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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阳光散射在它庞大的身躯上, 黑褐色的鳞片染上灿灿生辉的金光。

巨大无比的翅膀遮盖住它大部分的身躯,尾巴饶有兴致的在金币山上摆来摆去。

它的脑袋匍匐在爪子上方,鼻孔放大又缩小,呼出肉眼可见的气流, 它似乎正在睡觉。

脑袋两侧的眼皮微敛, 黑褐色的眼皮下露出橙黄色的微光。

危飞白十分震惊。

为什么在都是动物的王国里, 会有一条龙?

而且这条龙除了头顶的“??”以外, 血条也是巨长无比。

这件事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忽然注意到,巨龙的头顶有着一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鳞片。

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鳞片, 那是一顶在它头上小的可怜的王冠。

难道,它就是国王?

就在此时, 那条巨龙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闭着眼睛抬起头嗅了嗅。

危飞白看到它要醒了, 立刻蹲下身子,躲在金币山的后面。

巨龙的口中发出国王低沉的声音,“是谁?”

危飞白没有作答, 他在计算一击必杀的可能性。

“你是怎么进来的?”

巨龙动也没动一下,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原处, 声音低沉。

它继续问道:“我的属下们呢?”

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声从门口传来, 同时从烟雾中飞出一个身影,向着危飞白砸去。

他伸手揽住那人, 牢牢地护在胸口。

巨大的冲击力使危飞白伫立在地上的脚掌, 不断地向后滑去。

此时, 从门口的烟雾中冲出了一个浑身焦黑,失去多余脑袋且狼狈不堪的怪物。

危飞白扶起怀中浑身是伤, 鲜血淋漓的沈鸿雪,问道:“还好吗?”

沈鸿雪面色苍白地说道:“没事。”然后脑袋一歪,又呕出一口鲜血。

危飞白赶紧从背包中拿出回血剂,给他灌了下去。

喝下去的瞬间,他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就在这时,巨龙突然站了起来,整间屋子随着巨龙的动作开始震颤。

闯入房间的怪物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它低下自己仅剩的脑袋,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口不择言地道歉:“抱歉,陛下,是臣的失职——”

话还没说完,就被巨龙一爪子拍扁,如同拍死蚊子一般轻松。

鲜血从巨龙的爪下慢慢渗出。

沈鸿雪面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幕。

自己搭上半条命才解决掉了其中一只,而另一只居然被这么轻易地碾死了。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们要对付的是什么庞然大物。

还没等他真正的感受到恐惧,就看到了那只爪子冲着面对着自己的危飞白袭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什么,只顾得上把对方用力地推开——

这一刻,在危飞白的眼中无限地放慢。

他看到了沈鸿雪似乎看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恐惧,变得害怕,嘴巴张张合合,然后用力地把自己推开,而自己什么也听不到。

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

危飞白根本来不及反应。

穿着短裙的黑色长发美人面对着危飞白,他被巨龙的爪子从背后戳穿,挂在爪子上,然后呕出几口鲜血。

危飞白似乎傻了,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抬头望着他。

巨龙拔出爪子,浅浅的舔了两口爪子上的鲜血。

失去支撑的沈鸿雪向前倒去——

危飞白如梦初醒,伸出双手接住了对方。

手忙脚乱地从“背包”中拿出各种药剂,扶着他的头,颤抖着双手给他灌了下去。

喝了回血药剂后,沈鸿雪似乎好了一些,表情没有那么痛苦。

危飞白张张嘴,蓦然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

沈鸿雪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打湿了他的发丝,紧紧地贴在脸颊。

通红的双眸中盈满水光,口唇下面挂着鲜血,却微笑着摸了摸危飞白的脸。

他艰难地说道:“阿白,我好痛。”

危飞白扯了下唇角,勉强的笑道:“乖,喝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直到血污弄脏了对方的脸颊,才发觉自己满手的血污。

他想找个地方擦一下,却摸到对方身上一片濡湿。

“为什么,为什么,它为什么不愈合?”危飞白喃喃自语道。

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沈鸿雪肚子上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只有大片大片的鲜血一直在往外流。

沈鸿雪双眼迷离,“阿白,抱、抱抱我,有、点冷……”

危飞白用力地抱着沈鸿雪,他这时候才明白,沈鸿雪和自己不一样,致命伤是用系统做的药剂也无法治好。

沈鸿雪眯着眼,下巴依靠在危飞白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接、接下来,靠你了……”

危飞白此时非常的冷静,他把像破布娃娃一样,了无声息的沈鸿雪安置到一个角落,摸了摸对方的脸颊。

转身,面对着巨龙,从“背包”中抽出黑剑。

“马上带你回去。”

巨龙站在原地,舔食着爪子上的血液,看着面前表情阴沉的危飞白说道:“道别完了吗?”

听到这里的危飞白,心中怒气翻涌,表情却冷静的可怕。

他笑道:“等急了?现在就来收拾你。”

巨龙勃然大怒,“枉我觉的你实力尚可,给你留下道别的时间,不知感恩,不知死活的东西!”

闻言,危飞白心中怒火冲天,掐诀唤起黑剑,直刺对方眼睛。

谁知巨龙早有准备,抬起爪子就把飞在空中的黑剑一把拍下。

一击不成,危飞白把剑唤回手中。

脚下蹬地,以音速的水准冲向对方,闪跃至对方脚下。

跃起数十米,回旋身体,以力借力,用身体带动挥剑的手。

黑剑重重地砍在巨龙的脖颈处。

金属与鳞片撞击,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巨龙爪子都没动一下,只是煽动翅膀,就把空中的危飞白吹出数米远。

危飞白在空中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在地上。

巨龙哈哈大笑,“一个弱小的人类,拿着一把连剔牙都不够使的剑,妄图杀死巨龙,真是太可笑了。”

危飞白握紧了手中的剑,确实,这条龙硬的离谱,刚刚那一击,连对方的鳞片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反而自己的虎口震得发麻。

巨龙傲慢地说道:“来吧,人类,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站着不动,让你砍三下,如果你给我的鳞片留下了一丝痕迹,给你留个全尸。”

危飞白扯了一下嘴角,他可不理睬对方这低级的激怒。

不过给了他三次机会,他可要好好利用。

这次,他把灵力注入剑中,一跃而起,拼尽全力砍向对方的胳膊。

这一次,成功地给对方鳞片上留下了细微的划痕。

浮在半空中的危飞白,突然在对方背上看到了一丝闪光。

还没来得及看到是什么东西,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第一下。”巨龙说道。

它抬起自己的胳膊,看到鳞片上的划痕,“还不错嘛,人类。”

“你还有两次。”

第二次,危飞白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背部,随意地挥舞了一下剑。

他找到了那个闪光,依照危飞白超出常人的视力,能清晰地看到是一枚金币卡在了对方的鳞片下面。

危飞白突然联想到一句话,“龙有逆鳞”。

那逆鳞是不是就是龙的弱点呢?

巨龙悠哉悠哉地嘲讽道:“怎么这么轻,是不是没劲了?还有一次,就该我出手了。”

危飞白看着巨龙头顶巨长的血条,思考着对策。

逆鳞究竟在哪里呢?该不会是那片卡着金币的鳞片吧?

但是以危飞白的视力,扫视整条龙,全身上下没有一片不一样的鳞片。

巨龙见危飞白站在原地,迟迟不动,“就差最后一下了,你该不会打算拖延时间吧?”

“就算是拖延时间,你也难逃一死。”

“太无聊了,给你三个数,你不来我就来了。”

“3、2——”

危飞白咬咬牙,现在没时间思考了,那就试一下吧。

他冲向巨龙,同时抬起左手掐诀。

“开。”

右手上的黑剑瞬间分裂开,化成无数菱形的小剑缠绕在危飞白周身。

黑剑瞬间缺失了一半的刃,成为了刀的形状。

左手比剑诀,“去。”

一声令下,所有的小剑冲着巨龙的头部飞去。

巨龙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向着自己冲来势如狂澜的危飞白,突然心生颤意,有种大难临头的不妙感觉。

它扇动翅膀,想要飞到天上。

但是危飞白怎么可能会让它如意。

他操控小剑们去扰乱黑龙的判断,冲着眼睛、耳朵、鼻孔等薄弱的部位疯狂直刺。

自己则,一跃而起,跳上了巨龙的背部。

当巨龙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时,更是慌张地拍打翅膀,左摇右晃,企图把背上的飞白弄下来。

它怒吼道:“给我下来!”

危飞白依靠着他特殊的身法,在巨龙背上保持平衡。

瞬间他就找到了那枚金币。

他用黑刀从金币的边缘插入鳞片内部,单手一挑,然后重重的刺了进去。

巨龙发出痛苦地哀嚎,在屋内横冲直撞,撞破天花板高高飞起。

它边飞边摇晃身体,大骂道:“我一定!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危飞白被巨龙带上了天空,巨大的风压险些让他稳不住身形。

他握着手上的刀柄,向着前方、巨龙的头顶望去,巨长的血条根本没下降多少,甚至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巨龙飞到一定高度后,开始在空中像杂耍一样来回翻滚,试图甩下对方。

危飞白一看,这可不行。

地上的建筑已经小的跟个蚂蚁似的,这要是摔下去,十个系统也救不回他。

于是他召唤出小剑们去戳它的眼睛,自己握着刀柄,用灵力模拟雷电,直接开到最大功率。

一股烤肉的焦香味扑面而来。

双管齐下,果然有效。

巨龙发出痛苦的悲鸣声,他的一只眼睛也被戳瞎。

随后翅膀突然一颤,浑身僵直,然后带着危飞白直直地摔了下去——

第 42 章

呼啸的风声划过危飞白的鼓膜, 强烈的风压吹得他睁不开双眼。

巨龙下坠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就已经降落古堡附近,眼看就要撞上古堡了。

紧急关头,危飞白根本来不及多想, 拔出黑刀, 向着旁边跃起。

左手掐诀。

他轻而易举地单脚落在小剑上, 然后操控着其余的小剑在空中搭建出一层阶梯。

三两步, 不慌不忙的落在屋顶上。

“轰隆——”

巨龙重重地砸在古堡上。

硕大的建筑转眼间被巨大的浓烟所笼盖,看不清虚实。

危飞白扇扇手,驱散开向着自己包围的粉尘。

几秒之后, 粉尘散落殆尽,露出残垣断壁的古堡。

古堡遮盖着巨龙的部分身躯, 让危飞白无法看清它头部的状态栏。

危飞白操控着小剑,从房屋顶部踩踏着小剑, 轻松地迈步而下。

他静悄悄的靠近。

巨龙的尾巴从古堡的中间,一直蔓延到危飞白的脚下,就连最细的地方也足足有他的大腿高。

此时, 他的心中才有一点点的实感。

自己居然在和这么庞大东西进行搏斗。

还没等他感慨几秒,危飞白“唰”的一下被巨龙的尾巴拍飞。

重重地砸在几百米外的钟楼顶部的铜钟上。

“当”的一声闷响。

危飞白摔落在地上, 呕出几口鲜血。

这一下,痛的他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举起完好的左手, 使劲敲了下脑袋。

缓了半秒钟后,把自己扭曲的右手和双腿摆好。

就在摆好的瞬间, 身体恢复成原样。

他动了动双腿, 扶着大铜钟站了起来, 看着自己完好的右手活动了一下。

不禁感慨一下,不愧是系统出品。

危飞白看着左上角自己岌岌可危的血皮, 伸手从“背包”中拿出数瓶回血剂,咬开盖子一饮而尽。

看着左上角的血条恢复全满的状态,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揉揉脑袋,心中暗骂一声。

X的,就挨了这龙一下,差点给自己打没了。

此时,巨大的龙啸声从古堡内部传来。

巨龙攀爬上古堡剩余的废墟,一眼就锁定了危飞白,冲着他再次嘶吼起来。

“你!罪无可赦!”

