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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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靠近秦宁颅顶的瞬间,被陡然横来的手掌猛地截住。

那手掌用劲往外一拨,酒瓶回弹,嗙地撞在李展额头,登时“喀嚓”碎成几块。

紧接着,温热手掌轻轻捂住秦宁的脸,避免他受伤。

秦宁脸小,一张大掌,很轻易的遮住整张脸。

略带粗粝感的掌心倏然擦过秦宁鼻尖,袖缘携来的冰雪冷香让秦宁不太适应,他不禁偏了下头。

季应闲站在秦宁身后,手掌挡着他的脸,没有完全敷上去,稍微隔了一点距离。

然而秦宁这一偏头,唇瓣不经意擦过掌心。

好似一颗不轻不重的石子投进湖水,掀起层层涟漪。

心再也无法平静。

季应闲很清晰地感受到掌心柔软温润的触感,像一丝丝细微电流窜过脊椎,带起酥麻麻的异样感。

他忍不住拢了下手。

那是……

他眸光盛炙,锐利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时间口干舌燥。

内心滋生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痒意,好似有什么轻柔的羽毛,在心脏上挠了一下,又一下。

没有停,却让人有些难耐。

拂过秦宁耳边的呼吸非常炽热,他的耳朵不受控制的发烫。

季应闲没注意秦宁耳朵红了,全部意识都在自己的心跳上。

秦宁伸手拿开季应闲挡住视野的手,侧身避开,不等季应闲回神,他倏然拉开两人的距离。

季应闲看了眼秦宁,心跳渐渐平息。

他再低头,睨着手掌。

须臾,眸光一敛,神色若有所思,不知在沉思什么。

对面的李展懵然几秒,抹了把脑门,一看满手都是鲜血,表情惊愕。

他抖着手,满目恐惧,嘴里直叫着“打人了”“杀人了”,语无伦次。

汪海哪管他嚷,马上钳制他双手,膝盖抵住李展背心,强行压他在地上。

旁观良久的几名男医生,也奋勇上前,帮忙制住这闹事的醉汉。

李展被众人挟制,气得眼睛冒火,什么脏话都往外蹦,曾见过他的人,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先前追求林护士时,那叫一个彬彬有礼,哪知是这种脏话连篇的衣冠禽兽。

林护士抹了下眼睛,身边的女同事们搂着她安慰,少数知道李展身份的人,心中更加唾弃这家暴渣男。

季应闲不着痕迹地放下手,揣进裤兜,神态恣意的站在秦宁身旁。

秦宁冷漠的看着李展,他对这人的印象相当不好。

李展愤恨瞪着秦宁,额头鲜血淋漓,布满全脸,看上去很惊悚。

他骂道:“姓秦的贱人,你给老子等着!”

秦宁不悦看他。

季应闲走来,挡住秦宁,居高临下地低睨李展,俊美脸庞微沉。

他微俯下身,靠近几分,眯着灰蓝眼瞳,眼神危险。

“你再说一遍。”

李展眼睛被血洇红,不适地眨了几次,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脸色秒变。

接着,一只洁净锃亮的黑皮靴踩住李展的肩头,碾得他肩骨生疼。

季应闲脸色阴冷,眼神阴恻恻的。

“有胆子,你再说一次。”

李展吞咽唾液,被酒精麻醉的神经狠狠一跳。

对上那双蛇目般寒戾的灰蓝眼睛,他不由打了个寒战,怂得没敢再吱一声。

他喝过不少酒,意识混沌,但这个人,他记得清清楚楚。

季家的季应闲。

是个惹不得的人物。

不光是他家世,更因这人是个疯批。

上次他去检查双秦研究项目,企图停止实验,这人招来领导,给他工作施压不说,还暗中切断他外面的资金链,让他在那单位,一点油水都捞不着。

李展垂下脑袋,面朝地面,突然就老实了。

汪海惊奇的看了眼李展。

秦宁倒是皱了下眉,转身绕过李展,去安抚了林护士几句。

季应闲见她跟林护士说话,也不理自己,突然有些烦躁,心头堵得慌,很是不爽。

他找不着宣泄口,顾自黑着脸。

这时,保安和警察们从电梯间走来。

经过短暂了解,警察们以寻衅滋事为由,把李展带走。

李展全程安静如鸡,表现得像真的喝醉酒,但临走时,李展转头看了眼人堆中的林护士,恶狠狠瞪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老子等着”。

