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古代吃瓜日常(10) 求收藏~……(1 / 1)

李长海一味的将怨气都推到继母身上,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好过许多。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可他记得清楚,那天晚上抢钱的那个黑影,是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身影,根本不可能是那个半死不活躺着不能起床的女人。

难道是她的姘头?

想到这,李长海冷笑一声,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她要是死了也就罢了。

要是侥幸没死,他跟吴媒婆都约定好了,只要人一好转,就让她给对方找了好去处。

李长海一脸冷漠,这般表情的他,已经格外显得是个成年人了。

他沿着山路一直走,在双岔路口时,朝平时打猎的相反方向去了。

这条小路通往深山,平时没人敢走,他循着记忆,找到与他爹约定好的那处山洞口。

那里一片漆黑,李长海的心口一凉,就在他以为这次又是失望而归的时候,草丛里突然传来动静。

他惊呼出声,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

“别叫,是爹!”那人沉声道。

熟悉的声音安抚住了李长海,他转过头,看清对方的脸,朝那人激动的喊了一声,“爹!”

李忠松开他,大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进山洞里去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山洞,点起一盏煤油灯,李忠把肩上的一个大包袱放在石桌上,父子两人这才坐下来说话。

李长海见了亲爹,激动的心情总算平复许多,他知道他爹不能久留,天亮之前还得赶回去,就长话短说,简单说了一下他们兄妹四人这两年的遭遇。

李忠默不作声的听着,脸上无甚表情,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执掌一般。李长海被衬的格外没用,脸不由涨红了。

李忠听他渐没了声音,这才点了点头,安抚他道:“辛苦你了。”

这句话让李长海又激动了一下,但他真正想说的话被堵在胸口,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小声问了一句:“爹,我娘,还好吗?”

李忠脸上终于有了其他表情,神情间门有了一丝笑意,声音都温柔许多:“放心吧。”

再多关于妻子的话,却不肯多说。

李长海张了张嘴,也没敢问下去。只是道:“爹,我想你和娘,我们都想你和娘。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忠沉默着,刚刚的表情仿如昙花一现般消失不见,言简意赅的道:“快了。”

“照顾好弟弟妹妹。”他又补充了一句。

李长海心里苦涩难当,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娘突然不见了,爹离开前只说是找娘去了,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爹没说,也不让他问。

可是他带着弟弟妹妹在村子里生活好难。听说老宅被大伯一家抢走,爹竟也毫不动容。

他真的不知怎么说才好,“爹,那个女人病了,病得很重。”重到没办法再照顾他们。

他在暗示,可惜李忠听了这话,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语调淡淡:“她对你们几个好吗?”

李长海没敢说自己给她下药的事,只道:“病了之后,都是我们在照顾她。”

说着没忍住又抱怨了几句,说她有多拖累他们兄妹几个云云。

听到这么无耻的话,空间门里正看着这一幕的清音,真是为原身不值。

说他们是白眼狼都轻了,这些人压根就没有心,谎话张口就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李忠没有就此发表意见,他甚至没再问下去,直接转了话题道:“家里没钱粮了吧?”

他主动提及,李长海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没了,老宅的粮食都没能带出来。”银子也都花光了,他有些羞赧。

李忠解开他带来的那个大包袱,里面有几身衣物,他往下翻了翻,翻出一个荷包出来。

“这些银子你藏好,省着点用。粮食我也带过来了一些,放在山洞里,回头你们用多少拿多少回去。”李忠交待着,李长海捧着鼓囊囊的荷包发笑。

笑过之后,他又小心翼翼的问李忠道:“爹,不能带我们离开桃花村吗?”

