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纳妾!但你可以休妻再娶呀!”

话音刚一落,甘采儿的下巴便蓦地被人捏住,抬起。她被迫一抬眼,就撞进了兰亭舟的眸子,黑沉沉的,有一丝冷厉。

甘采儿心中一颤,莫名就不敢再下往说,悻悻地住了口。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兰亭舟微凉的指腹,在甘采儿温软的唇间逡巡,带起她阵阵寒粟。

“若是再说,我会着恼。”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一阵风,无甚份量,一吹就不见了。

可甘采儿却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她一时怔忡地看着兰亭舟。这人好像在生气?可他生什么气?!明明是自己在生气呀!

甘采儿心中恼恨忽地一起,她想也没想,张开嘴,一口就咬在兰亭舟的手指上。

兰亭舟微微皱眉,手上一发力,竟是一下就捏开了她的下颌,然后俯身吻了下来。

“唰”地一下,甘采儿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双手拼命捶打着兰亭舟,脚也不停往他身上踹。而兰亭舟恍若无觉,只牢牢将她抱在怀里,细致而缠绵地吻着。

直吻得甘采儿差点窒息得昏过去,这才做罢。

甘采儿有些喘,眼眶又开始泛红,不过这一次,是水光潋潋的红。

“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

“嗯,我知道。”兰亭舟垂眸看着。

他是个什么意思?甘采儿有些懵,初八也能行房了?

“嗯。”兰亭舟嗯了声。

“哪本书上说的?”

“我说的。”

兰亭舟修长的手指,缓缓拉开了甘采儿的衣襟。他有极强的预感,今日必须要留下,若是就这么出了卧室的门,怕是以后再难回来。

甘采儿身上有一股他从未见过的,深彻的悲伤和难过。

他不能放任不管。

第 167 章 不,我就是冲佛法去的!

这一夜,甘采儿在精疲力竭中睡去,又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她睁开眼,看着窗外雾霭沉沉的天色,不禁一阵恍惚。

她记得天是黑了的呀。兰亭舟一直不停,任她怎么求都没用,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看过一眼窗外,黑沉沉的,不透亮。

怎么一转眼,竟还是在傍晚?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一天一夜了!再不醒,我可要去叫大夫呢。”小红见她睁开眼,忙上前来扶她。

竟是过了整整一天了?!

“真是个牲口!”甘采儿不由恨恨骂出声。

小红扶她的手一顿,默默瞅了她一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小姐这么骂姑爷呢。不过,有精力骂人总是好的,总比昨日那满脸的伤心难过好多了。

“他人呢?”甘采儿问。

“姑爷一早就去书房了。”小红脆生生地答道,“小姐可是想让姑爷过来一起用晚膳?”

“呵,你是想你家小姐死在床榻上吗?”甘采儿揉着腰,艰难地下了床。

小红低头捂嘴笑,然后出去准备晚膳了。

兰亭舟虽是一大早就进到书房,但他枯坐在书案前整整一日,却连一页书都没读完。

甘采儿最近越发的不对劲儿。

这种不对劲儿,好像在来京都的船上开始的,等到了京都之后,情形越演越烈。他知道甘采儿有事瞒着他,每每一想到这点,他心中就隐隐有火。

可他不愿去逼问她,一是不屑于如此行径,二是也不想她难做。她瞒着自己,总是有苦衷的。

从头到尾,兰亭舟都没想过甘采儿会背叛他。在他的心目中,任谁都可能伤害他,唯独甘采儿不会。这份绝对的任信,他没一点迟疑。

是“沈云曦”么?兰亭舟手指轻叩着书案,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这是他沉思时,惯常的动作。

这个名字第一次听到,是在孟煜夸张的吹嘘里,突兀又怪异。第二次听到,是从陆青宁口中,因谈到沈晋伦想要收他做学生,随口提了提。而第三次,就是在昨日。甘采儿对这人的反应,远远超出了对普通的女子在意,极为反常。

想来甘采儿对他隐瞒之事,多少与此女子有关。

兰亭舟叩书案的手指忽地一停。

正好几这日杜恪不用来上课,那他便先去拜会一下沈老大人吧。

当甘采儿听说兰亭舟外出访友时,并未太在意。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要如何接近丁佩兰。

丁佩兰的父亲是一个从五品的参将,虽官阶不高,但再不高,那也是官,不是甘采儿这等平民能随意攀附的。

前世她能与她们认识,是因寻芳宴上结的缘,而这一世,她错过了这个良机。

在兰亭舟没成状元之前,她几乎是没什么机会参加各种宴会,无法“巧遇”前世的各方人马。所以,她只得从其它地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