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1)

明玥这个时候已经收回目光,没在看他了,单手搭在旁边的高几上,微微卷起的手掌半托着左脸颊,略施粉黛的绝美脸上,浮着几丝疑惑,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妩媚。“我听说你家也曾显赫过,你常出入那李家大宅,想来也是见过里面的主子吧?”

可是李烬此刻却全然注意不到她的美,反而因她这慢条斯理说出的话,惊得浑身一怔。

心里想着,沈煜不是说,不许与明玥提起那西北之事,她身世的事情更是不准提一字。

可现在明玥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明玥等了半响,不见李烬回话,这才将眼神落到他的身上去,果不其然和自己预想的那样,李烬的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于是她乘胜追击,“你以前,见过我的吧?”那日她没问旻川,自己从前究竟是谁,但是这几日去看她,偶尔的言谈中,明玥已经猜到自己从前的身份了。

上官明月,那个夏王朝最尊贵的临安长公主的独女。

但是并不曾听说,这位上官明月失踪或是病故,而是一直在病中。

而且那病了的时间,和自己到这澜州相差无几。

李烬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冷静了,叫明玥这么一问,整个人倏然起身,然后‘噗通’的一下,便朝明玥跪了下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问着她:“大小姐,您是恢复记忆了么?”

明玥摇头,“没有。”只是那些碎片一般的记忆一闪而过,想要再看清楚些的时候,总是头疼欲裂得难受。

但她没有恢复记忆,不代表她没有脑子啊。沈煜说李烬可信,为何可信?他如果说孙少卿可信,明玥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孙少卿就满脑子都想着赚钱赚钱,怎么赚更多的钱!

可孙少卿是从前到底是有案底在身,不可行那科举之路,想要行商自己当家做主,也不大现实,他想要赚钱,只能是靠着沈家这棵树。

所以孙少卿可信。

那李烬呢?难道就因为当初在考场前自己和沈煜帮过他么?

明玥觉得这样,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所以这几日在从旻川那里得了些许信息后,就联想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明玥甚至怀疑,沈煜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所以他才那样拼命地忽然要开辟其他的商线,与元家合作。

因为只有足够变得强大,他们才有资格去查那些过往旧事。

不然,就这世道,一无所有的他们就仿佛那蝼蚁一般,配也不配去提此事。

“那大小姐您怎么?”此刻李烬心中的疑惑太多了,以至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今完全将心中的疑惑和震惊,都展现在了脸上,一脸瞠目结舌地看着明玥。

明玥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烬,大抵是能猜出那李家的规矩到底是怎样的森严了,能叫一个秀才动不动就跪下来,也难怪当初自己失踪后,那满院子的人都跟着陪葬了。

又或者,可以称之为杀人灭口吧。

“你先起来,读了那许多圣贤书,怎还动不动就下跪了?何况这里不是西北,也非李家,我如今也不是那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宅妇人罢了。”

李烬觉得自己这个心情都是澎湃的,那种激动无法言喻,只听到明玥的话,慌慌忙忙地站起身来,却又没坐下,一副欢喜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大小姐今日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明玥的确要问,但并非是问李家,而是黄家。

所以当她这问题问出口时,李烬有些意外,“大小姐莫非怀疑当初您的事情,与黄家有关?”

但明玥又摇着头,“无关,只是因旁的事情罢了。”

然而李烬对于黄家也并不是十分了解,他虽是李家旁支,但因当初他父亲大小也是个管事,所以那时候也就像是明玥说的那样,还算是显赫的,他又一心读书,自然是没有同黄家有什么接触。

真正了解黄家,是他父亲去世后,他们母子俩被驱逐李家,叫那黄晟带着一帮人羞辱践踏时。

所以对于黄家的,了解少之又少。

明玥见问不出什么,倒也没再继续追问了,只是说道:“你既然说欠我一个情,那你帮我一个忙,便两清。”

“大小姐只管说。”李烬想莫说一个忙,就是十个也可,毕竟他现在前大小姐和沈煜的,何止是当年生的恩情?不说那考场前之事,便是当下他母子俩的衣食,不都依仗着大小姐么?

他是经过那因少一文钱也会死人的苦日子,所以对于此刻的衣食无忧,是十分的感恩。

这时听明玥说道:“黄家在葫芦山相中了一处风水好地,但此前那里是别家的祖坟地,叫他们给强买了过来,如今已经在那半山腰开始建造宗祠,又差遣了那黄大公子返回西北,意欲把他们祖上都给迁移过来。”

此事李烬自然是听说的,去年因这坟茔地的事情,还闹了官司,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原主人家就同意卖了,还主动撤了案子。

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猫腻,谁会相信?

