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你们是学生?,这不是拿命开玩笑的吗?!”
实训老师说完,这群人就抱团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向相反的方?向撤离着。
直升飞机在低空盘旋着,训练有素的军人在不远处降落,轰鸣声和虫子的惨叫声几乎盖住了一切声音。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恍惚间还以为黎明到来。
严圳浑身是血的从营地那边赶过来,他每走一步,骨头都会发出来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在哀嚎。
他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手中拄着的树枝轻轻敲击着地面:“余怀礼呢?”
实训老师没好气?的说:“送死去了。”
顿了顿,他又呸呸两声:“哎……希望这群孩子能平安回来。”
“……”严圳耳朵一瞬间轰鸣了起来,他像是听不懂实训老师的话?,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睛,两道血痕从他的脸颊缓慢滑下?:“什么?”
下?一句,他又说:“在哪个方?向呢?我?要?去找他。”
实训老师皱起了眉:“……就在你来的方?向。”
“不可能,我?与591部队一同击杀了虫母后就马不停蹄的向这边来了。”严圳平静的问?,“他是不是躲起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终端就响了一声。
【虫母已击毙,591部队与联邦军校为此?做出了巨大贡献,其中一名军校生?Alpha为解救指导员不幸遇难,联邦会记住“余怀礼”的名字,历史也会……】
实训老师缓慢的、一字一句的将这条短信读出来。
严圳眼眸赤红一片,血珠争先恐后的涌出他的眼眶,他手里的树枝落在地上。
嘎吱一声,发声细碎的响声。
天亮了。
第33章 番外
那天留下来的黑盒子, 许多人曾经?看过许多遍。
黑白的模糊影像上,余怀礼为了救指导员,被虫母毫不?留情?的卷进身体里。
但是严圳看完后?却觉得?, 哪怕是这样, 也是该留下一点痕迹的。
总不?能余怀礼在世上活了二十多年, 结果就这样走的干干净净。
严圳曾经?徒手撕开虫母死亡后?干瘪的身体, 又在这个被烧得?黑漆漆的战场地毯式搜寻过无数遍,焦黑的树根都?被他连刨带挖的翻了出来, 每一寸能藏身的地方都?被他找了个底朝天。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他并没?有找到余怀礼的尸体,哪怕一点残肢残骸,都?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呢?
严圳根本不?敢相信, 他想这能说明什么,这能不?能说明其实余怀礼根本就没?有死……
然后?, 这种念头像是扎根在严圳脑海里似的,疯狂的抽条, 又快速的长成了参天大树。
哪怕联邦政府已经?按照烈士的最高规格给余怀礼立了碑,严圳还是着了魔似的坚定自己?的想法?,甚至抱着这种信念, 他还通过黑市在全联邦发布了超高额的悬赏。
许多人说他是疯了。
是,他是疯了。
从余怀礼给自己?注射软骨试剂, 却用那么忧伤的眸子看着自己?时他就疯了。
这些人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告知他余怀礼死亡的消息,更是想要逼死他。
他坚定的相信着余怀礼没?死。
何况现在边境真的有信息传来说,有Alpha的信息素是荆芥。
时隔多日, 严圳听到这个消息后?,眸子里又留下了几道血泪。
……他现在已经?无法?接受别的结果了。
自从收到余怀礼牺牲的那条消息后?, 诺尔斯本来压制住的易感期又突然爆发了。
易感期时,诺尔斯常常分不?清虚妄与现实, 他觉得?余怀礼其实就在他身边。
余怀礼静静的陪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会接受他的亲吻,也会温柔的回?吻他。
但是有时候余怀礼又会掐着他的脖颈,冷漠的问自己?为什么那天晚上看着他去送死,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死掉,为什么现在自己?还在苟且偷生?。
诺尔斯注射的药物从一开始的抑制剂,慢慢多了镇定剂,又多了抗精神分裂的试剂。
他的易感期结束后?,这种情?况才稳定些,只是四面八方的各种讯息就都?在强迫他接受余怀礼已经?去世的消息。
诺尔斯似乎是相信了,但是潜意识又拉扯着他的思想。
直到严圳发布了高额悬赏,莫名的,他也被严圳勾起来了微妙的幻想,心底两道微弱的声音强烈的拉扯着。
一道声音说:你已经?将黑匣子的影像翻来覆去的研究了许多遍不?是吗?余怀礼的死亡你已经?确定了不?是吗?
另一道声音却说:万一余怀礼真的没?死呢?难道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吗?他还时常光临你的梦里,这难道不?能说明余怀礼也在同样的思念着你吗。
诺尔斯心底微弱的火苗蹭的一下演变成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