他真的不想再待在这个破村子里了,没一个好人,尤其是欺负他们的大伯一家,还有米家。

李忠抬眼,看着儿子脸上的郁闷和愤恨,知道他这是受苦了。他也很无奈,以他现在的情况,带着孩子们一起,只会束手束脚。

于是他只能安抚道:“再等等吧,要不了多久了。”

李长海抿嘴,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

李忠又交待了他一些事,眼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再次叮嘱他道:“受了委屈,暂且先忍一忍,以后……爹会帮你们都还回去的。”

直到听了这话,李长海不舍的脸上才又露出几分喜意,不住点头应是,“我都记下了,爹你也小心点,跟娘说,我们都想她。”

李忠应下,让他先走。

等到目送李长海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他这才将山洞里的痕迹清除干净,也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清音安排傀儡跟了上去。

虽然在原身记忆中见过这个男人,但她在自己亲眼所见之后,感观要更直接一些,看出这个男人很不简单。

心思如何且不提,但他那副气定神闲,凡事都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夫。

傀儡人打听来的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从村里人口中得知的,说他年少时因丧父丧母被兄长赶出家门,在外谋生数载,带着妻儿低调还乡。

又于六年前,妻子因生李小丫难产而亡。

可刚刚这对父子俩说了什么,李长海口中的“娘”,指的是谁?

显然这一切都没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她想起前世李长海在原身死前刺激她的那些话,不仅是事实,还有可能真正的事实比他所说的那些,还要更残酷。

解密的过程,总是那么有趣。清音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她又看了看孙月梅和孙家那边的动静,至今为止,她都没有看到孙家人起了要二次卖掉孙月梅的心思,最多是觊觎她的银钱,想尽法子要多弄一些。

这也是她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最大原因。

她想看一看,孙月梅被卖一事,究竟有没有其他未知隐情。

不过,县里的事也该安排上了。

……

要么说屋漏偏逢连阴雨呢,赶在入冬前,县衙里来人通知,说要征调民夫去服徭役。

往年,本地县城的徭役大多是开垦荒地,修整官道,疏通沟渠等,但今年听说原定往北方运送粮草的民夫,因死伤过多,实在缺人,便就近在附近的几个县里补充服役人员。

这种事,从前不是没有过,但已经很多年都没轮到他们这儿了。

也正是因从前就有经验,每年服此徭役的民夫,多半是一去大半年,而且死伤无数。

天气越来越冷,越往北越冷,很多人都是在路上冻死的。能回来者不足六七成,而就算回来了,也是一身的伤病,此生难愈。

反正大家宁肯去服县里各种各样繁重的徭役,也不愿意去北方。

村子里因这个消息沸腾开了,李长海听闻后也是惊恐不已,他曾听爹说过这事,他祖父那辈有个远房表叔,去了一趟北方服徭役,回来十个脚趾头冻伤了六七根,行走艰难,后来直接就残废了。

还有更多的人是死了,压根就没能回来,尸骨无存。

他心里怕极了,本来他是不到服徭役年龄的,可是附近村里有人闹开后,县里官差过来把年龄又往下调了一岁,满十四岁即要服役。

……看来这次是逃不掉了,村长亲自到家里来通知,李长海心里急的要命,他不想去,也不能去。

家里只剩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还有几个不懂事的弟弟妹妹,他走了,他们怎么活?

还有,联系他爹的途径只有他知道,他走了,长江他们几个有事也找不着爹!

李长海才拿到李忠送来的五十两银子,他攥紧荷包,咬咬牙,跑了出去。

清音知道他这是要去拿银抵徭役了,这应该是可行的。不少朝代都有律法明言,可|以钱、粮、绢丝等物,免除徭役。

当然,要是上面有人,也可拖关系找人划掉自己的名字。但李长海显然没有这种途径。

他手上的银子,她没有想过调包走,因为那样太简单了,她就暂时没动,且看李忠那边如何再说吧。

之前傀儡跟踪李忠,跟到了府城的一座小院里,连着两天,李忠都没动静,她正耐心等着呢。

李长海回来得很快,看表情应该是成了,不过这股子高兴没能持续到晚上,半下午时,李大一家上门来了。

李大长得跟李忠完全不像,个头矮小,不足一米七,人看着十分窝囊猥琐。

在李大妻子王氏如土匪一般在屋子里四处翻找时,他抱着脑袋蹲在门口,瓮声瓮气的对李长海道:“你有钱免除徭役,就借给大伯一些,你堂兄以后记你的好。”

这么无耻的话都能说出来,原来李家人的无耻都是一脉相承的啊。

清音再次感叹原身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