危飞白一看,糟了。

这个龙摔成这个样子,头上的血条才下降了不到十分之一。

而且自己似乎是给他惹急眼了。

巨龙张嘴咆哮着,诡异的红光,在它的口腔汇集。

看起来就是要放大招的样子。

危飞白也有些慌,他也没听说这种东西还会喷火。

他掐诀,使剑都分解开,化作无数的小剑袭向巨龙。

专攻口腔内部。

不一会儿巨龙就发出痛苦的嚎叫,口中酝酿的红光也消失殆尽。

虽然看起来是巨龙叫得凄惨,痛苦,可是它的血条却分毫未降。

巨龙更恼火了,危飞白这个小虫子总是能弄痛它,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它这次闭上嘴,两颊间翻涌着火光。

危飞白眼看无法阻止巨龙喷射火焰,他就要想办法阻挡。

他突然摸到背后的铜钟,一计涌上心头。

但是对方的火焰已经向着自己喷射过来,根本避无可避。

他只好挡在大铜钟的前方,伸出双手,召集所有的小剑,抵挡在他的身前展开。

如同一张铁剑所铸成的盾牌。

巨龙的这道火焰,喷射了足足半分钟。

当它停下来时,危飞白身前的小剑,均已被烧得通红,而他的两臂上的衣服,也已被余温点燃,烧至肩膀。

周围的墙壁柱子,也都被烧化成红色的液体。

危飞白虽然表面上毫发无伤,但是他距离火焰最近的双手与双臂都已经被烤熟,然后复原,又被烤熟、复原,如此反复。

痛还好,但是闻到自己身上发出的□□被烤熟的味道,着实让他恶心的不行。

他秉着呼吸,干掉几瓶回血剂后,才稍稍把这股恶心劲压了下去。

危飞白回头看一眼,背后的铜钟,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悄悄把一柄小剑留在钟的内部。

然后转身,瞥了一眼巨龙,操控着其余的小剑,跃下钟塔。

轻盈的跳到地面上,直视巨龙。

小剑们在危飞白的操控下,在他的手掌中化为一柄黑剑。

他冲着巨龙大喊道:“来啊!”

攀爬在古堡废墟上的巨龙,怎么能允许人类来挑衅它的尊严。

他张开大嘴嘶吼着。

翅膀一拍,迅速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危飞白仗着自己身形娇小,在建筑物中来回穿梭,遮盖巨龙的视野。

巨龙因为一只眼睛受损,无法掌握身体的平衡,在与危飞白追逐时,总会撞上建筑物。

每当这时,危飞白就会借助巨龙的视野盲区,给它失明的眼睛来上一下。

有时是眼睛、有时是口腔,总之专攻没有鳞片的地方。

巨龙又气又恼,不断地发出咆哮,身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暴力。

繁华的城堡,被巨龙摧毁成一片废墟。

巨龙高喊着:“人类!你总算是没有地方躲了吧!”

“给我出来!你这个蝼蚁!”

危飞白此时正躲在某个残垣断壁的下面,喝着恢复药剂。

“别躲了,我能闻到你。”巨龙抬着头嗅了嗅,根据味道的指引,来到了危飞白躲藏的地方。

“我听到你心脏跳动越来越快的声音,你是在害怕吗?”

危飞白坐在建筑后,听着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当他感觉到对方鼻孔喷出来的气息时,左手掐诀。

无数飞剑从巨龙的视野盲区飞射而出,全部刺入它失去眼球的眼眶内。

巨龙吃痛,惨叫出声,尾巴冲着危飞白躲藏的地方就扫了过去。

危飞白早有准备,在刺向对方时,就远离了巨龙。

巨龙没有闻到鲜血的味道,就知道没有杀死那只蝼蚁,但它是一条高傲的龙,怎么能忍受被蝼蚁戏弄。

它举起翅膀,振翅高飞,虽然飞的有些不稳。

可它也是空中霸主,迅速找回了平衡。

巨龙在空中的怒吼,极力地张大嘴巴,红色的能量在它的口中汇集。

它向着地面那些废墟疯狂喷射火焰,左边一道,右边一道。

废墟中燃起熊熊大火,一片接一片地蔓延开来。

巨龙在逼迫危飞白出来。

危飞白看到这一幕时,他笑了。

这是个机会!

他当即从废墟堆中站了出来,生怕巨龙看不见,还挥了挥手。

巨龙震怒,它一定要让危飞白明白,惹怒它的后果。

巨龙在口中酝酿着超出之前百倍的能量,他口中的红光越来越强烈。

好似一个巨大的火球。

而危飞白站在原地,看也不看它一眼,饶有兴致地玩弄着手上的小飞剑们。

看到对方居然不把自己当回事,愤怒冲昏了巨龙的头脑,它从口中喷涌出一道巨大的火焰。

危飞白操控着小飞剑们全力抵挡,却直接被火焰吞没。

这道火焰柱粗的简直能把这片废墟夷为平地。

就在巨龙沾沾自喜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古朴的钟声——

“当、当、当——”

巨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它立刻闭上了嘴,看向危飞白的所在地。

可是已经晚了,从高空降落的火焰,不是一闭嘴就能全部消失殆尽的。

就在钟声消失殆尽之时,最后一点火焰也抵达了危飞白身前。

此时他突然解除了小剑做成的盾牌,一手拿着恢复药剂猛灌,同时用另一只手去迎接这最后的火焰。

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堪堪烧到肩膀时戛然而止,然后渐渐褪去。

他的胳膊被瞬间碳化,不停地掉落黑色的灰渣,同时从肩部被烧的皱起的地方,焕然一新。

生机蔓延,焦黑色的胳膊又变回的原样。

突然,无数道锁链,凭空而出,紧紧的束缚着巨龙。

巨龙发出嘶吼,“不!不!你算计我!”

危飞白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他嘴角带着一丝弧度,看着空中威武霸气的巨龙,把喝完的药剂瓶子一抛。

玻璃破碎的声音,对方的怒吼声,这些都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巨龙的周身都被锁链紧紧束缚,翅膀也张不开,从空中重重的摔到地上。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蛛网状的巨坑。

危飞白慢悠悠地走到那个巨坑的边缘,俯视着底下被锁链牢牢束缚着的巨龙。

巨龙不断地挣扎,锁链也缩越紧,渐渐地勒进它的血肉之中。

危飞白看着像狗一样,苟延残喘的巨龙,冷冷一笑。

“呵。”

巨龙抬起头看向危飞白,区区一个蝼蚁,竟然站在它的头上,俯视它。

它更加生气了,翻涌的怒火吞没了它的理智。

完全不顾及越勒越深的锁链,拼命地挣脱。

终于——

“咔嗒。”

锁链碎裂。

巨龙一下子挣脱了束缚它的锁链,而它仇恨的对象近在咫尺。

它不由猖狂的笑道:“哈哈哈哈!现在,规则也拿我毫无办法!”

“就凭你!区区蝼蚁——”

它突然看到危飞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霎时汗毛耸立。

危飞白笑眯眯地指了指它的身体,“一路走好。”

它这时才缓缓的抬起爪子,发现自己肢体的末端已经开始碎裂。

像纸片一样破碎,然后消散……

“不!不!”它惊慌失措的呐喊道:“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是你!又是你!”

它抬起头,看向高处的危飞白,愤恨道:“你又算计我!”

巨龙用尽全力想要飞扑上去,把这个它痛恨的人一起带走。

可是裂纹蔓延得很快,它根本来不及触碰到危飞白,转眼间就如同纸屑般被风带走。

不留一丝痕迹。

看到巨龙消散后,危飞白也是长舒一口气。

放下心后,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重重地仰倒在地上。

天空上的次元门任务也变成了已完成。

接下来,就是带着小雪回去。

想到这里,危飞白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难受。

但是,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次元门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出去的次元门怎么没出现?

第 43 章

按照次元门手册上说——

当击败通关BOSS后, 次元门出口将会出现在BOSS的周边。

可是危飞白左看右看,都没有。

但是这个地方除了建筑废墟和巨龙砸出来的大坑以外,周围空无一物。

此时,黑色的信息栏才姗姗来迟——

【您已升级。】

【任务十一:阻止神圣教会的阴谋, 已完成。】

【奖励:正在发送——】

信息框上的字体开始畸变、扭曲, 变成了——

【任务十:离开梦境。】

危飞白这时才恍然大悟, 他躺在地上, 单手捂脸。

止不住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 突然开裂。

从指尖处开始消散。

阳光从指缝间穿透,洒在他的脸上。

他静静地闭上眼睛……

******

“阿白……阿白……”

他在恍惚间,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模糊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在耳边响起。

“阿白!阿白!快醒醒!”

危飞白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摇晃,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

世界在他的眼中光怪陆离,全是模糊的色块。

一个熟悉又模糊的人影在他的眼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抬起手, 摸了一下眼前人的脸颊,还用手指掐了一下。

“疼。”沈鸿雪拍掉危飞白的手, 揉了揉自己泛红的脸颊,用着湿润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他看着危飞白一直凝视着自己, 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挡住他的视线, “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危飞白突然伸出双手, 用力揉乱了沈鸿雪的短发。

沈鸿雪顶着一头鸡窝有些呆滞。

这突然间怎么了?

然后危飞白看着沈鸿雪这个造型, 突然放声大笑。

沈鸿雪也有些气恼,跳到危飞白的身上, 试图弄乱对方的头发。

可惜危飞白仗着自己身高足够高的优势,摁着沈鸿雪的双手,就是不让对方摸到自己的头顶。

沈鸿雪拼命地挣扎,不争馒头争口气,怎么也要弄乱对方。

但是危飞白,在控制着沈鸿雪的双手的同时,突然紧紧地抱住他。

力气大得勒得沈鸿雪有些生疼,刚想挣扎就听到对方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真好。”

说完就松开了他。

沈鸿雪揉了揉自己被对方气息拂过,隐隐作痒的耳朵。

他有些不明所以。

转头又看见危飞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恢复对方往常的样子。

沈鸿雪看见对方这个样子,也不太好发问,只能转移话题道:“真是奇怪了,进来这么久,怎么没看到次元门任务。”

危飞白听到这句话,突然环顾四周。

他们现在一行数十人,都站在一个空旷的平台上。

他低头伸出双手,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并不是在宅子里的那套执事服,也不是马夫服。

而是进入次元门时穿的连帽衫和运动裤。

旁边的喧哗声引起了危飞白的注意。

“怎么回事?”

