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还不能忽略掉，在结婚之前，谢绝壁是一个在性爱上如何放肆无度、沉浸于堕落下坠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谢绝壁所做的是去克制自己接近沈黎，以及在性瘾发作失控时，带有报复性质地背叛做爱。

他知道，以沈黎那样清高淡漠的性格，是不会关心他这个徒有其名的丈夫在干什么，更不会知道他的这些烂事。

所以尽管事后会后悔，但谢绝壁还是会忍不住去报复她的冷漠，进而去放任自己的性欲。

谢绝壁一直以为，他和沈黎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尽管这条路上，他们的关系是扭曲、是拧巴、是疏离的，可是谢绝壁心里还是有着希望。

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开始慢慢改变，努力地撕掉矜高的皮囊，向沈黎一点点靠近，甚至，他也察觉到了沈黎对他的软化……他相信，时间会让他们有一天能够真正地走到一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点机会也不愿意再给他，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无情地、单方面地去宣告结束，难道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游戏吗？……轻而易举地开始，然后随时随意地退出……

谢绝壁的心仿佛在被烈火灼烧，焦灼又愤怒，而他的身体却如坠冰窟地在颤抖，那是因为他在害怕失去。

他太清楚了，这份文件既然能够出现在这个家里，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已经意味着，这就是沈黎的意思，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她要结束这一切。木截坐ò⑦二⑷

可，为什么？……为什么？

谢绝壁再也忍不住了，他凌厉的眼睛倏然睁开，里面布满了血丝，他捡起了被丢在了一边的手机，颤抖地手点开通讯录，熟练地像是输入了千万遍一样地按下那串11位数的数字。

谢绝壁看着那一串数字，他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了，而这次，他再没犹豫，手指按下的瞬间，他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喉头滚动。

“……嘟……嘟……嘟……嘟……”

机械的回铃声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谢绝壁耳膜上的锤子，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忐忑、折磨、害怕，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眼里情绪浓杂难分。

突然，那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来的嘟嘟声，断掉了，而取而代之的是，出现的嘈杂说话声。

谢绝壁呼吸彷若消失了一般，他握着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听着那头嘈杂的交流声渐渐变小，突然如同被消音了一般，而他再次听到了沈黎，那清冷中夹杂着沙哑的声音。

“……谢绝壁……”，沈黎穿过正在激烈讨论的办公区，关上办公室的门，对着电话那头，声音平静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谢绝壁一时之间忘记了出声，他太久没有听见过沈黎的声音了，仅仅只是，被沈黎叫着他的名字，谢绝壁都会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触动。

可能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暗恋的那个身处云端的人，叫出了正在仰望着的你的名字那样吧。藦立莋??⑺????

“……沈黎，……好久不见……”，谢绝壁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都换作了这句，他的声音低沉如同暮钟，响在沈黎耳边，叫沈黎心里瞬间一痛。

尽管沈黎已经做好要和谢绝壁抽离的准备，但是，这到底是牵动了她十几年心跳的人啊，她又如何能那样毫无波澜地去结束掉这一切呢。

沈黎靠在办公椅上，闭上了热流涌动的眼睛，缓了缓，轻声道，“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两个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他们都是再聪明不过的人了，很多时候，有些东西已经是不言自明的。

“……这次出差，怎么样？”谢绝壁像是个老朋友一样地问着。

“很顺利，也……很好，”沈黎回复地简洁又含蓄，一如往常，这不是她故意地想要去结束对话，只是这就是她的风格。

而谢绝壁很敏锐地抓住了那句“很好”，他眉头微皱，觉得有些不正常，但他不顾上去细想，毕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份离婚协议。

“……我看到那份文件了，”谢绝壁的语调稀疏平常，可谁知道他在多么艰难地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沈黎察觉出他的情绪，“……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一片寂静，寂静到可以听见细弱地电流声。

沈黎的沉默，亦或是犹豫，让些许光芒落到了谢绝壁的眸子里，他握紧了拳头，凝神屏息地等待着沈黎的回复，就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

“……是的，”沈黎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顶开了那似乎是堵在喉咙里的石子，“……谢绝壁，我们，就到这里吧……”

沈黎的声音还是那样地平静，可是任谁都能听出里面那裹挟着无尽疲惫。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久到就像是电话断线了一样时，谢绝壁沙哑至极的声音再次响，“……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说要结婚的吗？……这是你的结婚实验吗？现在，是，实验结束了吗？”

沈黎呼吸一窒，她喉头滚动，心里一阵阵痛，嘴里泛满了苦涩，从未有人能像谢绝壁这样，总是可以精准而残忍地一刀捅进她的心里，真是……真是够了……

第69章 | 我暗恋的他总在T批6 “沈黎……沈黎……你大概就是我永远也够不到的黎明吧……”

沈黎沉默了很久，而她心里翻滚的种种情绪，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很轻的长叹，和那句让谢绝壁如坠冰窟的话。

“……谢绝壁，我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的傻瓜……也许，是我错了，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开始的……就到这里吧，我们，都放过自己吧……”

这是沈黎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对谢绝壁说这么一长串话。

而这句话，注定会让谢绝壁终生难忘，每次想起时，他都会浑身发冷，恨不能蜷缩成一团，躲去谁也发现不了他的地方。

他不是没想过沈黎会发现他做的烂事，但，他总是心存侥幸，觉得以沈黎那样目下无尘、对他又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又怎么会发现呢。

可是，现在，沈黎的话，就犹如那照在小偷脸上的强光，他的罪行、他的肮脏、他的下流都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没有一丝遮掩，没有一丝遗漏。

“嗬嗬……嗬嗬……，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你提结婚之前，你就知道了吗？”

谢绝壁如同走投无路而破罐子破摔一样，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可极力压制保持稳定的腔调到底还是因为那沙哑的声音透露出了他内里的汹涌。

沈黎搁在身旁的手一颤，系统的存在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秘密，那同样藏着她自己不可见人的那一面。

这也是就算她和谢绝壁走到这个地步，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对谢绝壁的怨恨和怪罪的原因所在。

她很清楚，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谢绝壁本来的面目，也是她自己，像是着魔一样非要向他靠近。

尽管谢绝壁并没有在婚后保持忠诚，甚至，还和沈暮……，但沈黎知道，这不能全怪谢绝壁。

不管他私生活有多糜烂堕落，但那本和她没关系，他也没想要伤害到任何人，他更不知道，有一个系统在监视他，有一个女人躲在一个屏幕后面窥视他的隐私。

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满足，因为私心而侵入了他原本的生活，把他们的关系赋予了婚姻和道德，让他本来习以为常的泄欲成为了罪行……

只能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