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万字大肥章。(1 / 1)

嫁人了?

浅浅嫁人了?

浅浅她居然嫁人了?

这才是她一直不愿和他见面的真正缘由吗?

小姑娘那小小声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咔嚓”一声,正正在陆离脑瓜顶上炸开。

炸得他脑中一片空白,两眼发黑,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炸得他身形剧烈一晃,步履飘浮,差点儿一头栽下房顶。

踉跄了几步,踩碎了数片琉璃瓦,才堪堪站稳。

听到瓦片碎裂的声音,守在院中的墨羽卫齐齐看过来,见状急奔而来。

一直守在屋檐底下的吴风已经先一步跃起,落在屋檐之上,想去搀扶。

可脚刚落地,就被皇帝陛下一道掌风给劈了下去。

吴风落地,往后退了数步才站定,一脸震惊地看向屋顶上的陛下。

他们时常和陛下切磋武艺,可陛下这般无端端就出手的情况,却是少之又少。

而那一掌凌厉异常,似乎裹着怒气。

不是吹风吹得好好的嘛,这怎么地,还突然吹生气了呢?

陆离挥了下手,吴风会意,赶紧招呼冲过来的墨羽卫退远了些。

听到玉佩那头有东西碎了的声音,林思浅小小声地问:“哥、那个,陆远之,你还好吗?”

陆远之此刻,定然恨死她了吧。她欺骗了别人,哪里还好意思再喊他哥哥,林思浅愧疚地想着。

陆离稳住心神,声音发涩:“无妨。”

陆远之的声音听起来比她想象中更平静,林思浅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她就说嘛,她不过是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网友而已,哪就那么重要了。

别说她嫁人了,就算她当了孩子他奶奶了,估计人家陆远之也丝毫不在意的。

或许,今天晚上,就是她和陆远之最后一次聊天了。

突然之间,林思浅很失落,她耷拉着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攥着的玉佩,不再说话。

一人陷入沉默,久久不语。

陆离抬眸看向碧华宫的方向。

那个院子有一棵樱桃树,此刻正在翻新,前两日他刚去看过,已经快完工了。

原本,他是为小姑娘准备的。

可如今,那院子怕是一直要那么空下去了。

繁星灿灿,秋风习习,天气并不算冷。

可陆离此刻却只觉得周身发寒,从心里冷到皮肤,从头发冷到脚尖。

他心口酸涩难受,像被人填了一堆泥土,堵得慌,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恨。

恨他为何不早一些遇到浅浅。

也恨那个娶了浅浅的男人。

短暂的一瞬间,陆离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心头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个卑劣无耻的念头。

待他找到那男人,他定将他杀之为快,将浅浅夺过来。

可浅浅,是爱那个男人的吧?

若是他杀了那男人,浅浅会不会伤心?

许久也不见陆远之说话,林思浅心底涌起一丝难堪,心中闷闷的。

从她说了她嫁人到现在,陆远之除了那句回她的“无妨”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问。

那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想和她聊了。

她把两条腿整个拿到摇椅上,蜷起膝盖,扯了扯披风,将自己和小橘猫整个裹住。

没所谓,不就是个网友嘛,她林思浅还不稀罕呢。

但事已至此,她还是要向他道个歉的,然后好聚好散。

调整好情绪,林思浅客气地开口:“那个,陆远之,对不起啊,我早该向你说明白的。”

林思浅顿了一下,嗓子有些发哽地接着说:“既然现在说清楚了,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小姑娘疏离又委屈的声音拽得陆离回神,他紧紧攥着的左手慢慢松开,眼中的浓浓杀意刹那间消失不见。

“浅浅,不要说对不起,此事怪我,是我未曾问过你。”