“这个次元门怎么又出现了?”

众人围着突然又出现的次元门,窃窃私语。

突然,黑色的信息框又出现,糊了危飞白一脸。

【任务十:脱离梦境,已完成。】

【奖励正在发放中——】

危飞白刚看到这则信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危哥——”

远远地看见一只手在人群中摇摆,大老远地跑来一个人影。

是钟文。

他一路小跑到危飞白的面前,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的小命就此玩完了,没想到一睁眼就在这里,我还以为这里是天国呢。”

“最后呢?最后怎么样了?咱们这是出来了吧?”钟文一脸好奇,他急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还没等危飞白回话,沈鸿雪直接扑到危飞白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激动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危飞白的双手放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周围静悄悄的,百八十双眼睛都八卦地盯着他们两个看。

目光火热的如同针扎。

沈鸿雪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情况,他故作平静的从危飞白身上下来。

表情严肃的训斥道:“看什么看!全体都有,向后,转。”

一时间所有的人全部站直,听从沈鸿雪的命令齐刷刷地背了过去。

只有危飞白注意到了对方通红的耳朵,忍俊不禁地弯了弯眼睛。

沈鸿雪一转头就看到危飞白笑意盎然的表情,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转头对着还站在原地的钟文,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归队。”

钟文一看,火都引到自己身上了,立刻原地敬礼,一溜烟的溜回队伍中去。

危飞白忽然注意到,在人群中有着和沈鸿雪他们穿着不同制服的一群人。

他对着他们其中的某个人微微点头。

而那个人对着危飞白郑重地鞠了一躬,随后拉着帽子隐入人群。

******

次元门外,所有工作人员匆匆忙忙,数十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次元门,生怕发生什么变动。

刹那间,次元门的边缘,从红色的光芒转换为蓝色的光芒。

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做到了!”

“又成功地攻破一个次元门!”

就在所有人都在高兴的同时,有几个人悄悄拨通了自己的智脑。

“报告,次元门攻略成功。”

“是。”

“我们就守在门口。”

“我们会把危飞白带到您的面前。”

就在他们通讯间,次元门的漩涡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一只腿从中间迈了出来……

次元门外的所有人忙成一团,充斥着各种声音。

“医疗班,准备——”

“向导班,准备——”

“哨兵班,准备——”

但是预想中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

所有出来的人面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这让在外面蹲守着的后勤部十分地不解。

后勤部的人随即拦住了一位哨兵,问道:“没有伤员吗?”

那位哨兵摆了摆手,高兴地说道:“哪有什么伤员,我们甚至没有损失任何一个人。”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攻略的次元门。”

后勤部的人满头问号,“?”

那人喜气洋洋地拍了拍后勤部的双肩,说道:“我们一进去,出去的次元门就打开了,厉害不?”

“可是……你们已经进去整整三天了!”

那个哨兵摸着脑袋说:“这个次元门的时差这么大吗?我们也就进去了不到十分钟……”

另一边有一个人一直在人群中来回寻找,始终没有看见他想要寻找的身影。

满场嘈杂的人群中,只能看见犹如鹤立鸡群的沈鸿雪。

那人实在没法了,走到沈鸿雪身边,敬礼,“沈鸿雪哨兵,您知道危飞白向导在哪儿吗?”

沈鸿雪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哨兵司令身边的秘书。

虽然他心中也充满了疑问,但是忠于对司令的信任,他回答道:“他回家了。”

那人一怔,心道:他在这里盯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

居然是回家了?那他是如何摆脱他们这么多人的层层把守,悄无声息地离开的?

沈鸿雪问道:“司令找他有事吗?需不需要我给他发个消息?”

那人客气地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而另一边,刚刚收到沈鸿雪消息的危飞白,边看边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他若无其事地站在玄关处,脱下自己的鞋子后,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问道:“有事吗?”

那两个人,为首的那个坐在沙发上,跟在自己家一样肆意。

另一个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身旁。

站着的那人刚要开口,危飞白就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讲话,淡定地说道:“无论什么事,都先让我洗个澡再说。”

站在那里的郭瑶不愿意。

她知道这个向导有些不一般,可他怎么能对司令指手画脚,必须要让他认识到错误。

郭瑶推了推眼镜,训斥道:“你竟然敢让司令等你?你——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危飞白随手一指,她的嘴巴就似乎被什么力量堵住了,话也说不出来。

郭瑶只能慌张地,一直“唔唔”叫着,并且仇视地瞪着危飞白。

危飞白似乎还觉得她有些吵,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郭瑶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东曼云十分的惊讶,她虽然听郭瑶给她报告过这个危飞白不同寻常,但是没想到这么不一般。

她原本以为他可能就是身手比较好一些,再加上运气也不错,才能躲过神圣教会的袭击。

没想到这小子深藏不漏,这个能力堪比哨兵的异能。

也不知道他是觉醒了双重身份,还是天生异能,不过只要他是向导,就是我方最大的底牌。

东曼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内心十分震惊,表面上却滴水不漏。

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大宝贝”,指了指郭瑶,说道:“快去吧,顺带把她解一下。”

危飞白瞥了她们一眼。

他也不好和自己头顶的大BOSS闹的太僵,于是手指一划,就自顾自己的进入浴室。

“呼……”郭瑶嘴上的禁制也终于被解开,她先是呼出一口气,然后趁着危飞白不在,小声的对着东曼云说道:“司令!您是不是对那个向导太客气了!”

“您没瞧他都不把您放在眼里。”

东曼云单手挎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直视着危飞白浴室的方向,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

“郭瑶啊,你以后多涨涨眼力劲吧,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特别是一些你看不透的人。”

第 44 章

危飞白进入浴室后, 也没有着急的洗澡,而是不慌不忙的往浴缸里放水。

冲掉满身的灰尘后,才缓慢地躺进充满热水的浴缸里。

他五指伸开,捋起额前滴水的刘海后, 仰起头满足地叹出一口气。

向导管理处的司令都堵到家里了, 那必然不是件小事。

危飞白仔细琢磨了一下, 自己似乎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啊。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做出了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还悠哉悠哉的泡在水了,甚至还合起两只手,用手心呲水玩。

他突然想起, 自己自从收到升级的消息,似乎是很久都没有打开信息栏好好看看了。

【姓名:危飞白

性别:男

年龄:25(?)

职业:向导(剑修)

等级:LV.31(金丹)

技能:鉴定术(被动, 不可升级)、精神力(出神入化)、剑术(登峰造极)、书法(出神入化)、医理(登峰造极)、泡茶(返璞归真)……展开。】

危飞白看着自己的信息摸了摸下巴。

在次元门中,他一共杀了三个boss, 完成了几个任务,等级一下子从20多级蹦到了31级。

而且,似乎是因为经常给沈鸿雪做疏导的原因, 精神力也升到了出神入化,剑术也升到了登峰造极。

这些升级好像是跟他使用了多少次相应的能力有关。

就像是设定了一个他所看不见的值, 当完成这个数值后就会升级。

危飞白沉思了一下。

那灵力又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手,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

面前浴池的水面上突然钻起一小撮水流, 随着危飞白手指的动作来回摆动。

自从他拿到御剑术之后,他对灵力的操控也越发地自如,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等级后面“金丹”那两个字的原因。

危飞白站起身, 手一挥, 挂在门口的浴袍和毛巾就齐刷刷地飞了过来。

他一抬手,浴袍就自觉地套在他的身上, 毛巾也盖在他的头顶。

危飞白边擦头边提拉着拖鞋,一身清爽地出了浴室。

大摇大摆的走到客厅。

然后把头上的毛巾往沙发上随手一扔,随意地坐在东曼云对面的沙发上。

漫不经心的问道:“喝点什么?”

郭瑶看到危飞白的态度,顿时又有些生气,但是碍于司令的嘱咐,她咬咬牙忍下了。

东曼云刚想说话,就见危飞白抬起手,冲着别的方向勾了一下。

客厅侧边的柜子突然打开。

危飞白问道:“茶行吗?”

从柜子中飞出一套茶具,轻巧地落在危飞白的面前。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看不出一点差错。

这让东曼云更加吃惊了。

因为危飞白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单单是一个向导这么简单。

危飞白一看,茶叶、茶壶、茶杯,一应俱全,但是还差点水。

他刚洗完澡,身上的热气还没散,懒洋洋地根本不想动弹。

于是他伸出左手,用灵力去凝结空中的水雾,转化为水团,放入茶壶中。

他用壶盖轻轻敲了一下壶沿,茶叶应声而起,自发跃入水中。

危飞白盖上壶盖。

刹那间,壶嘴和盖子上的气孔都冒起了袅袅轻烟。

茶,就煮好了。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再给东曼云倒了一杯。

自己端着茶杯细细品味,同时,另一杯茶稳稳的飘向东曼云。

他看着东曼云脸上的吃惊的表情,满足的赞叹了一下自己的手艺。

嗯,不愧是我,这么久了,手艺也没下降。

东曼云端着茶杯,久久不能回神。

最起初,她只是以为危飞白觉醒了某种异能。

据她了解,有一个A级哨兵也是觉醒了这种能力,像是念力一样。

能不用手,凭空举起几吨的东西。

但是危飞白这个和她认知中的能力完全不一样。

一般哨兵们的异能分为六个系,金木水火土以及变异系,像是水系能操控水、生产水,其他系同理。

而变异系,则是以沈鸿雪为首的特殊能力系,像是雷电、磁场、念力等。

可是危飞白给她展现出的能力完全不在其中任意体系之中。

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拥有念力的同时还有水系,并且还能使水加热,这个分明是火系的能力。

从来是山崩于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东曼云,也情不自禁地瞪大了双眼,面露吃惊的神色。

危飞白淡淡的看着吃惊到哑口无言的的东曼云。

其实这些都是他故意展露出来,在摸不清来者何意的时候,一个下马威能让他有效地掌握主动权。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不喝?”

听到此话的东曼云,突然回了神。

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他。

不管此人什么来历,只要入了我东曼云的部门,谁也别想带走。

她看了眼手上的茶,茶水碧绿,清澈见底。

郭瑶拦住了她,小声地说道:“司令,不可。”

她这么小心,也是有原因的。

国内形势混乱,哨兵一家独大,而且还有些不明势力混在暗处。

身为司令的东曼云,虽然已经被架空,但是每天遭遇的刺杀可是一点都不少。

更何况她也不甘现状,想打破一直以来的局面,所以她理应更加小心。

可是,她看了一眼正在看戏的危飞白。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茶叶所泡,她只觉得甘甜润口,一股清香蔓延在鼻尖。

直到杯中倒不出一滴水时,她才回神。

她竟然情不自禁的把这杯茶喝完了。

“司令!”郭瑶着急的蹲下身,查看东曼云的情况。

只见危飞白单手支着头,慢悠悠的问道:“怎么?怕我下毒?”

