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麻烦沈老?师了,我在外面给大家放风。”

*

和国安的第一次联合行动以失败告终,专案组里不少人对此都怨气?冲天。

然而隔天一早,这次行动中至关?重要的两个人物却纷纷没有到场。

其?中一个人便是傅声。傅声同时兼有为军部和新党复原轮渡系统的职责,任务失败后?裴野作为他的“监视人”和直接上级,越过所有人为傅声打了假条,让他接下来的几天专心轮渡复原工作。

对此,卫宏图和裴初两边都并没表示异议,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另一个缺席的,也正是在商照的酒局上“力?挽狂澜”的裴野本人。

转天当晚,首都“不夜城”内。

“裴先生,这边请。”

包房门关?上,赵皖江看着裴野将?鸭舌帽摘下,啧了一声,把?牌桌上的两杯龙舌兰往前推了推。

“大晚上戴墨镜,你到底是怕人发现,还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他挖苦道。

裴野把?墨镜摘下,灯光在青年微陷的眼窝里打下阴影,衬得眉目更加黑白分明的冷俊。

他在牌桌另一边坐下,刚要拿过自?己那杯龙舌兰,赵皖江忽然反悔了,劈手把?杯子?夺过来:“算了吧。”

“我酒量没这么差,你知道的,二哥。”

“不是这个事,”赵皖江一脸嫌弃,“你小子?不是吃了我一枪子?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万一有什么不良反应,喝死在我这,我他娘的倒还有罪过了。”

裴野没说自?己昨天顶着伤和那商照愣是喝了好几轮,想了想还是道:“轻伤不下火线嘛。”

“说正事,”赵皖江随手捻起桌上的几枚骰子?把?玩,“韩总有消息没?还有其?他人的事都怎么说?”

裴野看着在赵皖江手里灵活翻转的几粒骰子?,道:“已经联系到了,除了陈姐和魏超哥,其?他人现在都藏在安全屋,食品药品不足够的我都想办法送物资过去了,至少够他们再挺过两个月。现在实际还不成熟,等专案组的事儿结束了,我会?想办法给大家建立固定的联络渠道。”

赵皖江一咬牙:“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难道在这之前一点大家就只能待命?他大爷的,我们七组人就没这么窝囊过……”

裴野略一思忖,道:“倒也有个方法。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联系人,他在议会?如今多少能说上一点话,只是这样恐怕还会?把?大家卷进新的纷争……”

“说这些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你只告诉我是谁就行了!”

“……叫沈辞,”裴野沉吟几秒,补充道,“他是目前民?主?派的领袖人物之一。”

“民?主?派?……”

这次轮到赵皖江沉默。门外走?廊里和楼下都传来赌场里嘈杂的吵闹声,凡尘的屋内更加与?世隔绝般安静。

“七组人已经当了新党和亲军派斗争的牺牲品,我不想让七组人再多冒一点风险。”

良久,裴野看着赵皖江道。

“这伙人名声倒是不错,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所有战友和他们家人的命都系在我一个人身上,这事我必须考量清楚再和他们接触。”

赵皖江面色凝重道。裴野点点头,把?一张名片放在被赵皖江放到一边的那杯龙舌兰下面压好:“这是他的名片。怎么决断都取决于你,二哥,这次我不做干涉。”

赵皖江没有点头,也没有动那张名片,咂了咂嘴。

“说说老?韩的情?况。”他不知为何有点悻悻的,道。

裴野颔首:“已经查清了,韩总被中部战区的人俘获之后?转移到了他们军区,并没有转到一般的监狱看守。他的具体情?况我也探听不到,只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恐怕他们并不能给韩总配备什么好的医疗条件,韩总的腿恐怕……”

咚的一声,赵皖江一拳砸在桌面:“艹,这帮狗.娘养的,对同胞都能这么狠!过去打仗的时候没见他们多么英勇过,只敢窝里横……”

裴野垂眼:“这就是我现在能打探到的全部了,抱歉,二哥。”

赵皖江的气?稍微压下去一点,注意力?重新转移回裴野身上。他上下将?裴野端详一番,表情?忽而古怪起来,支吾了一下:

“那,你在不夜城见我的事,保密工作做得怎么样?万一被人发现了……我是说,你一旦暴露,会?牵连到我们大伙儿,我们可不想被你再连累一次……”

话很刺耳,裴野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不快,大方回答:

“二哥,你尽管放心,这里在治安区划上是我管辖的地盘,卫宏图早就已经把?我推出来当他的代理人了,这儿也就等于是他卫局长的地盘。更何况我手里掌握着不少首都官员在不夜城的勾当,谁敢拿我说三道四,用不着我出手,会?有不少人替我摆平。我在这是绝对安全的。”

赵皖江颇为刮目相?看似的,语气?都有点不敢相?信:

“你小子?现在凭什么这么大能耐?是因为你那个变态的亲哥?”

裴野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怨念:“拜托,和他有什么关?系啊二哥,再说了,不要总用亲哥这个词称呼裴初行么?总强调我和这种人的血缘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也不是自?愿当他兄弟的好吗?”

“……”

赵皖江看了裴野一会?儿,忽然长叹了口气?。

“我和你没什么说的了,你走?吧。”

裴野:“二哥,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这话引得赵皖江重新抬眼。裴野今天穿的很随意,一件黑色的v领上衣,只有脖子?上戴了条银色的鹿头项链,算是身上唯一不太低调的装饰。

赵皖江撇了撇嘴,裴野接收到对方沉默中蕴藏的首肯,换了个相?对端正的坐姿,赵皖江见他好像认真起来的样子?,忍不住也正襟危坐,听见对方问:

“二哥,你知道……兰矜的事吗?”

赵皖江狠狠一愣:“你是说小声的妈妈?”

他很快又意识到什么,打探地看着裴野:“小声和你提起他妈妈的事了?怎么可能?”

裴野眸光熠熠地盯着他:“当年兰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声哥会?对他母亲那么介意?二哥你其?实知道兰矜到底是怎么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