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时间?之神的预言到底正确与否……他持怀疑态度, 因为他认为自己长于自控, 没?有?任何“暴君”的潜质,更不可?能变成?那?团疯狂混乱的漆黑之物。然而, 若能目睹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泥沼这却让郁飞尘感到未来还有?点盼头,值得好好对待了?。
如果?命运中将?有?不可?能之事相继发?生,好过如一潭死水般无波无澜。他偶尔觉得自己实?在像个无生命的物体。
白松狐疑地看向郁飞尘,确认那?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郁哥却看着轻松快乐了?起?来?那?情绪里甚至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成?分在。
收回思绪,郁飞尘环视四周环境。
金属的味道,他没?闻错。阴霾密布的天空下,隐约能看到远处高耸的巨大城池,而他们面前则是个巨大的半球形金属堡垒。堡垒外墙由黄铜和银铁制成?,外墙破损处能看到里面精密咬合的传送齿轮。咔哒咔哒的机械声音响成?海洋,堡垒右后方,一个方形烟囱将?黑烟送往半空。
他们前面已经有?几个人了?。
郁飞尘带白松走上前去。忽然,他停了?,低头看向自己的衣饰,又伸出手掌。
他穿深棕色披风式长袍,里面是白衬衫和皮马甲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年纪小了?几岁。这是那?种十七八岁的少年才有?的手,还没?完全长成?,怪不得他觉得视野低了?一些。
不过,即使骨架比成?年状态小了?一号,同龄人里也算比较优秀了?。
“你终于发?现了?,郁哥。”白松道:“你好酷,还特别可?爱,真的。我上次就想?知道你上学的时候长什么样子了?。”
郁飞尘也真诚地对白松的外貌做出评价:“你好像初中还没?毕业。”
“哈!郁哥都会开玩笑了?!”
说?着,他们走上前。前面已经簇拥了?几个人,女孩都穿深栗色及膝蓬森*晚*整*理裙,有?皮质束腰、泡泡袖、和黄铜扣,男性则穿风格差不多的披风、马甲和短靴。其中最老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由于外表年纪都不大,这次的同伴们比上个世界看起?来眉清目秀了?许多。而他们脸上又确实?充满了?与年龄相符的迷惑。
“又来人了?!”那?位目测二十岁的青年朝他俩招了?招手:“你们怎么来的?也不认识这是什么鬼地方吗?”
郁飞尘看过去。一共八个人,其中两个人状若痴呆,两个人在哭泣,另外四个人全都充满期望地看着他,要么像是热切地希望他能带来有?价值的信息,要么明明白白写着“倒霉鬼又多了?俩”的庆幸。他做出初步判断,这局几乎全是新手。
“你们来多久了??”
“没?多久呢,唉。”男青年扯了?扯衬衫领口:“我正短跑锦标赛呢,草,一眨眼差点撞到前面那?个铁墙上,看来之前跑的得超光速了?吧?”
正在哭的那?个卷发?女孩道:“老师罚我抄契约咒语,我还没?抄完呢……”
另一个十八九岁的成?年男孩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嘟囔着一些混乱的话,他们听不懂。
还有?一个人更加奇怪,他正在四处绕圈走路。
白松:“你在干什么?”
那?男孩彬彬有?礼,“对不起?,我刚刚还有?八条腿,现在只有?两条了?,很?好奇这样的走路方式。原来还可?以走出非直线,真不错。”
白松:“失礼了?,螃蟹先?生。”
男青年再次问了?他们一句:“你们怎么来的?”
郁飞尘思忖片刻,没?隐瞒什么:“来之前正在被追杀。”
男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兄弟,得救了?。”
正说?着,来时的地方又出现一个身影,是个眉目十分清秀雅致的少年。黑色长发?半束,披风外套挂他身上,与整个人说?不出的违和。
“在下灵微,”他朝几个人一礼,语气?中带有?迟疑:“敢问各位道友……这是何处?”
词汇量丰富后的白松环视四周,喃喃道:“短跑的、抄咒语的、叽叽咕咕的、属螃蟹的、修仙的、还有?老黄瓜刷嫩漆的……这锅食材也太丰富了?。”
至于“老黄瓜刷嫩漆”指的是谁,郁飞尘认为是白松自己说?自己。
名叫陈桐的男青年去接待了?那?位小道长,过一大会儿,又来一位栗色卷发?的青年,他面容温和俊秀,却一言不发?,走上来的第一动作就是环视诸人,看起?来是熟手。
现在已经十二个人了?,但后面的堡垒没?任何动静,不像剧情开启的样子,看来还有?人要来。
精力旺盛的男青年陈桐道:“要不去周围看看?”
说?着就开始鼓动他人。
郁飞尘:“再等,还有?人。”
栗发?青年朝他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许冷漠。
陈桐:“你知道这鬼地方是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前方灰蒙蒙的锈铁地面上又出现一个身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装束和其它人一样,淡金长发?末梢微卷,气?质冷淡,有?双霜绿色的眼睛。
十三个人了?,当他也走过来,齿轮传送声陡然增大,堡垒正中的黄铜大门缓缓滑开,门上的孔洞冒出数排蒸汽烟雾。烟雾散去后,里面是个双重结构滚水河流拱卫着最中央的钢铁内堡垒,连接内堡垒与外墙的是个长金属吊桥。
小型螺旋桨带着铜管喇叭悬浮在空中,喇叭内传出甜美欢快的播报声。
“欢迎新生入学爱丽丝魔法学院!排队通过吊桥前,请登记入学信息,领取校徽~”
只见吊桥端口旁立着一个破旧的人形机械人,右臂处的齿轮咬合不准,一边转动,一边溅出火花。它拖着两个托盘,一个放着莎草纸,另一个则堆放十几个齿轮徽章。
“草,怎么还入学了??”陈桐说?,“我都脱离苦海二十年了?,别吧。”
回应他的是外堡垒大门轰然落下的声音。
他求助般看向郁飞尘:“兄弟,你说?该怎么办?”
郁飞尘拍了?拍白松的肩膀,白松把“副本”概念简单解释了?一下,告知大家,现在的路只有?努力逃生一条,而且将?面临着诡异的死亡。
那?些人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叽里咕噜”的那?位仁兄仍然在激动地叽里咕噜着。按理说?,不同语言环境的人被拉到一个世界会无师自通这里的语言 ,但是这位仁兄原来世界的语言逻辑甚至整个思维体系可?能与这里差异太大,无法流畅转换,导致只能说?出一些支离破碎的词汇。
郁飞尘先?把表填了?,表格甚至不能称之为表格,因为只有?一个姓名,他填了?个简单的“郁”。白松有?样学样,填了?个“白”。栗发?青年填了?“文森特”。不知为何,郁飞尘觉得他对自己的敌视态度又加深了?一层。
接着是最后来的那?位。他没?看任何人,把垂落的长发?别在耳后,拿起?羽毛笔蘸了?墨水,笔尖点在纸面上,正准备写什么。
郁飞尘忽然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