东曼云摆摆手,拿着郭瑶递给她纸巾沾沾唇,说到:“出门在外,见笑了。”

东曼云落落大方的回答倒是让危飞白高看她一眼。

他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问起来意,“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东曼云整理了一下表情,把茶杯放到桌上,说:“你还记得6月11日,早上8点23分,在市中心公交站发生的突降吗?”

几月几日,危飞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说到突降,他突然回忆起他刚穿越过来发生的事。

他记得自己似乎没有做什么引人瞩目。

当时那片被怪物摧毁得不成样子,唯一的目击者也是神志清醒的状态,难道说他们发现自己手刃怪物了吗?

“怎么了?”危飞白故作平静地问道。

东曼云刚张嘴,危飞白的智脑突然响了起来。

“滴滴滴——”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的刺耳。

危飞白低头看了一眼,是医院打来的视频。

他记得在他进入次元门之前,给医院的账户上充了不少钱,这次找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危飞白对着东曼云她们两个,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接通了视频。

接通后,对面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

视频上是一个有些眼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问道:“您好,是危飞白先、生吗?”

当他看到危飞白穿着浴袍,衣衫不整的露着胸膛,视线就有些飘忽不定。

说话也险些咬了舌头。

危飞白单手支头问道:“怎么了?”

那边的男人侧着头轻咳一声,“那个,你快过来一趟吧,您之前赶走的亲戚们又来了。”

此时,男人的背后传出了熟悉的女人叫骂声。

危飞白刚要说话,男人就被一个人挤开。

他的大脸凑在屏幕前,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容。

“危哥!看得见吗?”

“我看不见他的智脑,我长话短说。”

“本来她们一家三口是被我属下牢牢的看管起来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居然能在一群哨兵的包围下逃了出来,而且那个男的也就是您的小姑父,他失踪了。”

“您的小姑和表姐之前不是被我惩治了一番,现在她们凭空被治好了。”

“不行,您就先过来一趟吧。”

背景的吵骂声越来越激烈,还伴随着摔打声。

忽然,通讯断掉了。

危飞白站起身,对着东曼云说道:“不好意思,有点急事,你先回吧。”

不知道何时,眨眼间,危飞白就换上了便装。

他走到门边,头也不回的说道:“等我忙完,去向导大楼找你。”

撂下一句话,他就关上了大门。

留下站在原地的东曼云和郭瑶。

郭瑶抱怨道:“司令,他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

“啪。”

郭瑶的头上被轻轻地拍了一下。

东曼云轻斥道:“你啊,以后可不敢乱说,指不定以后我们还要求着他呢。”

第 45 章

医院里, 程曼的病房外。

几个人拦着一个穿着艳丽的胖女人。

胖女人不停嚷嚷着:“拦着我-干啥?我是她姐姐,来探病的。”

“现在病人需要静养。”

女人一看,这么多人守在病房的外面,自己多半是闯不进去了。

于是她放弃强闯, 直接在病房门外开始大声哭诉:“我不省心的哥哥走的那么早, 嫂子也病成这个样子, 我侄子都是我一把手带出来的, 现在亲妈醒了,连探病也不让我进门了!”

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周围的围观的病人都瞅着她,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情况?”

“听说是那房的植物人醒了, 植物人的儿子拦着不让他小姑进去。”

“这么多人,哪个是他儿子啊?”

“他儿子还没来呢, 似乎是地位不得了的样子,派了一堆人守着他妈呢。”

“啧啧, 你瞅瞅,这哭着多可怜啊,多半是她儿子发达了, 想把穷亲戚们都抛下。”

她小姑被自家姑娘搀扶着,装腔作势的抹着泪, 听到周围其他人的议论,悄悄弯了下嘴角。

“都挤在这里干啥!散开!散开!”

这时,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他的身后还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穿白大褂的正在努力的驱散围观群众, 但是人们都是八卦的, 哪里愿意离开。

来人正是钟文, 他刚出次元门,就接到他安排在医院里的手下的通讯, 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便火速赶来了。

他小姑一看到钟文,腿不禁打起了哆嗦,对方凶狠拔她舌头的模样她还历历在目。

看着对方慢慢逼近自己,她情不自禁的喊道:“你干什么!别过来!”

慌张中还不忘记给危飞白泼脏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侄子是一伙的,上次拔了我的舌头,这次还想干什么?”

围观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

她嚷嚷着:“这回大家都看着呢,你别想伤害我!别以为你官大就能欺负我们,杀人是要犯法的!”

钟文顿时笑了,虽然他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重新长出的舌头,但是——

他面不改色说道:“大妈,你可别污蔑我了,我瞧着你这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哪里是失去舌头的人。”

在这个时代,人类发展了各种各样的科技,其中就包含了断肢再生等医疗技术。

可这项技术的价格不菲,而且仅针对前线的哨兵们开放,哪里是她们能做得起的。

众人听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穿着也不是她们能负担的样子。

感受到围观人群的目光,他小姑只能狠狠咬了咬牙,毕竟她也无法说出是谁让她长出了舌头。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形笔挺颀长,相貌俊美无俦的男人。

周围的围观群众,看的眼睛都直了。

就连扶着他小姑的表姐,看到他的时候也呆住了。

感觉几天不见,他似乎又变帅了许多,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危飞白还没说话,他小姑立刻先发制人,“大侄子,你现在是发达了,榜上沈鸿雪后倒是变的人模人样的。”

当众人听到沈鸿雪这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和他小姑的话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危飞白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上次小姑过来是为了给我母亲拔管放弃治疗,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他小姑避重就轻地说道:“上次你不是把我女儿的婚事搅黄了嘛,而且你家还欠着我们家不少的恩情,这次就一并还了,让沈鸿雪给你表姐找一个好工作。”

看到众人看向她谴责的目光,她解释道:“一报还一报,两件事,我就让他还一个,他还赚了呢。”

危飞白听到这里,觉得十分地好笑。

他说道:“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首先,你的女儿的婚事,不是我搅黄的,是男方看清了你女儿的为人及时醒悟。”

“其次,我们家欠你什么恩情了?难道你说的是将我母亲送去医院?还是我十七岁到十八岁那几个月给我提供的一口剩饭?还是需要我蜷着睡觉不到两平米的杂物间?”

“还是一直在给我洗-脑,说什么,我是弟弟,将来的一切都要给姐姐。”

“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你们想要我父亲的遗产?”

“况且,从始至终,我和我母亲从没花过你们一分钱,我的学费和母亲的治疗费,都是我一分一毛自己挣的。”

“结果没想到上次没弄死我母亲,而我也不听你们的话,眼看遗产没戏了,现在又想出了这招?”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女人那一方原来是极品亲戚啊。

他们鄙夷地盯着他小姑看,窃窃私语道:

“什么不要穷亲戚,我看是极品亲戚罢了。”

“之前还大言不惭是一把手拉扯大,真是能说得出来。”

“我要是有这种亲戚,也不和他们来往。”

“就是,又蠢又毒,还想给人家妈拔管放弃治疗,她配吗?”

“帅小哥还是善良,要是我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众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如同针一般扎在她们的身上,让他小姑和他表姐瞬间臊的脸红脖子粗。

张嘴骂道:“我们的家务事,你们瞎评价什么,滚啊!”

人群中,脾气暴的当场就撸起了袖子,还好周围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及时制止住了他们。

温和地劝导他们散开,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众人顿时觉得没趣,谁愿意看一个傻-逼上蹿下跳,暗暗骂了声晦气,就听从医生的指示散开了。

当众人都疏散开了以后,钟文抬起手。

瞬间,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团团包围住他小姑和他表姐。

他小姑一看形势不妙,连忙大喊:“救命!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行凶了!”

刚才那些回去的人,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就厌烦地堵上了耳朵。

邻床的人刚想去看看,但是被病友科普她的所作所为后,顿时又躺下了。

他可不想惹一身骚。

医院偌大个走廊,竟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查看她的情况。

她感觉更不妙了,但是依旧狐假虎威道:“如果弄不到工作的话,你陪着我女儿出见个领导也行。”

“那个领导是个身体不太好的哨兵,你要是去帮他疏导一次,他就帮我女儿找个好工作。”

危飞白懒的理她,这种鬼话连篇的破借口,只有她想的出啦。

他看了钟文一眼。

钟文迅速收到了他的意思,抬手收队。

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刚要上前,他小姑立刻嚷嚷道:“别动我!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不能安全的走出这个医院,就会有人去媒体曝光你们!”

危飞白似笑非笑地问道:“曝光我们什么?你有证据吗?”

他小姑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被穿着制服的人捂住嘴按住。

钟文-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立刻押送着她们离开。

危飞白头也不回地走到病房门前,背对着钟文说道:“看好了,好好查一查。”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严肃,钟文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连忙低着头应道:“是。”

危飞白看着眼前的房门,抬起手想敲一下,却有些踌躇。

他想到了他妈,他是穿越前的亲妈。

他是个单亲家庭,他和他妈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并不富裕。

后来某一天,他妈查出来了脑癌。

为了给他妈凑手术费,他边工边读,用尽了浑身解数,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个人用的打工。

就在手术的前一天,他终于凑够了费用。

可就在给送手术费的路上,他穿越了。

危飞白悬在空中的拳头逐渐握紧。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回去能不能赶上见他妈最后一眼。

但是他一定要回去,去见他妈,再看她一眼。

“阿白,是你吗?”屋内突然传出了陌生的女声,呼唤着熟悉的称呼。

让危飞白不禁有些红了眼眶。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推开门。

面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程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唤道:“妈。”

他大步走到病床前,看着眼前拥有着一头乌黑秀发、瘦弱的女人。

却有些幻视到曾经——

她也曾有过一头乌黑的秀发,后来因为治疗变成了滑溜溜的光头。

她曾说过:“看,你-妈-的脑袋圆不圆?我这么白,就是一颗漂亮的水煮蛋。”

看着她笑意盎然的样子,他却笑不出来。

“阿白,你别沉着脸啦,妈妈漂亮吗?”

“阿白……”

“阿白……”

突然,有些温凉、粗糙的手抚摸在危飞白的脸颊上。

“阿白,你怎么不开心?”熟悉的称呼让危飞白再次有些难过。

他按住脸颊上的手,轻轻地蹭了一下。

抬起头,用着微红的眼睛看向对方。

程曼的眼中,盛满了数不尽的温柔。

她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捧着危飞白的脸,微笑着说:“阿白,别沉着脸,笑一下。”

危飞白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

他一辈子,就哭过一次,就是在他母亲被查出脑癌的那一天。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哭过,就算当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万刀割肉,也没喊过一句痛,也未曾哭过。

他起身,拥抱住这个弱小又强大的女人,只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表情狼狈的自己。

程曼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儿子,无声的安慰着对方。

******

另一边。

他小姑母女二人,被押送到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内。

屋里没有窗户,墙壁上贴满了漆黑的吸音材料,只有一顶灯吊在头顶。

无论她们怎么呼喊,怎么咒骂,都没有人放她们出去。

渐渐地她们骂累了,嘴唇上也干裂起皮。

两个女人靠着墙坐在一起。

这里没有时钟,也看不到日出日落,她们不知道自己进来了多久。

从愤怒,变得恐惧。

她们为了排除恐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妈,他们什么时候会放我们出去?万一他们关我们一辈子怎么办?”