九五至尊的天子,擅长的就是揣度人心,稍微一琢磨,便反应过来小姑娘为什么说要和他断了联系。

一人之间的联络,主动权全掌握在小姑娘手里,若是她当真单方面和他断了联系,那他毫无办法。

趁着通话还未挂断,陆离语气急迫道:“浅浅,此事是我的错,是我未曾先向你问明情况,就冒然表明心意,是我唐突。”

林思浅委屈吧啦地咕哝了一句:“那你方才,为什么那么久不说话。”

见小姑娘如此问,陆离暗道自己猜对了,忙解释:“方才不过是刚听到你嫁人的消息,有些意外而已,没有他意,你不要多想。”

陆远之的语气温柔无比,小心翼翼,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反倒像是怕她生气。

林思浅一愣:“可我却是有意瞒着你,你不生我的气?”

陆离:“不不,浅浅,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要说气,我只气我自己,气我自己慢人一步。”

如此宽容大度的陆远之,让林思浅心头刚冻成的冰疙瘩,哗啦一下全都碎了。

她眼眶湿润,心中愧疚更甚,也难过更甚。

愧疚的是,她若是早些说清楚自己的情况,也不会让陆远之白白浪费感情了。

难过的是,这么好的陆远之,此生注定无缘了。

林思浅眼泪汪汪地说道:“陆远之,要是我想说说我自己的事,你还愿意听吗?”

陆离声音温柔:“求之不得。”

林思浅吸了吸鼻子:“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我就借住在一个远房亲戚家中,一开始都挺好的,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那亲戚就把我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做妾。”

听着小姑娘娓娓道来,陆离脑中浮现出一个可怜的小姑娘饱受委屈的模样,心疼得心都揪了起来。

可当听到“做妾”一字时,他震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送你去做妾?并非明媒正娶的正妻?”

浅浅这么好的姑娘,他想求都求不来,怎能与他人做妾!

心痛,惋惜,陆离眼中再次迸射出凌厉的杀意。

那个男人,他一定要杀之为快!

林思浅想着可怜的林念瑾,轻轻叹了口气:“我无父无母,没有依靠,也没有钱财,在我那亲戚眼里,想必我不值得嫁个好人家吧。”

这是她一直不理解的地方,就算那宋夫人不同意宋一公子和林念瑾的婚事,完全可以给林念瑾寻个人家嫁了。

毕竟,按照香儿所说,那宋夫人这么多年,还是很喜欢林念瑾的,对她也不薄。怎么就忍心将她往皇宫这火坑里送呢。

还是说,怕林念瑾嫁了寻常人家,再与宋一公子牵扯不清,有损他宋家颜面,影响了宋一公子的前途和婚事?

听到小姑娘有些伤感的话语,陆离发自肺腑地说道:“浅浅不要妄自菲薄,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值得嫁给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林思浅点点头:“你说的对,是别人不好,不是我的错。”

被陆远之安慰到了,林思浅心中又暖又甜:“陆远之,那我,还能再叫你哥哥吗?”

陆离声音温柔:“当然。”

林思浅解释着自己隐瞒的原因:“哥哥,我该早些时候告知你实情的,可是我怕万一我说了,你就不理我了。我喜欢和你聊天,这才一直没说。”

陆离:“我明白你的顾虑,这不怪你。”

他也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也是怕吓到小姑娘,再也不肯和他联络了。

陆远之越大度,林思浅越愧疚,怯生生又不舍地说:“哥哥,既然你也知道了,那以后,我们还是断了吧,别再联系了。”

她如今在陆远之眼里,是个有夫之妇,哪怕他不介意也不在乎,可他定然还是不会再想和她联系了吧。

毕竟勾搭别人家媳妇儿这事,不管哪朝哪代,说出去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

与其让陆远之提出来,还不如她先提出来。

这样,至少能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陆离不应,反问:“浅浅,你爱你的夫君吗?”

想到那可怕的缺德皇帝,林思浅顿时炸毛了:“怎么可能,我讨厌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

虽然已经猜到浅浅对他的夫君不喜,但小姑娘如此斩钉截铁的表达出来,陆离展颜笑了。

“好,既然你不喜他,那我陆远之在此立誓,即便是抢,也要把你抢过来。”

啊?

