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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矜[娱乐圈] 久久久犀 11473 字 2个月前

他不请自来。

屋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千吟去开门时,纪时述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吹着风瑟瑟发抖。

女孩早有预料地眯起眼。

额发被几点雨珠打湿, 颤颤地落到根根分明的睫毛上,发抖地轻眨,他的眼睛黑亮又带了凄风苦雨的脆弱感, 凝视着她, “我忘带回房间的钥匙了。”

人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 尤其是跟他闹别扭的时期。

千吟残忍地哦了一声。

他受伤地垂下头, 默默坐到千吟房间的窗台下,黯然凝望着秋雨,“我没地方去,就在外边坐一会儿, 乔也想喝口水你都可以让他进房间,我却不行,我知道的, 你现在讨厌我……肯定比乔也还讨厌, 对着他笑却凶我,我不冷,身体不冷心也不冷……”

他一个劲地碎碎念。

千吟忍无可忍地抓着门框。

男人瞥了一眼, 继续哀哀戚戚。

走廊远处走来晚遥和米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一定不是又中了他的圈套, 千吟在心中默念三遍,拉着他进去关门。

屋内总比外面暖和,空气中还隐隐飘着幽香, 他惬意地舒展开楚楚可怜的狗狗眼, 提溜着步子在她房间里瞎逛。

纪时述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千吟不理他自顾自地躺上床睡觉。

闭上眼睛大概五分钟,她感觉脸上很痒,睁开眼,他不知何时蹲在枕头边朝她脸上吹风。

千吟爬起来,往他脸上啪叽按了一个枕头。

然后跳下床找衣服。

他抱着枕头默不作声地跟。

期间,她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叫吃糖的大菠萝,随手打的,在输钱cp超话潜水。

千吟去拉衣柜,纪时述从她后面过去,半个身子都压在柜门上,她怎么都拉不动,终于和他多说了几句话:“你干嘛?”

“别去赛车,还有,”他示弱地说,“不吵架了。”

最后四个字说得她心头一软。

女孩侧过身体,目光盯着脚尖倔强地不回答。

窗外雨声趋小,温柔地亲吻大地,仿佛一首埋进岁月的摇篮曲,催人入睡。

水花织起了网,归巢的鸟儿栖在屋檐抖动着红绿的尾翎,烟雨笼纱,江南船眠。

他从身后抱她。

也像一张网,困了她半生。

屋内的轻音乐还在唱,雨过天晴的太阳拨开厚云泻出一丝天光,透过斑斓的琉璃窗。

他真是越抱越顺手了,果然有了第一次的“开荤”就是不一样。

千吟这样想着,却没舍得离开他。

氛围使然,秋雨会麻痹人的感官,她想。

他的气息很强势,虽然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念着示弱的话。

“千吟,我不是不让你去,”他的声音好低,性感得让人酥麻,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是你有前科,想起来了吗,嗯?我为你打过架。”

“我本来就没想去……”声音细如蚊蚋,她抠着他环在腰间的手,“谁让你昨晚气我的,谁让你抽烟的。”

他笑:“我不抽,就是忽然想起那次我眉毛被划伤,某人边哭边上药,还对我说……”

纪时述附在她耳边,又轻佻又可恶地说出那句话。

千吟脸瞬间爆红,“你胡说八道!”

“抵赖?”她这副样子果真可爱,逗了十几年都不知足,他得逗一辈子。

“说不讨厌我,”他慢悠悠的,“那会不会是喜欢我?”

女孩子的嘴唇红红润润,扭过头瞪他,下巴抬得高高的,脖颈如白瓷,“你少臭美了!”

他盯着她。

像狼遇见绵羊,他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的嘴唇。

小拇指一颤。

他很快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还有一次。”男人餍足,“已经周日了,你该怎么兑现?”

千吟干巴巴地说:“囤着下次。”

“我不建议。”纪时述摇头,握着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湿热的触感袭击全身,她蜷了蜷手指,听见他说:“囤下次的话我要翻倍。”

她怒:“你得寸进尺!”

