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清叮嘱别人不许提浅云的伤心事但话赶话的他发了火:“哪里干的好?看人都不带眼睛!那个港城人一脸奸滑像什么样子你怎么就想起终身来了!”???
“我那是被骗了!你没被人骗过吗!”
姚元清绷不住先笑了出来,又气又笑,指着她道:“我也就被你骗过!”
浅云心虚便停了嘴,两人的相处方式看呆了一旁的姚仕国,他第一次见这个大伯时还是孩子,先看着他那吃喝嫖赌的爸爸被大伯揍了个半死,然后家里的佃户条子被付之一炬,他那爸爸哭天喊地,大伯骂道。
“蠢货!看不清局势!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看上去是改朝换代,但基调肯定是向前的,局势变幻社会发展岂是你一人能阻挡!想要保的万年富贵你就是比别人看的远一点先别人一步,你自已烧了它和被迫交出去是一回事吗?你只管听我的,自然还能在新社会过你的富贵日子,只是再嫖娼赌博我就打断你的腿!还有,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换成金条埋起来,接下来恐怕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戏份了。”
姚元清本人虽说逃过了几次风波但终究还是栽了跟头,但姚家因为后来积极配合态度良好受影响不大,还是个孩子的姚仕国就被穿军装的姚元清征服,从大伯的话里提取出内核作为自已的人生准则,果然保的他一生顺遂,家里那个天天吃了饭躺床上挺尸的爸爸他不屑一顾,对姚元清是真心叹服又敬又怕,看着浅云和姚元清你一句我一句吵的有来有往早就吓得站了起来,他那个没文化的老婆不了解姚元清只知道两口子打架都这样,就劝道:“大伯大伯母你们别吵了。”
“谁是你大伯母!”浅云扭头喝道。
比浅云还大几岁的女人不明所以:“你虽说年龄比我小,可辈分不能乱,大伯也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
姚元清听到被人误会本不愿再多说,听到这里又忍不住了,扭着头冷哼道:“早几年你怎么不说这话?”
“好啊,这是怪我使了你的钱了?还是劳你写了推荐信,可我给你洗衣服送饭还给你生了儿子!这些你就忘了!”
姚仕国两口子不约而同在心中感叹,还说不是大伯母。
姚元清无话可说了,只说道:“我说不过你,随你吧!”
要看要元宵,浅云收拾东西要走,姚元清忍不住又劝:“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难不成你真要给别人做小?”
“谁说我是留恋他,我是要报仇,骗了我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什么狗杂种也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他不过是个经理,他上面还有厂长呢,我这次回去就是要取而代之,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滚回港城去。”
姚元清这才知道他想岔了,感叹道:“好,有志气,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给我挂个电话。”
浅云回了南方只做不知,继续和陈生如胶似漆。
“给你租个房子出去住呀。”陈生想更进一步。
第11章 骚扰
眼前这个男人浅云是真心嫌弃,若是结了婚做了他老婆是没有办法,可他有老婆孩子,心理生理上俱都接受不来,陈生给她租了一室一厅带着厨房厕所的房子她也坦然去住,到了晚上无视陈生要留宿的暗示虚以委蛇把人打发走,换了地方夜里睡不着想她那仅有一次的性爱。
姚叔叔一直是那副斯文俊朗的样子,然而他喝了酒变了个人,她后来总是奇怪当时为什么那么大胆,也许是狭路相逢棋逢对手,她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她捧着姚元清的脸叫着姚叔叔把嘴唇凑了上去,姚元清昏昏沉沉先听到了孙绍桢的话。
孙绍桢说:“元清,子生已经走了十年了,我觉得,你应该有个自已的孩子。”女人说话吐气如兰,嘴唇像花瓣一样娇艳。
“嫂子,”他提醒道,“子生去世的时候仕平还未出生,事从权宜我便娶了你,你若是遇着了可心的想再嫁,我们就办离婚。”
孙绍桢脸上挂不住:“我不是在说我自已。”
“那要是说我的话,我有仕平就够了。”他装作听不懂。
“元清,我等了你九年,”又一个女人红着眼眶控诉他欠了她,“等你回来好好过日子。”
“吴同志,我们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我们甚至没见过啊。”
“大少爷您放心,你没见过我们见过,少奶奶美的跟天仙一样,不亏了你的人才。”长工们在嘻嘻哈哈。
他起身要走。
“哎,”长工慌忙来拦,“大少爷您别难为我们,老太太让我们好好看着您呢,跑了就处置我们,您要是没事就看看书。”他挤眉弄眼。
图文并茂的书被他扔在桌子上:“不认不识的,如此行径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大红的房间里燃着龙凤蜡烛,雕花床上坐着他盖着盖头素未谋面的妻,长工嘻嘻哈哈把他推进来然后在门口守着。
“您早点歇着!”过了一会儿他们小声道,“怎么没动静?睡下了?咱们喝酒去吧。”
等外面没了动静他悄悄打开门,左转右转去了柴房,踩着水缸的沿翻了出去,出去找子生。
“我要离开这里,你走不走?”
“元清你不娶个媳妇?”
“姚元清的个人问题……”
“元清!你看这匹马怎么样!草原上抓住的!野马的领头马!”
“欸,他是文人,这马野性难驯还是给我老侯吧?”
他谦虚地笑然后拽过马绳翻身上马。
浅云猛地坐起来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广东天气太热,她赤着脚走到客厅,往家里打电话。
“麻烦给我接姚元清司令家。”
姚元清半夜接到她的电话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这一下把浅云问愣了,她有什么事?她并没有事,她只是想家了,不是爸爸妈妈那个家,是姚元清和康康的那个家,客厅里没开灯,但有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那惨白的月光被防盗的窗棱分割成好几块,她突然想起了过年那段时间老梁在门房里吱吱喳喳放的戏,虞姬说:“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虞姬看着月色突然参透了,虞姬参透了浅云也参透了。
“姚元清,”浅云开始耳鸣,她于耳朵里的嗡嗡声里清晰地说道,“我喜欢你。”
姚元清在电话那边轻笑:“遇到什么事了,是要用钱吗?”
浅云蓦地落下泪来。
“怎么了?你回来还是我去一趟?”
浅云哭着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一直帮我,我十四岁你就在我身边,姚叔叔……”她语无伦次,“我们好好一起过日子,我这就回去,我还可以给你生孩子,我……”
“你昏了头了!”姚元清呵斥道,“灌了黄汤胡言乱语!我是你的长辈,浅云,你把我当本家叔叔,有难处就说……”他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