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拎起?她包跟上去?,叹了口气?, “抱歉。”
应倪回头笑眯眯:“幸亏你睡着了,太难看了,简直是折磨眼睛。”
陈桉看着她, 很轻地笑了。
这是今晚最后的场次, 他们出去?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准备下班。电梯下去?似乎比上来快,一眨眼门就打开了。
禾泽初夏的夜晚并不燥热, 风一吹, 带着丝丝缕缕清新的凉爽。
爆米花已经?把应倪吃饱了,不打算再吃宵夜, 他们径直往车的方向走。
快到?时, 陈桉忽然对她说:“我?会把更多时间留给家?庭的。”
应倪拉车门的手?顿住,“家?庭?”
这个词对她来说有点陌生, 也?很遥远。
陈桉嗯一声,应倪有点呆呆的。
陈桉替她拉车门, “等我?调整一下, 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出去?旅游吧。”
应倪没着急坐进去?, 而是问:“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陈桉也?是突然想到?的,“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应倪老实?说。
“不急,慢慢想。”
去?哪个地方旅游暂时想不出来,应倪倒是产生了另外一个疑问:“我?们是出去?蜜月吗?”
陈桉拨动转向灯:“不算吧。”
一般蜜月旅行都在刚结婚的第一个月。
“也?是。”应倪视线低下,抠着指甲盖,“我?们连婚礼都没办。”
陈桉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遗憾,打着方向盘说:“重新办个。”
应倪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可行性,半晌后轻飘飘开口:“很奇怪诶。”
陈桉看过?来:“有什么奇怪的。”
“本来我?们领证就挺莫名其妙的。”她整个身体?扭过?来,眉头蹙起?,唇角也?瘪着,“你知道他们都怎么传的吗?”
深夜的街道畅通无比,感觉才刚起?步就快到?了。
“说我?和你一夜情怀上了,携子以令诸侯!” 应倪神色愤愤。
陈桉往她肚子扫一眼,“这不是没怀吗。”
应倪越想越生气?:“我?是那种人吗?!”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库,陈桉说:“不是。”
应倪往他那边凑了点,眨巴眨巴眼,“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一道明显的送命题。
陈桉刹车踩得很深,在无人的车库速度不超过?五码,慢悠悠的。
“说嘛,快说。”应倪威胁式撒娇
陈桉蹭了下鼻梁,“在倒车。”
应倪冷呵一声,“你肯定觉得我?胸大无脑。”
估计少年时期的陈桉就这样觉得了,毕竟两人的成绩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车子停稳,陈桉熄了火,视线扫来:“也?没有很大。”
应倪:“……”
“不过?就你这身量来说也?确实?不小,一只手?握不住。”陈桉说:“太瘦了,多吃点。”
应倪臭脸骂了句流氓,下车没走两步后边的人就跟了上来,应倪瞄了眼头顶的摄像头,考虑他是个公众人物,娇凶娇凶地道:“回家?要你好看!”
陈桉笑了,一部分原因是享受她的娇蛮,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听到?的这句话。
应倪从来都只说回去?,回雅顿,从不称呼这个地方为“家?”。
近在眼前的背影倩丽又张扬,陈桉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没人注意的某一天?,她已经?完全淌过?了那条河。
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走进他的往后余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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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的光生意一直凄凄惨惨,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门口的市政工程遭到?联名投诉,上了本地电视台的晚间新闻,进度一下子坐了火箭,最迟九月初能完工。
应倪一如?既往地两头跑,但从店铺下班后,去?创源的时间比回家?多。保安依旧是从前那个敬职敬业阻拦她进去?的大叔,前台的小姑娘八卦的眼神也?依然没变过?。
不过?大多时候她都是从地下车库直接上去?,通往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电梯是单独的,应倪对着光可鉴人的轿厢壁,拨弄着新烫的法?式大波浪。
一进去?,陈桉正?坐在办公桌前签字,助理和某个部的部长站在一旁。应倪很识趣地走进隔壁的休息间,安安静静地窝在她买的懒人椅里玩手?机。
不是回回来都能见到陈桉。每次来之前,应倪会先询问秘书陈桉在干什么,到?了顶楼,也?会再问一遍能不能进办公室虽然她想进随时都能进,陈桉给了她公司最高的出入权限。
但应倪一向拎得很清,不会打扰他的工作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