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1 / 1)

可笑,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怪病,又哪里想到要去治?

而这怪病,从他回国的那一刻,又自己好了。

这不是命运捉弄又是什?么?

他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妹宝,妹宝会因此留下来吗?是出于爱,出于责任,还是出于同情?无论因为什?么,他都真成她的绊脚石了,他做不到那么卑劣可耻。

梁鹤深心乱如麻,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宁静,柔和一笑:“所?以?你是说?,你要周游世界,常驻国外了?”

妹宝心虚地眨了眨眼:“哪有?您别冤枉我好吗?当然?不可能一年四季每天都在国外啊!还有师兄师姐在呢!我只是负责其中一个主?题而已……”

师兄师姐?所?以?姓秦的也会去咯?对?,他当然?会去!毕竟来日方长,朝夕相处,他和妹宝在一起的时间简直多得可怕啊!

梁鹤深陡然?想起那夜,秦淮远那嚣张至极的话,那胜券在握的笑,好不容易修复的理智再度崩坏:“那个包藏祸心、两面三刀、蛇蝎心肠的男人也去?”

妹宝眉棱一挑,愣住:“啊?谁?”

梁鹤深抬指敲敲桌,竭力装得无所?谓:“姓秦的那个。”

妹宝如坐云雾:“您是说?秦师兄?秦淮远?”

梁鹤深笑说?:“你还有几个姓秦的师兄?”

妹宝默了几秒,像在认真盘查“嫌疑人”名单:“确实只有他一个。”

梁鹤深轻笑出声,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总之绝不是轻松的调子。

妹宝盯着他,恍惚中看穿他的全部心思,于是站起身,迎着他疑惑的目光,走去他身边。

习惯成自然?的动作,梁鹤深摊开遮挡的手臂,回应一个迎接的姿势。

无声对?视间,妹宝顺势坐去他腿上,脊背微曲,低下头?,柔软的手掌捧着他的脸,缓慢温柔摩挲着。

她的掌心有点凉,但像烙铁烫在他的五脏六腑,梁鹤深实难控制地心动,从头?到脚浮起一种细细密密的紧绷感,甚至有些疼,哪里疼?不知?道,就是闷闷的,疼得喘不过气,快窒息。

妹宝唇角一弯,笑了,很甜的一个笑。

如春风,悄无声息的,就把寒冬的冰雪消融。

在他心里,化出一汪明澈见底的湛蓝湖泊,如宝石熠亮耀眼,也似她的眸,深深的,把他看得长出一双无形的手,拨开了一片笼罩心头?的浓雾,拨来了一缕暖入心底的阳光,什?么桃花、梨花、杏花,五颜六色的沁人芬芳,瞬间就在这烟雨蒙蒙的注视下,绽开了。

“对?。”梁鹤深笑了下,抬起手,掌心圈起她的手背,坦然?认了,“我舍不得你,也吃这种没?有道理的醋,你怎么既是甜的,又是酸的?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世上还有如此奇妙的存在,除了你。”

妹宝想笑,笑不出,很艰难,因为她认同他。

他说?出来的话是一口糖,喂进她嘴里却变成惹泪的酸。

“我也舍不得你,未来一段时间,我的确没?办法?经常陪着你,但秦师兄,我可以?对?天发誓,他只是师兄,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是师兄,我遇上的是你,又怎么还会喜欢别人?”

因为带了些隐忍的哭腔,妹宝的声音难免变得更加软糯,像一朵雪白棉花糖,散发出一股勾引人犯罪的甜香,他想咬一口,想咬……想吃,想深深陷进去,被棉花糖紧紧包裹。

但此时此刻,这份心猿意马显得邪门。

梁鹤深忍住情动,说?:“那只是你现在的想法?,你以?前难道不是也觉得,我只是你的世叔?”

“那怎么能一样?”妹宝耸耸嘴巴,傲娇道,“我从有记忆时起,就知?道我是要做你老婆的,所?以?我连办家家酒都不会做别人的老婆。”

“……”梁鹤深呆住,然?后“噗嗤”一笑,暗叹他真的好没?出息,又快被她三言两语哄好了,“小骗子!”

他轻轻揉她脸颊:“你明明说?过,年满二十,就要跟我毁约退婚。”

妹宝移了移视线,抿抿唇,有些惭愧地说?:“您不喜欢抛头?露面,爷爷又不给我看您的照片,我都不知?道您长什?么样,万一很丑呢!又老又丑的,我……”

梁鹤深手指又挪去捏她鼻尖:“还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小骗子!”

妹宝不说?话了,梁鹤深探着脖子仰头?,手掌握着她的后脑勺往下,再也忍不住,亲吻她。

很甜。

喉头?滚动,眼泪溢出眼眶,是幸福的,是安稳的。

梁鹤深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他真的很可笑,怀里的宝贝姑娘,是一轮甚至还没?见过他的人,就义无反顾跨越千山万水来找他,把他照亮的,傻乎乎又勇敢乐观的太阳。

他怕她离开,怕她不要他?可是太阳东升西落不是很正常的吗?她离开便离开,他追上去不就好了?

秋,何况还是深秋……距今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他一定能治好那个怪病!这世界上,迄今为止还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缠绵悠长的一个吻,结束后,妹宝双颊晕红,连带头?皮都在发烫。

明亮灯光,餐桌边,阿黄懒懒匍匐腿边,小白……小白哪里去了?妹宝没?找到,她莫名有些手足无措。

梁鹤深意犹未尽,又凑近吻她的脖颈,嗅着那片清香,再呼出潮湿热腾的气息,抬起眸,眸中笼着一片迷蒙温暖,音色里充盈着情欲难掩的沉哑动人:“妹宝,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啊……啊?”妹宝愣一下,找回点理智,“您是说?回巧梨沟再办一场吗?”

梁鹤深:“巧梨沟要办,北城当然?也要办!”

妹宝:“哪有办两次婚礼的!”

梁鹤深收起笑意,神色低落:“你不喜欢?”

妹宝蹙眉想了想:“可我们是头?婚啊,为什?么要办两场?”

“因为……”梁鹤深眨了下睫,将脸埋进她的胸口,深深呼吸几趟,才说?,“我欠你的,我们的婚礼办得太潦草,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婚礼潦草,妹宝不否认,但他想象中的样子?不免好奇:“您想象中的,是什?么样子?”

梁鹤深抬起头?,微微笑:“很盛大,你要穿价值上亿的婚纱,上面满满都是钻石和珠宝,裙摆铺开要占据一个房间,婚礼办在我们自己的庄园,要把庄园种满玫瑰,天上要悬挂数不清的水晶,铺成星辰银河那般,夜里要放烟花,把北城夜空映亮,宴席要摆三天,七天也行?,全北城的人都可以?来,当然?不会收他们的礼金,总之……要全北城的人,或者全世界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