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初摇头。

“那就安分点,不要到处点火。”

陆婉初张了张口,出口却是道:“你对弄梅阁不陌生,以往都是去那儿么?”

陆瑾瑜道:“不过是个应酬的地方罢了,没与谁有过纠缠不清,你且放心。”

陆婉初嗔了嗔他,回道:“我又没说我不放心…”

换得陆瑾瑜低低笑了笑,似十分舒心愉悦。

只不过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陆瑾瑜和城守两个人心知肚明。

实际上,在弄梅阁里千芙和城守春宵一度之后,第二天醒来时还是心满意足的,觉得自己这几年来的夙愿终于得偿。可是当她侧头看清了枕边人的模样时,瞬时就脸色煞白。

她以为昨晚与她缠绵不休的是陆瑾瑜,却没想到,转眼间竟然变成了城守。

她与城守同床共枕,又“坦诚相见”,明显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再怎么想赖也赖不掉。

千芙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昨晚留在她房里的明明是陆瑾瑜,何时竟又变成了城守,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待城守醒来,想起昨夜千芙的热情,只觉得回味无穷,又想搂了美人温存一番。

可千芙铁了心不想与他有任何纠缠,当即泪流满面,只道是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且看那床上残痕点点,她明言道:“昨夜与我在一起的明明是二公子,何以变成了大人?莫不是你们俩变着戏法儿逗着我玩吧?千芙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玩!”

第238章 喜欢的才要狠狠欺负

城守本来想好言安慰一番的,可见她这样恨不能和自己撇清十万八千里的样子,实在有些窝火,道:“现在你我睡在一张床上,浑身赤裸,怎么,你还觉得昨夜要了你身子的人是二公子吗?二公子可没有那么闲,有功夫给你变戏法儿。”

千芙浑身颤抖,摇摇欲坠。

城守又冷笑,终于摆出了官威道:“也不知昨夜是谁搂着抱着就把本官往她床上勾引。本官还以为千芙姑娘洁身自好,不想在床上也是这般放浪形骸。”

千芙感到十分羞耻,掩面痛哭,说不出话。

城守终还是于心不忍,扶着她的肩膀道:“昨晚二公子留在你房里,你做了什么手脚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二公子追究起来,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昨夜是他把我叫过来的,他会这么做,你也该死心了吧。”

千芙不会不明白,陆瑾瑜对她无意。若是对她有意,便不会让她空等这些个年头。

容颜易逝,芳华易老,再过两年,她错过了最好的年华,想必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再把她追着捧着了。

今时今日,她才真真是有些心灰意冷。

城守道:“你若想通了,自可以跟了我,我娶你回去做侧室,照样也是风风光光的,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你若想不通,依然可以留在这弄梅阁做你的头牌,只不过今次你与我宿了一夜破了身,往后想必还会有更多的男人想要你的身子。”

千芙又岂不会权衡,是去给城守做妾,还是沦落风尘,那条路更好不是明摆着。

城守明显感觉到,千芙哭着哭着平静就下来,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抗拒了,顿时便是一阵心猿意马。

城守兴起,又把千芙给压了下去,尽情尽兴地要了她一回,还扬言道:“过两日我就纳你进门。”

这两日,梅城里传得最火热的便是千芙姑娘要嫁给城守大人做妾一事了。一些人觉得惋惜,往后再也看不见千芙的鼓上舞了,一些人又唏嘘千芙真是好福气。

而城守也相当喜欢她,给足了她面子和重视。

寻常人纳妾,只着了普通轿子去把新妾抬回来,甚至连正门都不走,直接从侧门进了便是。

而城守纳妾,不仅宴请了一些宾朋,虽然没有迎亲队伍,也没有拜堂环节,但还是准备当天八抬大轿地把千芙迎回来,并且从家门正大门入,一起面见宾朋。

这对于妾室来说,也是相当的荣光了。

陆婉初在别院里休养了两三天后,终于能够下床并且看似正常地走路了。她便着同陆瑾瑜一起,准备去城守家吃喜酒。

陆婉初这几天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因而走路对她来说居然有两分生疏,起初她在陆瑾瑜面前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走路了。

因为陆瑾瑜一直把她看着,让她浑不自在。且挪动一下双腿,腿上和腰上还留着一股绵绵的酸软劲儿。

她并着腿,强压下那股不适感,好在身上穿的是男子长衣,又裹了厚厚的棉袍,一般不容易看出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她身上又遮得严严实实的,半点也看不见脖子下面的吻痕。

陆婉初出了房门,也是听外面的人说起,关于千芙的事才得知一二。

原来千芙是先委身与城守,后才嫁给他为妾的。这种香艳的流言,一旦传开来,压都压不住。

走在路上,陆婉初忽然问:“二哥,可是那千芙对你用了什么手段?”

千芙明明心仪陆瑾瑜,却委身于城守,若说她是心甘情愿的,这不大可能。不然要委身早就委身了,又何必等到今日,更何必每年都趁陆瑾瑜到梅城来巡视时在那水鼓上面跳舞?

那天晚上陆瑾瑜也去过了弄梅阁,其中应该有什么内情。

陆婉初所能想到的,只能是千芙自己做了什么准备想促成好事,否则也不会阴差阳错与城守凑成了一双。

陆婉初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晚上陆瑾瑜在弄梅阁留下了,又会是一番怎样的结果?

或许她就会失去他。

陆婉初心下一慌,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紧紧抓在手里。

陆瑾瑜身形顿了顿,低下头看她,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低道:“她再使什么手段,那也是徒劳。我不喜欢的,碰也不会多碰她一下。只有我喜欢的,才想要狠狠地欺负。”

陆婉初鬓角下细细白白的耳根,不争气地红了。

陆瑾瑜牵着她继续往前走,醇厚的嗓音令人心生安定:“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受怕。”

陆婉初嘴硬地回道:“我才没担心受怕,我看那千芙嫁得甚好!”

千芙敢对陆瑾瑜使手段,如今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陆婉初也觉得她丝毫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