伺候他抽一杆,他是前前朝的进土,可他前头考上进土后头皇帝就宣布退位了,费了工夫学了一身用不着的学问,郁郁不得志的混日子,从佃户家里讨了漂亮小姑娘来做姨太太,姚元清看不上他的做派,父子关系不好,后来去了日本,同学都嫖,领了家里的钱就去寻妓寮,有个年纪大一点的同乡热衷此事,可有一天他找上姚元清一脸悲戚说他回不去了,姚元清追问之下他说他染了脏病怕活不长了,解开裤腰带给姚元清看了一眼,虽然同乡在青霉素的帮助下梅毒算痊愈了,之所以说算,是因为这个病不可能被完全治愈,总会在身体里留点痕迹,但还是从此绝了姚元清去嫖的可能性,而且他不怎么喜欢日本女人。
“寡淡。”他年轻时也促狭过,他这么点评日本女人。
和服是最没有特点的衣服,一块布料直直剪裁缝合一点也不浪费,把女人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有穿学生装的女孩子,总是看着没长成的样子,不是说她们幼态,是说她们身体扁平,连小腿肚子都因为跪坐太多导致扁平难看,他开窍以后心里知道他喜欢丰腴饱满要高一点的妇人,思想上势均力敌肉体上也要这样,结果家里让他娶的又是小女孩,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才十六,嫩的跟花骨朵一样,家里给他裹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