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凯觉得膝盖有点凉,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稀里糊涂地射了一地。
岳洋在他身后悉悉索索了一阵,吻了吻他的脖子,站起身收拾残局。
许文凯爬上床,眼睛随着衣衫齐整的岳洋一起来来回回,心里高兴得很岳洋也有说对不起的时候,这才是公平的交往。
岳洋换上家居服,端了盆水进卧室,用温热的毛巾擦掉润滑液,又掰开臀瓣沾了沾稍微有点红肿的后穴:“还疼吗?”
“不疼了。”许文凯翻个身,在床上蹭着换了个方向枕在岳洋腿上,“你刚才怎么那么急?”
岳洋揉了揉他的头发:“听了那么色情的话,能不急吗?”
“呿,”许文凯不买账,“那别人说色情的话你也要把他上了还是怎么着?”
岳洋知道他想听什么:“别人是别人,我喜欢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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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钥匙,“对不起”和“我喜欢你”,许文凯想: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十、重逢
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的时候,岳洋正满心怒气地敲着空格键,下属的一份季度述职报告敷衍到极致,这种恬不知耻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所幸当事人正在跟大客户开会,否则一定要紧急召回先骂一顿再说。
这通陌生来电显然不是时候,岳洋放任它在桌上震了三个回合,压了压脾气接起来:“你好。”
或者是纠缠不休的推销员,或者是换了新号的朋友,他更希望是前者。
“你好,”对方听起来漫不经心,显然不是来找业务的,“岳洋?”
“对,我是。”这种懒洋洋的叫法有点耳熟,好像不久之前刚听到过,声音却很陌生。岳洋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也不便沉默太久,“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我是路子明。”
行政助理施施然来到岳洋办公室,敲了敲开敞的玻璃门:“经理级别一次一百,拿来吧。”
“嗯?”岳洋含着烟一怔,慌慌张张把香烟捻在鼠标垫上,顿时烧出一股橡胶的焦糊味,这才完全清醒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刘助理。”他抽出一张纸巾蘸了蘸杯子里的水扔到鼠标垫上,合起手掌求情,“饶了我吧,就这一次。”
刘助理伸出涂了红色指甲油的食指,勾了勾:“规矩就是规矩,再说外边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没看见也闻见了。”
岳洋叹口气,拿出钱包抽一张粉色大钞递出去,等她要拿又收起手指躲开:“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刘助理扬手抽走钞票:“交罚款还这么多条件?”
“又不是难事,”岳洋在罚款明细表上签了名,“你答应我别把刚才的糗事说出去。”
“不行,一定得说。”刘助理耸起肩膀眉眼含笑,“我得让小姑娘们知道知道,她们岳经理不是神仙,别捧得那么高。”
Q市作为公司总部,上上下下三百多号人,其中一半是女性,一半里又有二分之一是刚毕业一两年的女孩,难免会八卦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上司。岳洋的性格还算平易,就连年近四十的刘助理,也时常无视上下级关系开他玩笑,更不用说女孩子们了。
岳洋其实无所谓,刚才那番打趣只是为了掩饰尴尬。
他的尴尬并非来自于烧了一个洞的鼠标垫,而是无法控制的颤抖。他抖得这么厉害,点烟都勉强。
他的初吻,七年没见的初恋情人路子明,居然人在Q市。
路子明提议请客吃饭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等挂断了电话才知道后悔他从别人那知道路子明继承了家里的采石场,三年乡镇小老板的日子还不一定把眉清目秀的路子明变成什么样,估计说起话来也比当年更难入耳。岳洋活到现在没多少美好回忆,就怕这一见面要毁了仅存的硕果。
岳洋又草草看了几眼下属的报告,过眼不入心,索性扶着额头发愣。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跟路子明不过做了一年的同桌,感情根本算不上深厚,只是有些特别,而且对路子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绝不会因为碰巧人在Q市就找到自己头上。
他再次下意识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刚碰到下唇就像被烫到一样拿开,重新插回去。路子明正在Q市有名的景点附近,算上堵车,到香港路差不多正赶上下班,这不到一个小时的缓冲对于岳洋来说既漫长难熬,又短暂得令他不知所措。
事实证明,岳洋对Q市的交通做了乐观估计,他在大厅心神不宁地多煎熬了二十多分钟,才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穿过旋转门。岳洋一心以为路子明变成财大气粗的乡村胖子,扫了一眼,没认出来,出于礼貌转开目光。
“是你眼神不好还是我变化太大?”路子明两三步迈到他眼前,扬了扬手,“哟。”
“哟”完了就是一个拥抱,岳洋身体一僵,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背:“子明,我没认出是你。”
路子明紧了紧嘴角:“我还真不适应你叫我这个。走吧,去哪吃?”
岳洋想说“你瘦了不少”,却感觉有点暧昧,直接回答说那我们去老大连路烧烤店吧,打车也就是起步价,路子明随即来了句:你不是有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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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洋这才听说高三同学都知道他车房兼备在Q市混得风生水起,还有夸张的传说他事业有成,已经是“总”的级别:“扯淡,我也就是个小经理,房贷没还完房子还不算是我的,车是有,一般不开,油价太贵养不起。”
路子明笑了,叼着烟按住岳洋后脑勺揉了几把,像个黑社会干部对待重点培养的马仔。岳洋反手绞住他胳膊,弯腰在肚子上打了一记老友拳:“你怎么样?快混成地头蛇了吧。”
“我?我这日子过的啊,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了。”
路子明声音里带着自嘲,脸上挂着冷笑,护住打火机点烟。风太大,他试了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岳洋掏出自己的防风打火机凑到他眼前,之后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Q市属于二线城市,下班时间的拥堵状况却直逼京沪,两人立在初冬的街头默默吸了几支烟,还是没拦到出租。岳洋跺跺脚,弯起手指弹掉烟屁股:“算了,换个地方喝疙瘩汤去,走着十五分钟。”
“怎么都行。”
路子明看上去并不打算在街头阐述自己糟糕的生活,只感慨一句Q市到底干净,空气也好,落后半步跟在岳洋身后。街头喧嚣,掩盖起他的脚步声,岳洋莫名地脊梁发麻,仿佛路子明随时会从背后砍上一刀。
转进燕儿岛路之后,周遭明显安静下来,路子明快走一步跟岳洋并肩而行,说我在县城窝了这几年已经不太记得大城市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