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各女子?争相将“季容妗”作为榜样?。

当然,将她作为榜样?的不止是?那些女子?。

例如那位守城门的大哥,得知了此事后, 目瞪口呆半晌, 一拍大腿, 眼里发出猛烈的光:“老子?就?说她长得很有前途吧!真乃我辈楷模!”

同年, 陛下生辰当日?,大乾新?增律法数部,言明实行?女子?为官制, 试行?三年,并派人去往女皇国学习。

大乾历经?百年的“男尊女卑”思想受到?了冲击,于历史长河中拉开了“男女平等”的帷幕。

季容妗不知道等到?那日?需要多久, 所有的平等与权力?,都需要有人付出血泪, 她不介意当那个先行?者,只盼着有一日?,季太傅的夙愿能够实现。

不过这些未来的事都与她无关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她与沈竹绾的婚礼。

迟则生变,为了防止一些老家?伙生事,两人的婚期就?定在十月一日?,季容妗看过了,那日?是?吉日?,宜嫁娶,就?时间而言还有三个月,也绰绰有余。

八月的天,正是?热的时候。

季容妗哪也不想去,每日?只蜗居在公主府设计请柬。

据说沈竹绾与她的婚礼定下来后,林长存那厮便开始被逼着相亲,江楠语的学医之途漫漫,身为“大龄”女青年,一点也没有要成亲的意思。

常青山离开京城,听?他自己说要到?女皇国开拓业务,季容妗便让他顺带着给自己捎了一封信给谢林鸢以及肖桂安等人。

叶漉倒是?在京城安了家?,身边时常跟着一个少女。季容妗有时能遇见她们,但严格说起?来,她和叶漉很少见面。

其中缘由她不知道,但猜测许是?与宋楠有关。

临近傍晚,天地间的热度总算散去了几分。

书房内,季容妗满脸笑容地拿着手中的草纸伸了个懒腰,神?情放松道:“总算画好了。”

沈竹绾朝她投去一眼,放下手中书籍:“与我看看。”

季容妗递过那图纸,指着图纸上的两个小人道:“这两人是?绾绾与我,只要将请柬打开,我们两便会?牵着手出现。”

说着,她指了指连在两人身上的花束,道:“这是?我们那个时代?成亲会?有的,意味着幸福美满的花束门。”

除却这些,另有一些花纹配饰,中央的一块空白自然便是?请帖内容。

季容妗特地避开了那颗爱心,生怕女人回想起?什么。

然而她兴致勃勃地说完后,女人只是?颔首,道:“嗯,好看。”

她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还在请柬上找着什么,不过短短须臾,便收回目光,道:“阿妗做主此事便好。”

季容妗顿了一下,试探出声:“要不在小人中间加颗爱心?”

“不必。”女人起?身,云淡风轻:“不用与你们的一样?。”

季容妗:“……”

她看着女人的背影,隐隐明白了什么。

过了许些日?子?,季容妗终于将第一张成品请柬拿到?了沈竹绾面前。

与她先前画的无二,少女确实没有将那爱心加上。

沈竹绾看着手中的请柬,心情忽然便低落起?来,但是?先前分明说不要加上的也是?她,若是?此时再?说加上,显得她多么幼稚无理?取闹。

于是?她只“嗯”了一声,露出一个笑,道:“好看的。”

“真的吗?”季容妗弯了弯唇,本欲逗一下女人,但在看见她并没有多少上扬弧度的唇角后,又忍不住与她道:“其实,我还是?加了一些东西的,只不过,绾绾现在看不见。”

沈竹绾疑惑抬眸,便见少女神?秘一笑,道:“等到?成亲那日?,绾绾便知道了。”

少女向来喜欢给她一些惊喜,却又总是?忍不住告诉她,但每次也很有分寸地保留了些神?秘感,不说具体的是?什么。

不过很显然,她知道自己在意什么。

沈竹绾看着少女一副“早便知晓她在为难什么”的模样?,心底难能有几分窘迫,三言两语打发走少女后,便将那请柬拿在手中细细观摩,想着那所谓的惊喜会?在何处。

看了半晌没有接过,沈竹绾便将它放在一旁,手腕微动,正欲拿一旁的毛笔时,不知何时搁置在她手边的茶盏被碰倒了。

流出的茶水沾湿了请帖,沈竹绾连忙将那张请帖拿出,却在上面看到?了一行?先前没有看见的小字。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炎热的夏日?随着最后一声蝉鸣禁声而终止。

秋天到?了。

在百姓丰收的喜悦中,沈竹绾与季容妗的婚礼也如约举行?。

这一日?,大乾上下一片喜悦,四?处张灯结彩,就?连秋日?里的萧索都被冲淡了几分。

当事人季容妗心底十分紧张。

明面上两人是?二婚,实际上,这是?她上下两辈子?来第一次成亲。

妆房内,季容妗紧张地看向身边的梁婉亭:“娘,我头发不乱吧?”

梁婉亭好笑地看着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的女儿,屏退冬梅,出声道:“这般紧张做什么?”

季容妗摇了摇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身上的嫁衣是?她与沈竹绾一同选择的,正红色嫁衣上用金线绣着桂花的图案,大气端庄,她额间贴着花钿,眉眼皆用画笔描摹,晕了些浅浅的粉色,配上那双灼人的桃花眸,的确明艳动人。

季容妗说不清在紧张什么,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