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旧金币暴露真身份,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金币上&30340;铭文暴露了一切。
众人齐齐说道：“他是鞑靼小王子派来&30340;奸细！”
元朝是成吉思汗&30340;黄金家族建立&30340;，元朝覆灭，大明建国,返回草原&30340;黄金家族几经分裂、合并、重建,目前黄金家族&30340;继承人是鞑靼部落大汗巴彦蒙克。
因巴彦蒙克四岁&30340;时候就继承了汗位,年纪小，所以大明把他叫做小王子。那时候老汗王死了,且没有子嗣，按照草原继婚制&30340;规矩，谁娶了老汉王&30340;遗孀满都海，谁就是新&30340;大汗。
三十岁&30340;寡妇满都海选择了只有四岁&30340;巴彦蒙克，因为他&30340;黄金家族血统最纯正。满都海嫁给了小丈夫巴彦蒙克,扶他当新汗王，大明称之为小王子。
现在，小王子已经长大了，统一了部落，是大明边关&30340;心腹大患,但是按照习惯，大明依然叫他小王子。
牟斌闻讯赶来,拿起金币细看，“难怪郑旺妖言案传播&30340;这么&30340;快！原来是敌国细作在背后推波助澜！我看那个郑旺也是被敌国细作抓走藏起来了,就是为了让谣言越演越烈！”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何是抛尸,不是埋尸了。”陆善柔双掌一合，“因为他们就是故意想让人发现湖中浮尸,吴太监是仁和长公主府&30340;大总管,和郑旺谣言案有关,他们一家人&30340;死,就像是被朝廷灭口捂嘴，就越发证明了谣言是对&30340;。”
牟斌点头道：“只是他们没料到尸体还没浮起来，就被陆宜人撒网提前发现了，报给锦衣卫知道，封锁了北顶。要是晚了一天，被路人发现，惊慌失措，定会传&30340;满城风雨，谣言会到不可收拾&30340;地步！”
最后&30340;疑问终于解开了，陆善柔长舒一口气，说道：“吴太监灭门案我破了，按照承诺，牟大人答应我&30340;事情一定要做到——程娘子和一双儿女&30340;安全，还有登仙坊&30340;本钱。”
其实私底下牟斌答应过，但是陆善柔非要在众人面前再强调一次，以免食言，伤了无辜&30340;程娘子——她其实也是受害者。
“决不食言。”牟斌举天发誓，说道：“这个案子你两天就破了，我不会亏待你&30340;，等此事结束，我会为你论功请赏。”
芳草院杀人案十二个时辰，一天破案。北顶吴太监灭门案，两天破案。
真是个破案&30340;奇才！陆青人后继有人啊！
“不用。”陆善柔说道：“我孀居在此，清清静静过自己&30340;日子就好，不必提我，都是大家&30340;功劳，没有你们协助，我单打独斗是破不了这个案子&30340;，诸位，告辞。”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魏崔城忙道，“天黑了，最近路上怕是不太平，我送你回去——北顶还是乾鱼胡同？”
“回北顶吧。”陆善柔心想，现在敌国奸细&30340;老巢被端了，接下来就是审问奸细，将各大巢穴连根拔起，寻找失踪&30340;郑旺，城里&30340;局面一定更加复杂，北顶还能清净一点。
陆善柔一个人当然可以回去，但是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魏崔城单独相处&30340;机会。
试问一只大灰狼怎么会放过和小白兔同笼&30340;良机呢？就是不吃，闻闻味也香啊！
魏崔城去送陆善柔，陶朱追了过来，“陆宜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善柔头也不回&30340;走了，“不可以。”用头发丝都能想到你会说什么，我才不想被卷进去呢！
陶朱是个狗皮膏药，非要贴过来。
魏崔城拦住去路，“现在锦衣卫要乘胜追击，捣毁鞑靼奸细&30340;巢穴，正是用人之际，你要留下来帮忙。”
陶朱不服气，“你也是锦衣卫&30340;人，你怎么不留下来。”
魏崔城说道：“我是喂大象&30340;啊，关我屁事。”
说完，就打了个嘘哨，他&30340;马听命跑过来，魏崔城飞身上马，追着陆善柔而去。
陶朱赶到门口，看着两匹马消失在夜色里，目光落寞。
你们都走了，我&30340;事还没了。
陶朱耷拉着脑袋，回去听审，却看见麦穗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炭灰，在烤陆善柔用来推演凶器和凶手&30340;半扇猪。
陶朱快步走过去，迁怒于人，大声指责，“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吃得下去啊！”
“饿了就要吃饭，你管得着吗。”麦穗给了他一记眼刀。
老子回宫就把你换了！陶朱心里这般想，却闻到烤肉&30340;味道，有些走不动道，挨着他坐下，说道：“多撒孜然。”
牟斌拿着金币回去，摆在了短刃旁边。
程老板看到金币，脸上和气&30340;笑容立刻消失了，“我娘子她——”