“没关系,那个人会救我们出去。”

“妈,你说那个人可靠吗?他不是扣押了我爸吗?他不是说如果我们没把表弟带过去,就杀了我爸吗?”

他妈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不可能,杀人是违法的,他们不敢。”

“可是——”

“你别可是了,要抓那小子,是缺不了我的,他们全家可只有我一个亲戚。”

“嘭”的一声巨响,房间的大门重重的摔到墙上。

给她们两个吓一大跳。

看见来人,她们欣喜若狂。

他妈洋洋得意地说道:“看吧,我说了大人会来救我们的,这才过了多久。”

来人穿着一袭黑衣,头戴一顶巨大的黑色斗篷,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口唇。

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她妈说道:“大人,我已经拿捏住那小子了,只要报道一发出,他就会哭着来求我——”

黑衣人一把卡住她妈的喉咙,轻松地提了起来。

她妈的口中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直发出“喝……吼……”的声音。

她女儿慌张地去掰他的手臂,企图把自己的母亲解救下来。

谁料黑衣人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黑衣人轻飘飘的瞅了她一眼,另一只手只是轻轻一划。

活生生的人瞬间裂成了无数块,鲜血溅了他妈和黑衣人一身。

当他妈看到这一幕,她都快疯了,疯狂的用手去抓对方的胳膊。

用力之余,竟扯下了一块布料。

露出了黑衣人胳膊上醒目的逆十字与蛇的黑色纹身。

黑衣人毫不留情地一手捅进了她的身体。

她顿时呕出一口鲜血,然后被黑衣人毫不留情地甩在地上。

黑衣人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鲜血直流、苟延残喘的女人。

他转身准备离去之时,脚下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力道。

只见那个女人趴在地上,用手轻轻地扯动他的裤脚。

嘴中边呕鲜血,边磕磕绊绊问道:“为……什……么……”

黑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轻蔑道:“蠢货。”

说罢,就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踢向那个女人的肚子。

女人重重的摔向墙角,发出巨大的声响。

黑衣人看她也活不长久,于是转身潇洒离去。

走动间,他的胳膊在黑色的斗篷下若隐若现,胳膊上残留的鲜血向下蜿蜒,与黑色的刺青融合在一起……

留在原地,还有一息尚存的女人,她吃力的用臂膀把地上的尸块拢入怀中。

眼泪与鲜血交融在一起。

她无声地痛哭着。

第 46 章

向导管理处。

危飞白站在大楼底下, 看着周遭来回巡视的警卫。

特别是大门口,站着数十人把守着大门。

他心想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刚走到门口,就被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卫拦下, 用奇怪的仪器在危飞白的身上来回扫荡。

“哔——”

仪器发出短促的一声报警后, 向着他点头示意。

当危飞白刚进入大厅, 大厅内的守卫立刻拦下他, 垂头在智脑上写写画画,询问他的来意。

当他说明自己要去到的楼层后,守卫立刻抬头看了他一眼, 放下手上的动作,向着他立正敬礼。

“已经等候您多时。”

然后带着不明所以的危飞白进入电梯, 直达顶层。

在经历了层层审核后,终于抵达司令室门外。

守卫上前, 拨打了门口的视频通讯,确认完身份后,才打开了大门。

危飞白还有些纳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以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结果顺着红毯,刚踏入大门, 就看见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向导部司令、哨兵部司令、沈鸿雪,甚至还有一些眼熟但不认识的面孔。

都挤在这一个屋子里, 个别几人坐在沙发上,其余人都站在他们的背后。

倒不是说这间司令室小, 而是头一次在这间屋子里见到这么多人。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危飞白也不急。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找了个空余的单人沙发坐下。

站在那几人身后的其他人, 看见危飞白的这番举动,无不是瞠目结舌。

有人上前一步, 张嘴,刚想阻止危飞白,不能任他这么放肆下去。

就见东曼云抬起手,瞥了那人一眼,无声地制止了他。

危飞白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顾着整理自己的坐姿。

谁料沙发距离茶几太近,他的两只大长腿竟无处安放,坐下直觉得别扭。

他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划,数百斤的沙发连带着他人都向后挪动了一步。

众人看到他这一手,无不震惊。

只有见过他这番举动的东曼云,与深知他实力的沈鸿雪二人,面不改色。

刚刚妄想阻止他的那人也是十分的震惊。

这还是向导吗?

他瞟了一眼东曼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幸好刚才向导部司令阻止了他,不然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言语,从而导致自家领导与这人恶交。

想想他都惊出一身冷汗。

哨兵部司令看着危飞白这一手,虽然十分的吃惊,但他也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他在自己的心中盘算着。

首先,他肯定不只是个向导这么简单。

能解决狂躁,而且他还展现了一手类似于异能的能力。

据他所知,自从人类分为哨兵与向导开始之初,就有实验室研究二者能不能通过别的手段合一。

如今已经过去两个多世纪了,实验室那边一点结果也没有。

而这个疑似哨兵与向导的结合体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的目光突然转向正在注视那人的沈鸿雪。

他记得,那人的资料上写着——沈鸿雪的专属向导。

并且这次还陪同着沈鸿雪攻略次元门。

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依旧集中在危飞白的身上。

没有一个人开口。

危飞白也不着急,坐在那里打开智脑,玩起了消消乐。

消消乐的声音不大,可是也抵不上屋内的寂静。

“biu——”

“biu——”

卡通又可爱的音效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沈鸿雪看着一帮年纪不小的人,再配上这个音效,怎么看怎么好笑。

就在他快要绷不住面皮,马上就要笑出声时——

哨兵部司令突然发难,“你就是危飞白?”

他坐在向导司令的办公桌后面,双手岔开合十,抵着鼻子。

眼镜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这话,危飞白挑了下眉,头也不在抬,挑衅的问道:“有何指教?”

口吻与态度都是满不在乎。

他确实也不在乎,毕竟他迟早是要回去的。

但是,当众人听到这话时,大家都惊呆了。

竟然敢跟司令这么说话,这么硬气?

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不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目相对,踌躇不止。

一时之间,竟没人敢上前指责他。

哨兵司令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人,心中暗骂一句。

废物!

他又看向危飞白说道:“我带过来一个你的熟人。”

熟人?

听到这话,危飞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消消乐,抬头扫视了一圈。

与每个人都微微对视了一下,确实没发现什么眼熟的人。

于是他又低下了头。

“biu——”

卡通声刚响起,哨兵司令的额角青筋猛跳。

他强压下怒火,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直接盖过了消消乐的声音。

此时,人群中有一个人踏出一步,走出人群,独自站在那里。

哨兵司令问道:“你认识他吗?”

危飞白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认识。”

那个人冷汗都流了下来,连忙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邵子平啊!”

危飞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消消乐,抬头望向邵子平。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

邵子平、邵子平,怎么那么耳熟呢?

邵子平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突降的时候,我救了你一命!”

一说到突降,危飞白突然想起来了。

邵子平不就是那个,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哨兵。

打个怪给自己打得神志不清的那个。

危飞白道:“我想起来你了,然后呢?”

他扭头看着哨兵司令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哨兵司令看了邵子平一眼,邵子平立刻接收到了信息,朝着危飞白搭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中途不是失去了理智吗?”

他的表情有些紧张,“所以,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危飞白面不改色地摇摇头,说话滴水不漏,“谁知道呢?我又不在那里。”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似乎寻找的是救治了邵子平的人,而不是杀死怪物的人。

难道救治了邵子平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吗?

仗着其他人看不见自己的智脑,他明目张胆地开始搜索相关内容。

当他看完一圈科普后,才明白,自己真的闯大祸了。

人家实验室研究二百年,无法攻破的疑难杂症,到他手里,分分钟解决了。

怪不得这个“三方会审”的架势。

如果自己接下来的回答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被关押起来,并且阻碍他的所有行动。

虽然说他能打得过在场的所有人,但是虱子多了也怕痒。

就在这时,哨兵司令又“啪啪”的拍了两下手。

几个身穿制服的哨兵出列,走到他的身边,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朝着哨兵司令正对面的墙壁上摁了一下。

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三维投影显示在茶几的上方,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

哨兵司令身边的哨兵介绍道:“这是现场的一段监控,大家请看。”

视频上可能因为干扰,而显得模糊不清。

只能看到一个穿着向导制服的人,轻松制服暴走状态的哨兵,然后那个向导背对着摄像头,不知道给他做了些什么。

最后那个暴走的士兵就昏睡了过去。

一个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引起一片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

特别是站在后面的那些白头发穿着白大褂的老教授,吵得面红耳赤的。

那个哨兵突然说道:“因为这个视频损坏严重,我们请了技术人员帮忙修复,并且放大了这个向导和哨兵的脸部。”

说罢,他又按下一个按键。

在视频结束的地方,向导与哨兵们的脸部开始无限放大。

从小到有些模糊的图像,一层层的刷新,变成了危飞白与邵子平的脸。

而且,因为视频上危飞白的姿势,导致他脖子上的那颗痣也清晰地露了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纷纷对准两位主角。

后排的老教授看着危飞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双眼泛着绿光,虎视眈眈地盯着危飞白。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哨兵部司令。

哨兵部司令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沉着冷静地回答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核心人物,消息不会外漏的。”

于是危飞白淡定的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没错,是我。”

听到这话,老教授们哪里还站的住,直接扒开身前的哨兵,拼命的挤到危飞白的眼前,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

一个人一起,叽里呱啦的乱说一通,导致他什么也没听清。

“嘭——”

哨兵司令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下子就把老教授们给镇住了。

危飞白掏了掏有些发痒的耳朵。

哨兵司令震怒,看着教授们一副不争气的样子,呵斥道:“都他妈的给我安静点!”

“人都在这呢,你们还怕跑了不成?”

哨兵司令,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危飞白说道:“说吧,你是怎么让邵子平从狂躁状态下清醒过来的?”

危飞白勾起唇角说道:“用药。”

哨兵司令动作一滞,反问道:“什么药。”

“解毒剂。”

“解毒剂?”

“对。”

哨兵司令紧紧的盯着危飞白的双眼,沉着的问道:“还没有有了?”

危飞白漫不经心的说道:“药,是我偶然的来得,就那一瓶,全部都灌给邵子平了。”

哨兵司令听到这句话突然沉默了。

而老教授们着急地问道:“那瓶子呢?瓶子里说不定还有一些残留!我们可以拿它去分析!”

“对!”

“那瓶子呢?”

危飞白扯开嘴角,放肆一笑,“让我给扔啦。”

他指着三维投影说道:“看到没,就在那里。”

第 47 章

听到危飞白说完, 几个教授都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中一个教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危飞白恶劣的笑容挂在唇边,说道:“我扔了。”

他指着茶几上的三维立体视频,“诺, 你看视频上我是不是扔掉了什么。”

几位教授扶着眼镜, 团团包围着那个投影, 仔细观察。

他们发现, 视频上的危飞白确实随手扔掉了一个东西。

为首的教授立刻招来几个哨兵,严肃地命令道:“你去现场看看还有什么残留,一草一木, 甚至土壤都不要放过。全部给我采集一些样本回来!”