温柔儒雅的陆远之,这怎么还有强取豪夺那一面的。

林思浅被陆远之那泛着冷意的豪言壮语吓到了,忙不迭地阻止:“哥哥,别别别,千万别。”

陆离蹙眉:“怎么,浅浅对那人,可是还有留恋?”

林思浅:“不是不是,我就是怕。”

陆离:“怕什么?”

林思浅叹了口气:“哥哥,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个变态主家,就是我的夫君,他很残暴的。要是让他知道我们的事,我们就全完蛋了。”

完蛋?

陆离冷哼。

他倒是想看看,这天地下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让他和浅浅完蛋。

“浅浅放心,一切有我,我们定会在一起的。”

听着陆远之坚定的语气,林思浅觉得他们一人,像是一对被世俗阻隔,无法见面的苦命鸳鸯,顿时悲从中来,泪盈于眶。

她忐忑不安地吸了吸鼻子:“哥哥,你可千万别冲动,免得前途和性命都搭进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听着小姑娘慌乱不安的声音,陆离心疼不已,也知道自己怕是吓到她了。

他缓和了语气:“浅浅,我们见一面可好?就一面,时间地点都由你来定。”

只要小姑娘肯见他,他当场就会将人接出来。

啊?她这都如实相告了,这陆远之怎么还要见面呢。

林思浅有些无奈:“哥哥,可是我已经嫁人了啊。”

陆离的语气有些霸道:“我心悦的是你这个人,和你嫁人不嫁人有甚关系,难道你嫁了人,就不是你了嘛?”

这话听着好像对,可怎么好像又不对呢。

林思被绕晕了:“哥哥你说的对,这事本就不是我愿意的。嫁给这样的男人,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哥哥那你说,狗咬了我,那我难道就不是我了吗。”

陆离:“正是这个理儿。”

陆远之这么好,林思浅考虑了一下,改了主意。

“哥哥,既然你也不介意我嫁了人,那我们就不断了吧,就还像现在这样,每天晚上聊聊天,你看可成?”

按照陆离的想法,小姑娘就该马上踹了她那缺德男人,和他走。

可他知道小姑娘心有顾虑,他不想把人逼急了,回头又要和他断,只得温声应:“好,就依浅浅。”

林思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哥哥,那你呢,你成婚了没?”

陆离丝毫没有犹豫,答得干脆利落:“未曾。”

在他心里,成亲是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将心爱之人迎进门,娶她为妻,封她为后。

而后宫那些女人,都是太后接进宫来的,他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不记得,脸都认不清,更是从未认可过任何一个人。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连浅浅的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

不知为何,听到陆远之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没有成亲,林思浅心中欢欣雀跃起来。

她嘴角高高翘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笑意藏都藏不住,就那么咧着嘴无声傻笑着。

可笑了一会儿,林思浅又难过起来。

哎,人家陆远之成没成亲,与她何干。

“浅浅,你可是不开心?”小姑娘半天没动静,陆离忍不住问。

“没有,哥哥,我没有不开心。”林思浅强颜欢笑,又问:“哥哥,你觉得我是个坏姑娘吗?”

陆离:“浅浅何来此问?”

林思浅:“我这都嫁人了呀,还和你在聊天。”

陆离语气无比严肃:“浅浅在我心中,是这天底下顶顶好的姑娘。即便是嫁了人又如何,想聊天便聊天。”

没想到,陆远之身为一个古人,竟然如此开明。

林思浅弯着眼睛笑得开心:“我也觉得我是个好姑娘。不过哥哥,我觉得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陆离声音温柔:“浅浅说是,那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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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敞开心扉,无需再藏着掖着,两个人越聊越深,林思浅八卦地问:“哥哥,你谈过恋爱吗?”

