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人竟然私自以人肉喂尸!天理何在啊?!”
这一嗓子像是石落水中,激起千层巨浪,场面一下嘈杂了起来,
“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是九宗之末呢,用那种阴毒的法子练尸也不怕折了阳寿!”
“狗改不了吃屎啊,我看不只他一个人,其他人也是呢,这穆玄宁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尸魁宗的宗主穆玄宁原是闭目轻阖的,哪怕那男弟子被抓到了空中也未有半分反应,闻言忽的睁开了双眼,目光阴毒的看向方才说话的三心宗宗主林天河,
“狗才!你方才说的话敢不敢再说一遍?!”
三心宗排名位列第八,林天河自觉高他一等,冷哼出声,
“我说你穆玄宁不是个好东西!天天掘人家祖坟练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还开宗立派?!我呸!可别误人子弟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大部分正常人就没有想着去练尸的,因此尸魁宗弟子人数最少,只有区区百人之数,跟三心宗一比不免落了下风。
穆玄宁闻言阴笑一声,半句废话不多说,直接从乾坤袋中召出了本命尸魃,那尸魃身高八尺,是个肌肉虬结的巨汉,肤色发青颈带一条儿臂粗的铁链,长得直拖到了地下。
他收到了穆玄宁的指示,一步一步朝着林天河走去,脚踏在地上像是钢铁砸地,加上那锁链拖地发出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心惊胆战,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一般。
三心宗的宗训是清心静心养心,简而言之里面的弟子完全就是一群留了头发的和尚,半分武力值没有的那种,谁也惹不起,要不是尸魁宗名声不好,三心宗也未必能居于他上。
不巧的很,林天河最是嘴碎爱得罪人,这一代宗主之位又好死不死的传到了他手上,方才他话里话外都带侮辱之意,能养尸的人又是什么好性子,尸魁宗众弟子当即跟着穆玄宁站起身来,身后齐压压一排死尸,看的人心底发慌双腿打颤。
林天河的大弟子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
“师父,这下可怎么办?”
其他宗门肯定是不会帮忙了,不趁机捅一刀都是好的,上面那三个大巨头也肯定是不会管他们这种小虾米的,没见吵了这么久清风掌门都没派个人过来问问嘛。
他们露了怯意,被穆玄宁看的清楚,不由得冷笑出声,
“林天河,你今日若是从爷爷的□□下钻过去,再磕三个响头,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如何?”
这种把脸扔地上让人踩的事,林天河要是做了,以后这掌门也不用当了,他闻言怒极,周身玄气外放,恨声道,
“老阴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这里称爷爷,真当我怕了你不成?!今日便拼个鱼死网破!拿命来――!!”
说完一手聚集玄气直朝着那尸魃天灵死穴打去,另一手召出了一个边缘呈锯齿状的金轮打向穆玄宁。
二人打得不可开交,二宗弟子自然也不可能冷眼旁观,纷纷冲上去厮打起来,玄气五颜六色符咒满天乱飞。
燕情坐在上面都没眼看,更何况掌门乎?胡子都气的翘起来了,他正待派白玉凉去将那些人分开,天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笑声,
“我还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多团结一心呢,原来也有窝里斗的时候,本座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那人话音刚落,天忽然黑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天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长着骷髅头的蝙蝠飞妖,一时间惊得齐齐站起了身。
一股浓黑色的妖风陡然乍起,卷起飞沙无数,天边陡然闪过一道惊雷,紧接着出现了一条通体玄黑的蛟龙。
说是蛟龙,也不全是,他看着竟已与真龙无异。
“清风老儿,我们又见面了,倒是难为你将这群蠢货聚在一起,不过也好,省的本座麻烦了。”
那蛟龙飞入场地中央现出了身形,是名身穿紫袍外罩黑纱的俊郎男子,只是眉目邪气的很。
燕情见状,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知道,妙儿的死,跟那人脱不了关系……
掌门沉着脸,还未说些什么,曲天远就上前一步打起了头阵,
“汝宴!清风掌门面前怎容你如此放肆!你若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也省的我们白费功夫!”
燕情觉得这种废话又蠢又傻,除了拉低自己的智商什么用也没有。
浮云宗众人都已经缓缓站起了身,除了燕情,面上皆讶异无比,显然是认出了面前这人是谁。
掌门脸色难看至极,袖袍无风自动,
“是我小瞧你了,你混入浮云宗这么久,竟也没被人发现。”
“是你们自己蠢,”
风蛟冷冷出声,有意无意的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似乎是在寻找谁,最后又仿佛是失去了耐心,身后虚影乍现出现六股黑烟,皆化作了人形,都是有万年修为得了人形的妖兽。
其中一名紫衣女子,容貌瞧着妖媚的很,正是上次挖了妙儿心的蛇妖。
风蛟勾了勾嘴角,对着场上众人冷冷出声,
“万年前的账也该讨回来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他话音刚落,那遮天蔽日的飞妖便发出桀桀的怪叫,齐齐俯冲飞了下来,而那六名妖修也盯准了目标,朝着各宗掌门打去,一时间场上黑烟魔气四起,熏得人眼泪哗哗连路都看不清,不少人看不清对手误伤了同门。
“哎呦!谁用玄尸挠了我一爪子?!”
“师兄是我!那飞妖在天上你老打我做什么!”
场上一片混战,唯有浮云宗众人还算镇定,他们站在原地未动,也并没有妖物来攻击他们。
黑烟四起,燕情什么都看不清,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牵住了自己,
“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是洛君荣。
燕情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回握了过去。
汝宴至少有五万年的修为,麾下妖兵无数,谁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