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温琪问:“你呢?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谢仲安扒饭的手顿了一下,“二十年前是瘾君子,后来是两坛骨灰。”

“不好意思。”

·00笙17笙27· 他扬眉,“还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现在寄人篱下,给你做煮饭公,陪吃陪睡,当然是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

什么陪吃陪睡……

温琪想了想,问出那个她最在意的问题,“快艇爆炸,你是怎么从海上活着回来的?”

他答得随意,“命大,被浪卷回来的。”

温琪不信,可是再问答案也都一样,“好,那我问别的,你为什么会说泰语?”

“我泰语不好,你听不懂才觉得我会说。”谢仲安笑着夹了一块鸡,在酱油里滚一圈,由白变黑,“说来话长,我在白沙村长大,十岁爸妈吸毒死了,之后就跟着阿婆。十几岁我到街上混,莫名其妙就混进了骥新赌场,梁先生刚知道我的那一年,阿婆重病,他把我送到泰国打拳,我打了一年多,赚了很多钱,可是阿婆还是没救回来。”

温琪听得出神,拿筷子的手迟迟没动,他给她挟菜,继续说:“当时梁先生的儿子被仇家绑架撕票,梁太太伤心跑到泰国来,梁先生就让我到茶园当打手。梁太太那时候一直想让我走,我当然不,后来她被我救了一次,就认我做了干儿子。”

温琪惊讶,“所以其实是梁太太认了你…难怪你到茶园,她招待你…之后你就回来管骥新了?”

他坦言,“对,梁先生知道我父母是吸毒死的,不会碰毒,不会觊觎他的位置,所以一直很重用我,其实骥新的黑产对我没什么吸引力。”

温琪大惊,“没吸引力,那你还做黑社会?”

谢仲安咧嘴一笑,夹鱼肉给她,“黑社会也只是份工作啊温小姐,我也是要吃饭的,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只管骥新赌场和各个堂口。不过梁先生对我有恩,他有难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何况梁绍棠差点杀了我,这仇我一定会报。”

听到报仇,温琪吃不下了,端碗到厨房。

谢仲安跟上来拉她,说她吃得太少让她再喝一碗汤,她不想喝,实在听得没有胃口,“打打杀杀什么仇啊恨啊,我演电影都没你跌宕,吃不下。连个素菜都没有。”

“明天给你炒个青菜。”他过来抱她,哄她,叫她笑一笑,哄着哄着手就伸进她衣服里。都说饱暖思淫欲,说的一点都不假。

他探进去摸到她湿软的里面,附耳关心她,“还是有点肿,晚上给你舔舔。”

“不要…”温琪一点也不想被他关心,踮着脚推他,想脱离他的指尖,可是那是他的手,又不是固定的木头架子,她往前他也往前,她往上他更往上,推来推去反而变成调情,他掌心都渐渐湿濡,舔舐起她耳廓,摆明了要和她在厨房大干一场。

温琪才不想在做过饭杀过鱼的厨房里做爱!

好在座机突然响起来,她得以提起裤子去接电话,接起来听到对面声音,又害她怔住。

何良宇在剧组,周围声音嘈杂,“kiki,是我,我看到你的短信,怎么那么突然?可否等我回来再面谈?”

她好想说可以,手都在抖,“理由我都在短信说明了,好聚好散,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其实就是没感觉了,别来找我,我不会见你的。”

客厅安静,座机漏音足够另一人听清所有对话。

温琪猛然把电话挂断,身后男人贴上来搂她,醋意横生地学舌,“‘可否等我回来再面谈’?”然后点烟冷嗤,“装模作样。这种男的靠不住,我死了你也不许吃回头草。”

第0060章 60. 姓何的来过?

那天那顿饭后,谢仲安就早出晚归、夜不归宿几乎不见人影。她联系不到他,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何良宇找到她家楼下的时候,温琪一个人在家,他打电话问她可不可以见面,温琪当然说不可以。

她说不出伤人的话,将在心里演练许多遍的分手宣言说给他听,一些现实问题的确存在,比如何良宇才二十七岁,在事业上升期,不可能公开和她的关系,甚至还会晚婚。

虽然她都可以理解,但这也都是她需要做出的牺牲不是吗?

因此挂断电话后,她郁闷了很久,抽了三支烟,抽到反胃干呕才去洗手间漱口。

她情绪来到低谷,好死不死当天晚上谢仲安毫无征兆地从外面回来,当时温琪好不容易睡着,听到开门声迷迷糊糊坐起来,以为家里进贼,刚要报警,想起谢仲安拿了一把她家的钥匙,可以随意进出她家。

温琪本来就因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听到他这样堂而皇之闯入她家,困意全无,起来开门确认了一眼是他,就将卧室门锁上,不让他睡自己身边。

结果门外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她最开始用枕头捂住脑袋,过了会儿听到男人闷哼,她才打开一条门缝,发现谢仲安翻出了她家急救箱,正在客厅昏暗的光线下给手臂包扎。

空气中有浓重血腥味。

她惊呆了,走过去,看到一地染血的纱布,立即捂住眼睛不敢靠近,“…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天不见人,回来就一身血,怎么弄得这么吓人?都这样了去医院不行吗?”

“血已经止住了。”谢仲安给手臂完成包扎,看向门口,“姓何的来过?”

温琪一愣。

他又说:“进来一股烟味,不是见过他,你会抽这么多烟?”他站起来把脏纱布塞进塑料袋扎紧,踢向一边,“感情这么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消失了十年。才十个月,他就比我好了?”

她好怕他身上的血味,皱眉捏鼻子不说话。

“我不嫌你家里烟味,你还嫌我臭。我去洗澡。”

“你有伤怎么洗?”不是温琪讲究,实在是他流太多血,她好怕他今晚出事,她没办法一个人搞定。

“那怎么办?你帮我洗?帮我洗吧,不然我伤口发炎还是要你照顾我。”

温琪咬牙看着他,觉得他真可恶。

浴室里水汽蒸腾,谢仲安站在浴缸里,抬高手臂,温琪不情愿地用自己的粉红色浴球揉搓出细密泡沫,往他身上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