陆离请教道:“恋爱,此为何意?”

林思浅:“就是,就是话本子上说的那种,两个人情投意合,未成亲之前先接触,了解彼此。”

“了然。”陆离说道:“未曾恋爱过,浅浅是我唯一心仪的女子。”

以前嘛,陆远之还是很含蓄一个人。

可自打表白了心意之后,就跟打开了封印一般,情话一句接一句,偏还又说的一本正经。

林思浅的脸颊不争气地又开始发烫起来,她抬手拍了拍,也不等陆远之问,主动交代:“我也没有。”

陆离故意问:“没有什么?”

林思浅声音渐弱,有些害羞:“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的男子。”

陆离扬唇而笑,追问道:“我呢?浅浅可有喜欢我?”

面对如此直白的发问,林思浅心头慌乱,但还是坦诚地答:“有一点点吧。”

陆离笑了:“一点点,那也好。”

“嘿嘿。”林思浅捂着嘴也笑了。

正殿的门打开,林思浅忙对着玉佩小声说了句“稍等”,随后捂住玉佩,回头看过去。

就见竹香走了出来,轻声喊了一句:“主子,外头风大,您还是回屋来吧,奴婢把窗户给您打开,您坐在榻上看星星也是一样的。”

大半夜的,自家主子说睡不着,爬起来到院里看星星,还不让她跟。可干等也不回来,实在不放心便出来看看。

“来了。”林思浅应了声,紧紧抱着小橘猫,把玉佩压在猫肚子下,起身往回走。

林思浅进了殿门直奔寝殿。竹香关好门,端了杯热茶跟了进来。

林思浅接过茶喝了,吩咐竹香下去睡,这才把小橘猫放在床上,拿起玉佩小声说道:“哥哥,我回屋了,你还在外头吗?”

陆离:“稍等,我也回屋。”

林思浅:“好,那我先脱衣服,到床上等你哦。”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陆离的眸色暗了暗,右手食指在拇指的扳指上摩挲了一下,才低声应:“好。”

扳指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非礼勿听,陆离忙把右手也背到身后,飞身落回院中,面带微微笑容进了寝殿。

郑福一头雾水靠近吴风悄声说:“吴大人,陛下大半夜的跑房这到底是为何啊。”

吴风一脸的正气凛然:“陛下行事自有陛下的道理,你我少在背后非议。”

话是这么说,可吴风心里也直犯嘀咕。

昨儿晚上,陛下发疯一样寻找那位林姑娘,找到一半又突然不找了,上马就要回宫,可没走几步又改主意了,半路拎着墨羽卫就去办案。

本以为今晚又要出宫去找人,晚膳时分,他提醒了一下说出宫要尽早,时间充裕可以多找两家,却被陛下冷冷扫了一眼。

陛下最近的行事,当真是越发古怪了。

陆离进了寝殿,先举起扳指听了听,见还是窸窸窣窣声,他忍不住笑着也开始脱衣服。

片刻之后,林思浅穿着里衣钻进了被子,伸手把小橘猫捞了进去,被子一蒙,这才把玉佩拿起来小声喊了一句:“哥哥?”

陆离一边解着腰封一边回应:“在的。”

林思浅小小声地问:“哥哥,这么晚了,你要去歇息了吧?”

听着那甜甜的恋恋不舍的语气,陆离嘴角上扬:“不急,浅浅可是要睡了?”

林思浅:“我也不急的,我今晚一点都不困。”

陆离有些迟疑,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担忧:“浅浅,恕我冒昧问一句,如此晚了,那男人,他可会到你的屋子来?”