林护士脸色一白,目露惧意,肩膀微微颤抖。

汪海不着痕迹挡住李展的视线,他人高马大,往中间一站,显得很有安全感。

林护士暗自松了口气。

李展被汪海一拦,气得要死,狠狠盯了眼汪海,不甘心的离开。

很快,李展被警察带走,一场闹剧结束,大家各归其位。

林护士正在值班,她穿着护士装,安定情绪后,特意感谢秦宁和汪海。

秦宁说:“这种人很难摆脱,你得有心理准备。”

林护士点头,“我明白,谢谢你们的帮助。”

她长舒一口气,扯出笑脸,“我已决定好离婚,这次的失败婚姻,就当是个教训了。”

秦宁浅笑,“你能想明白就好。”

林护士还得继续工作,她告辞离开,回去工作岗位。

秦宁站了一瞬,从旁边拎起猫包,准备回病房。

季应闲在边上站了许久,依旧不见秦宁搭理自己,略感不悦。

“我帮了你,你不谢我?”

季应闲说。

他也说不清喊住秦宁的原因,但就不想让他走。

秦宁闻声站定。

季应闲凝视他的侧颜,目光不知怎么的,就定格在那浅淡的唇瓣。

或许是室温高,唇瓣好像红润几分,似拢着一抹润泽,异常昳丽。

他挪不开眼,揣在裤兜中的手轻轻摩挲掌心,那抹仿佛触电般的酥麻触感犹在。

季应闲敛去神色,往前一步,站在秦宁正前方。

秦宁慢慢抬眸看他,纯澈黑眸迎上季应闲的灰蓝眼瞳,无波无澜,深邃的瞳色犹如一汪不见底的清潭。

两道视线不期然交汇。

秦宁冷淡说:“别跟来。”

季应闲:“?”

秦宁拎着猫包,绕过他,径直进入自己的病房,砰地把门给阖上。

空气骤然停滞。

季应闲薄削的嘴角紧紧抿直,心中无端生起一股无名火。

对别人都能给个笑脸,怎么对他偏偏这么冷漠。

汪海站在旁侧,目睹季少脸色变幻,小心翼翼地屏息,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季应闲正在气头上,见病房门又打开了,秦宁走出来。

他冲季应闲抿唇一笑,有些疏离,又有些客气。

那双黑眸眼波潋滟,像初春映着青山绿水的碧湖,纯澈干净。

季总心头那点怒火骤然熄灭,化成了水蒸气。

他神色依旧倨傲。

秦宁走来,说:“我刚才带着猫不方便。”

季应闲自动屏蔽秦宁的那点距离感,冷着脸靠近,微扬下颚。

秦宁解释说:“我那只猫在外怕陌生人,所以没让你靠近。”

那会儿kiko缩在猫包底端,发出低吠声。

秦宁怕它应激,赶紧送回病房。

季应闲注意力却在“陌生人”三个字,心头烦躁加剧。

连沈见溪那小子,都和你称“我们”,弹钢琴,温辞都他妈摸你手了,一到我这里,我就成“陌生人”了?

季总好气。

秦宁又见他满脸冷色,不明所以。

季应闲皮笑肉不笑,“是么?我倒想瞧瞧你养的什么猫。”

秦宁说:“它很凶。”

季应闲偏不信邪,“你这么说,我更想看。”

秦宁:“……”

季应闲有时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小学鸡。

季应闲见他面露为难,似乎不太想让他进去。

季应闲皱眉,更气了。

陆修能去,温辞能去,沈见溪能去,连汪海那木头疙瘩也能去,凭什么他不行!

难道病房中有什么他不能看的?

突然,季应闲脑海中有簇火光猛然擦亮,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

房间里藏着什么?

别的男人?!

谁!

是姓温的,还是姓陆的,更或者是……

他思维愈加发散,脸色不能用难看形容,简直黑到极点。

“开门。”

不容秦宁想出拒绝的理由,季总已站在205号病房门口,那脸色跟冰块没区别。

秦宁迟疑了一瞬,把门打开。

季应闲冷着脸跨进门,身形压制着迫切,眼神却极其锐利地在客厅逡巡,像在找什么。

秦宁:“?”

秦宁说:“你找什么?猫咪在沙发下面。”

季应闲没察觉有别人存在的痕迹,脸色稍霁,不知觉地松了口气,内心那股烦躁也消退不少。

但他又很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

他正沉思这个问题。

秦宁忽然道:“你看。”

思绪被打断,季应闲转头,见秦宁抱起一只胖乎乎的小猫咪,轻轻顺了顺毛。

小猫咪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秦宁问:“要扌鲁么?”

什、什么?!

他怎么敢!

秦宁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季应闲满眸震惊,脑子有一瞬间没转过弯。

“扌鲁、扌鲁什么?”

秦宁:“?”