但李烬有些不解,明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时候只听明玥说道:“你想法子去找那户人家,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但绝对不能叫人察觉,更不可留下一点线索。还有黄家建那宗祠,所需的木材,你也留意些,那尤其是雷公柱所用的材料。”

明玥起先想,将黄家这帮牲畜一网打尽,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祭祖之时。也是老天开眼,他们订下的时间目前是六月中旬,虽然还没确切的日子,但那时候正逢着雨季到来。

夏季的雨,怎么可能少得了雷鸣闪电呢?这每年因被雷劈死的人命案件也不少。

所以明玥抹去了此前的办法,早前她是打算在那地下埋炸药,她是不会,但她有钱,那鞭炮坊里,是有人私下制作这些东西的。

威力不算大,炸不了山轰不了城墙,但人命还是能要的。

不过后来一想,若是到时候真成功了,衙门里必然是能查到火药,毕竟这东西,怎么都会留下些痕迹。

但是天雷不会啊。

可他们建造祠堂,必然会留有雷公柱,那样就算是真老天帮忙,雷落下来,也不会伤他们半分。

因此明玥想将那建材给换了。

到时候天雷落下,将那祠堂炸开,天火燃起来,将所有木材烧掉,便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但前提是,自己要得到黄家女眷们的帮忙。

那时候男人女人在祠堂会分开,所以得想办法在男人们所在的这一边放下些容易引火的东西。

比如桐油烈酒等。

这样火才能足够旺,那雨不会在他们没断气之前就把火熄灭。

如果一切都如同自己所预计的顺利,那黄家那些畜生将一网打尽,他们的罪恶虽然没有叫世人知晓,但却保住了黄家女眷们的名声。

名声这种东西,明玥不屑,但又不得不在这个世道低头。

更何况,那些女人们是在乎的。

但这件事情容错率很大,任何一个环节上出错,都将会功亏一篑,可是明玥想了这么些天,除了这么个办法,可以让黄家男子们的死成为意外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李烬这个时候已经认定,明玥是恢复了记忆的,她当初的事情必然是跟黄家脱不了干系,不然她为何要自己去做这些?她这明显就是要对付黄家。

但他也没有提出异议,自然是遵循,“大小姐放心,烬将一切照办,绝对不会让大小姐失望。”

明玥也没有去留意,李烬已爱护,处处便要小心翼翼的,活着也是累。

明玥这话让卢夫人不自觉地往那表侄女身上看去,叹了口气,“是了,有爹娘护着的,总归是不一样。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这若华自小没了爹娘,早前跟着她伯父一家,她那伯娘性子有些泼辣,偏她又比那几个堂姐妹长得要端正又聪明些,叫她那伯娘很是不喜,那几年她是没少吃苦日子,我将她接到家中时,话都不敢与我们说一句,好在这时间久了,才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说到此处,她便想起早前自己还打算把这迟若华许给沈煜之事,忍不住笑起来,“她性子这样软绵,很是叫人担心她往后的日子,我早前听我家老爷总提起你夫君,还意欲将她许给你夫君,想着往后真过得不如意,也好叫老爷拿捏你夫君。”

她把这话说出来,明玥倒是有些意外,随即笑着回道,“可是你没料想,我竟不是那上不得台面的,我家夫君那边又是个倔的。”

卢夫人叫明玥说中,老脸不禁一红,有些尴尬道:“这原也不怪我,人人都传你一介农妇,我就没瞧见过你这样的农妇。”

明玥倒没有生气,若是她要为这样的事情生气,那早早就被气死了去。正要说着什么,忽然卢家小厮来禀,“夫人,咱们原先租好的船,叫人给抢了去。”

这湖附近有个酒庄子,还做那租船给城里人泛舟游湖的营生,但今儿天气好,城里来这湖边玩耍的人多,船早就不够了。

好在卢夫人有那先见之明,早便定好了一艘小画舫。只是走到这里,叫那鸟雀一吸引,孩子们停了下来。

不然早就到那酒庄子里了。

卢夫人一听这话,自然是不高兴,不提她这知府大人夫人的身份,就是那船她也是真金白银付了钱的,什么人就这样不讲道理给抢了去?更何况今日是她待客,那抢了船的人,不是下她的面么?

当下气得一下站起身来,“到底是谁家这样蛮不讲理?酒庄子里那边怎么说?”

