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人永远会对没有拥有过的东西耿耿于怀。
更何况时不时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
“没读过书,就只能卖衣服呗。”
这比在卫生间听见?造谣她背假包更令人抓狂。
“想要就去吧。”陈桉低头,有些硬的下?巴搁在她头顶。
应倪闷声道:“国内读不了?,只能高考,要念的话只能申请国外的学校。”
“行啊。”陈桉的音量不大,也没什么着重的语调,但听着总让人感到安心。
“可那?样我们就要异地了?。”应倪说。
陈桉说:“那?你多回来看看我。”
应倪昂头:“为什么不是你来看我?”
陈桉笑:“我肯定?会来的。”
这话之后,书房恢复了?安静。得到支持的应倪依旧有些犹豫,服装设计类的本科最快也要三年,有些过于长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想要是否真实,值不值得。
陈桉似看穿她内心所想,下?巴挪开?,按着她肩膀说:“念吧,总要念了?才知道。”
应倪缄默了?一瞬:“我再想想。”
两天后,有了?决定?的应倪开?始找机构申请学校。她有留学经历,加上个人品牌的加成,在中?介的建议下?,选择了?法国一所排名前列的服装设计类专业。
这期间,除了?打理公司,监管店铺,她还得熬夜准备材料,学法语。为了?十月份后顺利递交申请,每天忙得团团转,回家一沾枕头就能进入深睡眠。
与此同时,新房赶在夏天的尾巴装修完成,应倪前后请了?三个团队测空气质量,验收合格后,吴庆梅不相信这么快就能把甲醛除干净,一意孤行拿来很多柚子皮放在新房的每个角落,导致一家人从早到晚都在吃柚子。
应倪受不了?,拉着刚好空闲的陈桉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依旧是海边,不过这次从国内换到了?国外,他们去了?大溪地,
下?飞机前,应倪忙着抹防晒霜,不小心挤太多,脖子胳膊全部涂满,手心剩下?的便往陈桉脸上糊。
陈桉偏头躲开?:“不要。”
应倪:“必须要。”
陈桉态度坚定?地摇头,他不喜欢黏黏腻腻的膏状物抹在脸上。
应倪盯着他脸说:“好不容白了?点,再晒黑我就不喜欢你了?。”
陈桉抿唇,全身都在抗拒。
“快。”应倪伸手,微眯的眼?睛很有压迫感:“自己涂。”
陈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飞机正在下?降,空姐过来提醒收起小桌板,应倪悄悄打开?了?一点窗户,透过明亮的玻璃往下?看,海水像蓝宝石一样梦幻。
可能是看到划破空气的机翼了?,应倪忽然?回头看来:“你的目标不是从初中?开?始就是赚钱吗,为什么要因为我改变啊。”
她笑着调侃:“要是成功选上了?岂不是就没有今天的陈老板。”
应倪说这话时隐形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嘚瑟得不行。
自从发现床底的纸箱后,时不时就要拿出来念叨一番,细数里面每一件陈桉很爱她的事。似乎每说一次,她就身临其境地参与了?一回。
即使里面留存的记忆,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的故事。
陈桉拧上盖子,放进她包包里,眼?皮也没抬一下?地道:
“你放心,选上了?我不会去的。”
应倪翘至云端的“尾巴”啪得耷了?下?来,并重重朝他砸下?,要不是在飞机上,铁定?一脚踢过去了?。
陈桉开?始逆向顺毛:“你就当是我迷了?路。”
应倪鼓腮帮阴阳怪气:“怎么?你还错了??”
陈桉点头,坦白讲他对当飞行员完全不感兴趣。
旅行还没开?始,应倪就因为这句话不高兴了?,一直臭着脸从飞机场出来,到换乘私人飞机从主岛落地副岛,再到入住酒店,没和?陈桉说一个字。
只有在管家和?工作人员列队欢迎时,勉强笑了?一笑。
应倪的喜怒哀乐从来都表现在脸上,一进水屋就往床上倒。长途飞机坐得人很累,她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静谧之中?穿过椰林看向波光粼粼的深蓝色海面。
这是大溪地最为隐秘的岛屿,想要上来只能通过包岛的形式,也就是说,现在这片海域仅有他们两位客人,费用极其高昂,以一秒钟近两刀来计算。
因而来之前,应倪来前设想了?很多活动,下?海飞天的,花里胡哨,什么都想过,反正是没预料到一入岛就趴在床上生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气。
也可能是陈桉没有像以往那?样来哄她。
他进来后兀自喝了?口水,沉默地将行李打开?,慢条斯理地拿出要用的东西来大多都是她的,瓶瓶罐罐装了?大半个箱子。
应倪翻了?个身,不再看海,玩起很久没有打开?的消消乐。目光全放在屏幕上,一点也不分给收拾完一切,拿着水朝她走?过来的男人。
在床垫微微往下?陷的时候,她扔了?手机,将被子拉过头顶,低低的声音闷出来:“别和?我说话。”
陈桉看着被子拱出的形状,轻轻叹了?口气。
天气太好了?,风平浪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这种?安静到令人有些难受的环境里,应倪足足忍了?一分钟,最后实在憋不住了?,猛地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