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1)

沈宛初嗓子眼似乎被一团干草尽数堵住,只有挂着泪讷讷点头目送江时祁离去。

最后沈宛初走的时候还在啪嗒啪嗒掉眼泪,看样子是真伤心了。

不过谢令窈记得江时祁说起过,沈宛初也不是什么专情之人。

谢令窈垂了眸,心下有了主意。

沈宛初出了门,拿出帕子,把眼泪擦干,又对着风口站了好一会儿,待眼眶红意消散,才又挂起天真懵懂的表情,转头朝江秋寒的院子去了。

江秋寒是个不会主动得罪人的性子,先前沈宛初来江家做客时,她们二人倒还算是说得上几句话。

知道沈宛初得周氏喜欢,江秋寒面上倒还算热情。

“宛妹妹早呀,前夜听说你来了,便想着约你一同去玩儿,可又听说大伯母身子似乎不大好,想来是离不得你,便不敢贸然去请你。”

沈宛初笑着坐下,俏皮道:“我还当姐姐将我忘了呢,等不到你的邀约,我便自已寻来了。”

两人嬉闹着说了几句话,沈宛初突然道:“我方才从表嫂那边来,我也不知是哪里惹得她不快了,但表嫂温柔贤淑,一定是我有错在先,我想着待会儿要去买个小首饰什么的去给她赔罪。秋姐姐,你可有空陪我一起?”

江秋寒本身就是个心思重的人,沈宛初话里话外摆明了是在说谢令窈心眼儿小,容不下人。

她虽谈不上多喜欢谢令窈,但她识时务,自然不肯去得罪了谢令窈。

“窈窈是个再好不过的性子,沈妹妹你又乖巧可爱,她不会不喜欢你的,定是你误会了。”

江秋寒面上虽还是笑着的,却是不动声色缩回了拉着沈宛初的手。

“不是误会……”沈宛初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她说我与她天生就不合。”

对于沈宛初的话,江秋寒持怀疑的态度,跟谢令窈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她自然知谢令窈不是一个莫名其妙会对旁人带着敌意的人。

难不成,沈宛初背后做了什么谢令窈不能容忍的事?

江秋寒越想越觉得不该跟沈宛初走得太近,免得自已被谢令窈迁怒。

“是么,那可就太奇怪了,窈窈分明是个很和善的人,怎么好端端的说这种话?”江雨霏装模作样感叹了一声,面露难色道:“我倒是很想和你一同出门,可我这两日有事,这不待会儿就要跟我母亲出门去,实在是腾不出空来。要么你去寻玲珑?她与你年纪相似,想来更聊得来。”

沈宛初笑意彻底挂不住了,江秋寒的敷衍她又怎会感受不到,只是到底不好撕破脸,她只好装做全然没有察觉。

第120章 禺王身死

周氏听说沈宛初一早又去了浩瀚阁,特把人叫到跟前来问了话。

“宛儿,那谢令窈实在不是个好对付的,姨母知道你是见不得她对我不敬,想为我鸣不平。可这豪门大族之中,又有哪个是真心实意的,只要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如今持谨护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我就算千般不喜,万般不悦,也只得耐下。况她背后又有太后为她做主,我动她不得,我与她能维持现下这个平和的状态已然是不易。你还是莫要与她再起冲突的好。”

周氏态度虽慈爱,可话里却是在责怪沈宛初多事。

眼见沈宛初一张脸上委屈与难受交错,周氏软了心肠,招了手把人拉到跟前安抚一阵,说起了别的事。

“方才我收了你母亲的来信,说她和你父亲有要事要去一趟你家大哥所任职的淮西,可你的及笄日将近,不忍委屈了你,便托了我替你办了,你意下如何?”

这件事本就事母女两个早就通了气的,周氏可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有她操办沈宛初的及笄礼,怎么也不会差。

沈家门第不高,比周家还不如,但不管是沈宛初自已还是她一双父母,都是打定主意要让她高嫁的。

最好的结果是沈宛初能够凭自已的本事留在江时祁身边,就算做不了正室也无妨,沈宛初自已喜欢,又有周氏的疼爱,她在江家的日子未必不如谢令窈这个正室风光。

略次一些,便是能够借着周氏嫁得一个好人家。

沈宛初面上一片担忧,问道:“姨母,我哥哥可是出事了?”

周氏笑道:“是有事,不过是好事,你哥哥在那边儿看上一个姑娘,让你母亲赶紧过去提亲呢。”

“原是这样,这事的确是耽误不得。既如此,便劳姨母为宛儿费心了。”

沈宛初一派依赖孺慕的模样,让周氏忍不住愈发疼爱她。

“待你一及笄,姨母就亲自去给你说亲,京都得好男儿多得是,我定给我们宛儿挑个好郎君!”

在周氏看来,以沈家的家世,要在京都找个合适的人家,根本用不着花什么心思,她现在失了管家之权,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自已找些事做。

她疼爱沈宛初是一回事,可婚嫁一事最看重的莫过于门当户对,她有心为沈宛初挑个好人家,可也要别人乐意才行。

沈宛初没料到周氏会主动提及,大喜过望之下连忙控制住表情,低头娇羞道:“宛儿都听姨母的。”

她是喜欢江时祁没错,可也不能吊死在他身上吧?

没过几日,本就暗流涌动的京都就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下去了。

禺王死了,成王动的手,证据确凿无从抵赖。陛下震怒,当即关押了成王,就连一向得宠的汐妃也被打入了冷宫,风光的成王一党瞬间分崩离析。

禺王一党也只能草草收了尾,各自另觅新主。

一夕之间,党争的队伍里一下子失去了两个赢面最大、最有希望的皇子。

按理说形势应该明朗了,可皇上终究是皇上,他一天在那个位置上,便一天不能容忍旁人的觊觎,哪怕这些人都是他的儿子。

四皇子、八皇子两人制衡哪里有三足鼎立来得稳定。

皇上大手一挥,原不在局中的九皇子瞬间拔地而起,他的母妃原不过是嫔位,也被皇上一道圣旨封为四妃之首的德妃。

到此处,江时祁的谋划已经是成功了一半。

九皇子,是他一直以来的选择。

九皇子看似与世无争寄情诗文,内里一样野心勃勃。只是他明白,要想笑到最后,一定不能锋芒太过,藏拙是他保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