小厮也一脸的无奈,“酒庄的掌柜说,那是两个穿着华贵的少年少女,瞧着甚是面生,该不是这雍城的人,上来也不问一二,直接扔了他一个银元宝,解了绳子就把画舫划走了,连他们酒庄里的船手都没要,拦也拦不住。”

这可把卢夫人气得不行,明玥见着,便连忙劝道:“罢了,咱们也不见得一定要去湖面,这四处看看也好,更何况我看小姐们和我家那三个捣蛋鬼也玩得欢喜。”

话是这样,可卢夫人不是卢大人那样的温和性子,她一辈子是要强的,从来就只有旁人受她的气,何时还要她受旁人的气?琅琊女子的彪悍也瞬间展现出来了,当即扒拉起那大长袖,“我便不信了,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早定好的船只,凭何要叫他们占了便宜去?这样没有规矩,我就不如他们的意,便是上了船,也要给我划回来!”

她愤怒地说完,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有些吓着明玥,便干咳了一声,“你也不必介怀,我平日里还是很温和的,就是现在气头上,控制不住而已!你就带着孩子们在这里玩耍,等我去瞧一瞧。”

“噗,夫人这样甚好,真性情呢。只不过既是一起来的,怎么能叫夫人一个人独自前去?”明玥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是没想着卢夫人原本是这样有趣的人,自己还以为她就是那种端庄大气的贵妇人呢!

当下说着,朝着自家三个闺女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那迟若华和卢晴玉见此,也朝这边看来,明显发现卢夫人表情不对,也赶紧过来,连忙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晓得提前定好的船叫人给截胡了,那卢晴玉和她母亲卢夫人一般,顿时也捏起了拳头,“娘别气,等我去把他们都给拽下来。”

三个小的明显已经刚才的游戏,已经拜了卢晴玉做大姐头,马上就毛遂自荐,“晴玉姐姐,我们帮你。”

卢夫人见着三个小丫头围着自家女儿举着那小手要帮忙,一时间心都融了,“我的个小心肝们,哪里能叫你们去?放心这船奶奶今儿一定给抢回来。”然后招呼着自家女儿和灼云姐妹三个,竟然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

明玥和那迟若华相视一眼,忍不住好笑起来,明玥只忙抬脚追过去,一面与迟若华说道:“咱们快跟上,瞧她这么这阵仗跟那上战场一般。”

小厮丫鬟们见了,连忙也收拾东西紧随。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这酒庄子停放船只的码头,那掌柜的已经在这里候着了,见了卢夫人满脸为难之色,“夫人,这也不怨我,他们像是会些功夫的,还带了人,柜台那边扔了我银子,我还没问话,人就已经跳到这船上,解了绳子走了。”

卢夫人倒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抬手一挥,“这事儿不怨你,你打发人划着筏子去追,喊他们给我把画舫划回来,这事儿就罢了。”既然都是些少年人,她可以权当是孩子不懂事,不与他们计较。

掌柜却叹着气,“喊了,早在他们把画舫划走,我这就叫人划了筏子去追,却说已经付了钱,再没有马上退回来的道理,少说也要玩一两个时辰,还说我再闹,要告官去,说我这里开黑店。”

所以此刻掌柜既委屈,又担心卢夫人这里问罪。

卢夫人得了这话,瞧见那岸边还有竹筏,二话不说,直接就跳到竹筏上去,一把抓起那竹竿,“老娘亲自去追!”

这一幕看得明玥两眼圆凳,这卢夫人居然是个会武功的。

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卢小姐已经追着她娘去了。“娘我跟您去,人多气势壮!”

当然,这还没完,接二连三明玥又见着自家那三小团追了去。

一个个像是小野鹅一般,稳稳当当地落在那竹筏上面,“晴玉姐姐,我们一起!”

明玥自己不会水,看着自家三个姑娘没半点防范措施就站在竹筏上,哪怕晓得她们会轻功,甚至都不错,但一颗心还是顿时升到了嗓子眼里,急得大喊:“快下来,你们跟着瞎糊弄什么?”这不是给人去添乱么?