“谁让我是你口中万恶的资本家,”他笑得邪气,“资本家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千吟斗不过他,认命地踮起脚。

被亲和主动亲感受截然不同,她只敢堪堪擦过他的嘴唇,青涩,浅尝辄止,像偷吃禁果。

和他接吻的几次,都很温柔,他从来没有越过界线,千吟听别人说过亲的狠了,嘴唇都会肿。

他发起狠来会是什么样。

纪时述有些失望,他摸了摸嘴唇,还意犹未尽。

于是,他回去后,千吟躺在床上刷手机,收到了他的消息。

【纪时述】:你要不要学接吻?我不忍心看你连这个都比不过我。

千吟反手拉黑。

八天八夜的生活即将进入尾声。

《Pray for》解锁了小岛上不少的地图,他们去过牧场,自己摆摊赚过钱,进行过沙滩排球比赛,演过短剧,去过丛林探险。

这回的目的地是一所学校。

学校快放秋假,校方希望他们能为孩子们办一场演出。

导演干脆决定拍摄一天的学校生活纪实,至于演出,全权交给他们。

有歌手,有rap,有业务能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千吟和纪时述的关系稍微破冰,他们五个人被分到了一个班,坐在最后排听课。

秋假的前一天,学校上午并没有安排太多课程,所以他们的录制并不打搅。

米婧套上校服和短裙,打趣:“哎呀,我这个年纪还装什么小年轻呀,穿上人家小朋友还以为我是食堂阿姨。”

她和陈霜灵走在一起的时候,路上频频有学生回头看霜灵,春心萌动的年纪眼里都是好奇和惊羡,尽管心里不大快活,米婧还是笑盈盈道:“灵灵这一套穿着走在校园里,谁知道你已经二十多岁了呀,跟她们一样青春活力呢。”

她回:“我平常接的都是校园戏,所以才显得不那么违和吧。”

班级有规定,男生和男生同桌,女生和女生同桌,所以乔也进来的时候,只有靠门的位置有一个空座。

他抬头望去,自己亲爱的同桌撑着头转着笔,一脸不爽。

乔也默默拉开凳子,又看见了前面坐着的两个女孩。

千吟和晚遥。

晚遥转过头友好地和他打招呼。

“特地为你留的。”纪时述坐在千吟后面,向他呲了呲牙,和善道:“坐吧。”

论跟情敌做同桌,且表白的人坐在前面,且她是情敌的正牌女友,且自己还是个大瓦电灯泡是什么体验。

乔也答:生不如死的体验。

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深沉地望着黑板上语文老师的板书。

他的同桌不说话,握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涂着画着变成了一张思维导图,赫然就是老师教的内容。

台上语文老师激情演讲:“下面我们四人一小组,来讨论这篇课文男女主人公的感情和全文主旨!”

班级里讨论声渐渐响起,千吟和晚遥转过身假装讨论,其实两个女生在交流购物节买什么东西好。

乔也融不进她们,他瞅瞅纪时述,跟个盯妻石一样,他更融不进去。

摄像师去了另一组拍摄,她们才可以为所欲为地讨论,从买东西到圈子里谁谁谁的八ᴶˢᴳᴮᴮ卦,千吟非常爱吃瓜,她甚至想以后功成名就去当娱乐记者。

晚遥问的问题都挺大胆,她问乔也:“你跟陈霜灵为什么分手,不会真的因为千吟吧。”

乔也眉心一跳。

“不不是,都澄清了。”

大家都熟络了,千吟也不是多记仇的人,她摆摆手,很爽朗地笑:“我对他没兴趣。”

“那吟吟你谈过恋爱吗?”晚遥八卦地问。

这她该怎么回答呢,她直接跳过恋爱结婚了呀。

“没有。”

晚遥可惜:“你那么漂亮居然不谈男朋友,诶我听说你和纪老师高中就认识。”

“不止。”纪时述突然插话。

晚遥眼睛眨啊眨,“啊?那你们什么时候就认识呀。”

应该是四岁吧,千吟遥想,但具体日子记不大清了。

他脱口而出,精确到年月日,让她都意外。

晚遥掰着指头数,惊奇道:“哇噻,好劲爆,网上有人猜你们青梅竹马还真是啊。”

“不过看不出来哎,平时也没有交集,你们藏得不错诶。”

“是,”纪时述看着千吟笑,“她不大待见我。”

讨论结束,两人又转了回去,乔也瞟他一眼,低声:“喂,你还真不怕把你和千吟的关系兜出去啊。”

女孩的马尾漂亮利落地垂在眼前,他伸出手,轻轻握紧了上翘的尾端。

就像许多普普通通的前后桌,许许多多曾暗恋或明恋的少年少女做过的那样,在夕阳红霞的晚自习,他握住了心动和蝉鸣。

蝉鸣代表肆意勇敢的青春,晚风代表温柔懵懂的初心,他从一而终,一直在做一个美梦。

其实,他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他偷偷握住的辫子,已经藏了他梦寐以求的回应。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纪时述有心戏耍他,“我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我这么大个把柄,你要是背叛我我会伤心的。”

乔也心道我求求你快点让我失忆!

