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路边摊吃到撑,去了电影院,一边消化一边休息,棠糖嫌电影无聊,中途还打了个盹,醒来发现妹宝抱着爆米花在流泪。
明明是搞笑片来着。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天黑,路过电动城,又进去疯玩一圈,最后才到棠糖说的“地方?”。
一间名叫“醉入”的酒吧。
这家店隐藏在红谷巷中,从外看是很质朴的一间四合院,走进去却别有?洞天,正?对的屋子里,玩着疯狂的摇滚乐,因为隔音做得好,推门而入才感受到那震动地板的声波。
两?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看着与?此?地格格不入。
尤其妹宝,这样灯红酒绿的地方?,她是第一次来,就算身边有?人陪同,也难免局促不安。
棠糖领她去吧台坐下,找服务员要了两?杯低度数的鸡尾酒,纯是混合果汁的酸酸甜甜的清爽口?感,一杯Margarita,一杯Singapore Sling,都是经典酒品,相比店里调酒师自己研发的花里胡哨的款,经典款至少不会踩雷。
耳边闹哄哄的,棠糖浅酌着酒,往红男绿女?的舞池里看:“要去跳舞吗?”
视线收回,先看妹宝,再扫自己,一个穿白裙,一个穿白T,一眼?单纯好骗的无知少女?,不由耸耸肩:“不过,咱俩穿着打扮太像学生了。”
本以为妹宝会拒绝,没想到她仰头再饮酒,饮得酒杯见底,然后站起身,回眸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呢?”
洒脱大方?、优雅自信,叫人很是惊喜。棠糖依然坐在吧台前,扭着身子望着舞台。
雪白的精灵融入了浓郁的红绿暗调,裙摆轻扬,步伐翩跹,恍若一段弯月,在厚重层云中徐徐浮动,缓慢而从容地散发出洁白无垢的、清透莹亮的光,冷白、又温柔。
泡在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中,不乏有?酷爱玩弄感情的浪荡子,眼?下的女?孩子清纯可人,像山间清晨时,漫步在朝露和曦光中的小鹿,很难不叫野兽们露出獠牙。
陆续有?男人往舞池里送酒,妹宝不至于?单纯至此?,统统婉拒,但?若有?人邀她跳舞,她便微微鞠躬,欣然接受。
几?场之后,累了,回到吧台,恰好遇上梁鹤深打来的电话。
身边如此?嘈杂,妹宝下意识挂断,尽情肆放换来的好心情,因这个“恰好”而消失无踪。
再看时间,是晚课结束了。
这样云里雾里的一天,终究要有?个尽头。
妹宝又向服务生要一杯鸡尾酒,点名要烈的,对方?便推荐了长岛冰茶和血腥玛丽,这两?个名字都好听,于?是都点了。
“喝太多了。”棠糖抢走那杯听着清纯实则辛辣的长岛冰茶,说,“这个是我的最爱,让给我吧。”
妹宝笑意温柔,欣然拱手相让。
要说酒精度数,长岛冰茶和血腥玛丽其实相差不多,只是口?感不同,但?如果听着音乐细品慢饮,或许也不至于?喝醉,棠糖就是这样想的。
谁料妹宝意不在品酒,她喝得很急,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灌醉。
手机铃声又响,在肘边震动好久,妹宝忍无可忍,接起来。
“妹宝?”金属摇滚的轰轰烈烈入耳,对面声音明显一顿,然后沉下声音,“你在哪里?”
妹宝说:“酒吧。”
梁鹤深反应了一下,才问:“哪里的酒吧,我来接你。”
虽然她说今晚有?课,没时间庆祝生日,但?或许又请了假,和蜀绣班子那群人在一起玩闹,地点刚好选了酒吧,年轻人聚会,不是饭店,就是酒吧KTV,不稀奇。梁鹤深很快冷静下来。
妹宝声音懒懒的:“红谷巷里一家名叫‘醉入’的酒吧。”
恰逢路口?红灯停,梁鹤深一边留意前面道路,一边继续说:“好,给我发个定位,我马上过来,你明天还要上课,酒不宜多……”
嘟嘟嘟
乒里乓啷的摇滚音乐戛然,电话被挂断了。
什么情况?梁鹤深分出余光晃了眼?手机屏幕,没等来妹宝的定位消息。
靠边临停,往导航里输入目的地,醉入?哪两?个字?他试着查找,找出来,是在红谷巷里的一段禁行区。
接近目的地,梁鹤深再给妹宝打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担心她玩脱,醉酒误事,跟她师兄师姐们在一起,人身安全倒是有?保障,怕就怕某些心怀鬼胎的人借机为非作歹……
梁鹤深想得心烦,也心乱,最后开?门下车。
复健到现在,他离了手杖也能走,就是缺了点安全感,还是把手杖带上,实木纹理细腻,似山也似水,再镀一层鎏金,点缀几?颗宝石,确实是好看。
而且,真让他再看见秦淮远那家伙对妹宝动手动脚,这次他绝不会只是敲柱子了。
今夜之后,等他往妹宝的无名指上正?式套上了婚戒,等明天一早去民政局敲定了名分问题,就再也没有?姓秦的事了,梁鹤深暗自心想,想着想着,嘴角浮出了笑,只盼着妹宝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不然他……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女?主人醉得不省人事可还行?
梁鹤深几?乎可以想象到妹宝喜极而泣的表情,她湿漉漉又亮闪闪的眼?睛,因为潮湿而凝结成?片的浓郁睫羽……
虽然他发自内心不愿意看到她掉眼?泪,但?如果是因为这种原因,梨花带雨也变得万分可爱,反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就好啦。
所以,直到他顶着嘈杂炸裂的金属摇滚乐,在灯红酒绿的舞池里,在搔首弄姿的一片狂放肉浪中,锁定那道刺眼?白光,并且看到她那段摇曳生风的舞姿前,他的心情都是相当愉悦的。
或许也因这伴奏格外火辣,梁鹤深恍惚被这一阵阵侵袭入耳的声浪震得胸闷、头疼,目之所及,暗色灯效暧昧而靡艳,加重了他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眩晕感。
晕那男男女?女?,晕那摇晃酒杯,晕纠缠其中的,那一颦一笑。
一首重金属结束,妹宝歇口?气?的功夫,看见了他,懒洋洋的一眼?,有?恃无恐的一眼?,她慢条斯理走过来,舞台只有?一步阶梯,对正?常人而言可以忽略不计,对梁鹤深而言依然是一道不容易跨越的坎,而这个高度,刚好够她与?他视线齐平。
“你来啦?”妹宝舞后的气?息还没喘匀,笑着递出手,“来跳一曲吧?”
梁鹤深晃了下睫。跳这种热烈的、激情的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