哨兵问道:“是现场所有的,还是只采集视频中所出现的那一片?”

突然, 危飞白面前又出现了透黑色的系统弹窗──

【任务十二:治疗所有的陷入狂躁的哨兵,4367/0。】

危飞白看着信息栏上的字, 一时间思绪翻涌。

这个系统到底是想让他做什么?

还没等他真正地想明白这件事,就听到老教授命令那个哨兵,“动啊!快去快回!”

“是。”

哨兵喊完后, 他就准备小跑离开。

此时,危飞白才回过神, 他顺手拦下那个哨兵,似笑非笑地说道:“诶, 别急啊。”

“我可没有说,我不会做这个药。”

此言一出, 在场所有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危飞白。

老教授的动作一顿, 转过身, 面对着他,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

其他人也窃窃私语道:

“就他?”

“他不就是个向导吗?他凭什么能?”

“我们研究两百多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 他居然说他能?”

“切,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要我说,我也会说。”

在众人小声喧哗声中,老教授厉声质疑道:“我还没有老年痴呆,你倒是给我拿出证据,拿出你会做的证据。”

“我到要看看,你一个向导能玩出什么花样?”

危飞白也不搭理他,然后将目光转向哨兵司令。

他问道:“能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吗?”

老教授怒斥,“胡闹!这像话吗?”

他指着危飞白对着哨兵司令说道:“司令,你别听他的,指不定是他在骗人!”

哨兵司令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上,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直沉默不语。

看到司令没搭理自己,老教授更急了。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危飞白说道:“这人说不定就是个骗子!他一个向导还能把我的活干了?”

“再说了,我这些年所学的知识都是一些废纸吗?”

“我难道还不如一个黄口小儿?”

面对老教授的质问,哨兵司令静-坐如钟,他刚准备开口——

东曼云抬起手,阻断了哨兵司令的话。

她说:“不如让他试试。”

“毕竟他的成果——邵子平,不就站在我们眼前吗?”

老教授哑口无言,他辩解道:“说不定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然后转头对着哨兵司令催促道:“司令,别听他胡扯,赶快把他赶出去吧。”

此时,沈鸿雪忍不住说道:“那不如就让他试一试,反正来都来了,多等一阵又无妨。”

瞧见沈鸿雪都开口了,哨兵司令也稍微思量了一下。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沈鸿雪曾和危飞白共事过,他既然张口了,那危飞白必然有过人之处。

于是哨兵司令同意了,“那就让他试试吧。”

老教授一看,竟没人搭理他,他一时更为气恼。

哨兵司令问道:“需要给你准备一个什么房间?”

危飞白瞥了一眼老教授,说道:“去我的办公室就行,然后再准备一些锅碗瓢盆。”

“还有,把隔壁的监控也给我拆了。”

哨兵司令疑惑道:“你的办公室?”

危飞白点点头,“对。”

“不需要什么仪器吗?”

“不需要。”

“锅碗瓢盆?”

“对。”

“那原材料呢?”

“我有。”

哨兵司令看着危飞白空空如也的双手,心中的质疑越来越深。

老教授嘲笑道:“锅碗瓢盆?”

“你难道是要熬煮吗?”

老教授轻蔑的说道:“不论是熬煮还是蒸馏,那都是过去科技不发达的时候使用的技术。”

“现在都是使用高端特殊的精密仪器,提取分子等物质。”

“况且你两手空空,你拿什么去做?”

“你要知道,我们研究了二百多年,几乎上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尝试过了。真的要让你这么简单的就成功了,我呀,干脆直接拜你为师好了。”

其他穿着白大褂一起哄然大笑。

笑声还没落地——

响起了敲门声。

门口的守卫报备道:“准备好了。”

危飞白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老教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当被巨大的阴影笼盖时,老教授显然有些慌张,他咽了咽口水,“你、你干嘛?拒绝暴力!”

危飞白露出灿烂的微笑,“您就等着瞧吧,乖徒弟。”

然后故意从对方身边经过,轻轻擦了下对方的肩膀,放肆的说道:“借过一下。”

这一下给老教授气的,火冒三丈,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

离开司令室,危飞白像囚犯一样,被四个守卫包围着送到他的办公室。

危飞白看着这间熟悉的房间,这不就是上次在向导大楼里给小雪疏导的房间吗?

原来是把这间房分配给他了。

向导大楼中,大部分的房间都是作为向导们的办公室来使用的。

虽然很多向导都有自己的专属哨兵,但是每周还是需要抽出几天,来到向导管理处进行义务疏导。

帮助那些没有匹配上合适的向导的哨兵,缓解他们精神上的压力。

而办公室,就是向导们进行疏导的地方,就算每周只来几天,也给每人分配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危飞白在心中暗暗轻啧几声。

国家为了圈养这些向导真的下了不少功夫。

危飞白率先踏进房门,然后单手撑住门框,对着后面想要跟进来的守卫说道:“停。”

他摆了摆手,“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们打扰我。”

两个守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您稍等,我需要报备一下。”

危飞白看着他们拨打通讯,双手抱臂,整个人倚靠在门框上。

另一边司令室内,大家听到他的要求都惊呆了。

“他为什么不让人进?”

“难不成是骗人不成,准备逃跑吗?”

“门外有人把守,就算是逃他也只能从窗户走。”

“这么高的楼怎么跑,他在四十多层呢,距离地面好几百米。”

“就连沈鸿雪也不能保证自己跳下去会安然无恙吧?”

议论间,众人悄悄把目光投向沈鸿雪,却发现对方正在注视他们。

顿时给众人吓得纷纷低下头,不敢乱说话。

哨兵司令在听到危飞白的要求时,摆了摆手表示无妨,通讯员传达了照司令的指示。

楼下,危飞白办公室门口。

两位守卫听到司令的指示后,向着危飞白敬礼,便左右分开守在他的门口。

危飞白向着他们挥挥手,撂下一句:“如果有需要,我会打内线通知你们。”

便“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一进门,他就注意到桌面上放置的锅碗瓢盆,样样俱全。

他不禁嗤笑一声,准备得还挺全面嘛。

他略过办公桌,直直地走到落地窗边,欣赏着外面漂亮的夕阳。

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

说实话,他给邵子平喝的那个是系统出品的解毒剂。

而自己做出来的解毒剂反而却没有这个功效。

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毕竟系统给他制作的也称之为“解毒剂”,他可能还差几个关键因素。

就像当初他制作的回血剂大中小的区别。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令室的众人也等待得十分焦急。

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悄悄地嘟囔道:“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他是不是真的跑了?”

听到这话的老教授也坐不住,刚站起来,就听到门口一阵骚动。

门口的守卫报告称,下面刚打来内线,说是完成了,需要他们去检验一下。

老教授厉声道:“不可能!”

说罢他就风风火火地冲出去,留下其他人呆在原地。

其中一个研究员说道:“看什么!快追啊!别让教授摔到了!”

众人才猛然回神,一帮人呜呜泱泱挤到危飞白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只见他办公室的大门大敞着。

而他本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的晚霞十分地美丽,天边晕染出淡淡的粉色。

他回过头来,看着气喘吁吁的老教授,以及姗姗来迟的众人。

问道:“你们怎么才来。”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试管。

晚霞照耀在玻璃试管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试管中三分之一的淡粉色液体在管内荡漾,与天边夺目的粉色相互呼应。

就像是把天空装入了试管。

他挂着浅浅的微笑,淡定地朝着其他人晃了晃试管,问道:“是不是很漂亮?”

第 48 章

老教授气喘吁吁的说道:“好、好看有个屁用!”

危飞白耸耸肩, 表示,“所以我叫你们下来试药啊。”

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粉色的药剂。

难道真的让他做出来了?

本来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其实是来找危飞白套话的,根本没想着他会十分配合。

关于套话、扣押, 甚至于他如果提供什么配方之类的, 他们准备了无数预案, 连研究院的老教授都被哨兵司令请来了。

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会直接拿到“结果”, 自然是没有准备相关的试药人员。

危飞白看着沉默寡言的众人,问道:“那有没有人愿意试一下?”

老教授直言,“没经过测试的东西, 谁敢喝啊?”

他提议,“要不让我先带回实验室, 先分析一下有没有对人体有害的成分。”

危飞白摇摇头,“那可不行。”

他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老教授, 说道:“如果在送往实验室的途中,药剂被调包了怎么办?”

“那我到时候被扣上一顶,写着骗子的帽子可怎么办?”

老教授听闻更加恼羞成怒, 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会去换药故意污蔑你吗?”

危飞白二指夹着试管,毫不在意的摊手, “那谁知道呢?国家内部都不安稳,更别说你小小一个实验室了。”

其他人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指尖夹着的试管, 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慌张的捏了一把冷汗。

只有在场的两个司令, 互相对视了一眼, 眸色一暗, 眼中闪烁着特殊的情绪。

老教授虽然对于危飞白的态度很是生气,但是看到对方这么对待那只试管。

他不禁骂骂咧咧的训斥着危飞白, “小年轻就是毛毛躁躁的,给我把东西拿稳了!”

危飞白见他们这么紧张自己手中的药剂,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他问道:“您不是说不相信我能做出来吗?这么紧张干什么?”

老教授吹胡子瞪眼道:“我管你到底做不做的出来,可是我最讨厌制作者不爱惜自己成果。”

“我管你是扔还是怎么样,都不要在我眼前,爱去哪儿干去哪儿干。”

危飞白一听,越发觉的这个小老头有意思,刚想继续和他斗两句嘴,就听到有人说——

“我想试试这个药剂,可以吗?”

二人循声望去,只看见沈鸿雪走出人群,慢慢来到他们二人的面前。

老教授看着眼前被誉为史上最强的S级哨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没等他开口说话。

就听到危飞白说:“不行。”

沈鸿雪十分不解,“我为什么不可以?”

危飞白看着对方深色的瞳孔,说道:“你现在状态良好,这个药对你无效,它只会对陷入狂躁的哨兵有效果。”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众人不由得向门外望去——

“呃啊——”

只见门外的两个守卫突然跪在地上,捂着脑袋,痛苦地嘶吼着。

哨兵向导与沈鸿雪立刻站到前方,将众人都护在身后。

跪在地上的两人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过短短几秒钟,他们的瞳孔就从黑色迅速变成了血红色。

沈鸿雪注意到士兵们瞳孔,顿时脸色大变,大喊道:“大家后退!他们陷入狂暴了!”

哨兵司令沉着地发出指令,“其他人,都去保护向导和研究员们!”

“是!”

