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一只手握着我,另一只手缓慢撕开那绷带,我几乎是垂着头不敢看,只觉得最后一层被揭开时,掌心的的嫩肉便一阵阵抽痛,叫我闭着眼除了感受痛楚外别的什么都无暇顾及。

他动作很快,将染了血的绷带丢到一边,又仔细看我的掌心,“药已起效了,只是伤口崩开,再上些药就好了。”

韩棠见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曾开口安抚我,只从储物袋中掏出那白瓷小瓶,对我说,“师兄别躲,早些恢复我们便能早些动身去秘境了。”

我听他说秘境便来了精神,抬起头看他,“秘境离此地多远?”韩棠扭开那白瓷小瓶上的盖子,口中道,“不是太远,等……顾师兄回来,师兄手也好了,我们稍作整顿就能动身了。”

不知为何,我听他说顾师兄总觉得头皮发麻,又觉得实在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一时不敢再说话,韩棠垂眸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忍着点。”

话音刚落,便感到掌心如十万根银针一样扎痛,叫我瞬间整个人都不住往后退缩,“师弟……痛,好痛!”

口中念着他的名字就想跑,却被韩棠硬是握着手腕,强硬地低喝,“师兄!”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另一只手想握紧了舒缓疼痛,不知何时也被韩棠紧握在手中,他指尖一用力,叫我整只手掌是没了力气,虚弱地被他困在掌心里。

酷刑在我眼中许是持续了一万年之久,等韩棠重新为我打上雪白的绷带时,我整个人鬓发已叫冷汗打得湿透了。

韩棠似是叹了一口气,坐在我身旁,见我垂着眼发抖,才轻声开口道:“师兄怎么如此怕痛。”这话说的不像是问句,倒像是一句叹息。

我咬着牙,片刻后,才断断续续回答他,“天生如此……我,是较寻常人怕痛些……让,让师弟见笑了……”

韩棠轻轻抬手为我擦去鬓发边的汗水,我微微抬起眼看他,就见韩棠目光幽暗明明灭灭,只是还没等我捕捉到那其中的万千情绪,就见韩棠眉宇间又化作一片冰雪。

“这伤多久才好?”我问道,如雪般的青年微垂了一下睫毛,道:“师兄好好休息,约莫七日即可痊愈。”

“竟如此久?”我倒吸一口冷气,韩棠低声说:“师兄再不可受伤了,此伤口伤筋动骨,若是再崩裂,许是大罗神仙都难救师兄这双手了。”

我自觉韩棠不是说大话吓唬我的人,怔怔地看着掌心,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气得发抖,浑身都在发冷颤栗,“那妖道……如此歹毒……我,我……”

韩棠似是叹了一口气,道:“他已经死了,师兄莫要再动气了。”

我只觉得不是他伤了手,自然不是他着急!可到底没说出这负气话来,沉了沉心神,才另找了个话题开口道:“你,怎么在那廊道上?”

韩棠目光飘荡在空中,仍是乖乖答道:“睡不着,便起来看看。”

我咬了下后齿,没有蠢笨地问他为何睡不着,又装作关心道:“师弟今日身子感觉如何了?”

他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与我告别,“师兄,那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我问他,韩棠轻声答道,“去雷箬山看看,那儿是秘境的入口,只夜晚才打开,此次毕竟危险,我去做些准备,师兄就在此好好休息吧。”

我眨巴眨巴眼没说话,就见韩棠转过身踏着苍茫月色离开了。

如此这般也好,我瞧他是叫我那番话说得又回到了自己师弟的位置上,一时间终于忍不住舒了一口气,觉得好歹过了韩棠这一关,只是顾庭雪……

这时又感到肚中饥饿,便硬撑着从床上起身,到楼下招呼小二给我弄点饭菜。

一番折腾,又过了一阵子,小二给我在桌上布了些饭菜,我拿筷子吃了几口,才觉得连日来的阴郁终于消散了些。

正吃着菜,把玩着手中那云衡仙君的盒子,突然听到门扉一响,本能地将盒子藏入袖中,就见那门外人没半点礼貌,径直踏入我门内,而如此作风的人除了顾庭雪,也再没有旁人了!

他与前日没什么变化,衣角都未染上半点沙尘的痕迹,垂眸看到我在吃饭,微微眯了眯眼。

我一向是惧怕顾庭雪的,此事之后更怕得厉害,只是看着他便不由得软声软气同他说话,“顾师弟,你回来了。”

就见顾庭雪大踏步向我走过来,那眼神我暗道不好

正要起身,忽然被顾庭雪一拉,整个人都倒进了他的怀里,这一下叫我后腰发麻,赶忙喊,“别,别,庭雪,我……”

他表情一怔,突然皱起眉,直接伸手到我的腿心就要摸,刹那间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我怕他已成本能,几乎就要甩掉筷子往床上跑,却被顾庭雪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给拽了回来,这么盯着我看时,恍惚间看他眼眸几乎如狼一般闪闪发亮。

“师兄,你和韩棠……”

他咬牙切齿,我不由得缩了一下,犹豫着不敢说话。

在欺骗顾庭雪和被他识破然后欺辱之间到底是咬牙选择了坦白。

“他中了毒,我必须得帮他。”我鼓起勇气,直直地盯着他看,“你不在客栈,我二人并非故意……”

顾庭雪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接着我见他骤然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那双狼一样的眼眸几乎已眯成一条细缝我见过他生气,却没见过他如此生气!

“你,帮他?”他一字一顿地念着。

我试着解释,便说:“你二人在秘境中是否遭那妖道暗算?我见他突然口吐鲜血,浑身发烫,若不帮他只怕有性命危”

话还没说完,一阵疾风擦过耳边,我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顾庭雪的面孔,这男人像一只愤怒咆哮的苍狼,眼眸最中心那一点瞳仁已缩小为一个点,而他赫然是一拳砸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口中的喘息近在咫尺,宛若野兽。

我惊恐地注视着他,担心被顾庭雪突然发疯按在床上一番强奸,韩棠是温柔如水的,顾庭雪我却是万万不敢惹,又担心被他操又担心被他怒极一刀结果了我的性命!

电光石火间,我转身就要跑,刚从顾庭雪身边钻过去,就被拦腰抱着锁在他怀里,那力道大得近乎掐碎我的腰肢,直叫我喘不过气。

“顾庭雪!”我赶忙喊着他的名字,只怕他和韩棠一样眼底发红失去理智。

只这时,却听到顾庭雪在我耳边嘶声说,“师兄不是恨不得我二人死在那妖道手中吗?现在你告诉我,你叫韩棠操你,是为了帮他?”

“我不是!”我本能地否认,挣扎着要跑,可那环绕腰间的手臂却如千斤重,仿佛直直要将我坠入地狱。

“师兄勾引我双修,是为修为,今日叫韩棠与你交欢,是为让韩棠放下此前幻境中看到师兄的真面目吗?”他在我耳边嘶声道。

“我……我没有,”我咬牙否认,“冷静下来好吗……庭雪,庭雪,求你,我,我只是被那妖道蛊惑了,我不,我不”我试着安抚他,软声软气地祈求,“庭雪,我痛,我手痛,你松开我。”

“说。”顾庭雪松了松手臂,接着,我见他口中念了一句什么,这整间厢房都被下了禁制,“从头到尾。”

我无助地想挣扎,可顾庭雪只是松了手臂,却没有完全放开我,犹豫再三,便只能认命地开口。

从昏睡过去到遇到燕郎,再到被二人搭救,韩棠失控,我与他交欢,一五一十全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