林思浅:“不会,我自己住一个院子,有人来了丫鬟会知道。”

陆离微微放心下来:“那便好。”

他脱掉了外衣,只剩上下一套黑色里衣,坐到床边脱了靴子,半靠到了床头上。

怕陆远之担心,林思浅如实交代:“哥哥不必担心,那男人从来都不来我院里的,我丫鬟守在外头,若是有人来,我就先挂断。要是咱就这么悄悄地聊,一般情况下,别人发现不了。我这边,就连我最贴心的丫鬟我都没敢告诉她呢,哥哥你那边……”

小姑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可陆离只记住了那句“那男人从来都不来我院里”。

他刚躺下去,蹭地一下坐直了,黑暗中一双凤眸熠熠生辉:“他从不曾到你院中?”

林思浅:“嗯,他后院女人可多可多了,他八成都不知道我是谁呢。”

陆离的嘴角缓缓上扬,上扬,再上扬:“如此甚好。”

林思浅不明白:“什么甚好?”

陆离压下笑意:“无事,你接着说。”

哪怕浅浅已经嫁为人妇,他也不介意,只是憎恶那男人罢了。

浅浅不喜那男人,定不愿委身于他。

一想到那男人用他肮脏的手碰触浅浅,强迫浅浅,他心头就仿佛有一头要发狂的野兽,想大开杀戒。

可如今知道那男人并没进过浅浅的屋子,浅浅没有受什么委屈,他这心里就如同冰天雪地里照进一束暖阳,温暖,舒坦。

而日后,他和浅浅,都将是彼此的唯一。

是的,唯一。

没察觉出什么,林思浅继续说:“哦。我是说,哥哥你也要小心些,哪怕身边再亲近的人,这玉佩的事都不能说。”

陆离的声音温柔如水:“好,都听浅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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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东说说,西说说,转眼就到了半夜。

林思浅再次问了陆远之,他可有那么一点介意她瞒着他的事,陆远之毫不犹豫地说没有,让浅浅不要多想。

陆远之宽容大度,真诚温柔,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网友,林思浅很是感动。

被窝太暖,猫毛太软,心里太甜,林思浅脑袋一抽,冲动说道:“哥哥,要不,我们网恋好不好?”

陆离虚心求教:“敢问浅浅,何为网恋?”

林思浅脸颊绯红,小声解释:“就像那些定了亲的未婚男女那般相处,但是,是不能见面那种。”

陆离不解:“不能见面,那要如何相处?”

林思浅:“就是和现在差不多,聊聊天,说说话,以前我们是网友关系,要是网恋的话,我们就是恋人关系。”

恋人?

陆离琢磨了一下这个新词,笑了:“好,就像浅浅说的,我们网恋,做恋人。”

陆远之如此爽快,林思浅很是高兴,抱着小橘猫在床上滚了滚,无声地傻笑。

笑了一会儿,又提醒道:“是不能见面那种哦,以后不管是你不想继续了,还是我不想继续了,咱们都得断得干脆,不能纠缠对方。”

陆离默然,心道他就是想纠缠,也无从纠缠。

小姑娘奇奇怪怪的想法,他不是很理解。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两个人心悦彼此,那么直接见面多好,何必搞这劳什子网恋,看不见摸不着,让人无法心安。

可小姑娘刚打消和他断了的念头,若是此刻他再提出见面,逼得太急,怕是她又要往后退缩。

罢了,他就陪她试试这个网恋。

只要一人每晚通话,有朝一日,他定能套出话来。

打定主意,陆离应道:“好,就依浅浅的。”

林思浅又问:“那你是想从现在开始?还是明天开始?还是……”

陆离毫不犹豫:“此刻便极好。”

林思浅眉眼弯弯:“嘿嘿,那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你的女朋友,以后我们可以喊彼此‘亲爱的’。”

“男朋友,女朋友,听着颇为有趣。”陆离从善如流,试探着喊了声:“亲爱的女朋友,是这样吗?”

“亲爱的男朋友。”林思浅喊完,捂着嘴吃吃傻笑。

陆离也愉快地笑了,随即又问:“那若是我想送礼物给你,该当如何?”