但是卢夫人母女没这么觉得,反而随着卢夫人那竹竿戳进水里,竹筏就这样划走了。

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在竹筏上说这话,可能要去打架,这又兴奋又激动,明玥那话就仿若耳边风,吹过就没了,一个也没放在心上。

迟若华虽然知道这表舅母的本性,但这样的架势还是头一次看到,又见她们把人家三个小女娃娃一并带了去,也很着急,连忙跟着喊。

可这会儿湖面吹着风,她们那声音才出口,就仿佛被风吹散了一般,一个字也没传到竹筏上。

两人就只能眼睁睁地这样看着灼云姐妹三被卢氏母女给带走了。

掌柜的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也是懵的,这会儿听着明玥和迟若华的担忧声,才回过神来,“这,这可怎么办?也没多余的筏子了。”不说那上头卢夫人母女出不得事,便是沈相公家那三位小姐,但凡有一个沾了水,他今日也要惹大事。

所以这个时候,他是比明玥还要着急的,又是挥手又是大喊。

当然,于事无补。

眼见着竹筏越来越小,明玥不免是着急起来,好在这个时候庞虎不知从哪里得跟竹竿,踩着那竹竿,一手又拿着一根长竹竿,追了上去,“夫人莫要担心,属下这马上就把小姐们带回来。”

迟若华也很紧张,但一面还是安慰着明玥,“沈夫人也别太担心,表舅母和表妹水性都极好的,听说表舅母七岁就能自己划船穿过整片琅琊湖。”而这湖,不过琅琊湖小小一角罢了。

话是如此,明玥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可这人吧,越是焦急就觉得时间越是过得缓慢,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一旁的掌柜激动地扬手大喊,“回来了,画舫回来了!快看!”一面指着明玥和迟若华朝湖面看去。

果然见着那湖面有艘画舫正朝着这渡口而来。

但明玥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一艘,“是这个么?”

“是是是。”掌柜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但明玥仍旧不敢大喘气,一直等着那画舫越来越近,叫她看到了上面自家三个姑娘还活蹦乱跳,庞虎也在上面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等她这缓过神来了,发现船上的卢夫人母女,像是在和对方吵架。

确切地说,是卢夫人一个人在输出。

她目光落到那两个抢了画舫的少年少女身上,这个时候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真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遇着这苏洛璃一行人了。

世界这样大?她为何就要在这雍城开分店?开分店就算了,都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没回上京?还非得以这样的方式见第二面。

很快,画舫靠近渡口了,那卢夫人先跳下来,朝掌柜地伸了伸手。

掌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把那银元宝拿出来。

卢夫人一把夺了去,然后扔到那已经红着眼眶的苏洛璃脚下,“说得谁没有银子一样?老娘这还是先交了定钱的,亏得你爹还是礼部的侍郎,教的什么女儿?捡起你们的银子赶紧滚!”

坦白地说,虽然是自家三个闺女追上去,非得和卢夫人母女一起去追画舫的,但明玥心里稍微还是有些责备卢夫人不靠谱。

但是此刻,明玥觉得卢夫人就是自己的偶像!她居然敢对这个世界的女主这样!自己不能不崇拜她啊!

还有那日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的司礼晨,如今也像是个鹌鹑一般垂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下。

不过她也忽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苏洛璃年纪还小,她父亲也不是什么礼部尚书,还只是礼部一个四品侍郎罢了。

那司礼晨就更不必多说了,这个时候他也还没金榜题名,便是在上京小有名声,但在琅琊王氏卢夫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至于他们俩身后那些人,就更够不上。

而苏洛璃,自然是没有去捡那银元宝,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一下船就扑倒在司礼晨的肩膀上痛声哭起来,“晨哥哥,呜呜呜!”

司礼晨目喊怒火,但他始终隐忍着,袖笼里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看着肩膀上哭得伤心欲绝的苏洛璃,终究是没忍住,朝那卢夫人含恨望去,“卢夫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要这般欺人太甚!”

卢夫人听得这话,却是冷笑一声,不过却没回那司礼晨的话,反而是看朝那哭得伤心欲绝的苏洛璃,“你爹每日在朝堂上弹劾这弹劾那,说谁谁家女儿又不守礼,犯了什么规矩,他晓不晓得他自己的亲闺女这样好不要脸,我要是没记错,司家这小子是与许家女儿订了婚的,你这样算什么?”

她这话,似乎才提醒了司礼晨,他是有未婚妻的人,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不已,拉着苏洛璃就要走。

但卢夫人怎么可能就这样了呢?她的气还没出完呢!“小丫头,什么货色老娘没见过?自己有错在先,还好意思掉两泼马尿,怎的?你掉马尿就你有理了不是?”

卢夫人的声音是在苏洛璃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时才结束的。

她把那苏洛璃一行人骂得,让他们都没留意到明玥在现场。

但明玥对于世族小姐的理解,也不似从前那样偏颇了,毕竟卢夫人叫她大开眼界了一回。

到底是自己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