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央露出顽劣的冷笑,舌尖划过唇角,留下浅浅的水痕。他忖量一番,像是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很勉强地踮起脚,抱着厉卿的肩:“下不为例。”

哨兵墨黑的眼眸里满是愉悦,快要忍不住将手臂搭在他的腰上,让若即若离的向导离自己更近一些。厉卿与褚央额头相碰,感受属于他的精神触丝正慢慢渗透进自己的精神壁垒,四肢百骸都变得充盈而舒适。

他是性能拉满的豪华超跑,油门与离合代替了刹车,从来无人驾驭,而今听从导航。

“没有下次了。”厉卿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褚央,短暂联结让他对褚央产生了本能性的保护欲,“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护着褚央往墙壁后侧身闪躲,一颗子弹穿透了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

褚央眼中亮起灿金色火焰,环境在他脑中被迅速抽象成图:街道,楼房,商铺,树木……找到了,东边两公里外废弃医院的楼顶,十个人高马大的绑匪将Lily严加看管,女孩哭成了小花猫。

哪怕知道这是虚拟成像,褚央还是感到没由来的愤怒。他在医院周围的制高点留下几缕精神触丝,收回意识。

“八个B级哨兵,两个A级哨兵,没有向导,应该可以速战速决。”褚央将他们的配枪型号告诉厉卿,“但我们没有任何武器。”

“附近有军火库吗?”

褚央摇头:“我再往别的方向看看,但这需要时间。”

厉卿正要说话,又一枚子弹擦过他的鼻尖。金发男人破窗而入,瞄准褚央再次扣动扳机。

然而这次厉卿不会让他得逞了,精悍的哨兵几乎是瞬移到他身前,语气怨毒而兴奋:“我很讨厌被人打断聊天,但如果你是来给我送武器的,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褚央躲过子弹,意识到危险即将接踵而至。但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会很慢,语言信息需要通过大脑编码再解码,声音还需要通过空气传播,远不及哨兵生物电本身的微秒级反应,于是他牵动着厉卿精神壁垒里的精神触丝,就像玩偶师操控着他最得意的精美人偶

“砰!”

所有窗户齐声碎裂,一道女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男人之后,扫腿踢向厉卿的脖子。这一击耗费了她全部力气,快,准,狠,几乎是朝着厉卿的命门,像是黑曼巴张开血盆大口。

在感受向导牵引的瞬间,哨兵的核心肌群坚硬如铁,肾上腺素与多巴胺飙升。他从未感到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灵巧,这种感觉比驾驶任何改装跑车都要酣畅淋漓。

厉卿躲开满是毒刺的鞋跟,看到女人眼底的惊恐与绝望。这样危险蛮横的进攻一旦失败,后果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显然没料到厉卿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连厉卿自己都没想到。

“No!”

厉卿毫不犹豫折断男人的右手,那样粗壮、布满肌肉的手臂在他面前像是竹筷。褚央听到清脆的骨折声,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这东西不会影响现实世界吧?

“砰!”

厉卿将女人压到墙上,子弹击穿她的太阳穴,炸开殷红的血雾。

【Rose has been slain】

“砰!”

金发男人肋骨俱裂,被掀翻在地,子弹染红眉心,他的表情定格在痛苦与愤怒之间。

【Jackson has been slain】

【TEAM US,MISSION FAILED】

【REPEAT:TEAM US,MISSION FAILED】

【REPEAT:TEAM US,MISSION FAILED】

伴随着系统播报音,厉卿吹散枪口的硝烟。他踩着死去哨兵的尸体,左手转着伯莱塔92F,右手擦去脸上的血迹,对褚央说:“还剩十发,够了吗?”

Caro:亲爱的

第19章-19*长,腿19老啊姨19整理

纽约塔的两位参赛选手被强制退出系统,属于厉卿和褚央的任务却还未结束。倒计时显示,他们只剩十三分钟的时间去营救那位名叫Lily的小姑娘。

褚央靠着墙壁喘气,刚刚牵引厉卿躲过攻击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对浅层次联结的哨兵向导来说还是有些太勉强。厉卿确认弹匣里刚好还剩十发子弹,走到褚央面前:“还能动吗?”

“可以。”褚央不想拖后腿,厉卿却转身背对着他,蹲下身说:“我背你,这样快些。”

褚央没有矫情,干脆利落地揽着厉卿的脖子,拿走他手里的伯莱塔。厉卿掂量后背的向导,暗自嘀咕褚央怎么这么瘦,怪不得穿什么衣服都松松垮垮的。

“我知道赵培涵他们每周都要练习长跑,负重50公斤。”褚央趴在厉卿耳边说,“他说你每天早上都去东湖跳大绳,拖着两个大麻袋。”

哨兵顿时觉得半张脸都麻了,酥软的痒意顺着耳廓直冲天灵盖。厉卿跳出窗户,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冷淡:“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脑补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好吧,我闭嘴。”

可怜巴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厉卿又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他一边高速跳跃在楼顶、天台与屋檐之间,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哄褚央。

“确实每天都会去晨跑,早上六点出门。”最后还是略微生硬地开口,“锻炼完了就去过早,这不是你们宣江人的习惯吗?”

褚央的鼻息洒在厉卿后颈,很轻,很淡,与哨兵的滚烫肌肉形成鲜明对比。他抿嘴笑了声:“又学会一句宣江话。”苌煺?铑A∧咦追更证∕理

厉卿这种人夸不得,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褚央在他脑海里指了条路径,厉卿偏偏不听,绕到离医院五十米开外的一处楼房,逆风观察这群绑匪。

“我感觉他们像泰国人。”厉卿对褚央说,“哪两个是A级哨兵,红帽子和花衬衫的那两个?”

褚央对他刮目相看:“你还会看面相啊?”

“根据不同对手采取不同战术。”厉卿颇有心得,“如果近身搏斗,泰拳会很注重腿法,我喜欢快攻。”

“泰国人也不一定都会泰拳啊!”褚央腹诽。

这句话被厉卿极大程度美化过了,实际上,他热衷于将敌人彻底撕碎,品尝他们的痛苦。有人说精准与否就是手术与屠宰的区别,那么很不幸,厉卿是一位精准的屠夫,绞杀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