林思浅:“网恋不用搞那些的,我们在心里对彼此好就可以了。”

陆离柔声道:“好。”

刚确认了网络恋人关系的两人,对这种新奇的关系都有些兴奋。

两人躲在各自的被子里又聊了好久,直到林思浅开始打哈欠,陆离才不舍地劝道:“不早了,浅浅去睡吧。”

林思浅趴在枕头上,睡眼朦胧:“哥哥,那我给你唱摇篮曲吧。”

陆离轻笑:“好。”

林思浅:“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陆离打断她:“浅浅,把宝贝换掉可好?”

林思浅意识不清地咕哝着:“换成什么?”

陆离温润磁性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换成哥哥。”

“既然你是我男朋友,这点要求我还是能满足你的,嘿嘿。”林思浅心情愉悦,憨笑着说。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哥哥……”

陆离的嘴角徐徐上扬,眉眼含笑,也跟着轻声唱了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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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醒来,一想到自己和陆远之已经敞开心扉,又成了恋人,林思浅面露红光,喜气洋洋。

她穿着里衣,踩上鞋子,蹦到地上,举着小橘猫就左一下右一下跳起舞来,一边跳舞一边哼:“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猫咪……”

竹香拿着衣服进来,见状笑着问:“主子今儿可是有什么喜事,为何这般高兴?”

林思浅把小橘猫放到床上,又给了竹香一个大大的拥抱:“香儿,我想通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林思浅整个人都洋溢着欢乐,笑容是那么灿烂,竹香情不自禁地也跟着笑:“主子说的对,可咱们还是得先去给秦贵妃和太后请安。”

搁在往日,林思浅出门请安之前,总要磨磨蹭蹭,不到最后不肯出门。

可今日却一反常态,玉手一挥:“成,吃了饭就去。”

反正每天都得去,躲也躲不掉,那何不欣然接受。

收拾妥当,吃过早饭,林思浅就带着竹香出门,赶往秦贵妃宫里请安。

天还是那个天,路还是那个路,可林思浅却觉得空气中甜丝丝的。

“香儿啊,你看今儿这天多蓝,还有那云,可真白。”林思浅仰着头,笑着说。

竹香抬头看了看,疑惑道:“奴婢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两样啊。”

林思浅丝毫不介意,哼着小曲儿继续往前走。

心情好,在秦贵妃宫里受到蕙嫔冷言冷语的时候,林思浅也没像往日那般沉默不语,只敢暗暗在心底怼回去。

而是笑着冲蕙嫔和她的小跟班们微微而笑,左一句“各位姐姐教诲的是”,右一句“各位姐姐说的太对了”。

她这一反常态的模样,惹得秦贵妃频频看了她好几眼,更是让蕙嫔和那几个小跟班心底发毛,讪讪地闭了嘴,私下里说这林美人怕不是脑子有疾。

去了太后宫里,太后依然身体不适,只让秦贵妃一人进去,其他人免了请安。

林思浅拉着竹香乐呵呵地往回走,等回到雅音殿,竹香才小声问:“主子,您今日为何对她们那般客气,还冲她们笑?”

林思浅抱着小橘猫往榻上懒洋洋一躺:“你主子我呀,就是看她们也怪可怜的,一辈子被关在这深宫里头,永无天日。”

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藏都藏不住的笑容,竹香一脸不解:“可是主子,您不也跟她们一样嘛。”

林思浅嘿嘿笑了。

不不不,她才不一样,她有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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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确定了恋人关系,陆离就和林思浅开始了甜甜蜜蜜的网恋。

每天晚上,从以前的聊天,唱曲儿,发展到了一起在床上做运动,锻炼身体。

林思浅花了一会儿的功夫,给陆远之解释了什么叫做仰卧起坐,俯卧撑,蹬自行车,平板支撑……

陆远之本就是习武之人,对动作敏感,一点便能领会。

这晚,两个人隔空一起做起了仰卧起坐。

林思浅双手抱头,低头冲着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说道:“亲爱的,你准备好了吗?”

