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是“艾丽卡”的“故乡”，她在那里苏醒，在那里渡过百年，直到快被混血病折磨死，她才终于离开了那里。

艾桑曾与阿加丰一起寻找“艾丽卡”这个个体的过往，感觉就是个泥腿子少女战天斗地的一生，连爽文也算不上，就是不断地受伤、逃亡、练级，级练上去了就杀回去。

杀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说神王之子在燃烧自己挽救了这世界的某处后，堕入深渊过得就是这样的一生，那她还真是挺惨的，而光明女神对女儿的爱意也就那么回事。

不值得信任。

艾桑站在巨大的悬崖旁，这里一如既往的有着巨大的屏障，但艾桑已经不怕这些东西了。

她熟练伸手，手指在空中轻点，一个空间裂缝被打开。

这是她与血月之主相遇时对方使用过的空间技术，如今她也学会了，只是没对方那么娴熟。

真神奇，哪怕是没念过大学的九漏鱼艾桑，都觉得只是用精密的计算加上对神力的运用，就可以打开空间通道，甚至精准定位这点，实在是把她学过的知识摁在地上暴打。

要是有科学家在这里，光是研究这种现象，都能水出好多论文吧。

艾桑一边往里面跳一边这么想着。

她曾在艾丽卡“诞生”的地方，看到很多诡异的雾气，那时她和阿加丰在其中迷失了很久，才通过星见的能力出来。

现在她认为那里也许只是一个大型的幻象魔法阵。

而露易丝的血液加上炼金术的产物，可以帮她在阵法上开一个小洞。

艾桑将瓶子打开，鲜红的液体顺着瓶口滑落，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就化为大片的红雾。

“去吧，为我找寻真相。”

红雾在空中变成一条线，往前方蔓延而去，艾桑跟上，周围的雾气也开始越来越浓，诡异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就像潜入了深海一般。

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想，她感到有疯狂的情绪朝着自己涌来，但她却好像很久以前就接触过这些东西，并没有失去理智的意思。

最终，艾桑停留在一处。

在前面是一个敞开的棺木，里面是浓浓灰雾，她走上前，看到里面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抱着一个蜷缩着的女孩，他们的脸很像。

这副棺材里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通道，灰雾便是从中涌出来，而这对父女的尸体成功将这个洞堵了起来，而他们的神格就像一个巨大的转化器，将这些灰雾转化成了艾桑很熟悉的东西。

魔法粒子。

他们紧闭着眼睛，身体则被灰雾侵蚀的能见到骨骼，但她依稀认出了那个男人的脸，时隔百年，无法忘记。

“爸爸……”

莫洛尔曾和艾桑说过，神王与神王之子以死亡为代价，封住了某些能影响开普勒大陆的东西，现在看来，整个开普勒的魔法体系就建立在这里。

难怪他说，这个坑总要有人来填的，要是不填，灰雾涌现，到底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艾桑怔怔的看着男人，跪坐在他面前。

“现在我相信我是神王的孩子了，如果神王就是爸爸，而我在这个世界出生，被这里变成了一个权力的公器，逐渐迷失曾经的自我，那我也宁愿死去，死在爸爸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她和爸爸会在这里呢？

他们本来只是地球上一对普通的父女，在末世到来后，艰难的挣扎求存。

然而一转眼，他们就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拥有了神的身份，难道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她其实身处巨大的幻觉之中吗？

艾桑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人生来，甚至想起了小时候看黑客帝国时，学到的缸中之脑理论。

她摸出匕首给自己的大腿来了一下，半晌，她把匕首收回去。

“日，这屎一样的世界竟然是真实的。”

教皇悻悻的给大腿上的伤处止血，引动魔法将之治愈，为了不让光明女神有任何察觉的可能，她用的是萨尼亚教过她的暗系魔法。

? 53、叛逆的教皇 10

艾桑回到了罗兰, 继续她的工作。

一切对她来说还是那么糟糕。

她之前曾想过要给贫民窟的人一口饭吃，甚至分了一部分教廷的势力，去做了这片大陆上第一批扶贫的人。

但遗憾的是, 那些她拨下去的款项大部分被人吞了，为了教皇不得不杀了一批混账东西, 让疯教皇的名头越来越响。

接着她又准备教底下人养鸡养鸭养猪, 起码先吃饱肚子吧, 然后鸡苗鸭苗之类的只要发下去, 立刻变成盘中餐, 等教皇派出的人去收成鸡成鸭时, 连骨头都看不见了。

没办法，只要让他们交押金，把鸡苗鸭苗小猪仔都养大了才还押金, 不过在还押金这个环节, 又有人贪腐了。

偏偏因为前线有战, 这些在教廷的强者们看来就是“小事”的事, 大家都觉得要为战争让步。

艾桑都懒得和他们说襄外必先安内了, 只让纠察队的人去把贪腐的王八蛋宰了再说, 至于那王八蛋是不是有亲戚在前线打魔龙族？随意, 她不在乎了！

反正这仗她一开始也没想打, 都是那些主战派借着“教皇被调戏”的事硬生生去跟着光明女神掀起战争, 托他们的福，魔龙皇想娶教皇这事也算传遍大陆，不过大众普遍觉得教皇有点不识好歹，好好的主神都不嫁, 还有人则认为魔龙皇眼瞎, 连教皇这种疯婆子都敢要, 不过想想教皇的脸，又觉得能理解他。

艾桑的爸爸曾和她说，他们老家在末世到来前，曾经搞过扶贫，而且很成功，艾桑觉得那些扶贫干部绝对都有圣人一样的心灵，因为她在这个世界劳心劳力这么久，的确是救了一批人，但却经常处于宁肯死也不想继续干下去的状态。

大概还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所以才不想为他们付出吧，可是艾桑又时常可怜那些很苦的人，想要帮一帮，接着就被各方骚操作气个半死。

但凡她没拿到神格，就算没被混血病整死，也要因为情绪问题导致甲状腺、乳腺生病了。

很少的时候，她才能去露易丝那里喝杯咖啡，鉴于过往的老友不是被她得罪死了（杀了对方某个亲戚），就是自己死了，也只有这位药剂师老友的弟子还带着一点熟悉的气息，而且她是女孩子，不会像男人一样，但凡和艾桑相处久了就开始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