秦宁歪了下头,蒙圈说:“撸猫啊。”

季应闲:“……”

季应闲“哦”了声,脸上有一丝丝尴尬,耳尖不争气的红了几分。

秦宁倒没注意他的异常,顾自挠了挠kiko下巴。

季总眼神飘动,不经意睇过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被橘色猫毛衬得雪白如玉,薄薄一层皮肤下,透着淡青色的脉络。

那手微微拢着,正在挠猫咪下巴,却像握住什么东西。

他不知想到什么,眸色骤沉,喉咙一紧,徒然站起身。

没有留下一句话,立刻大步离开。

病房门“哒”地轻声合上,脚步声渐行渐远,走得很急促。

秦宁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一头雾水。

正在烧水准备泡茶的汪海也是一脸懵逼。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莫名。

季应闲没乘电梯,直接从应急通道上楼。

他敲开门,喘着粗气,在刘助理迷惑的眼神中,径直步入盥洗室,砰地关上门。

很快,盥洗室内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刘助理:“???”

季总这一大早的洗什么澡?

滨大实验室。

沈见溪在众位同事离开后,叫住同做研究的老师。

他老师是滨大返聘教授,德高望重,在科研届享誉盛名,为国家科研做了很大贡献。

这次的科研项目也是他老师特意争取。

“黄老。”

沈见溪喊了声。

黄老教授转头,慢吞吞整理了手中的文件,说:“小沈,有什么事么?”

沈见溪扶了下眼框,笑着说:“我想问问,上次季总跟您提的出国研学,您是不是知道那家公司和医院有合作。”

黄老教授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点点头,“我确实知道,如果你过去,或许能在这段时间换种方式治疗。”

“你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担心未来会加剧对你生活的影响,早日康复,对你也有益处。”

“孩子,‘他’的存在已经很影响你的生活。”

沈见溪抿了抿唇,“我知道,但我现在不太想离开。”

黄老教授微叹了口气,问:“能跟老师说说原因么?”

沈见溪难得红了脸,没好意思说。

黄老教授从他表情一眼洞穿,恍然明白什么,“谈恋爱了,不愿意离开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

他原意是指这事还没定。

但黄老教授错误理解,笑了笑,“老师不是迂腐的人,男朋友也能接受,什么时候带来老师看看?”

沈见溪“啊”了声,摆摆手,腼腆地笑了下,说:“我……我正追着,还没追上哪。”

黄老教授明白了,敢情正追着,没定下来,这孩子不敢走。

他沉思片刻,说:“老师建议是你可以跟他沟通清楚,况且你的离开只是短时间。”

“那孩子如果对你有心,他会愿意等你的。”

沈见溪是实验室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跟他孙子差不多大,性子单纯,他难免多些照顾,也担心这孩子会被人欺骗。

黄老教授又说:“不放心的话,离开前,你约上那孩子,我们一起吃个饭,老师替你把把关。”

沈见溪连连点头,“那我去约他。”

黄老教授见他高兴离开,慈爱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贺氏集团。

助理将所有近期堆积的文件全部搬到执行长办公室。

他离开后,李威挨个按照时间分类。

老板有强迫症,送入办公室的文件必须分类规整,否则就得挨骂。

李威哭着整理,心说,我这算身兼数职,得加钱。

他这边整理着,又看了眼办公室。

室内的文件已堆积成山,而他的老板正在沙发上休息,身上盖着西服外套,侧颜硬朗又冷酷。

最近老板一直在公司忙碌,医院那边迟迟没办理出院手续,他问过,但老板表情很古怪,也没说办或者不办,就这么拖着。

李威正看着,那双闭着的双眼乍然睁开。

他吓了一跳,忙低头继续忙,窸窸窣窣,搞得好像很忙的样子。

贺凌寒坐起身,捏着眉心,脸色阴郁。

沉默片刻,他开口说话,大抵因睡过觉,嗓子略低哑。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打公司电话?”

李威:“?”

老板什么时候过问这些事了?

李威仔细一想,老实摇头。

贺凌寒眉头紧皱,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

“我手机有人打电话么?”

李威也摇头。

接着,贺凌寒又陆续问了几个。

李威一直摇头。

贺凌寒脸色非常难看,冷酷异常,把刚进门的助理都吓跑了。

贺凌寒抿紧唇。

良久,他咬牙切齿问:“他就没有再联系我?”

李威问:“他是谁?”

贺凌寒:“……”

很快,李威反应过来。

“老板,你是说秦先生么?”