陆离礼尚往来,一本正经回道:“亲爱的,我准备好了。”

听到陆离正儿八经喊她“亲爱的”,林思浅忍不住扑哧一笑。

陆离:“怎么了?”

林思浅:“没事没事,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了哦。”

陆离:“好。”

林思浅抱头躺到床上,身子扭了两扭,费劲儿坐起来,“一”都喊变了调。

听着小姑娘那吃力的声音,陆离忍俊不禁:“要不,我来数?”

林思浅巴不得呢,连忙说好。

“一、一、三……”

陆离一边毫不费力地躺倒坐起,坐起躺倒,一边数着数。

自幼习武之人,区区几个仰卧起坐,那简直就跟玩儿一样。

陆离就着林思浅的频率数着数,可每喊一个数,他就做三个,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林思浅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毅力,咬牙强撑着做到一十个,就起不来了,躺倒在床上低声哀嚎:“不、不行了,我不行了。”

陆离轻笑:“那浅浅歇息一下,咱们继续。”

小姑娘的脑袋瓜总能想出一些新奇的点子,这些事情做起来还怪有趣的。

林思浅摸着发酸的肚皮,拒绝了:“哥哥,我们踩自行车吧。”

反正是陪小姑娘玩儿,陆离自是应好。

于是两个人踩了自行车,又开始做平板支撑,做完平板支撑,又开始做俯卧撑。

一圈坐下来,陆离照旧面不改色,可林思浅却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瘫在床上,撒着娇喊累:“哥哥,我好累呀。”

娇滴滴的声音,听得陆离心头狂跳,眸色暗深,起身走到外间,拿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

听着那头“咕嘟咕嘟”声,林思浅翻了个面继续瘫着:“哥哥,你在干吗?”

灌了一肚子的冷茶,陆离平静下来:“口渴了,喝口水。”

咕嘟咕嘟了半天,那看起来是真渴着了。

林思浅哦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哥哥,我给你唱曲儿吧。”

每天晚上网恋的结束活动就是唱曲儿,唱着唱着,林思浅就睡着了。

而陆离一般都会听一会儿小姑娘的呼吸声,才会安然睡去。

两个人也不挂断,就那么一直连着线,直到天明,陆离起床上朝,这才会把扳指摘下来。

两个人的网恋进行得如火如荼。

皇帝陛下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连在朝堂上面对那些倚老卖老爱说教的大臣,他都和颜悦色了许多,反倒把那些大臣弄得一愣一愣的,不敢放肆。

林思浅心情好,胃口就好,外加每天晚上和陆远之较着劲儿做运动,运动量上来了,自然也就吃得多。

以往每餐的伙食,她顶多吃一小半,可最近却是能吃一大半了。

数日下去,以前过于消瘦的面颊渐渐圆润了起来,皮肤也愈发的白皙。

照着镜子,林思浅发现长胖了的自己,和上辈子更像了。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觉得挺好。

这一晚聊完天,做完运动,陆离温柔地问:“浅浅,我们既是恋人,是否需要交换定情信物?”

林思浅:“嗨呀,亲爱的,我都说了,我们网恋不用搞这些的。”

陆离:“即便是网恋,可你是我唯一的恋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周全,我方才心安。”

生平头一遭有人要送定情之物给她,林思浅心花怒放,声音甜甜的:“亲爱的,谢谢你。”

陆离笑着问:“浅浅想要什么?”

林思浅想了想:“那就要一枚簪子吧。”

陆离:“好。想要个什么款式的?”

反正看不到也收不到,何必为难陆远之,林思浅笑着说:“哥哥看你方便,我都可以。”

陆离想了想,心中有了打算:“好。”

又问:“那浅浅准备送我什么?”

林思浅想也没想,随口道:“要不,我送你个荷包吧。”

陆离:“浅浅亲手绣的?”