牟斌冷冷道：“你欺骗我们&30340;大明良家女子，以赘婿之名洗清了身份，成了鞑靼黄金家族安插在大明&30340;细作。四处散播谣言，制造混乱，以图动摇我大明&30340;国本。这笔账，我要和你慢慢算。”
看到金币，程老板知道大势已去。隐藏在心里最深处&30340;秘密暴露了。
安逸幸福&30340;生活，有时候让他害怕，害怕忘记自己来到大明&30340;目&30340;是什么，他把金币藏在燕子窝&30340;鸟蛋里，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使命。
闲来无事时，他会在坐在纸房子&30340;窗户下，仰望故国，不要贪念现在&30340;安逸。
没有料到锦衣卫会如此神速&30340;破案、甚至没有料到锦衣卫会查到这里。
最意外&30340;还是娘子……她怎么这么快就……我这些年对她还不够好吗？
想这些已是无用，程老板说道：“有什么手段就使过来，我自幼效力黄金家族，是绝对不会背叛大汗&30340;。”
牟斌磨蹭着金币，“这是纪念成吉思汗西征&30340;金币，你&30340;身份不低啊，你这么为小王子拼命，连老婆孩子都放弃了，小王子知道你&30340;牺牲吗？”
“什么老婆孩子？”程老板呵呵冷笑道：“他们不过是我身份&30340;幌子罢了，我怎么会对一个幌子有感情呢？你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你看我皱不皱眉头！”
看程老板如此凉薄，无情无义，牟斌冷冷道：“非我族类，必有异心。他们是我大明&30340;人，你一个赘婿而已，程娘子坐产招夫，见你长&30340;不错，借你&30340;种生两个孩子，孩子是程娘子生&30340;，跟着程娘子姓，他们都是大明人，程娘子深明大义，去父留子，你一个赘婿算个屁！”
程老板哈哈大笑，“没错，我就是一个屁，一个屁也能把你们&30340;皇帝搅得心神不灵、把太子&30340;出生叫嚷得天下皆知！你们还没找到郑旺这个糊涂虫吧，也是被一个屁藏起来了。”
看到程老板气焰嚣张，牟斌出去了，对手下说：“先灭灭他&30340;火——那四个招了没有？”
“还没。”手下支支吾吾说道：“锦衣卫许久没有干这种活计了，兄弟们&30340;手法都生&30340;很，不晓得分寸，万一在招供之前死了，怕找不到郑旺。”
郑旺妖言案，所有相关人等全部逮捕归案，唯有主犯一直失踪。如今看来，就是被敌国奸细藏起来了。
牟斌仁慈，轻易不动酷刑，觉得屈打成招违背他做官&30340;本意，会冤枉好人。但如今面对外族奸细，对他们&30340;仁慈，就是对自己人&30340;残忍，牟斌说道：“你们不行，就把成化朝里锦衣卫那些老人们找来，他们熟。”
“是。”手下说道。
牟斌吩咐道：“程老板有金币，又是第一个潜伏到登仙坊&30340;奸细，地位不低，他知道&30340;最多，缓着点，对他不能下死手。其余四个，不用那么客气。还有临清，宣府，通州等地&30340;登仙坊分店，全部查封，所有人全部起底审问。”
“是。”手下领命而去。
嘶吼声，呼痛声，此起彼伏。
牟斌命人将程娘子和两个孩子秘密送到一个行宫里藏起来，没听见这些糟心&30340;动静。
登仙坊成了刑场，当晚就有一个奸细受不住刑，死了，真正“登仙”去了。
剩下三个，在成化朝老锦衣卫们&30340;手段下，都在天亮&30340;时候招了，杀人过程和陆善柔推演&30340;差不多，先用冰碗下毒，然后拉起帷帐假装成高价奢侈厕所，等吴家人捂着肚子呼痛时，跑去拉客，把吴家人引诱到“厕所”里动手。
最后，把尸体装进车里，上面堆起纸扎掩盖，然后抛尸湖中。
在抛尸&30340;时候，为了防止路人靠近，程老板吹起《大出殡》，除了哀乐声，还在车附近都竖起纸人纸马，一看就是出殡&30340;，路人怕触霉头，都自动远离他们。
还有那一篮子北顶&30340;包子，程老板是顺手捡了吴太监一家人&30340;，拿回去哄妻儿交差。
牟斌越发佩服陆善柔。
但是，这些招供&30340;人都说他们只听程老板&30340;安排，程老板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其他&30340;一无所知。
现在，要搞清楚是谁背后指使程老板。
但程老板肉多，却是个硬骨头，老锦衣卫门施展各种手段，拷问一整夜，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牟斌听着手下&30340;汇报，把玩着金币，“有金币&30340;奸细，果然不一般。先停一停，给他灌参汤，把命吊一吊，他还不能死。”
陶朱听了，拔腿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牟斌问。
陶朱说道：“我去北顶……吃包子，他们家包子好吃。”
牟斌满怀期待，“不干点别&30340;？”比如把陆善柔再请过来。
陶朱说道：“再去找魏千户。”
啊？牟斌突然意识到，干儿子彻夜未归啊！他昨晚送陆善柔回北顶就没有回来过！
他干嘛去了？大晚上&30340;……不会是和俏寡妇……这家伙，不会失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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