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余怀礼又响起来了何皈的话:“而且这?家的隔音又不好,何皈和两三?个执行导演都住这?里呢,你想让他们听我的墙角?”

“我当然不舍得。”临添叹息着说,“哎……好吧。”

临添以己度人,谁知道那些人模狗样的皮下暗地里会干出来什么事?情,如?果他们听见了余怀礼的喘/息,要是在脑海里意/y他怎么办。

临添只好歇了自己的心思,他陪着余怀礼看?了会剧本?,看?到剧本?上“夹住了他的腰”、“轻轻坐到了上面”……临添脸都快绿了。

“这?是正经剧本?吗?!怎么写的跟屌丝男的意/y似的?”临添说。

余怀礼轻轻翻过一页剧本?说:“谁知道,不是你给我接的吗?”

因为这?部?剧很复合国际电影评奖的标准,肯定是能冲奖的。临添想用这?个奖项给余怀礼镀一层金。

现在他跟哑巴吃黄连似的,临添咽下口中?分泌的唾液,清了清喉咙说:“郭敬答应我不会让你们真做我才同意让你接这?部?戏的,其实?想到那些亲密戏我也有点烦……”

顿了顿,临添又说:“不过现在看?到何皈是另一个男主角我就放心了,他这?人虽然有点神经兮兮的,但?是他在镜头前不会愿意真的被?……那些裸露的戏份,我也可?以给何皈做替身,反正我们身形差不多?。”

余怀礼笑了起来,临添想的还挺好的。

他觉得何皈不会同意临添给他做替身的。

“剧本?明天再看?吧。”临添说,“你坐车坐那么久,都没有睡好。”

*

《盲流》的背景是战后,流离失所、贫穷潦倒的一对?夫妻在大山里安了家,生下来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是傻子,叫杨鑫,小儿子是跛子,叫杨韬。

那个年代,大山里的孩子只有两天出路,上学和当兵。杨韬既上不了学,因为家里穷,又当不了兵,因为他是跛子。

他甚至无法离开大山,因为他那该死?的父母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他的傻子哥哥照顾着他长大。

他如?此?怨恨着这?个世界,他恨他的父母,恨他们明明是亲兄妹还要生下痴傻的哥哥和残疾的他。

恨他哥哥,恨他明明是个傻子,还要养个残废,凭什么每天还能过得那么开心。

恨他自己,恨自己明明厌恶着父母亲却还是和那个傻子哥哥发生了性/关?/系。

哪怕这?件事?是杨鑫主动,也抵不住杨韬没有拒绝。

有一有二就有三?,从?十六岁开始,杨韬就把自己心里的怨恨都发泄到了杨鑫的身上。

杨鑫是个傻子,他什么都不懂,但?是他爱弟弟甚至超过了自己,如?果能让弟弟开心,他就什么都愿意去做。

他为弟弟解决性/y,他赚的钱全部?都攒了起来,只为了让聪明的弟弟上学。

杨韬确实?聪明,他自学了初中?的课程,又被?杨鑫供着上了高中?和大学,等到工作了就彻底和杨鑫断了联系。

杨鑫拖人递出去的书信、在电话亭打出去的电话都没有得到杨韬的回应,只有每月定时打回来的钱让杨鑫知道,他弟弟还没有忘记他。

但?是他依旧暴瘦的厉害,每日每夜等待杨韬回来。

杨韬在大城市里混的很好,他不愿意在回到那个小山村。

但?是他体检的时候却查出来了自己遗传了他爸妈的家族病,他那么痛恨他的爸妈,他的生命却也要和他爸妈那样结束。

生命的最终,他想到那个他一直看?不起、却永远等着他回来的傻子哥哥。

剧本?的最终,杨韬是躺在杨鑫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的,余怀礼看?完这?个集luan/轮 ,骨/科,狗血为一体的剧本?,心里五谷杂粮的。

他不知道这?戏到底能不能获奖,他只觉得这?部?戏可?能活不到拿奖的时候。

工作人员正在布置第二十三?场戏的场景,这?场景能把他们的三?场床戏的都给拍完了。

余怀礼正披着羽绒服看?剧本?,何皈递了杯热水给他:“别紧张。”

“我不紧张啊何皈哥。”余怀礼摸了摸自己短了很多?的头发,抬头看?向何皈,在看?到何皈黑黢黢的脸时,他噗嗤笑了一声?。

何皈不愧是影帝,他现在除了长的帅点,看?起来就像当地人。

余怀礼演的那个角色是弟弟杨韬,他被?杨鑫养的很好,剧本?里说他长的就不像属于山旮旯里的人。

“我知道,我是对?我自己说的。”何皈低声?说,“我有些紧张。”

顿了顿,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很难看?吗?”

“还可?以啦。”余怀礼笑意盈盈的说,“哥长的好看?。”

何皈的呼吸一窒,他的喉结动了动,仔仔细细看?着余怀礼的眉眼,他忍不住想,余怀礼这?个小坏蛋,又在乱撩他,但?是却不想给他个名分。

场景布置好了,郭敬将周遭不想干的人都赶了出去,他抓了抓本?就稀疏的头发说:“准备好了吗,可?以开拍了。”

余怀礼放下剧本?,把身上披着的衣服递给临添,他嗯了一声?,站起了身。

临添从?后面踢了一脚何皈的板凳说:“注意分寸。”

何皈看?了临添一眼,弯眸朝他笑了笑。临添皱起来了眉,何皈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挑衅他吗?

郭敬见两人都过来了,敲着剧本?给他们讲戏:“这?场戏的前面,杨韬正是最愤世嫉俗的时候,他看?不上杨鑫,准备离家出走,杨鑫找不到他,又在他的书包里看?到了班里女同学的情书,杨鑫以为是给他的信,就找了村里的教书先生念了,教书先生告诉他杨韬是想恋爱了,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了。”

“杨鑫夺回这?封信,走了很久才找到杨韬,两兄弟在路上和好了,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就睡了……这?场戏我要拍弟弟高朝的表情,要拍弟弟揪着哥哥头发的那双泛着青筋的手,以及哥哥痛苦的表情,我要那种纯粹的痛苦,纯粹的!因为弟弟不会对?你下手太轻,懂吗?”

余怀礼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了,何皈嗯了一声?。

“好,先试一次。”顿了顿,郭敬转头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临添,他觉得这?人在这?里太多?余了,就说:“你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