“你不会懂的。”纪时述突然很正经地看着他,唇角笑容浅去,“喜欢和占有这两种东西藏不住,会从细枝末节里溢出来,你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炫耀关系。”

“我答应过她在她实现理想之前不会公开,刚结婚的时候真的很难熬,所以我去了国外研学一年,希望时间会冲淡一朝美梦成真的激动。”

“可当我看到她,所有的冷静和克制都决堤,我不想再偷偷吃醋,不想再用余光偷偷窥视,我不会谈恋爱,但我想这一次试着去追她,去试探她的感情。”

“哪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哪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和她斗嘴,哪怕……”纪时述垂下眼皮,“哪怕青梅竹马就只能是青梅竹马,我也要试着和普通人一样,和她谈一次恋爱,从追她开始。”

乔也听完挺动容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确定不是在跟我秀恩爱?”

“可能这个环境让我想起了高中吧,”他枕着手后仰,“有遗憾才会回头。”

乔也侧过身,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秘兮兮:“那你要怎么追?我靠先婚后爱听着就很刺激,你要先制造浪漫和暧昧让千吟爱上你,先来几个脸红心跳的小瞬间,来来来我教你。”

纪时述打断他。

“不用你当狗头军师,”他表情颇为看不起,“你太失败了。”

乔也:……

下午用来排练,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乔也终于可以逃离魔爪,跑得不见影。

宋炬转着篮球走过来,打了个响指,“时述,打不打篮球?”

男人校服衣领敞开,手臂向后撑着,懒洋洋地曲着腿,阳光太刺眼他眯起眼睛,“不打,太热。”

他点了点头,人还没走,高秋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纪老师,宋老师,我们打网球还缺一个人,你们要不要?”

宋炬:“我去打篮球,时述说太热不打……”

d的音节还没发全,晒太阳的人就狠狠打了他脸:“走吧。”

好家伙,谁说太热的?打网球就不热了是吧。

高秋秋喊他就去,不会是……

对人家有意思吧。

宋炬当即扔了篮球,死皮赖脸也要跟过去。

千吟正在场上热身。

她长相明艳出众,吸引了不少男生女生围观,纪时述一过去,人群就更加骚动。

他接过凌空飞来的球拍,走到女孩旁边弯腰说:“真不赖。”

指的是什么自然心知肚明。

她回敬:“你也不赖。”

男人哼笑。

她挥拍飒,高马尾随着大力动作精灵蹦跳,汗水浸湿衣衫,女孩的眼睛水亮,她脱下外套绑在腰间,衬得身材勾人。

纪时述退到一边,他喘着气,剑眉微微蹙起,撩起衣服下摆擦汗。

露出精瘦壁垒的腹肌。

他们欢呼,尖叫。

临近下课,千吟坐在树荫底下,远远见纪时述走过来,他扔给自己一瓶水,用脖子上挂着的白色毛巾擦汗。

“听说用这里开瓶盖很火。”他指了指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腹肌,“想不想看?”

“不想看耍流氓。”千吟习惯地去拧,偏偏这次的瓶盖她居然没拧开。

纪时述啧了声,拿过她手里的瓶子,他弯腰十分色气地咬着衣摆,瓶盖对着腹肌轻轻一擦,喷出的水珠落在壁垒线上。

千吟不争气地耳朵一红。

“这里,”他点了点耳廓,“红了。”

“热的。”她捧着水瓶,想到刚才的画面,有点不敢喝。

纪时述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和她的聊天界面,千吟瞥了一眼,很鲜红的感叹号。

“我为什么不能给你发消息了。”

千吟脸不红心不跳,“拉黑你了。”

“?”

他很无辜地坐到她旁边。

千吟指了指那句教你接吻,说:“以后不许发。”

纪时述看着那句话眨了眨眼睛,“那我不发了,拉回去吧。”

“确定?”

“发誓。”

千吟选择信他,念念叨叨地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说这是看不起她。

手慢慢覆上。

她回过神,侧头和他鼻尖相触。

“现场教学。”他歪了歪头,吻了上来。

树叶沙沙,落英缤纷。

他在尝试撬开城池,却不闭眼,直直地望着她眼睛里的反应。

探求,侵略,所有的情绪都透过此源源不断地传输,她惊讶地瞪着。

明明不该对视的。

她尝试着推他,告诉他你现在算超额透支。

可是脑子里混沌一片,她在想,为什么他要亲她。

是情不自已还是单纯的欺负她好玩。

他太恶劣了。

可是内心深处的彷徨在告诉她另一个答案,摸不清得不到。

他再次深入。

初吻快要缴械。

女孩再一次推开,这一次她的手被他捉住,摁向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