门口那两个守卫眼中泛着红光,对着众人呲牙裂嘴,口水顺着下巴直流。

他们面对着沈鸿雪以及哨兵司令,四肢着地,用喉头发出怪异的恐吓声。

显然都已经失去了神志。

不知为何,他们感觉那两个人给予他们一种恐怖的威慑力,只想扭头就跑。

但同时,他们牙尖发痒,双手撑在地上,跃跃欲试。

还没等沈鸿雪他们发起进攻,那二人双手撑地,一跃而起。

地板上的瓷砖也应声碎裂,二人直直朝着沈鸿雪袭去。

沈鸿雪自然也做好了应对准备,可是二人在空中突然转换目标,绕开沈鸿雪后一左一右分开向着他身后的人群进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只能专心针对其中一个。

而剩下的那个刚好扑向了老教授。

老教授看着狂暴的守卫距离他越来越近。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展现真正实力的狂暴哨兵,以前他们实验室里也有狂暴的哨兵,只不过都是被控制行动后的。

他一直都知道,哨兵一旦狂暴后,实力会增长百倍之余。

可是,在身前他保卫着他的哨兵,竟然被对方轻松打到,甚至都没使出异能的机会。

况且,像是这种保卫重要人物所配备的贴身哨兵,一般都在A级左右,而守门的哨兵顶多在B级。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狂暴哨兵,以及不远处正陷入缠斗中的沈鸿雪,他不禁有些绝望。

难道他的一辈子就止步于此了么?

可是他还没有研制出解决狂躁的特效药。

他还没研究出次元门的秘密……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以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老教授抬头一看,发狂的哨兵正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脚。

仔细一看,对方居然悬空在他的面前。

吓得他连忙后退,一个脚步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此时,身边的研究员们都集体地蹲下,搀扶着他。

可是,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对面的哨兵身上。

此时他才发现,原来那个哨兵一直踮着脚尖挣扎着,浮空在那里。

从哨兵的背后露出一个可恶的笑脸——

危飞白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他单手掐着哨兵的脖颈,对着老教授说道:“怎么摔倒了?年纪大了就该小心一点啦。”

老教授指着危飞白,颤抖着双唇,“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话。

另一边,沈鸿雪那边也成功的制止住狂躁的哨兵,把对方击晕后,由其他的守卫控制住。

他连忙赶到这边,看到危飞白手上掐着的哨兵,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说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在场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无一例外皆感到震惊。

一个柔弱的向导,竟然能控制住暴走的B级哨兵!

而且还单手把对方提起。

在他们的认知中,向导都是哨兵的附属物,虽然能帮忙疏导哨兵,但因为体能极其虚弱,导致所有人都认为向导就是个累赘。

而危飞白的表现直接让他们三观震裂。

他们从未听说过有如此体能的向导。

危飞白说道:“刚巧,缺什么来什么。”

“刚才不是缺少试药的人吗?这不送上门了。”

他还没等其他人消化完话语中信息,便举起另一只手上药剂。

用牙齿咬开瓶塞,仰起手上哨兵的脖子,一下子就给对方灌了进去。

老教授眼睁睁地看着液体灌入对方的喉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听见几声剧烈的咳嗽,危飞白就把人扔下。

众人都害怕地往后缩了缩,生怕哨兵再次暴起伤人。

哨兵趴跪在危飞白的脚边,凶猛地咳嗽了起来,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其他,哨兵突然干呕起来,状态凶猛又强烈。

老教授看着哨兵的状态是在不好,忧心忡忡的问道:“你不会是把人毒死了吧?”

话音刚落,哨兵就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众人。

他瞳孔中的红光散去,又恢复了黑色的瞳仁,神志清醒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发生什么了?”

他刚说完,就又低下头呕吐了起来,“呕,我吃了、什么?这么难吃呕……”

此时邵子平也突然说道:“对!没错!我当时醒来的时候,也感觉到嘴里有股特别恶心的味道!”

在听到当事人的描述,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危飞白。

危飞白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众人皆是吃惊到不行,他竟然是真的把这个药剂做出来了!

那几个研究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放在老教授身上。

老教授更为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困难了人类将近三百年的难题,今天竟然是让一个没学过医药的年轻向导给解决了?

他有些怀疑人生,自己这么多年的积累、先人留下的经验,全部都是白扯?

老教授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整理,直接扑到还在半呕不呕的哨兵面前,问起话来。

“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哨兵点点头。

“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

哨兵点点头。

“五加四等于几?”

“9。”

“三十五乘十二等于几?”

……

众人都紧紧地盯着正在互动的二人,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结果,但是谁也不敢确定。

就在老教授测试完后,一个研究员张口结舌的问道:“怎、怎么样了?”

老教授的表情有些无法言喻,似乎是欣慰也有些呆滞,他对着其他人点点头。

那个研究员再次确认,“他没事?”

老教授捂着眼睛,“没事,神志十分地清醒。”

研究员吞了口口水,说道:“也、也就是说,他已经被治愈了……”

其他的研究员也有呆愣,喃喃自语道:“困扰人类将近三个世纪的难题,就这么解开了?”

哨兵司令也十分地激动,连忙询问老教授,“是真的治好了?药剂有效?”

老教授放下手,露出通红的眼眶,激动道:“是的司令!治好了!”

哨兵司令更为震惊了。

这个向导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光拥有其他的能力,而且体能还异于常人。

不仅如此,竟然还在没有一点医药知识的情况下,用锅碗瓢盆制作出特效药。

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第 49 章

此时, 危飞白才回过神来,看到众人投来惊异的目光。

问道:“怎么了?”

他刚刚一直在专心想事情,没注意到他们都干了什么。

老教授说道:“虽然现在确定这个哨兵恢复了神志,但是还需要进行后续的检查, 看看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有人提出质疑, “副作用的话, 你们看看邵子平不就行了?毕竟他才是第一个喝这个药剂的人。”

众人的目光锁定在邵子平身上。

邵子平一听, 赶忙说道:“我现在身体没一点问题,很健康,之前在医院的时候, 也是全程记录在案,目前为止没有一点副作用。”

老教授上下自己打量了一番对方, 然后到处摸摸摁摁。

危飞白看着这一幕,无聊的打了哈切, 说道:“你们放心,这个药剂没有使用任何对身体有害的成分,顶多就是难喝, 可能会稍稍拉一下肚子。”

这话说得,众人更是惊讶。

老教授诧异地问道:“我研究这个难题已经超过40年了, 期间使用了无数配比,尝试了几百万种原材料, 都没有一点结果。你究竟是使用了什么?”

危飞白掩着嘴,又打了一个哈切, “没什么。”

说罢, 他报出几个中草药的名字。

研究员们大惊, 老教授更是怒斥他,“胡闹!”

“你说的这几个药物的主要作用, 都是让人拉肚子的!”

研究员们也集体声讨他,“别耍我们玩啊!”

“你就算不想分享配方,也别胡扯啊!”

“就是就是!”

危飞白轻啧一声,说道:“不信,你们拿去检验,主要成分就是这几个。”

老教授张口反驳,“不可能,几个拉肚子的药结合起来,药效还是拉肚子。”

“一加一等于二,怎么也不可能等于无限!”

危飞白竖起食指,左右摇晃了一下,提起唇角说:“谁说里面只有这两种药了?”

老教授闻言,顿时两眼放光,连忙追问道:“那还有什么?”

危飞白故作夸张道:“哇,你们这就打算空手套白狼了?”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悄悄瞅了一下老教授。

老教授哑口无言,看向哨兵司令。

哨兵司令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才看向危飞白,问道:“你要什么?”

危飞白想了一下,他现在不缺钱,也不需要权,而且就算是给了他什么,将来回家也都无法带走。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给我一个权限,就是能单独进入次元门以及查阅各种信息的权限。”

哨兵司令沉思一会,说道:“可以,但是查阅信息的权限不包括国家机密。”

危飞白点点头,“当然,我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

他又补充道:“对了,顺带保护好我母亲,以及对我的身份保密。”

哨兵司令说道:“这是自然。”

说罢便小声吩咐起身边的守卫。

守卫收到命令后,也不知道去做了些什么,不过短短几分钟后,就回来汇报。

“现在已经把您的权限提到最高,从智脑上就能查询到相关的信息。”

危飞白打开智脑,果不其然收到了一条主脑发来关于提升权限的信息。

老教授轻咳了一下嗓子,说道:“咳、嗯……现在该告诉我们配方了吧?”

危飞白装作忘记什么的样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呀,好像有人有什么承诺没实现诶。”

刹那间,老教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颜色丰富得都能开染坊了。

众多研究员咬牙切齿地怒瞪危飞白,纷纷痛斥他。

“你!”

“简直是厚颜无耻!”

“教授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想当他老师,你羞不羞人啊!”

“让一个年纪比你大这么多的人当你的学生,你就不怕折寿吗?”

危飞白听着这些声音,不痛不痒,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掏了掏耳朵。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首先,是你们教授自己放的狠话,也没人逼他。”

“其次,别倚老卖老,我没有道德绑架我没用。”

“最后,关于折寿不折寿的问题,就不劳您操心了。”

危飞白微微一笑,“谁的年龄大还说不准呢。”

见对方如此柴油不进,其余人纷纷劝起老教授,“教授,别听他的,他已经拿了司令给的好处了,迟早会把配方给我们的。”

“不行,我们就再等等,有司令给我们撑腰。”

老教授推开他们,咬牙切齿地说道:“不。”

“我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

研究员们劝道:“教授别啊!”

“对方只是一个没有医药知识的破向导而已,您不必这样。”

这话给老教授说不高兴了,他盯着那个研究员问道:“难道这个药剂你能制作出来?”

那个研究员嗫嚅道:“做、做不出来。”

老教授说道:“我一生全部奉献给了医药,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破解了。”

“他虽然可能不懂医药,但是他做到了,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又岂是你能折辱的?”

“做他的学生,我不亏。老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况且你这么羞辱他,又把我置于何地?”

“你老师我看起来像是输不起的人吗?”

那个研究员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他研究员也望着老教授,虽然是个瘦小的老头,但是他此刻的身影却十分伟岸。

危飞白听到这些言论,不禁对老教授高看一眼。

只见老教授一步步走到危飞白的面前,抬头仰视着他,说道:“从今以后,您就是学生的老师了。”

说完,就要弯腰鞠躬。

危飞白伸出手,制止了对方。

其实他就是想逗逗老头,行礼什么的也没必要,他也不想教对方什么。

不过是个配方而已。

危飞白灿烂一笑,说道:“这声老师我就收下了。”

他看着老教授身后的研究员们问道:“你们的老师都喊我了,那你们该喊什么?”

研究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鞠躬喊道:“师祖!”

危飞白顿时身心舒畅,笑眯眯地点点头。

“其实配方很简单,主要材料就是我刚才说得那几种药材,另外还需要加上两种特殊的东西。”

突然,他手上多出一个东西,是一块拳头大小,透蓝色,像是水晶一样的东西。

那个东西出现的那一刻,哨兵向导坐不住了。

连忙问道:“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来?”