贺凌寒盯着李威,没回答,但无声胜有声。

这个眼神,李威秒懂。

李威心说,让你别搞骚操作吧,偏不信。

贺凌寒不说话,李威也不敢再接话。

两人就这么默然了半分钟。

贺凌寒正要回复,办公室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

“董事长。”

接着,贺父推门而入。

他看了眼室内两人,朝李威抬了下手,做了个“你出去”的手势。

李威立刻离开。

贺凌寒问:“什么事?”

贺父说:“今晚有个酒会,你张伯伯一家也去,他女儿刚留学回来,你们正好见个面,认识一下。”

贺凌寒冷脸,“不去。”

贺父苦口婆心道:“你也二十多岁,可以成家了,你妈盼着抱孙子,你不能给她点盼头?就当去应酬。”

“再说,你这老是拒绝认识女孩子,不得不让爸怀疑你有点问题,要不你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

贺凌寒:“……”

贺凌寒满脸黑线,“我没有任何问题。”

贺父摇头,“那你怎么一直没有对象,你老是板着脸,像别人欠你钱,又不爱笑,你这样子,没有人会喜欢你——”

“有人喜欢我。”

贺凌寒突兀的打断他。

贺父:“?”

贺凌寒再次开口。

“有人喜欢我。”

显然这次底气更足。

贺父叹气,“人家喜欢你没用啊,关键你不喜欢人家,那也成不了。”

贺凌寒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欲言又止,没说出来。

贺父看他表情,觉得有戏。

他问:“那你对她感觉如何,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见过么,要不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

贺凌寒皱眉拒绝,“他不喜欢。”

贺父:“???”

私立医院。

季应闲满身寒气地从盥洗室出来。

盥洗室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凉意骤然散开,离得近的刘助理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惊讶地看着季应闲。

这十二月的大雪天,零度以下气温,季总清晨洗冷水澡?

他疯了。

刘助理脑海里浮现这三个大字。

季应闲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大马金刀地落坐沙发,眉眼异常锋利,他灰蓝色眼瞳深沉几分,滚动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刘助理继续忙工作的事,好跟上季总的日程。

季应闲足足沉默了半小时,他转头看旁边的刘助理。

他说:“刘勋,你会对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石更么?”

刘助理:“???”

刘助理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季应闲闭眼后仰,丢下惊雷般的一句话,便没再开口。

刘助理忐忑望着自家季总,神色惊疑不定。

许久,季应闲问:“李坦的事查得如何?”

刘助理扶了下眼镜,“资料已发送至邮箱。”

季应闲“嗯”了声,说:“放你半天假,明早再过来。”

刘助理喜获假期,有点小高兴。

他起身收拾东西,想到一件事,抬头问:“季总,什么时候办出院手续,明天是最后一次理疗。”

季应闲没搭话。

刘助理也耐心等着。

大概有五六分钟,室内响起季应闲的回答。

“元旦后再说。”

晚夜六点。

冬季入夜快,这会儿街道路灯已亮。

派出所门口。

李小舅推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往外走,他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一脚。

“这么大个人,能成什么事!”

李展脑袋缠着纱布,被他一踹,脸色也不太好看。

“爸,别动脚行不行,我这头还痛着。”

“痛个毛,你惹事时怎么不叫痛,啊?谁让你打林菲的,还跑去她单位闹事,你嫌你在单位名声还不够臭?”

李小舅一顿数落,李展反而沉了脸。

“臭不臭有什么意义,反正也快被开除了,至于打林菲那个贱人,你说我打她做什么,她他妈给我戴绿帽子,我能忍?”

“开不开除又没定,你慌个屁,老子还在哪,谁敢动你。”

李小舅推着他上车,两人上车后,他摸出根香烟,点燃。

他边抽边说:“不行就离,你打她做什么,事情闹成这样,怎么收场,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老子天天给你们俩兄弟擦屁股,一个赛一个的没用。”

李展懒得理他,说:“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姓秦的玩意儿,妈的,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在单位混不下去,真他妈想弄死他。”

李小舅把烟蒂往外一扔,“哪个姓秦的?也是双秦公司那个愣头青老板?”

“你也知道他?”

李小舅发动引擎,说:“你表弟不也着了他的道,被开除了,现在整天游手好闲,你姑妈前两天让我去看了他,想让我另外安排工作。”

李展一听双秦就来气,捧着头“嘶”了口凉气。

他眼神阴毒的说:“就是那个傻逼玩意儿,我非弄死他不可,草。”

李小舅双手握住方向盘,“弄死一个小企业还不容易,你们就是浮躁,一点事都办不好。”

李展一听,笑问:“爸,难不成你有什么好办法弄他?”

李小舅阴笑,“让老子好好教你一课,对付这种人,该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