林思浅:“那是当然。”不可能的,她又不会。

再说也送不出去,何必费那功夫去学。

陆离语气郑重:“那就谢谢亲爱的了。”

林思浅扑哧一笑:“小事一桩。”

三日之后的夜里,两个人隔空交换定情信物。

陆离是亲自画了张图纸,让京城最擅长首饰制作的工匠赶制了出来,实打实地准备好了定情信物。

他小心地将那白玉樱桃簪子拿在手里,细细地给林思浅解说:“这簪子是用白玉做的,头上用红玛瑙做成了一串樱桃,又配了两片绿色的叶子。”

林思浅心头甜甜的:“哥哥,一定很好看吧。”

陆离:“嗯,好看,戴在我们浅浅头上,定然更美。”

林思浅听得眼眶发酸,心头发热。

上辈子她就喜欢汉服,喜欢各种各样的簪子,妈妈也喜欢这些东西,每逢节假日的时候,总是会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家三口出去拍照。

可后来就剩她自己,为了避免麻烦,她把头发剪了,就再也没穿过汉服,也没再戴过发簪。

来到这里,她刻意打扮得素素的,丑丑的。哪怕妆匣有不少好看的首饰,她也从来不戴,只为低调,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陆远之给她做的这个发簪,她很心动,很想戴在头上看一看。

可却是不能的,想想就有些难过。

可难过又能怎样,能和陆远之网恋,她就很满足了。

不想让陆远之察觉到她的情绪,林思浅深吸一口气,这才欢快地开口:“哥哥,你怎么想起做个樱桃的?”

陆离:“想着你说喜欢吃樱桃,我就想着,到了夏天,你戴着樱桃发簪,坐在樱桃树下,吃着樱桃,想必甚是有趣。”

林思浅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咯咯咯笑了:“是很有趣。”

陆离:“那浅浅呢,给我的荷包准备好了吗?”

林思浅举起空空如也的两只手,暗骂自己不是人。

要早知道陆远之如此用心准备发簪,她就不搞这种虚无的信物了。

不过好在,陆远之也看不到。

林思浅厚着脸皮说道:“准备好了。”

陆离笑了:“可否跟我说说绣的什么?”

林思浅凭空编造:“绣了一棵大树。”

陆离扬眉:“为何?”

林思浅:“我觉得哥哥就像一棵大树,顶天立地,安全可靠。”

陆离眉梢含笑:“我喜欢,谢谢浅浅。”

林思浅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嗨呀,我们是恋人嘛,不用谢来谢去的了。”

两个人已经恋爱了这么多天,陆离一直谨守林思浅定下的网恋规则,不提见面,不打听彼此的身份。

可今晚交换了定情信物,陆离觉得两个人的心又拉近了一些,忍不住试探着问了句:“浅浅,你告诉我你在何处,我去接你可好?”

这个陆远之,怎么又来。

道理都跟他说了无数遍,他怎么就不听呢。

林思浅哼了一声,闹起了小脾气:“陆远之,你要是再提这事,我不跟你好了哦。”

陆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过于低沉:“亲爱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我想见见你,就一面可好?”

一听陆远之又正儿八经喊她亲爱的,林思浅绷不住笑了。

笑完,轻轻叹了口气:“哥哥,我也想见你的,但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嫁的那个男人,他权势极大,还很残暴。为了我们俩的性命着想,我们真的不能见面。”

陆离试探着问:“权势极大,有多大,你同我说说,我心里好有个底。”

林思浅一想到那缺德皇帝就有些烦,踢蹬了两下被子,有些不高兴:“嗨呀,你别问了,说了不能见面就是不能见面。”

知道小姑娘这是不信任他的能力,也清楚她心中的顾虑,陆离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认真:“浅浅,若我说,我是皇帝呢?”

“谁?”林思浅跟诈尸一样,蹭地坐起来:“你说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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