哨兵司令心中尤为震惊。

这个东西他们也仅仅只有两块,而且只有指甲盖大小。

那两块还是偶然得来的。

根据专家分析,这种透蓝色的结晶,是一种高能量的聚合物。

它与普通的能量结晶的区别在于,无毒无害、高能高效,适用于多种途径。

国家一直想储备一些这种结晶用来研究,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产出源。

危飞白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在突降现场如何获得这个结晶的。

当然,他也没有傻到说出是系统指引的,而是找了一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其他人听闻他的遭遇,无不羡慕他的狗屎运,白捡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

哨兵司令直言道:“我愿意出资5亿来买下你手上这块结晶。”

危飞白一听哨兵司令提出的交易,立马火速同意,就怕冤大头跑了。

原本他还想免费提供这块结晶,供他们制药用,没想到冤大头自己找上门了。

众人更是瞠目结舌,就在这短短几秒钟,就挣了5亿!

什么概念?5亿是他们这些人干上个一百年,所有人的收入都加起来,都没有5亿。

5亿都可以买下他们现在所在的,市中心向导大楼的一整层了!

他们羡慕得牙痒痒,当初怎么自己就没有在突降现场,说不定也能捡一漏!

危飞白说道:“还有一样。”

说罢,他的手中多出一朵五瓣红花。

老教授看着他手上的红花,颤颤巍巍地问道:“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满月金?”

危飞白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我还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我还以为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死绝了呢。”

突然,有一个研究员询问老教授,“满月金是什么?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老教授说道:“满月金是前人的称呼,现在我们都称它为——五爪红。花、叶、茎、杆剧毒,但是根部,却是延年益寿的最佳补品。而且剧毒的部位如果使用得当,也能变为止血、止痛、消炎的利器。”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可是,它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老教授顿时红了眼眶,目不转睛地看着危飞白手上的红花,“是的,自从大灾变后,人类不只失去了领土,还失去了很多动植物,满月金就在其中。”

“因为满月金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在人们正式培养它们之前,就先一步失去了踪影。”

研究员问道:“现在的问题是,制作一人份的药剂,需要用多少满月金?”

危飞白伸出一个食指。

研究员看到后长舒一口气,“一瓣?那还好,想办法找一找总能凑齐。”

危飞白晃晃手指头,说道:“不,是一株,而且必须要新鲜的,不能是干花。”

他的话犹如惊雷,所有人都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研究员惊呼,“一株?不是说除了花和根,其他都是剧毒吗?更何况我们去哪里找那么多稀少的满月金?还必须是新鲜的。”

“师祖,你别逗我们了!”

危飞白笑眯眯地说道:“没逗你们,的确需要新鲜的满月金。”

“可是它不是灭绝了吗?”

危飞白笑得乐不开□□你们猜师祖我用什么做出来的药剂?”

他甚至还举起手中的花朵给他们展示。

“我手上的是什么?”

“是鲜花,笨蛋们!”

众人此时才注意到危飞白手中娇艳欲滴的红花,顿时睁大了双眼。

一个研究员喃喃自语道:“所以……它还没灭绝?”

第 50 章

危飞白无奈地扶额, 这些人是不是眼神不好使啊?

他也懒得说那么多了。

交接完配方后,他突然瞟到楼下,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

危飞白站在落地窗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那些人举着各种摄影器材、麦克风之类的东西, 闪光不断。

由于室内密封, 而且距离也远, 他只能看到那些人和门口的守卫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采访”、“交出来”

他从他们的口型中大概也就分辨出了这几个词。

又发什么什么事?

还没等危飞白细想, 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守卫,趴在哨兵司令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直接给哨兵司令气得火冒三丈,危飞白都能看见对方额角爆起的青筋。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的按钮, 轻轻一按。

屋内顿时投放出巨大的三维视频。

视频上视角混乱,声音也极其嘈杂。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几秒后视频恢复了平稳,聚焦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女人面对镜头, 举着麦克风,背后人群密集,场景却十分熟悉。

危飞白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楼下的大门口吗?

视频上的女人表情认真又严肃。

“众所周知,哨兵的狂躁状态是不可逆。”

“但是有人匿名爆料, 现在出现了一名向导能解决这个情况。”

“具体是谁,我们无从得知, 所以我们现在来到了向导管理处的大楼,想一探究竟, 可这里已经被重兵把守。”

说罢, 那个女人就把话筒对准门口正在维护秩序的守卫。

“请问, 那名传说中的向导现在正在这栋大楼中吗?”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这么多哨兵把守着这栋大楼?”

“能不能让我们采访一下那位传说中的向导?”

无数的话筒都快怼到守卫的脸上了,守卫也是一脸的怒容, 他吼道:“不要挤,注意安全,都往后退。”

女人誓不罢休地继续追问道:“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啪——”

哨兵司令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在场的守卫全体吓得一哆嗦。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查!是谁走漏了消息!媒体那边的爆料人也给我查!爆料人是谁!”

哨兵司令怎么也没预料到,他们前脚刚到,媒体后脚就跟上来了。

说这里面没点猫腻,是谁也不会相信。

而且媒体所报道出来的消息,和他们之前掌握的消息大差不差。

这也让哨兵司令更加气愤。

危飞白看着这场闹剧,感觉十分地无聊,一点都没有自己是漩涡中心的自觉。

他打了个哈切,问道:“配方我已经交接完了,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边说边往门口走。

“请留步。”哨兵司令说道。

危飞白转过头,语气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

哨兵司令摇摇头,说道:“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媒体掌握了多少信息,如果之后媒体曝光了你的信息,先不说媒体蹲点,除了影响你的正常生活,还会给你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因为是突发-情况,还没有来得及给你准备合适的地方。”

“你看,不如你先住到沈鸿雪家里,他家小区里住的都是身份比较高的人,安保系统自然是没得说的,而且S级哨兵给你做贴身保镖,完全能保障你的安全。”

“他家房间也多,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你们两个先凑活一下,如何?”

这个提议一出,沈鸿雪都惊呆了,他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连忙制止道:“司令!你怎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

哨兵司令问道:“你不愿意吗?”

沈鸿雪看看司令,又看看危飞白,“不、不是!”

哨兵司令说道:“你自己一个人住,又没有对象,我给你找了个年轻帅气,还是你的专属向导,住到你家。”

“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沈鸿雪急得脸颊泛红,慌张地胡乱摆手,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危飞白思考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国家内部千疮百孔,各自为政。

况且现在也不清楚神圣教会的实力,敌方在暗处,躲躲藏藏。

他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回家罢了。

现在任务的进度已经到了第十二了,还剩下八个。

自己又是一个人,力量终是有限的。

他也不想阴沟翻船,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于是他便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沈鸿雪眼看事情已经拍案决定,他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哨兵司令看事情也都处理完了,就让在场的守卫们护送大家离开这栋大楼。

危飞白离开前说道:“对了,养殖满月金的商人联系方式已经发给你们了,请尽快把药剂做出来,争取迅速发放到每一个狂躁哨兵的手上。”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说罢,危飞白就往外走,留下若有所思的哨兵司令。

现在,现场就剩下了哨兵司令和几个守卫,以及那个从狂躁状态清醒的哨兵。

哨兵司令询问道:“你上一次做疏导是在什么时候?”

哨兵回答道:“就在昨天,完成度96%。”

“那不应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陷入狂暴?”

哨兵回忆道:“我当时正在门口,突然问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哨兵司令身边的守卫调出监控,证实了哨兵的话。

上面确实显示着他们二人,从正常状态变到狂躁的全过程,没有任何人接近他们。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守卫,说道:“报告,在通风管道里找到了。”

然后举起手中的东西,是一个银色的浅口圆罐。

上面的盖子上有无数的小孔,但是圆罐内已经空了,不知道里面之前放着什么东西。

哨兵司令说道:“拿去实验室分析下之前装的什么东西,再查一下走廊上的监控。”

司令身边的守卫抬起手,就对着监控视频进行倍速快退。

视频上的时间迅速倒退,直到零点后,画面一片全黑。

然后他又尝试调出其他的监控视频,依然如此。

这栋大楼里,一天前的监控全部凭空消失。

很难想象,一栋隶属于国家的大楼,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被动过。

哨兵司令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刚开始沈鸿雪像他报告说国家内部有奸细时,他只是怀疑。

现在,他不得不信。

另一边,危飞白跟随着沈鸿雪,刚走到他家的大门口。

智脑就“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是钟文。

上面还蹦出钟文发来的短讯。

【钟文:急事,速接。】

危飞白只好停下脚步,接通了视频通讯。

还没等影像彻底显现,钟文那边就喊道:“危哥,不好了!你小姑和表姐死了!”

危飞白眉头一拧,问道:“怎么回事?你从头说。”

“几个小时前,我不是把她们带走了吗,然后给关押到我们城市守卫队的审讯室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一屋人全失去意识了,再次醒来时你小姑和表姐已经都死了。”

危飞白问道:“那监控呢?”

钟文摇了摇头,说道:“监控全被销毁了,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

危飞白问道:“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钟文摇了摇头,说道:“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整个审讯室里全是血。你表姐被人砍成一块一块的,你小姑是肚子破了一个大洞,失血而亡。”

危飞白道:“把现场的图片发给我看看。”

钟文说:“行,但是现场太恶心了,危哥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钟文就挂断了通讯,一张图片传输了过来。

图片上是一间墙壁、地板都是黑色的房间。

地上随处可见都是肉块,只有小姑身体的附近比较“干净”。鲜血和黑色的地板融为一体,大块的地板泛着水光。

小姑她就趴卧在墙角边,两只手臂在前方伸展开,臂弯内都是堆积的肉块。

她的另一只手臂以奇怪的姿势贴在墙角,单手握拳,只伸出了食指,似乎是在指着什么方向。

危飞白觉得十分奇怪,他把照片食指那处放大无数倍,又稍微调色后,食指边上的墙壁上,露出一个逆十字与蛇的血图。

他捏了捏眉心,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神圣教会居然已经接触到他身边的人了。

沈鸿雪此时已经打开了大门,看着站在外面发呆的危飞白,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危飞白看了眼对方,微微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沈鸿雪邀请道:“那还在外面待着干什么,快进来。”

这是危飞白自从穿越到这里后,第一次来到别人家。

只见沈鸿雪按了个开关,整间房子都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概复式二层的结构,从大门一眼就能望到对面硕大的落地窗,精美的夜景尽收眼底。

沈鸿雪冲着屋内说了句:“我回来了。”

然后转身给危飞白拿出拖鞋。

危飞白有些疑惑,问道:“家里还有别人吗?”

沈鸿雪边换鞋边说,“没有啊,我一个人住。”

危飞白有些纳闷,那他是在跟谁说话?

还没等他细想,沈鸿雪就带着他参观起房子。

“一楼有厨房、健身房、还有个实战室,卧室在二楼。”

说着就把危飞白领到二楼。

这里有一排排的房门,沈鸿雪指着其中一间说道:“这个是我的卧室,除了这个,你可以任选一个住。”

危飞白随手选了沈鸿雪对门的位置,说道:“那就这个吧。”

沈鸿雪莞尔一笑,伸出右手,“欢迎入住我家,之后请多指教。”

危飞白也毫不客气地握上对方的手,刹那间,一股淡淡的酥麻感从二人的手掌向上蔓延。

“嗯,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