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才能走得?长远。
晋擎自然懂这个道理。
他?这个妻,脑子也?不知如?何长的,一时有?一时的想法,一时有?一时的主意,且总能打着为他?着想的旗号,讲得?头头是道。
若换个人,晋擎兴许就应了。
可偏偏是胡商,自己那羞为人知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倘若嘴上不把门,说漏了,那么,他?在桑柔面前将再也?抬不起?头。
见男人久久未语,桑柔也?实诚,直言不讳:“世子应知,赚钱,才是最让我?高兴的事儿。”
晋擎眸光地复杂看着桑柔:“我?就不能让你更高兴?”
桑柔怔住,默了会儿,才道:“其实,也?有?高兴的时候。”
晋擎也?是默了默,才回:“过几日再说。”
翌日,晋擎将胡商叫到茶楼,遣退了部下,只留二人在屋中。
胡商迫不及待道:“世子可有?成效,若仍不行,我?还有?别的招。”
都是些歪门左道,不听也?罢。
晋擎绷着脸,一只长指抵桌面轻扣:“你说的那些,并不适合我?,我?未曾做过。”
闻言,胡商傻眼:“可不对啊,那戒子,世子可是照我?画的样子做的。”
“谁说做了,就要用?到。”晋世子轻飘飘扫向胡商的一眼,威慑力却十足,像是在说,即便我?不讲道理,也?你只有?受着的份。
异样
一日午后?, 晋擎早早就回?了,一反常态地没有走向桑柔,而是隔着距离将女子上下打量了一遍, 眉头微拧:“太艳, 换一套素的。”
一听这话,桑柔便懂了,男人这是要带自己出门见客了, 见不得?她美?美?的样子?, 唯恐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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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桑柔这一身本就是居家打扮, 素到不能再素,葱绿色小?袄,下搭月白?棉裙,面上脂粉未施,发髻也不繁复, 只松垮垮地挽了个高髻, 用三根玉簪固定,这簪, 还是男人送的。
桑柔打开箱柜, 指了指里头琳琅满目的衣裳, 将问题抛回?给男人:“不如世子来帮我挑, 世子?觉得?哪件最?素,我就换哪件。”
晋擎当真走了过去,长身立在?柜前,一眼扫过去,从上到下, 拿过几件浅色的,同桑柔身上的衣裳对比, 没一件让他?满意,遂又一一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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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也不言语,只默默瞅着?男人,眼神里透出来的意思,你瞧,我没说错吧,看你还能如何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晋擎挑来挑去,最?终拿了件最?为寻常的银鼠裘衣套到桑柔身上,将她前胸后?背捂得?严严实实,又拿过同色的围脖给她系上,拢住脖颈的暖意,再退开两步,用审视的目光将人再次打量。
桑柔实在?耐不得?,不由揶揄:“世子?再这样耽搁下去,天将黑,我们也不必出门了。”
晋擎也不遑多让:“你再打趣一句试试,若拖到天黑,我们是该洗洗歇了。”
这一歇,受累的只会是桑柔。
桑柔表现得?十分乖觉,主动取过帷帽往自己头上戴,纱幔从中间分开,拨到两边,到了外头,男人必会要她全部放下,别说脸,露个裙子?都不成。
这回?,男人更夸张,才跨过外院的垂花门,还未真正到大?门口,便要求桑柔把两边白?纱放下。
桑柔动作慢了些,晋擎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倏地一下,桑柔只觉眼前一晃,白?纱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她只能低头,看着?脚下,小?步慢走。
这样走路,并?不方便,桑柔更觉没必要,自己家里,整一出却?是多余。
桑柔正想伸手将面前的白?纱往两边拨开一点,让自己能稍微看得?清楚,然而眼前尚且一片白?,身上却?是一轻,脚下也是一软,离开地面的她被男人抱在?了怀里,轻轻松松毫无压力,甚至还故意将她往上一颠,使得?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唯恐掉了下去。
“敢问世子?,有意思否?”
“是你,就有意思。”
一个敢问,一个会答。
晋世子?怀抱娇妻这一画面,太过美?好,路过的下人不敢正眼直视,可待男人宛如疾风劲草,快速从他?们眼前掠过,他?们又忍不住回?头,充满歆羡地能多看几眼就看几眼。
就连背影都如此养眼,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三夫人正同四夫人自外面采买脂粉回?来,远远瞧见身批白?鹤纹黑氅,俊美?贵气的世子?旁若无人,大?大?方方地抱着?桑柔往外走,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四夫人由衷道:“谁又能知道,咱家几个姑娘,最?有福气的便是九丫头。”
三夫人没有亲生的女儿,跟庶女感情不深,体会不到为母的那种羡慕,更多是对桑柔的不满:“是的呢,鹊儿飞上枝头,就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这眼睛啊,都要长到天上去了,又能瞧得?上谁。”
四夫人不接这话,笑了笑,又走了一段便别过,回?自己院子?。
到了大?门口,晋擎依旧稳稳抱着?桑柔跨过门槛,几个大?步下台阶,将人送去早就等候多时的马车上。
这一幕,恰巧又被游玩回?来的三爷和曾家三公子?瞧见,三爷不觉一声哼起:“原来世家大?族的公子?,也能这般不着?调,光天化日的,有伤风化。”
曾淮安见过晋擎,一眼就认出,至于他?怀里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怕也不会有别人了。
三爷见曾淮安看得?专注,自以为是地道:“叫三公子?见笑了。”
马车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驶去,晋擎的近卫也往这边扫了过来,曾淮安方才收回?目光,不在?意地回?以一笑:“似晋世子?这般真性情的英伟人物?,又何必拘于世俗的眼光,我倒羡慕他?这份遵从本心的恣意。”
钱财易得?,良缘却?难求。
三爷没想到曾淮安对晋擎的评价如此高,自己倒显得?狭隘了,不由尴尬起来,也无再闲聊的心情,把人送回?客房,命下人好生伺候,自己便寻了个理由离开。