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1)

惹郎 惟公卿梅管家 2786 字 7个月前

这一冷,就是浑身哆嗦,牙齿打颤。

那人安静的看着惟公卿打哆嗦,山洞里都是他磕牙的回音,他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很长时间,惟公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是在从他身上寻找蛛丝马迹还是在思考,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那人突然动了下……

嘴唇发白的惟公卿抬头,他看到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袍,然后,披在了他身上。

温暖的感觉将他包裹,惟公卿连接又打了两个喷嚏。

感情这位爷刚才在想的不是那花匠的问题,而是在挣扎要不要把衣服给他……

这个问题,要不要考虑的这么久啊?!

惟公卿又打了几个喷嚏。

第六十一章 扑朔迷离

‘他是个花匠,我和他素未平生,甚至连个照面都没打过。这人今儿晌午到我府上应征,被管家打发走了,我也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他竟是打着这个主意。’

身体终于有了暖意,他的牙齿不再打颤,嘴唇也不跟着抖个不停,惟公卿整个人都缩在那人的外袍中,倒是把下巴露了出来,方便对方看他口型,这人看的懂他说的话,这样他就省去了写字的麻烦。

‘夜晚,我照常入睡,可这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这里。满地的霜美人,还有这个神色古怪的花匠,他说人都是废物,毫无用处,不如给这些花做养分,他还说,需要我的力量……’

一想到之前的画面,惟公卿还是觉得心惊胆寒,他缓了口气才继续说,只是这样的速度慢了很多,他害怕回忆,哪怕一个画面都不想想起,‘他要拿我做养料,然后,他把手伸了过来……’

惟公卿顿了下,眼睛慢慢垂下,‘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了,我吓昏过去了,等我再睁开眼睛,他就变成这样子了,所有的花也都枯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不清楚。’

惟公狗不是没有那段记忆,只是有些模糊罢了,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唯一有一点清晰的,那就是,脑海中那双雍容华贵的眼睛,还有那可怕刺耳的声音……

内容,和音调,都让他害怕。

可是,他却不知道那人是谁,记忆中没有一张脸与那眼睛重叠。

不过对此,惟公卿没有透露分毫。

对方是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他巧妙的将这段遮掩过去,那人对他的回答并作出任何评价,只是用那双平静似水的眼睛一直看着他。

这让惟公卿难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扮演着无辜受害者的角色,并没被那人的眼神所干扰,片刻之后,那始终停在他身上的视线突然移开,惟公卿的表情未变,但心中却是想着,可能是瞒过去了。

尽管之前还深陷恐惧,现下除了身体的寒冷之外,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他不能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要想弄清一切,他必须主动起来。调整好心态,他怯怯的抬眼看去,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本是看着洞口方向,见惟公卿抬头就转了回来,他的眼睛一直如深潭一般,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惟公卿,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我指的是,这花匠的事。’

惟公卿往干尸所在的方向指了指,那人的眼睛跟着往下一垂,这次他没有沉默,而是简洁的回答,“他被邪灵珠所控。”

惟公卿一听有门,这家伙果然知道什么,就连忙乘胜追击,‘邪灵珠?’

那人重新蹲下,执起他胸前凹痕里粉尘样的东西,他轻轻碾着,举到二人之间,“邪灵珠,邪气所凝,可将心魔引出,摄人心魄,夺人心智。”

一旦被邪灵珠控制,心底阴暗那面会被无限放大,人的性格彻底扭转,会报复过去受到的不公,或是以往不敢去做的事情。

这邪灵珠,也是专挑人性薄弱,负面情绪过多的人。

庆丰县的屠户,性格内向,过于自卑,他不敢与人接触,一向独来独往,他每天都与动物的尸体打交道,浑身上下充满油腻又血腥的气味,大家因嫌弃而远离他,他们越躲他,屠户离众人就越远,但是他的内心,是渴望与人亲近的。他有着精湛的刀法,娴熟的屠宰技巧,当他有了力量之后,他将这能力发扬扩大,他要让所有人震撼,对他刮目相看。

裕河县的花匠,身为男子,却只喜欢摆弄花草,故此被人嘲笑鄙夷,他心中满是怨恨,无奈天生胆小,只能忍气吞声,后来,借由邪灵珠之力,既然这些人不懂花草,那就让他们变成花草,进而了解植物的感受。

他讲的很笼统,言辞更少,只是只言片语罢了,俩人都没提及那两起案子,惟公卿不知道他是否清楚那两个地方发生的怪事,一切都是他自己串联起来的,可是听到这里他更是不懂,这两个案子性质完全不同,为什么被邪灵珠控制的人都会找上他?

那屠户想要他的命,而花匠口口声声所谓的力量又是什么?

无论是庆丰县还是裕河县,他都是第一次涉足,这点通过江沐他就清楚,他想不通……

“每成就一番恶事,邪灵珠的能力便增长一倍,颜色也更为浓郁。”那人说话的时候,还是看着自己手里已然变成粉末的东西,这花匠杀人无数,他的邪灵珠已经聚满邪气,以他的力量来说,一般妖鬼都不敢轻易靠近,可是他竟然被吸干力量,那邪灵珠也成了粉末。

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能吸走他力量的人,能力必是在他百倍之上,而邪气本身就是种特殊的力量,这不同于一般的灵,与仙灵邪灵都不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吸收的,只有拥有相同物质的极少部分人才行。

‘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那人始终波澜不惊,他比惟公卿还擅长隐藏心思,惟公卿不清楚他心中的变化,他一直在想关于这邪灵珠的问题。

从江沐的口气来看,邪灵珠的案件是最近才有发生,并无先例。

不然也不会惊动当今圣上,命江沐亲自查办。

“不知道。”那人手掌一抖,上面已是干干净净,不见任何灰尘,可纵是这样,他还是掏出条洁白的丝绢,将并没碰过干尸的手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他擦的很认真,也很用力,那指头都被他搓红了,可是他仍像没有感觉一般,继续平静的叙述着,“成为邪灵珠寄主的人越来越多,三天两头就有怪事发生,这世间,无法太平。”

这似乎预兆着,人间将有大事发生,可是谁也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

“走。”

惟公卿正在思考,那人突然冒出这么个字,他怔然抬头,‘去哪?’

“送你回去。”

歇了这么久,惟公卿早已不再颤抖,见他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人便打算离开。

‘可是……’惟公卿往身上望去,他是有对方给他的外袍,可是他没有鞋子没有裤子,这天寒地冻的,他穿这么一身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截肢。

看出了惟公卿的担忧,那人的眼珠慢慢垂下,最后落到了自己的裤子上。

看他那模样,惟公卿突然想起了之前他把外袍给他时的挣扎,这家伙难不成在考虑,要不要把裤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